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喝点吧?”韩旭和周教授并肩走着,一边递过去一截竹子。
“好,谢谢。”周教授也没客气,接过来喝了一口,对韩旭竖了竖拇指,“不错,一尝就是竹子倒数第三节和倒数第七节之间的竹子。”
“嘿嘿,您是行家。”韩旭同样竖了竖拇指,由衷的道。
“老头子我这么大岁数了,也不能占你小娃娃的便宜,等一会做饭的时候,老头子给你抓条鱼烤着吃。”周教授没有一点架子,笑的脸上皱纹都堆在一起,慈祥的让韩旭想起了自己的爷爷。
“好,没问题!”韩旭笑着答应下来。
“不过小娃娃啊,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事情别太锋芒毕露,要知道,枪打出头鸟啊。”周教授抚摸着手上竹子的纹路,忽然说道。
韩旭听着脚步一顿,随即又紧走两步跟了上去,眯着眼睛笑呵呵的道,“教授放心,我有分寸。”
“有分寸就好,这年头啊,有分寸的人可是越来越少喽。”周教授意有所指。
韩旭笑笑不再接话,辞别周教授,继续往前走。
“王师傅,歇会,喝点水吧。我来就行。”
王师傅脚步不停抽空看了一眼韩旭,这才问道,“你行吗?”话一出口,就有一种山里人特有的淳朴和直爽。
“男人可不能说不行。”韩旭说着,从背后抄起折叠的工兵铲,斜着将面前的两根藤蔓砍断。
“哟,小伙子架势不错啊,行,那你替我会。”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韩旭挥舞铲子的姿势和劈砍的角度,在王师傅眼里都是一等一的标准。“别用铲子了,太小,用刀吧。”
韩旭也不客气,结果到咔嚓咔嚓的就朝前走,四五公斤重的大刀抡的毫不含糊。
“小伙子,你练过吧?”王师傅也没走,就在他身后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他,看了一会,忽然开口问道。
“没,不过小时候跟野战部队的一些老兵打过交道。”韩旭头也没回的随口说道。
“怪不得。”王师傅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心中更是放心了,干脆扭头回去找周教授聊天去了。
“这小伙子不错。”王师傅和周教授走着,王师傅开口说道,看说话的样子和随意程度,两人竟是老相识了。
“是啊,不错。就是办事太利索了点。”周教授笑呵呵的说道。
“利索点好,利索点好啊!前怕狼后怕虎的,可干不成大事。”王师傅说着,扔掉喝空的竹节,掏出备用的一把小开山刀,去找韩旭了。再怎么也不能让人家一学生顶在前面,要不然传出去可是会弱了山里人的名头,丢了他王师傅的脸哟。
因为有两人开路,速度自然提高了不少,而且经过最开始的抱怨和磨合,整支队伍的行进速度大大提高,终于在中午十二点半之前,赶到了早就定好的扎营位置——阮涣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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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涣溪不知是哪个江河的支流,不过溪水倒是蜿蜒清澈得很,阳光透过树枝的空隙打在溪水上,斑驳的水纹散发着异样的光彩,点点水雾在溪水之上缭绕不绝,换个角度看就仿佛连着一道彩虹,溪水之中肉眼可见一些灵活的游鱼,溪水不时的被它们拍打出水花,溪边还有两只白色的小兔子在低头喝水,听到脚步声,惊慌的窜进杂草之中。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逸自然,美不胜收,就像是一处世外桃源。
“好美啊。”人群中一个女孩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呻吟,道出了所有学生的心声。
“你要是知道以前这里发生过什么,就不会这么觉得了。”王师傅面无表情,眼神却有几分沉寂。
在众人好奇的追问下,王师傅缓缓的道来了一段历史。
据王师傅讲,这凰尾山以前有个村庄叫嘎子屯,‘9.18’事变,日本军队对东三省进行了猛烈的攻击,而这附近就驻扎过一个大队的兵力,并且在这里大兴土木,神神叨叨的鼓捣了好几个月。后来冰城保卫战打响前夕,为了保守秘密,嘎子屯的所有人全部死于小鬼子的屠刀之下。
只不过奇怪的是,这一整支联队直到冰城保卫战结束,都没有出现过,后来哪怕倭国投降,他们也没见走出来过,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说是山神开眼,把他们留在了山里。当然,现在绝大部分人都不以为然,认为其实是那只联队另外任务,转战他处了。
这一片空地就是为了物资的停放问题而砍伐出来的。
“他娘的小鬼子!”平常沉默寡言的箫钦激动地握紧拳头,低骂了一声,因为血液上头,脸都呈现出一种鲜红色。
602寝的几人都听说过,箫钦是黑龙江生人,他的爷爷,曾经是一个村子的村长,屡次给八路军通风报信,后来他的身份暴露,虽在生前饱受折磨,却自始至终都没说出一句讨饶的话。
“做人可以没有钱,但是不能没有良心,不能没有骨气!”这是老人最爱说的一句话。
“一路走来,没看到什么公墓啊。”韩旭表示疑惑。他打算问出地方,等考察结束,去给先人上柱香。
“公墓?”王师傅脸上露出几分嘲讽的神色,“三年前就被ZF规划出去成游乐园了。”
众人哑然,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好了。历史就是历史,国家当时的衰弱,战争是无可避免的,所以,现在需要的是我们,用我们的知识我们的力量来复兴华夏!”周教授咳了一声,而后眼神肃穆的说道。
“所有人把背囊卸下来,整理一下,丢掉一部分没用的东西,然后清理一下附近的碎石,至少弄出一个平坦的休息区。分出一些女生结伴去捡枯枝,记得别离太远,王师傅,麻烦你做一些木鱼叉,让这群小伙子们动手,今天的午饭任务可就落到你们身上了。”
“好。我再顺便做点行军灶,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吃到烤鱼了。”王师傅点点头,山里的猎人吃烤鱼是家常便饭,做那种简易鱼叉拿手的很。
“你叫韩,韩旭是吧。”周教授别看上了年纪,但是脑子却很好使,韩旭只介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他就记住了。“你叫几个人跟我过来,我们去上游取点水。”
“好的周教授。”韩旭顺从的点点头,叫上老李哥几个,收集了一下大家空掉的水壶,用绳子串联起来拎着朝上游走去。
周教授这一路走得很仔细,不时地停下来看看,韩旭过去一问才知道,原来周教授对着凰尾山中有狼的传闻依旧还是念念不忘。
据周教授说他通过询问和调查,推断这山间如果真的有野狼,那么很有可能是1999年一次在围剿偷猎分子途中,跑散的西伯利亚狼,因为冰城的气候环境得以生存,他的任务是找到它们,并且将它们带到适宜它们生存的环境中,对于西伯利亚狼来说,冰城的气候还是有些偏热。
“可是您在这找什么呢?总不能那西伯利亚狼在草丛里吧?”韩旭不解的问道。
周教授哈哈一笑,对他解释道,“我问过王师傅,这凰尾山之中,活水只有这一条,所以那狼真的在这里,肯定会到溪水边河水。所以我打算顺着水流走,用一周的时间走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痕迹。至于我在干什么吗,呵呵,我这一是看爪痕,二是找狼粪,不过看样子,这附近恐怕没有,太靠近城市了。”周教授摇了摇头。
“嗷呜呜——”
哪想到,他的话音未落,远处忽然就传来了一声尖锐和嘹亮的嚎叫声,声音很飘渺,若隐若现,然而所有人都确确实实的听到了。
“狼!真的有狼!”周教授一愣,仔细聆听了一阵,而后激动地大声说道。看他的样子,恐怕恨不得立刻就甩开所有人去找西伯利亚狼了。
这也难怪,他之前其实并没对此行抱多大希望,毕竟西伯利亚本就极冷,和冰城的温度差异还是比较大的,在那种阴冷环境中生活的狼,在冰城生存下去的几率非常小,然而,刚刚那一声狼嚎,足以把所有的否定和猜测都打得粉碎了。
“您先别激动,就算是有狼,离我们也很远,我们现在也找不到,而且既然是狼,那么必然会有一定的危险性,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韩旭一把按住周教授的肩膀,防止这个小老头热血上脑什么都不管不顾。
周教授听闻此言,深吸口气,情绪缓缓的冷静下来,然而韩旭却依旧能看到他眼中的狂热和欣喜。仿佛连一刻都等不了了一般。
“你说得对,我们快点打水,吃过饭后立刻进山。”周教授说着顿了顿,而后才笑道,“韩同学,你要知道我马上就快七十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韩旭沉默。他很清楚这种感觉,这是一种执念,就像周教授说的,以他的年纪来看,他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了,这一次进山,恐怕也是他最后一次了。能为最后的职业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想来哪怕他以后便是魂归天国,也能含笑九泉了。
“好,我们帮您灌水,我们一定帮您把那只狼找出来!”韩旭地点点头,找了一处水流清澈的地方,将一个个水壶灌满水。
周教授欣慰的看了一眼他,而后站直身子眺望着远处黑压压的丛林,一双浑浊的眼神中透露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和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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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更新票吃不到嘴的感觉,太讨厌了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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