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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督府这没啥热闹可看了,麻克敌决定就在大门小广场西南边的墙根这,和晒太阳的补鞋的待在一起,这样还能监视着大门那进出的鬼子军官。
日头不错,也没啥风,折腾了一晚上,也没咋睡好的,麻克敌穿着寻常老百姓穿的大襟黑棉袍,偎在一群下棋的老头里面被太阳晒的昏昏欲睡的,突然一阵哨子声响起,把麻克敌一下子就给惊醒了,瞪大了眼睛向总督府望去。
只见从总督府里跑出来一对鬼子兵,从东边那又过来一队鬼子兵,在小广场上列队后,排成两排,从总督府大门那开始,沿着大街两侧,隔几米站一个,脸朝着街边,背朝着街里。
不大功夫,从总督府里踢踢踏踏地跑出来几匹高头大洋马,几个鬼子军官端坐在马上,有说有笑的,这马也好看,鬃毛飞扬,宽额长颈,四腿细长,身形匀称,比咱中国的蒙古马、三河马啥的得高上一头去!
麻克敌小声地问也都在看西洋景的老乡们,这以前总督府里有骑马出来的没?老乡们都说也是头回见这大院里出来东洋马呢,保定城里骑马的鬼子都在城里西北角的马营那,就是来这里办事的鬼子骑兵,也是在大门那下了马的走进去的,头回见从里面出来骑马的鬼子呢。
他们哪知道啊,这小岛与早川作为天皇特使,冈村宁次对两人颇为恭敬,无论食宿安排都是第一流,两人在保定下榻的地点就是这总督衙门府,这里和日军在保定的总部,周边步行不到十分钟的范围内都是日军在保定的机关和办事处,根本不需要骑马视察。
但小岛和早川都是日本贵族俱乐部“爱马社”的成员,有每天骑马散步的习惯。这个“爱马社”说来颇有来头。它的主席就是日本著名马术运动员西竹一男爵,俱乐部成员包括西男爵本人都是西化严重的贵族子弟,并且都是日本陆军中的军官。是促进日本马术运动的一个重要组织。
这个西竹一是一九三二年奥运会马术金牌获得者,一九四五年以战车第二十六联队联队长身份在硫磺岛战死。这个俱乐部的成员都是西男爵的崇拜者。热衷于马术,期待着在陆军中作西男爵第二(西竹一获得奥林匹克冠军时的身份是陆军中尉)。
所以,这两位特使即便到了中国,也没忘了把自己的爱马也一并带了过来,不管是在天津还是北平,依然保持每天遛马的习惯,到了保定也不例外。昨天晚上就寝前就和负责他们安全的宪兵队的队长打了招呼的,上午九点要遛马。
对此,宪兵队除了安排了两小队的宪兵随行护送外,也就跳了三名也会骑术的骑兵军官来陪同。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兴师动众的来保护。
保定当局之所以没有安全方面的顾虑,有两个原因。第一呢一九三九年和一九四零年,原来活跃在北平天津保定等地区的中国地下抵抗组织–抗日杀奸团,先后遭到两次毁灭性的打击,成员非被捕即逃往重庆。主要负责人军统华北区的负责人们,不是被杀就是叛变,这个组织基本已经没有活动能力,让日军误以为保定的地下抵抗运动已经瓦解。
第二,日伪当局为两位特使安排的遛马路线沿线军警机关林立。属于日军安全区中的安全区,很难想象会有人在这段路上进行狙击。同时,日军还派遣了警卫人员随行,以为万无一失。
小岛和早川的散步路线是这样的–从总督府出发,沿今天的裕华西路向东,到达莲池南大街路口(今莲池大街一带是日军保定驻屯军司令总部),再向北,沿莲池大街直到今天的西大街和东大街交口那(这里路西劝业场那为日本华北地区保定特工总部,后来此案就是这个机关破获),从此处向西,经过西大街和今天万宝堂,鹤年堂,(这条街上隔不到一公里各有一个伪警察“巡警阁子”)到达永华南大街(这里的街角各驻有一个中队的日本宪兵),穿过光园西边向南到达今天裕华西路返回住地。
这条路线,今天依然是保定老城区风貌保存最完好的一段,说起来日军的安排是相当有水平的,沿途都是日军的驻军总部和特务机关,还有警察阁子和几处驻有宪兵的驻地,这周边呢也不是商业集中地,平时街上的人没有城隍庙和南城那边的多。
麻克敌和老头借了把小凳子,抄着手把帽檐拉低了,贴着墙根子,远远地跟着,这么一个圈下来,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鬼子骑着马可是悠哉悠哉的,可把麻克敌给遛坏了,不过发现这么个情况,也挺有价值的,这鬼子的天皇特使要是一直躲在总督府里,那可没机会下手的!
看着鬼子打马进了总督府了,他才叫了辆黄包车奔了德国教堂。见了区长和书记们,把鬼子出来遛马这事说了下,薄区长还问你看清楚没有?麻克敌说远远看过去是和照片上的差不多。
研究了下,安排情报小组的化好妆,伪装成修鞋的,卖小吃的,要饭的,就在总督府这一带盘亘,打探消息,每天上午九点左右,必须有专人在这条遛马的线上盯着。同时去找军统发现的内线,把消息坐实了,看遛马的是不是鬼子特使。
这边开完会了,麻克敌这就往回赶,路上过城隍庙那边的时候,路上又堵了,人乌泱泱地,黄包车夫一问同行,敢情今天城隍庙这有热闹瞧!说是办跤会呢!
啥是跤会啊?就是过去摔跤的搭个台子,商户们地方官员们出些钱,做彩头,愿意上来比试比试的不论男女老少,都可以,赢了的拿赏钱,输了的就当过年乐呵一下。
这年前啊鬼子汉奸把持的商会就商量今年过年要办这跤会和十五的花灯,用意吗,粉饰太平呗,那位多了人家赵家财产的铁杆汉奸,现在是商会的副会长,这事都是他张罗的,人也是他找的。
麻克敌一想回去也没事,正好快晌午了,就近吃点饭,看看摔跤比赛也成。干脆就下了车,给了车钱,找了个对着台子的饭馆子,要了二楼靠窗的桌子,点了几个小菜,烫了壶酒,边吃边喝边看着。
咱可得说道说道这保定府的摔跤,在这不叫摔跤,叫“钩腿子”,这玩意可别小看,有种说法说这个南拳北腿,指的就是北方的这摔跤钩腿子,这也是中华武术里的一大流派!
老辈子说这摔跤有四大跤城:北京、天津、保定、济南。抗日战争前,全国各省、市、县、区设有国术馆、社等组织,当时,规模较大的运动会均设摔跤一项。全运会、国考大赛、擂台大赛,华北运动会,摔跤是最盛行、竞技最激烈的比赛项目。
摔跤这玩意上手快,也不需要特别购置啥器具的,俺记得小时候山东老家那,还有沙坑呢,五分钱往盆里一放,就有人甩给你件摔跤用的褡裢,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上褡裢,进去随便找人摔去!
要想拜师呢,这管着摔跤场地的一般就是本地最厉害的主,八十年代初的时候,一个月一块钱,不管吃喝住,送你件褡裢,包教包会。这项目群众性特别强,参与性也强,那时候也没电视啥的,一个月才演一场露天电影,晚上吃了饭没事干,大人孩子的都愿意下场去比试一把。
旧社会靠体力吃饭的人更多,这里面几乎人人都学这摔跤,有记载的,解放前当时有一大批摔跤名将争霸跤坛,有北京的宝善林、沈友三、张文山、单士俊、熊德山;天津的张魁元、阎士风、张连生、穆祥魁、刘少增、卜恩福;保定的常东升、常东起、常东如、常东坡、马文奎、石乃堂、尹世杰;济南的于振声、马金镖、杨法武、杨松山、马裕甫、张孝才、张登魁、杨春智、周子和等。形成了以此四地市跤术家为主要对手,在全国各大赛上,四地市各有胜负的鼎立局面,“四大跤城”也由此而来,流传至今。
这麻克敌虽说不是保定人,可他也自小就下场学过这玩意,这可是学功夫学武术之前那算是启蒙教育,摔跤界的名人也知道不老少呢,在这吃着饭,就听旁边的看客们讲保定历史上的摔跤故事呢,听的是津津有味的。
历史上保定可出了不少的摔跤的名人,以前不是俗话说:京油子、卫嘴子、保定府的钩腿子,钩腿子指得就是保定的摔跤。据说真正过去的保定快跤国手是身材适中(精干)不是膀大腰圆,并具有儒雅气质,非是好勇斗狠之人。
据传最牛最有传奇色彩的平敬一先生身材高挑,很精干并不胖,一伸手,二三个架式便决出胜负,架势好看又实用,非如蒙古式或其他式摔跤靠蛮力和技巧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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