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岚清同志,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不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呆着,你这么急匆匆地在外面跑,是要到哪里去?”何岚清手里拿着一份报告,急匆匆地往外贸部副部长华耀国办公司走去,这是,走廊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何岚清回头一看,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甘菊福甘司长,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古板老头,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狂信徒,何岚清心头暗道:“要遭!”
她越过甘菊福这道关卡,直接找上能拍板做决定的华耀国,自然是因为甘菊福这小老头油盐不进,古板至极。
现在在上班时间,被这甘菊福抓了一个正着,而且还是不给甘菊福面子直接越过去找上级,这也是太不懂事,太要得罪人了!何岚清心底一阵发苦,甚至腹诽道:“付新啊付新,如果因为这件事情,你让我丢了工作,我一定找到你公司去!绝不放过你,我这么卖力的帮你,我容易吗我!”
“甘司长,是您,您好!”何岚清缩了缩头,口不择言地说道。
“何岚清同志,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不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呆着,是要准备到哪里去?”甘菊福无视了何岚清手中的文件,再次重复问道。
“甘司长,我……我……”
甘菊福眼睛一瞪,怒道:“我什么我,说话吞吞吐吐,说吧,你拿着一份文件准备去干什么?是不是又要跳过我,直接去找华耀国部长?”
甘菊福这么问,自然是因为何岚清有前科的,这何岚清不止一次因为她拿不定主意,很不懂事地直接去找华耀国副部长。几次这样的事情让他甘菊福难堪,不过每一次,都被这个何岚清躲过去了,这一次,终于被他抓了一个正着。
其实,甘菊福有时候都在想,自己真得有那么不近人情?他有些郁闷。
“甘司长,我这里有一份文件,拿不定主意,所以……”何岚清欲言又止地说道。
甘菊福心底明白了,这女人真得是去华耀国拿主意的,怒极反笑道:“什么文件啊,拿来我看看?”
何岚清立即将手中的文件老老实实地交到了甘菊福手中,甘菊福结果文件袋,也不观看,说道:“走吧,去我办公室,我看看什么文件能够难道我们的火眼金睛。”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何岚清有些发苦,眼见着甘菊福向他自己的办公室走去,立即快步跟了上去。
甘菊福坐在自己的办公桌边上,戴起他放在桌子上的那双老花眼镜,拆开文件袋,见到标题“关于组团参加联邦德国法兰克福国际机械装备展销会开展国产装备销售的申请”,也没有多说什么,立即翻了过去,自己地研读起来,而何岚清,则是老老实实地站在他的办公桌钱,低着个头,一眼不敢发。
“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占领国际中低端装备市场……”看到这一句话的时候,甘菊福读了出来,随后,他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抬头看向了何岚清。
何岚清发现有一双目光正在看向自己,不敢投起头,用眼睛偷偷瞄了一下甘菊福,见甘菊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什么,何岚清心头咯噔一跳,暗道:“糟了,这小老头每一次摆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就是他心情波动最大的时候,这句话思想有些左,他肯定准备拿这个做文章来弄死我。”
农村包围城市的思想,是过去批判洋奴哲学的论调,那时候讲土法上马,小镰刀战胜机械化。曾几何时,这个时候非常吃香,甚至建立了新中国。可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十年大动乱,将这个思想打入了左倾的深渊,现在讲究的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甘菊福是一个古板的老头,而且还是一个在十年大动乱中受到过迫害的老头,这种左倾的思想,他肯定不能接受。何岚清此时内心深处,正翻江倒海,担忧至极。
何岚清微微抬起头,懦懦地解释道:“甘司长,这个……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我觉得上面说得很正……确的……”
甘菊福瞄了何岚清一眼,依然没有什么表示,继续往下面看去。报告后面附着厚厚的一叠技术资料和市场分析资料,甘菊福目前是没有什么时间去读的,他把目光移向了这些技术资料和市场分析资料的摘要,从这些摘要中,也是能够读出一些东西的。
“何岚清同志,你觉得这份报告怎么样,有没有作用?”看完摘要,甘菊福稍微翻了翻后面那附着厚厚的一叠技术资料和市场分析资料,抬起头,依然面无表情,向何岚清问道。
何岚清仔细思忖了一会儿,心有忐忑地回答道:“甘司长,我觉得这份报告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咱们国家的装备工业水平与欧美等发达国家有差距,但是与亚非拉等地区的发展中国家想必,我们还是有优势的。如果说,我们能够一更低的价格在中低端与发达国家展开竞争,不见得就没有机会。我倒是觉得,写这份报告的人,真得有一些眼光呢!”
“嗯,你还有其他什么见解没有?”甘菊福那万年寒冰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意。何岚清看来,这个笑意,是那么的不和谐,那么的“狰狞”。
“没……没有了……”此时何岚清是心如死灰了,这古板老头脸上竟然露出了笑意,这可是开天荒的一次啊,何岚清在外贸部工作了这么多年,与甘菊福共事也有四五年了,可他从来没有看过甘菊福笑。
如今甘菊福竟然笑了出来,何岚清想来,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否则不可能是真挚的笑意。有的,只是他想到了整自己办法而产生的得意洋洋。
见何岚清吞吞吐吐,面如死灰的样子,甘菊福再一次郁闷了,怎么这一次这么配合他,表扬他,这何岚清还一脸面如死灰的样子啊?
甘菊福收回了笑意,再次变成了万年寒冰的样子,甚至有些阴沉地低吼道:“何岚清同志,我说你是什么态度,我表扬你,你给我摆一副死鱼脸。我哪里得罪你了,说出来,我改,行吗?”
“呃……”这一下,何岚清更是吓坏了,大惊失色地说道:“甘司长,我错了,我不应该越过您直接去找华部长,我不应该拿出带有左倾思想的文件,我错了……”
“左倾思想?”甘菊福有些糊涂了,抿了抿嘴唇,甘菊福终于想到,这个何岚清,恐怕和他的想法,相左了,甘菊福又叹了一口气,心底暗道:“何岚清这个小同志,也不知道我哪里不对,对我有很大的成见啊!我有做错过什么吗?我甘菊福自认还是一个好人吧,何岚清这同志几次越过我去找华部长,我也没怎么去找她麻烦,她在背后说我坏话,我也当作没听见,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甘菊福真得是一个好人,他是一个老好人,烂好人,何岚清多次在他背后做小动作,他一直都在想办法改正,从来没有想过去为难这何岚清。
他是从那个战争年代中走出来的人,所以他是一个有信仰的共.产主.义战士;他是从那个动乱年代中走出来的人,受过迫害的他,深知政治迫害的恐怖性,所以就算有下属在他后面做小动作,他也从来不去为难这个下属,而是想办法改正自己的态度,他甘菊福,真的是一个好人。
可是甘菊福一直很郁闷,他是好人,没有人能理解他,背着他做事情的人,越来越多,他一直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想到这个“左倾思想”,甘菊福不禁痛苦地笑了笑,左倾思想,如果农村包围城市是左倾思想,那么新中国何以建立。
“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啊!”甘菊福突然感觉,自己老了,真得没用了,现在的年轻人,一切向钱看,再也没有以前那种信仰了,时代在变啊!
甘菊福是很坚信太祖思想的人,对于批评两个凡是,他并不认同,太祖是有错,可是太祖说的话,很多同样是正确的,这些都是经历过历史考验的,被什么现在一些人要全盘否决,甘菊福有些心灰意懒。
感叹了一把,甘菊福有些艰难地睁开之前闭上去思考的眼睛,这个时候,如果何岚清自己观察甘菊福的话,一定可以发现,甘菊福的眼睛里,流转着浑浊的泪水。
叹了一口气,甘菊福开口说道:“何岚清同志,我想你想错了,这份报告,我很认同,特别是农村包围城市这一句话,我很认同,我是那个年代里过来的人,对于太祖的思想,我很相信。农村包围城市这是经历过历史检验的,没错,我没有什么意见,这份报告,可行,我认同,我签一个字,你去交给华部长审核吧!”
说完,甘菊福就在这份文件的最后面,写下了“很好,可行!甘菊福阅”八个大字,随即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浑浊的泪水,不禁随着他的脸颊,滑落而下。时代已经变了,很多人,都没有了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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