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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炳正在朝堂之上批阅着大臣上书的奏折,其中由陆绎牵头,有一封南疆军政联名状告的奏折摆在那里,状告之人是现在在广东的,先前广西四大首领为非作歹之事,着重提到了韦朝奉,王振虎和王明瑞三人。相对而言林银汉倒是低调得很,即便做个富家翁也只是吃饱喝足,不纳妾不浪费,已经一个月没跟国家要过钱了,只有些许时候有些合理报账罢了。
陆炳勃然大怒,说道:“朕答应他们让他们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物,只要不太过分统统满足他们,好表彰他们避免战争饿功绩。可现如今呢,他们不安心做个富家翁,还要强抢豪夺的欺负人,违反我新国法纪。哼,朕容忍他们,让他们在钱财上得到满足,他们还真以为新国还是以前的广西吗,可以任他们胡作非为。是可忍孰不可忍,仁义治国,公平天下,岂能容他们乱来!”
“严嵩,徐阶听令。”陆炳说道。
“臣在。”两人出列拱手抱拳道。
陆炳说:“命你两人携圣旨出京查办,另外沿途查看河道修缮以及考察各地民生,定要给朕个处理方法,若是有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之事,朕给你们生杀大权,你们自行掌握!”
“臣遵旨。”
“魏和。”陆炳又道。
魏和拱手抱拳:“臣在。”
“命你协助两位内阁大臣,派出锦衣卫做护卫。并利用情报组织搜集四人罪证,查明其中缘由。而这一路上若遇到违法乱纪者,无论牵扯到谁。无论什么身份,都要缉拿归案,若是严嵩,徐阶两人说杀的,你就执行下去,朕赏你龙泉宝剑可先斩后奏。若是不杀的,也要押解进京。然后严格审讯,三司六部会审判罚,不得有误。”陆炳道。
魏和扬声答道:“臣遵旨。”
“还有别的折子吗?”陆炳道。
“臣有一本。今年大雨,高家堰堤坝决堤,需要朝廷分拨银两筑堤重修高家堰。”严世藩现在在工部任职,此时说道。
“今年雨季来临之前朕不是拨过款了吗?”陆炳扫视着众人说道:“当时就已经疏通过河道了。还对这洪泽湖大堤进行了重修。并提下高家堰的名字。怎么刚刚修过的堤坝到了这次大雨还会决堤呢?!是否是大臣办事不利,还是有所贪墨朕拨出去的银子根本没用到正地方?钱给够了,事儿却没办成,害的百姓受苦。朕问你,百姓损失严重吗?”陆炳问道,不怒自威让众人都有些害怕,帝王威仪显现无遗,在位时间越久。气度越甚,实乃天子者居高位自然而然形成的。而非陆炳故弄玄虚装腔作势。
严世藩说道:“据臣了解,此次雨季降雨量很大,来的又急,故此才会出现这样的汛情,这是天灾当地官府也是始料未及。而灾后当地官员赈灾工作做的也很好,积极抗洪救灾,帮助灾民重建家园,开仓放粮发放药物等等,百姓无不感谢圣上天恩仁慈。不少官员甚至拿出自家钱财来换取粮食药物,从而救济灾民,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所以也算防范得当。圣上拨款事不宜迟,否则必定会耗尽官员家底,到时候后继无力只怕要出民患。至于惩戒官员就更不应该了,那里官员都十分尽力,若说失误,也是咱们朝廷预判失误,雨季太大始料未及,此乃天灾不该强加于人。地方官员已经做到位了,严格按照工部要求修建的河道。非要怪责的话,那就怪责工部预判不利吧。若是惩戒当地官员,只怕要让天下官员寒心,让百姓认为圣上忠奸不分。”
“哈哈哈,意思就是说朕是个昏君对吗?”陆炳笑道。
“臣不敢。”严世藩说道。
陆炳道:“在咱们新国没有什么不敢的事情,钦天监。自我朝建立之后,钦天监不光监测天象吧,朕把地质灾害和河汛监测雨季推断也一并交给了你们,虽然说上天难测,不能做到万无一失的判断,但你们也有失误,没有观测到天降大雨,河汛凶猛,这才让朕的百姓落了难,故此难辞其咎,皆罚俸半月。至于你,严世藩,你不用往你们工部身上揽罪责,要是真是你们的问题,你们也是躲不过去的。我听这话的意思,你是想替高家堰负责官员作保啊。好,倒是有担当,你父严嵩做事为人先对圆滑,倒是你是个硬脖子的好汉,颇有你父亲年轻时的风骨。”
“严嵩,徐阶,你二人前去顺道查探高家堰,就依严世藩所言,带着银两前去。户部,清算重新修缮河堤,民夫物资,赈灾钱粮药物和预备共需多少,拨个他们,给富裕点,用不完还给朕送回来。严嵩徐阶,你二人查明情况,若真是如同严世藩所言,这真的是天灾,来的迅猛防不胜防,而非官员们玩忽职守办事不利。那么就放银赈灾,修缮河堤,回京后对严世藩的直言相觐,力保公正朕自然要嘉奖。另外,水灾虽然迅猛,但也不是突如其来令人无法反应,若这些正如严世藩所言,那当地官员也有不知变通之罪责。给朕当官,不是忠心耿耿和按章办事不贪墨不枉法就行的,还得会办事儿,否则国家养他们有何用?故此若是如此,功过相抵,替朕训斥他们一顿,让他们做个警醒,就不必责罚了。但若不是,严嵩,你儿子严世藩就是未经查明事实,辨别真假,就来欺瞒朕。不辨忠奸,口出狂言,并有包庇相护之嫌疑,那严世藩你就要受罚了,怎么罚到时候再说。另外若是他们没有做好,导致水灾横行,善后工作做得再好也难以抵消其罪孽,毕竟百姓肯定会有所伤亡和损失。银子就不要拨了。直接查抄他们的家,连同属下一起查抄,朕给了他们举报进言之权他们没有用。总之用这些银子赈灾修堤,不够朝廷再贴。若是这样,就把这些人都押回来朕要亲自审讯。若是还能往上牵扯,一一给朕查明,不得有丝毫隐瞒之处。朕要的是个透明的天下,透明的朝廷!”陆炳说道。
“臣谨遵圣旨。”众人答道,群臣皆呼“我主圣明”
退朝之后。众臣向外走去,严嵩说道:“你这孩子说话太直了,不能婉转点吗?这般一来万一是你失察。这不连累了你们吏部,更让那些官员陷入万劫不复啊。太莽撞了,还是年轻啊。”
“父亲,儿子已经查明。并派出亲信属下前去实情探究。实情的确是儿子所给圣上反应的那样。”严世藩说道。
严嵩叹了口气道:“人心隔肚皮,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有时候眼见的都不一定是实情。你那亲信属下?万一他们被收买了怎么办,你能替他们做万全保证吗?就算不会是收买,是不是可能是你派出的人也被期满了呢?官场之上要据实禀报,这没错,但若是像现在这样一腔热血,就什么都不顾的替人担保。只怕你要自己也陷进去了。圣明不过皇上,他看出了这点。才做出了那样的决定,算是对你的警示了,圣上可是对你寄予厚望,你今天的言论操之过急太鲁莽了。再说,你为何不说出你派人调查过的事情,你刚才那么说就好似你是空空臆想出来的一般,让圣上只觉得你是个泛泛之徒失察失职,只不过胡说八道纸上谈兵。你呀,平时聪明,怎么到这时候就糊涂呢!”
“严大人,您说的没错,但说与不说都无妨,圣上看重的是怎么做,结果如何。只怕你这样教育孩子,到最后就变成了油头滑脑没有原则之徒了吧?严大人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那是因为当年昏君当道,世道不济磨练出来的,现如今当值盛世,皇上圣明无比,需要的则是许多敢于担当敢于直言的官员。我倒是认为世藩这般做的不错,应当嘉奖。当然了,这不过是我这个外人所言,严大人教子我听到了,这才插言一句,说的不到位的地方,严大人可不要见怪啊,多多见谅。”夏言此时在一旁说过。
“某以为也是如此。”徐阶在一旁应和道。
严嵩说道:“老哥老弟,守着你俩说孩子就是让你们帮忙一起教训一下,你俩就别添乱了,世藩日后的路还长着呢,全天下直臣有多少,又有几人能凭借直言爬到你们这个位子上来。为圣上尽心办事这没错,但我严嵩没这么大志向,先让儿子保住命再说。这次若真是世藩判断错了,我定不能假公济私,要实情禀明皇上,到时候左右为难的还不是我?内心定是备受煎熬啊,再者就算查出来没事儿,也难免有人风言风语说我严嵩是故意包庇儿子,故此我才说世藩说的方式不对,更是不合时宜。这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了,若不作保一切皆可公平,这一做了保,此事又是我来查,难免人心不平啊。圣上还交给我这个差事,真是皇恩浩荡。”
“严阁老这话说得倒是情真意切。”徐渭道。内阁大臣通常爱下了朝后团聚在一起,聊一些朝上所商议的事情,好在皇帝开内阁会议的时候有所交代,起码先过过脑子,听听别人的建议。
魏和这时候走了过来,抱拳道:“诸位大人都在聊什么呢?”
“没什么,说了世藩这孩子两句,说他说话行事太鲁莽了。”严嵩倒是没有隐瞒说道,反正他知道新国情报厉害,自己一言一行都逃不出圣上的眼睛,而刚才那番话倒也无妨,反正圣上圣明,早就吃透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正是知人善用把自己放在合适的位置。任何一个朝廷,需要直臣,也需要办事圆滑之人,两者阴阳互补,互相帮衬这才能办成事儿,严嵩说的没错,夏言徐阶说的也没错。
魏和点了点头问道:“严大人和徐大人回去准备下,圣上的意思是救灾如救火,今晚咱们就启程。”
“好,那请魏大人给了个信儿吧,究竟该如何法办韦朝奉等人,罪名搜罗的交于我们,我们也好直接质问与之对簿公堂之上。我想,魏大人应该早就准备好了吧。”严嵩道。
众人都含笑不语看向魏和,魏和挠了挠头,递给严嵩一封信函,笑道:“你们这群玩政治的朝臣,脑子真是快,这么快就参透皇上的意思了,在下自愧不如。这就是罪状,不过并非栽赃陷害,各个是真凭实据,我想严大人和徐大人应该可以理自气壮的法办他们了。至于证据也已经搜罗好了,到时候路上交于两位,现在来上朝,在下也没带在身上。”魏和说道。
众人其实都明白,圣上无非是狡兔尽走狗烹,来个鸟尽弓藏之计罢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别说这四人现如今果真有罪,就算没罪也早晚得办了他们,现如今只不过是个由头。四人留着早晚是个祸害,而且只能耗费钱财,不同于沈家,这四人在广西根系甚多,盘枝错节有着兵员实力,是个不安定的因素。
圣上这般作为并非不仁不义,反而是理所应当之举。作为一国之君,这点心狠手辣的手段还是该有的,而且此举也对国家有利,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内阁大臣之中,就连最为年轻厚道的徐阶都看出来了端倪,只不过大家看透不说透,并未在朝堂上点出来,这才在私下说了说,问魏和要来了罪证。
看来这四人是在劫难逃了,圣上陆炳是铁定了心要收拾他们几人,自然魏和这边说是到了地方查他们,其实早就搜罗好了罪证。故此前去办差的徐阶严嵩两人先要来罪证名目,看一看也好做个心理准备,有个如何行事的打算。需要做的让天下人皆知,圣上此番是为民做主,而非是为了一己私欲铲除异己过河拆桥之举。
“诸位大人,魏某人先行一步,去准备一下了出行事宜了。”魏和抱拳离开。
众人拱手送别:“魏大人慢走。”
待魏和走后,夏言说道:“此番圣上除了让你们两人妥善处理广西四大首领的事情,让事情更合乎常理,不要引起什么不好的舆论,面子上好看一些。同时也有让你们替他巡视的意思,看看国家到底怎样,政策落实的如何,官制,民间政策,国家法律有无不妥之处等等。此次看似是去广州法办那四个广西首领,实则不然,那四人不过是搂草打兔子所打的兔子,主要还是从北向南巡视天下。圣上关乎国家,即便所过之处皆是歌舞升平之态各种喜报捷报连连,但圣上还是不放心啊,忧国忧民之心令我等敬佩。你们好好办差,明察秋毫不可懈怠。京城有我们几个,放心就是。待到严兄弟和徐兄弟回朝之日,我夏言定摆上一桌酒宴请两位。用修兄,我出菜你出酒好不好好。”
一直没说话的杨慎笑道:“看来你们这是盯上圣上御赐我的那几坛好酒了。”
“正是,正是。”众内阁大臣哈哈大笑起来,一团和气之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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