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原本是前朝的武秀才,后来参加义*和*拳被大主事马风山收入门下,当时俺年轻气盛在家里呆不住也跟着大哥一起加入了义*和*拳……。义*和*拳败了,死了很多人,漫山遍野的都是,俺们的师父都被清狗和洋鬼子杀了,你师父也死了……。他只是个秀才是个郎中他不是咱们义*和*拳的人,他是担心俺怕俺出事才一起跟了去,他只知道那里有很多人等着他去救只知道拼命地救人,可他救一个洋鬼子便杀一个,那些洋鬼子围着他看着他去救,然后再笑着当着他的面杀,他便捡起刀和那些洋鬼子拼命……,他是俺这辈子见过的最好最善的人……”,关母的声音听来有些飘渺,义*和*团这个名词对于宋阳来说实在是太陌生太遥远了,而在关母这一代人心里却是刻骨铭心的痛。“可这个世道只有善心活不下去,没有狠心做不了善事,没有大狠就行不得大善”。
关若林的父亲自然不可能是自己的师父,即便自己重生了宋阳也能确定这一点,但这并不妨碍一个留着长辫子穿着旧长衫拎着小药锄的关若林在自己心中变得清晰、伟岸,“伯父是一名真正的医者,死得其所,伯母您不要太伤心”。
“俺哭了十几年眼睛都哭瞎了,你来了,把俺眼睛治好了,俺不会再伤心了”,关母笑笑拍着宋阳的手,“俺要好好看着你们,看着他的儿子看着他的徒儿看着他的孙子,看着你们好好地活着,好好地活出个样儿来”。
宋阳只能苦笑,老太太还认定自己了,这话可不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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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卖字,这事倒也有趣”,外面的客厅里,话题也正围绕着宋阳展开,张謇抚着胡须呵呵一笑,“宋医生不知怎么惹恼了老师,稚晖先生着他拿了把二胡在宋家门口拉曲儿,听入耳了就写一幅字听不入耳就不落笔,这师徒俩一个卖字一个卖艺一个在里一个在外憋着气儿较劲,呵呵,只苦了咱家既武和她两个师弟,帮老师师公吹胡子,向着师公老师又瞪眼睛,哈哈哈……”,话语中虽有些埋怨,可面上的神情却是掩饰不住的高兴和自得。
“是啊,伯父您不知道那几天福民巷多热闹,都赶上庙会了”,见父亲和张伯父兴致颇高,张怡祖也笑着接过话来,“宋医生第一曲《赛马》就吸引了许多人前来围观赢得一片叫好声,既武跑出来传话说师公写了一幅字。宋医生将一曲《赛马》连奏了三遍,吴老写了三幅字后又要既武传过话来,重复的不算。呵呵,宋医生只得又演奏了一曲《枉凝眉》,吴老又写了一幅字,宋医生面前也扔了一地的钱,众人叫好要求再演奏一遍,可怜咱家既武里里外外跑了满身汗她师父师公才达成妥协,只要听曲的叫好声令吴公满意就写一幅字。于是……,于是宋医生的第二曲《枉凝眉》吴老写了五幅字,而第三曲《水调歌头》吴老写了六幅字,于是这卖字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这师徒俩的擂台,乃至上海梨园界与书法界的大擂台……
“吴老一手篆书圆可循规,方能入矩,亦方亦圆,刚柔相济已至大成,慕名登门求字的人自是接踵而至络绎不绝。可两首曲子老先生只写了四幅字,能不能求得字最终竟落到了宋医生这个弟子身上。宋医生,呵呵,宋医生”,张怡祖笑笑摇摇头想来也是觉得有趣,“被吴老骂作登徒子想来宋医生心里也是委屈,挑起事端的真的不是他,而是吴老最疼爱的弟子,既武的小师叔李筱梅……”。
宋阳的第二曲《枉凝眉》赢得了比第一曲更热烈的叫好声,吴敬恒心下满意待要多写几幅字,他那个小弟子李筱梅却不干了。这小丫头一直对自己先入师门却被逼着叫宋阳师兄心下不满,这时更是借了不体惜老师辛苦的由头出来找师兄理论了,问这曲子叫啥,宋阳便答曲名《枉凝眉》。李筱梅便讥笑说师兄连《红楼梦》都不知道看没看过居然敢取名《枉凝眉》。宋阳被噎得直翻白眼可又不敢惹恼这小师妹只得将原词写了出来,围观的人里正好有一对街头卖唱的母女,那个卖唱的小姑娘听得入神似乎很喜欢这支曲子,宋阳便把她叫过来对她说,如果你能把这支曲子唱出来,这里的钱就全给你。小姑娘很聪明居然识得字又对这曲子极是喜爱,宋阳教了几遍便学会了。小姑娘一亮嗓,叫好声就再也停不下来了,小姑娘天生一副惊人的好嗓子,一曲《枉凝眉》唱得凄婉哀怨催人泪下,吴敬恒心下感叹一口气又写了四幅字。
“果儿姑娘天生一副金嗓子,可嗓子再好也只能做个小乞丐”,葛俊这时也摇头叹了口气,“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如果没有宋先生,果儿这孩子今后不知道会沦落到哪里”。
宋阳也被小姑娘的清丽干净的声线吸引住了,若在后世绝对是天后级的,即便后世的娱乐圈也是一团糟但毕竟还是重视人材的,只要给这孩子一个机会华语歌坛怕是就要开启一个新时代了。
“曹子建七步成诗不知是真是假,李太白斗酒诗百篇也只是传说,可宋先生出口成曲却是我等亲眼所见”,葛俊看着窗外的飞雪神色有些迷茫,“果儿遇着先生是她命好,可天下女子不是谁都能有她这般好命”。
宋阳问那小姑娘苏轼的《水调歌头》学过么,小姑娘点头说母亲教过,宋阳拿起二胡将王菲的《水调歌头》曲调演奏了一遍,小姑娘便跟着哼唱,几分钟后当小姑娘在宋阳的伴奏下将这曲《水调歌头》唱出来时,吴敬恒又连写了六幅字。小既武代师公给小师叔传过话来,“他叫你师姐你敢答应么?”,李筱梅看着宋阳吓得小脸煞白头也不回地跑回院子里。
“既武啊,还在生小叔气啊?”,葛俊笑笑点了点正恨恨瞪着眼睛的张既武,“小叔当时真的不是要为难你师父,是因那个王小姐喜欢你师父写的曲子,叔叔才出面央请的”。
写歌?宋阳看着眼前这个帅气的小白脸有些摸不着头脑,有杜偶像撑着应该不是来砸场子的,可自己被老师逼着卖曲儿已经够丢人的了,这小白脸来找抽的不成?瞧把我徒儿气得,都要咬人了。钱多了不起啊,信不信老姐搬出钱箱来砸死你,一枚一枚地砸,砸不死你也吓死你。可这小白脸接下来轻轻一句话却让宋阳立刻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回了一礼。
可怜姑娘命苦?宋阳看了小白脸身后那个姑娘一眼,现在还不是三十年代,歌女这职业在中国还没有出现,这姑娘的身世宋阳大约也明白了,一百块大洋为一个青*楼姑娘讨一首歌,虽是个坑爹的富二代却也言辞恳切神态自然是个厚道多情的败家子,至少比某位李某某更象个人,只是不知他老子是不是也象个人。
真情也罢买笑也罢,至少这小白脸是真诚的,宋阳躬身回礼,一曲《天涯歌女》随手而就。
《天涯歌女》其实是一支很好的曲子也很合这个时代人的欣赏口味并非什么靡靡之音,这首歌自然不适合那小姑娘唱,但这位王姑娘唱出来却把这首歌的真正韵味演绎得淋漓尽致,吴敬恒虽口中大骂登徒子却还是不得不在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好声中又写了六幅字。
一个操琴一个唱曲,一对狗男女眉来眼去郎情妾意的倒也算得一段红粉佳话。一手交钱一手交曲还顺带为自己这边讨了个彩头,一举数得本是宾主尽欢的事,谁知道这小白脸还了二胡转身一句就把宋阳给坑了,“大嫂,还愣着干吗,还不快叫孩子拜师”。
那小姑娘唱了曲子却不要钱,娘儿俩眼泪巴巴地看着宋阳,孩子的母亲听了这话拉着孩子便跪下磕头,宋阳也就识个五线谱五音不全的哪会答应教人家唱歌,拒绝了两次结果又把小师妹那小京巴给招惹了出来,李筱梅奉了师命出来指着宋阳的鼻子一通大骂:既然可怜人家替人写了曲子,难道真的要人家再去卖唱么!你宋博士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你师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于是宋阳又多了一个弟子,张既武也多了一个十三岁的师妹苏果儿。
“既武啊,那苏果儿可比你大着几岁呢,真要叫你师姐啊?”,张仁奎拉过线既武笑着问。
“嗯!”,张既武乖巧地点点头,“师父说了,我是师父这辈子收的第一个弟子,是开山大弟子呢,谁来了都得叫我师姐”。
一曲《天涯歌女》让吴敬恒心里很是不满觉得这弟子太轻浮,宋阳被勒令不得再出去拉曲儿丢人。可事情起了头便有些不受控制,宋阳关在房里闭门思过,宋府大门外却是愈加的热闹了。老师挥墨弟子抚曲助兴本是件极风雅的事儿,可经好事者传出去传着传着到了别人的耳朵里却是变了味儿,说什么老师怕字儿卖不出去便叫弟子拉曲儿揽客,结果卖字儿居然比不过弟子拉曲儿赚得多,让老师心里起了嫉妒。更有一说说是吴敬恒自诩风流高雅,喝了几年洋墨水卖着中国字儿却瞧不起咱们中国卖唱卖艺的了,那句‘你宋博士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师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不就是明证么。
第一种说法自是气得吴老爷子溜冰场也似的脑袋凶光直冒,第二种说法却是把全天下的艺人都给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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