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都市言情 > 那一年我13 > 第十三章 我真的不愿见到这样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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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夏,快过年了呢。我又在想你的煎熬中,度过了漫漫一年。

  还记得那晚我曾问过你,你要去哪。你淡笑着说,回家。然后我信了,并且深信不疑。

  那年的九月,你又升了一个年级,而我离毕业又近了一步。你放学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甚至要比我晚归。我常见你带着伤回来。父亲也很忙,安伯母又宠溺你,唯有我天天担心的不得了。我看着你的头发从开始很纯的墨蓝变成了黄色,没几天又见你染成了红色……终于有一天我看见了满头杂毛的你。你进了门直接回了卧室,任凭安伯母怎么敲打都没有反应。安伯母坐在你门口哭,哭的提不上气,你猛地拉开门,冲着瘫倒在地上的伯母嚷了一声,哭什么哭!这个小女人浑身颤抖着,用恐惧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儿子,嘴唇微颤着,发出呜呜的声音。你摔门而,没有理会坐在地上的那个伤碎了心的人。冬日的天黑得特别早,6点的天,门外早已经是黑茫茫的一片。那晚已经近深夜了,你还没有回来。安伯母焦急的在我面前踱步。父亲回来了,发了狂,说等你回来要打断你的腿。父亲抱着棍子坐在沙发上等了你一宿,你竟一夜未归。第二天安伯母坐不住了要去报警。我安慰着,决定出去找找。然后我就在“痞子街”看到了拽拽的你,路灯下,你叼着烟,身后跟着一群年纪相仿的孩子。我楞在路边,你擦身而过,一副不良少年的样子。我叫你,你没理。我听见人群中有人问你,那女的是谁。你说,疯子。然后你没有半点的犹豫,看都未看一眼,便消失在不远处的转角。望着你的背影,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欲哭无泪。那种深埋在心底的痛,又有几个人能够理解。

  一群少年拽拽的背着挎包,称兄道弟的从身后的巷子里出来。我傻傻站着,挡了他们的去路。我隐隐的感觉到,遇上了一群不好对付的人。果然,他们紧逼着,七八只手从各个角度伸过来,把我直逼死角。我已没有退路,惶恐的抱着肩缩在墙角。然后我就看见了另一个你。你独自从转角的巷子里奔出来,愤怒使你的眼睛红的怕人,狂叫着就把离你最近的人一棍摔倒,我看见那个人的头上,鲜红的血,顺着指缝流下来。我尖叫着,本能的将两只胳膊死死地护住了头部,瑟瑟发抖着。你看我一眼,皱了邹眉,脱下外套盖在了我的头上。不要抬头。闭眼。捂住耳朵。你一自已一顿的和我说,冷淡的语气让人发毛。我微微抬头瞟着你。对面的小混混们摩拳擦掌,放着狠话。你孤身一人,转了转脖子,发出咯咯的声音。一首拿着摔棍,另一只手随即捡起地上的板砖。来吧。你说。一起上吧。你挡在我的面前,你的捍卫,让我彻底的控制不住自己,你知道吗,在我无助的时候你可以在我身边保护我,我有多开心。但我真的不愿见到这样的你。我深深低下头,惨叫声在我耳边回荡。有他们的,也有你的。打架的嘶声持续了很久,很久。我死死捂住耳朵,拼命地咬住嘴唇。你开始剧烈的喘息,一声一声,那么的清晰。然后我听见你沉沉的一声闷吭,紧接着的是对方传来的奸笑,还有你的呻吟。我猛然的撩起外套,我看见你单膝跪在地上,你最爱的白毛衣早已残破不堪,沾着斑斑血迹。嘴角淤青着,挂着血丝。我疯了一般的扑上去,死死护住你,冲着他们大叫。你知道的,我表面是只狮子,但骨子里只是只粘人的猫。领头的只是推了我一把,我就摔出去很远。你突然起了狂,疯了般的抄起掉落在地上的摔棍。我吓傻了,腿剧烈地摆动,想站站不起来。我看见你拿着摔棍就冲了上去,专拣头打。摔棍虽然是橡胶的,但粗粗的一根就跟铁棒子似的。仅三分钟,那群少年便全都捂着脑袋,倒在了地上。你不解恨似得,冲着天大吼了三声,瘫在了地上。

  你的“兄弟们”来了,看见面前的的一幕,顿时就呆住了。先反应过来的人冲着地上的人就一顿踹,顿时各种呻吟就起来了。我想说话,张开了嘴,却发不出声音。我看着你,错愕,惊讶,恐惧……你突然挥了挥手,刚刚那些“兄弟”全都住了手,安静的站了一排。你说,一群废物。再打就死了。你艰难的起身,人群中有人想过来扶你,你摆了摆手,径直走到我身边。你盯了我很久,我一直软瘫在地上,甚至连喘气的力气的没有了。你叹了口气,问我最近有没有长肉。我哆嗦着,不知道你要干嘛。你嘟了嘟嘴,弯腰抱起我。我看见你面部的肌肉一直是抽搐的,你晃悠了两下,眉毛又皱了起来了。那人群涌上来,你大喝一声,滚远点。你就那么抱着我一点一点的往前蠕动,身后跟着一大帮人。染着各色各样的头发。我紧紧搂着你,泪没有出现在脸上,直接流进了心里。

  进了家门,安伯母只字未说变昏厥过去。父亲一边按着安伯母的人中,一边大骂着你混蛋,败家玩意,不孝子。你没有说话,安静的把我放在沙发上,默默地脱掉外套,路出打架时穿的毛衣。转过身冲着父亲跪下了。你说,打我吧,打我解解气。父亲先是愣了一秒,随即狂叫着说你在挑战他的威严,抄起身旁的棍子,重重的砸在你的背上,你呲着牙,头深深地垂在胸前,一下,两下,三下……你发出“呃”“呃”的声音,疼痛使你直不起身,但你依然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安伯母意识还没有清醒,我没有多想,冲上去,抱着父亲的手臂求饶,父亲的手臂很粗,力气也很大,他以他的威严指着我说,一边呆着去,待会再找你算账,怎么看的弟弟。不让开我连你同一起打!父亲的愤怒,让我顿时呆在原地。你突然抬头瞪着我,复杂的眼神,依旧紧皱的眉。走开。你说。淡淡的语气,我咬紧了牙关。我让你走啊!你突然大叫,握紧了拳头。着实吓了我一个机灵。我看了一眼同样愤怒至极的父亲,异常冷静的走到你身边。跪下。和你遇见以来我一直都在逃避,逃避了那么久,已经完全找不到自己,我不想在逃避了!我要和你一起承受这痛苦。你喘着粗气,许梦阳!你是笨蛋吗!你冲着我吼,滚开啊。我坚定的望着你,吐出了几个字。我不!父亲的棍子如雨点般砸来,你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把整个身子挡在我的身上。几乎承受了所有瞄准我而来的鞭子。你死死的抱住我,你说,你个傻逼。父亲的一棍可能打在了你刚刚受伤的对方,你突然仰脖长长的呻吟了一声,倒抽了好几口冷气,在你仰身的瞬间,父亲的鞭子重重的砸在了我的肩上,我以为我支撑得住,没想到却是这么的难以忍受,我捂着肩膀,不争气的眼泪掉了下来。啊~兮~,妈的。我听见你咒咒的骂。然后死死地把我搂在了怀里,不管都多痛都再未移开过你的身子。父亲不知打了多久,打到棍子都断掉了,我明明没有挨很多打,却哭的很大声。而你,你就那么咬着牙忍着,动也未动。

  父亲打够了,想起了还卧倒在一旁的伯母。120来了,伯母上了急救车,我坐在车里看你,一起去吧,把伤口包扎一下。你斜我一眼。全然没有理会我的哀求。捂着肩膀径直回了卧室。那晚,你扔在垃圾筐里的宝贝毛衣,我心疼的捡了起来,习惯性的嗅了嗅上面的气息。没了以前熟悉的洗衣粉香,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充满残忍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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