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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东西要从台阶下方出来了!我有些失衡,向后退了一步,但是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退避的余地,在连锁判定展开的视野中,台阶下方存在一个看上去有些眼熟的巨大机械体轮廓。ˋˊ我已经没时间在理会不断向上攀爬的小个子,因为脚下的大家伙已经拱出来了!
我脚下的台阶先是倾斜度明显增加,眨眼的片刻就彻底断裂,我放弃后撤的打算,因为三维结构图中,脚下的巨大机械已经开始发动攻击。我向前跳跃,刚离开原地,原来的落脚处被一根巨大的钻头击穿。断裂的台阶和飞溅的大块石板成为我的新落脚点,依靠这些落脚点,我不断向半空跃去,追在我身后的是接二连三从台阶下的空洞处发射出来的金属条,如果我在原地停留久一会,就会被结识击中。
这些金属条每一根都有大腿粗细,拥有圆锥状的尖头,本身不会爆炸,但是质量、数量和发射速度足以让它变成比小个子的奇怪枪械更可怕的杀戮武器。在我的视网膜屏幕中,被锁定的红色警告信号不断闪烁鸣叫,不断有代表攻击物的红点出现又消失,依靠这个即时形成的示意图,我在半空,脚踏被顶飞的台阶石块,跃上跃下,闪躲着这些具备可怕动能的金属条。
大概三个呼吸的时间,第一波射击终于停止,藏匿在台阶下方的巨大金属机械终于将半截身子暴露在台阶外——真是可怕的规模,光是暴露在地面上的部分就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将台阶和左右两侧的建筑完全摧毁了。如此大的面积,足以让我在上面找到落脚点,这里大概是它的脊背,看上去有些像是甲虫的外壳。尽管细节处凹凸不平,但是从整体来说,仍旧呈现一种流线型的弧状。
黑色的金属外壳得到日常的精心保养,不过,亦然有许多纹理被磨得光滑。ˋˊ我觉得这个大家伙和之前的小个子是一伙的,因为小个子爬到台阶上方的平台后,就伫立在那里盯着我看。而我脚下的巨大机械也在此时从两侧伸出八只又长又粗,轮廓棱角狰狞的节肢。前方的肢体在关节的作用下平方,陆续沿着外壳表面横扫过来。
一百多米长,十几米粗的节肢以每秒至少二十米的速度轮流积压着空气,光是扑面而来的气流就令人胆寒。如果被正面击中,一定会像棒球一样被打飞吧,说不定在那之前,身体就要四分五裂了。
这个大家伙的模样让我联想起建设机器,当然。它到底是不是建设机器,我也不能确定,它和我当初见到的建设机器并不一样,只是轮廓有些相似。所以。面对这种粗蛮的攻击方式,我已经早有准备。它的背脊上凹凸不平的金属构造让我有了藏身之所。只要看准空隙,不随便冒头。就不会被那几条轮番横扫的肢体击中。
不过,这种看似轻易的躲藏方式一定不会永远有效,制造这个大家伙的人一定能够预想到这样的情况,从而制订相应的应付方式。果然,背脊上如同疙瘩一样的金属构造在我的注目中露出密密麻麻的发射口。这些发射口的直径大的有头颅大小,小的只有鸡蛋大小,但却十分密集。可想而知,从中射出来的物体即便因为某些状况,反而击中这台机械本身,也不会对它产生太大的伤害,可是对于停留在它脊背上的小型敌人,却不是一个好消息。
我的大脑……或者说,脑硬体正在高速运转,不同的路线在视网膜屏幕中标注出来。这是根据发射口的运动状态和节肢的运动状态即时生成的有效闪避路线,我也毫不迟疑地相信了。
粗大的节肢轮流挥舞,封锁了向上逃离的道路,让脊背上的敌人插翅难飞,不过,仅仅是要趁它们的运动间隙,在各个沟壑一般的金属构造中进出仍旧刻意办到。ˋˊ经过义体化改造的我虽然失去了爆发的能力,但是在行动的平衡度和精确度上却得到了巨大的提高。我依据脑硬体所给出的数据,跳出当前藏身的沟壑,在外壳上奔跑,又在千钧一发之际钻入被选为目标的沟壑,再沿着沟壑奔跑一段距离——这期间丝毫有些许失误,无论是时间上、速度上还是距离上的失误,都会让自己陷入困境。一旦被击中一发,就会因为这一瞬间的失误错失闪避的机会,被潮水般涌来的攻击彻底掩埋,就算我的义体化身躯再坚硬,大概也不可能在如此直接的单纯依靠动能的攻击中幸存下来吧。
我甚至需要在某些地方做出滑铲的姿势,对巨大机械来说如同牛毛一样,但对我而言却足有两米长的金属钉钉险险擦身而过。它们有些会直接钉在外壳上,但有一些却会反弹回来,让我需要面对的情况变得更加复杂。我扭曲身体,手脚和颈部,就这么游走在钢丝绳上一般,在如雨般落下的金属钉钉雨中奔驰着,钉在外壳上的金属钉不仅会成为我前进的障碍,但也会成为我借力的地方。虽然情况变得十危急险峻,但脑硬体却相当游刃有余地不断生成路线图,而我的身体也完全不受到情绪和思维速度的干扰,如同机械一般冷峻地执行脑硬体给出的方略。
金属钉被发射口向上抛射,之后从高空插下,又有喷射口向前方激射,从左右和前后袭来。
看似千钧一发的险境,对于能够一丝不苟执行方略的我来说却并不是那么可怕。攻击的密度再高,也会有所间隙。如果没有足够的间隙,我也可以不断拔起金属钉,按照方略拨扫着一些金属钉,如此一来,偏离轨道的金属钉会对其它的金属钉产生干扰,从而制造出足够活动的间隙。ˋˊ
是的。目前的情况,对我而言并不是非常难以应付。不过,同样的,想要彻底干掉这个大家伙。对于没有强力兵器的我来说,同样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脑硬体很快就给出了这样的结论。
在巨大机械的外壳上游走了一圈,从发射口喷射出来的金属钉似乎只有进行一波攻击的数量,开始渐渐稀少,直至完全消失了。这个时候,这个足球场大的外壳上,就像是刺猬一样,密密麻麻的钢钉如同一座枪林。我背靠在沟壑的冰冷掩壁。注视着所有高处沟壑的部分,都被横扫的肢解彻底扫坏,压弯,整个外壳在一定程度上。又变得光滑起来了。
我的视野向更远的地方延伸,心想着,如果实在找不出击毁这台巨大机械的办法,那就得冒着被节肢横扫的危险冲到边缘,再跳到上方的台阶处——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我也已经锁定好几处合适的落脚点了。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在我抵达外壳边缘之前,对方会不会控制这台巨大机械重新下沉。拉开和断裂台阶的距离。
我向外眺望的目光和站在台阶顶端平台处的小个子碰到一起,小个子似乎有些吃惊。它立刻转身朝平台深处跑去,几个呼吸后。我就再也看不到它的身影了。
脚下的机械体也意外的无力,虽然巨大的身躯和一度猛烈的攻击方式让人一度产生强烈的视觉冲击,但是金属钉攻击和横扫的节肢似乎就是它全部的本领了,而在这些手段全部失效后,它似乎也默认了拿我这个藏在外壳上的敌人没辙。它,乃至于控制它的人,大概已经放弃了将我留下来的打算。
如果它们要对付的敌人是正常的安全警卫,一定卓有成效,可惜的是,即便我是安全警卫,也是特殊型号的。ˋˊ
这样的攻击对我毫无用处,如果要击败我,还得拿出十二万分的干劲才行。
我没再理会这台黔驴技穷的巨大机械,按照早已制订好的方略,趁着节肢横扫的空隙朝外壳边缘进发。现在,这台曾经让人觉得凶猛的陷阱式兵器,因为仅仅是以相同凭率和高度挥扫节肢的动作,变得十分单调而无趣。
这个大家伙虽然看上去有些和建设机械相似,但是完全没有相同程度的人工智能。
控制机械的家伙也没有让巨大机械下沉的意思,不清楚是没有这样的机关,还是对方已经默许我通过这一关。我期望是后者,这代表我们有坐下来好好沟通的机会。我觉得自己并不是它们的敌人,尽管,至今我仍旧不能确定,它们到底是什么人,又或者,是不是人类。
外壳边缘距离最近的上方台阶断截面足有十米左右的落差,要这么跳上去可做不到。不过,这不是什么问题,插在外壳上的金属钉就是很棒的工具。我拔出一杆对自己来说完全可以当作长枪的金属钉,将尖锐的头部压弯,作成长钩状,尾部弯曲成圈状。然后,再拔起一根,把头部压弯,和第一跟的尾部对接后打结。用相同的方法,利用五根金属钉制成一条十米长的钩链。
我甩了一下,用力向上抛去,充当长钩的尖部轻易就敲进了上方的石阶里。真的很容易,在过去,可没有这么轻易就能做到这种事情的记忆。失去一部分能力的不利尚未体会到,义体化的身躯所带来的便利已经显而易见。
没有爆发力,但是却能够十分精确地,充分地使用当前拥有的力量。ˋˊ稳定,高效,充满了机器的特点。
我不由得再一次确认到,自己的确已经有百分之六十的部分不再是人类了。无论身体构造,还是思维方式,唯一能够让自己意识到自己还是人类的,也许就只有仍旧会滋生的情绪了吧。
但是,即便变成这种样子,并不一定是可悲的事情吧,因为,义体化的初始化高川,比人类形态的初始化高川更加强大。
尽管,被义体化之后,比之前更加清晰地感觉自己的极限——因为,像机械一样平稳、精细、高效,同样代表着再也没有爆发的潜力了。
即便如此,也仍旧存在自己必须去做的事情。或者说。是必须去做的使命。
使命在召唤。
我想试试,极限的自己,到底能够前进到哪个地步。
这么冷静地想着,我又拔起一根金属钉充当武器。抓住钩链攀了上去。
直到我踩着台阶,不急不徐地走上平台,潜伏的对手都没有给我制造更多的困难。我并不着急该如何才能找到它们,包括小个子在内,它们就在离这个平台不远。没有人会将那么巨大的守卫者藏匿在不重要的地方充当陷阱,所以,这一片地域就是它们的基地所在的地方。为了躲藏安全警卫和某些更强大的敌人,这些家伙一定为自己的藏身之处费劲心思。这里就是它们的“家”,没有人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家,也没有人会觉得其他地方比自己亲手建造的“家”更加安全。
我熟悉心理学,虽然。心理学有时并不好用,也会发生严重的误导,不过在大多数情况下,仍旧是十分方便有效的工具。
我使用连锁判定,一边沿着平台走动。一边透视观测身周的一切。这个平台连接着三条台阶,一侧是险峻的直墙,另一侧陈列着房子的外观。不过,在右眼视野的三维透视结构图中。有一条地道藏在险峻笔直的墙里。没必要再费力去寻找秘密入口了,当我观测到地道的时候。平台的某一处地板自行翻转,好似邀请我一般。露出一个黝黑的入口。
也不需要去猜测是不是陷阱,因为在三维透视结构图中,这个入口的确直接通向地道。
这样自行出现的方式让我觉得对方的确想要和我进行沟通。大概是小个子的同伴吧,似乎在判断敌友的经验上更加丰富,个性也更加沉稳圆润,应该是成年的个体。
我蹲在入口边缘,为了保险其间,再一次用连锁判定进行观测,确定没有多余的陷阱构造之后就跳了进去。入口在我进入之后重新关闭,光线黯淡下来,不过并没有到一片漆黑的地步,借助不知道从哪儿散发出来的微光,我打量着这条地道。
金属结构,和三十三区外围的金属管道类似,虽然有一些支路,但入口都被关闭着,显然,对方暗示我只需要一直向前走。当然,我不能肯定前方就一定一路顺风,不过,比起对方故意设下陷阱,我更愿意相信这是对方的诚意。
我如其所愿,笔直向前走去。
金属管道和预料中一样漫长,并且也并不是笔直一条,不时会向上或向下,也会出现回旋的绕道,让人不清楚和入口处对比究竟是偏向哪个方向,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距离入口处有相当长的距离。义体化之后,我的身高达到一米八,但是仅有两米高的管道似乎随时会碰到头顶,令人有些压抑。尤其在寂静的,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只有一个人,不知道何处才是终点的环境中,更是如此。
这一点,在三十三区外围的巨大管道世界中就已经体会过了。而身为义体人的我,也不会受到这些负面情绪的影响——对方将老巢设计成这样,大概也并不是针对正常世界的来客,或是和它们一样的朋友,而是为了限制安全警卫的行动。
狭窄而曲折的通道,能够随时切断入侵者的进路,限制它们的移动速度,当然,如果是富有感性的智慧个体,就会受到更强烈的影响。
抵达尽头的大门时,已经是在半个小时之后,我认为一定有什么加快行进速度的设备,那个小个子进入这个密道时,不可能这么没有效率。不过,我并不在意这种事情,至少,自己并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这是测试,那就通过,和对方交流的话,也许能够获得帮助,进而找到失散的其他人,比较起来,只是我一个人在城区表面碰运气的话,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也许会更多。
大门是符合想象的类似压力阀的样子,拱形的金属大门正中央有一个圆形,供以转动的阀门。当我抵达这扇拱门的时候,拱门被里面的人打开了。
的确是邀请进入的样子。
敞开的拱门内是一个大厅,看上去有些像是超现实的厂房,有一些不明用途的设备,有些正在工作,指示灯在闪烁,但有一部分明显已经变成废料了,地面上有光状的回路结构,墙壁和柱体上缠满了导线和导管,不少接口处的孔洞有规律地喷射出闷热的白气,让整个大厅的空气十分沉重。这对正常世界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理想的居住场所。
大厅正对面是一个一米高的圆柱形台柱,台柱上有明显的环状物,在台住后的角落里,到处都是蜘蛛网一样的白色丝线,以及被白色丝线缠绕的,如同茧一样的物体——这可真是令人惊讶,在正常世界里,末日真理教的那群巫师绑架咲夜后,试图进行降临回路实验时,现场也有这样的东西。
这让我有些警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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