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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奉先是被一个武艺高强的陌生人拿下的,就在六神无主的虎子刚刚端着汤碗来到三楼走廊中间的包房门口,隔壁的包房内突然伸出一柄锐利的长剑抵在落后一步的白奉先的脖颈间,几乎是同时,一个低沉的男音直贯入耳“若不想你和你的同伴受伤,就莫要轻举妄动,自己乖乖进门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况且还要顾及虎子的安危,白奉先自然不会轻举妄动,顺从地放轻脚步进了门,随着他的步子移动,那柄长剑始终死死抵在他的脖间不曾松动半分。须臾,房门被轻轻磕拢,那持剑的人转过半边身子,伸长胳膊捏住白奉先的下颚,一脸轻蔑地调笑道:“还长了副挺好的皮囊!说!是谁派你来的?!”
这房内并未点着灯火,却有一团白光自床头间晕化开来,白奉先一脸沉静地朝对方看去,顺着剑刃的方向刚刚看到一只五指修长的手掌,就感觉脖间猛一刺痛,想来已被割破了皮。既然不想让我看到脸……白奉先十分眼色地将下巴高抬,故意直视着屋顶的方向轻声道:“这位兄台,我并非恶人,只是这酒楼东家家中的一个门客而已!敢问……你是不是认错了仇家?”
“呵!仇家?我可不知你说的是哪一路仇家!少给我装模作样!”那持剑之人又逼近了几步,并未松开手中之剑,而是丢开白奉先的下巴直接反手拧住他的一边手腕,沉默了片刻才厉声道“修得如此好内力,怕是有近十年的功底吧?虎口处的茧子可是惯用弓箭得来的?善骑射,会拳脚,还有内力?你如何会是一个普通商户人家家中的门客?再者说,商户家何须收容门客?不怕被人嘲笑附庸风雅么?呵呵,还是给我痛快些说实话,免得受苦!”
“莫非兄台是想在此犯下命案?”白奉先脸色未变,只一路高昂着头轻声道“我会武艺,同我当门客有何干系?况且这东家也算富贵之家,你说我是门客也好,说我是少东家的保镖也罢,总归不会白养活了我!但你若错手害了我的性命,就不怕隔壁的吴二夫人被你连累?兄台……我看你才是莫要轻举妄动为好!”
“哟呵!口气倒不小!你算哪门子来路?竟敢教训我?!哼!”那柄长剑猛地收了回去,下一刻,一个身段颀长的身影在晕晕的白光中逼到白奉先身前,白奉先迫不得已退后了半步,目光平和地朝对方看去,只见面前站着一个年不满二十的俊美少年,他满头青丝披散在宽厚的肩上,瘦削的脸庞形如弯刀,虽是剑眉星目,高鼻悬胆,然湿润的薄唇却微微歪向一侧,显出几分亦正亦邪的痞气。
静观片刻后,白奉先皮笑肉不笑地赞道:“兄台也长了一副好皮囊!”那少年呲牙一笑,饶有兴致地凑近白奉先面前,故意压低嗓门摆出一脸邪笑“我对美人可是来者不拒的,且还不拘男女!不知你……”说着,他微微挑开自己松松垮垮的衣襟,露出一片肌理结实的胸膛,恰有一缕乌丝挂在胸口上,更显得邪魅诱人。
“可不巧,我对男人却是毫无兴趣!”白奉先板着脸倒退了一大步,满腔怒火直冲脑门!他最为厌恶的事就是因自己俊俏的外表而遭到登徒子的调戏,这可说是他的命门!是以,白奉先明明猜到此人的身份恐怕不同寻常,此刻却也不甘再忍!只在心中冷笑道,管你是哪路神仙,既然是高手,那便算作切磋武艺吧!
眼见白奉先气得脸色大变,那卖弄的少年刚刚挑着眉头嗤笑了两声,笑容却在下一刻僵在了脸上!说是那那时快,就见白奉先默不吭声地猛一拳挥了过去,那少年急忙抬臂挡住,惊觉自己的小臂外侧被震得生疼!果然是个高手!他回力挡退白奉先的硬拳,吊儿郎当地冷笑道:“那就让你陪大爷耍一耍!”
这个不知死活的登徒子!白奉先被彻底激怒,摆开架势扑上前去连连出招,却见那少年也毫不客气,单出一拳一腿摆出架势见招拆招,许是轻敌之故,他竟连明显更占优势的长剑也不惜得用!随着那晕不开化的白光如月光般泼洒在过招的两人身上,房内顿时涌起一股拳脚风动的流潮。白奉先瞅着个空子猛一矮身,错腿一踹,那少年手中的长剑被他的腿风扫得脱手而出,旋转着飞向床头间。只听砰的一声碰响,也不知那剑撞掉了什么东西,使得房内突然不见了光源。
随着眼前陡然一暗,白奉先吃了一惊,随手在那少年的肩上用力撑起,背着头以倒退的姿态跳到近处的一个箱笼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后便屏住呼吸,令自身飞快地进入“合”的状态。那少年气哼哼地站稳身子,猛力朝四面八方各挥了一拳,眼见自己拳拳落空,不由得心浮气躁起来。
“这小兔崽子,躲哪儿去了?”他嘟囔了几声,闭上双眼在黑暗中仔细聆听,心中不由得一沉,竟发现不论如何也听不到哪怕一声微弱的喘息。这莫非是……气中合?那少年意外地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白奉先还留有这一后手!要知道这种内力高招,若非亲眼目睹高人施展,仅凭自己的天赋来修炼是难以收放自如的!
那貌若潘安的邪魅少年摸着下巴在原地踱了两步,突然噗嗤一笑,抬着下巴连声道:“失敬失敬,没想到竟能在此遇到气中合高手!但所谓的‘人化无形气中合’却也是有十分容易的破解法子,不知这位俊美的小哥可知晓一二?”润朗的声音消散在空中,白奉先并未上当,只默默地蹲守在箱笼上静观其变。
“你不信?无碍无碍,待我破解了你的气中合,待看你还有何回天之术?!”那少年冷冷一笑,突然转身走到床榻一侧俯下身,似乎在摸索着什么。随着一阵絮絮梭梭的布料摩挲声传入耳帘,白奉先原本死死闭着气,却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女人尖叫吓了一跳!这屋内竟还有女人?!想到那少年衣衫半解的模样,又想到藏在床榻上的女人,那难堪又香艳的场面……白奉先愕然地歪了歪身子,还未曾反应过来就惊觉一个光滑如玉的娇躯撞入自己怀中!
这若不是一个未着寸缕的女人还能是个鬼?!白奉先又惊又怒,就如接到一块烧得通红的铁团子一般跳了起来,本能地将那女人扔出了手!随着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传来,那女人发出一声忍痛的呻吟,尚且七晕八素地摔在地面上,却又被人一把捞起,胡乱裹上了外衣飞快地推出门去!
眼见那从门缝中溜入屋内的暗淡月光只如闪电般晃眼而过,白奉先想重新收气却已来不及了,那少年一手撑在门板上,抬起另一手五指大开,露出掌心中一枚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眼见白奉先满脸肃杀,那少年狂笑了两声,将散发着晕晕白光的夜明珠摆在手里一抛一接,歪着脑袋调笑道:“为何你男人也怕,女人也怕?莫非是个带发修行的佛门弟子不成?”
白奉先乜斜了他一眼,抖抖衣袖沉声问:“你待如何?”
那少年撇撇嘴,就手将夜明珠抛入茶桌上的干果盘内,原地舒展了两下筋骨,又摆着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朝白奉先面前逼近了几步“不如认真过几招?”
“悉听尊便!”白奉先抛去一枚冷眼,在晕白的珠光中重新摆开了架势。
“你!”交手了两个回合,白奉先又惊又怒,他没想到对方的招数居然如此狠辣,可谓招招致命!忙端出全身之力拼命相抗,一时间,双方斗得难分伯仲!那光源凭空消失后,屋中变得漆黑一片,并未见到月光。居然连窗也不开!莫非真是在防仇家追杀?白奉先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分了神,只是这一刹那的功夫,随着一阵腿风迎面而来,白奉先胸口一闷,被踢得倒退几步猛地撞在墙壁上。
“小兔儿崽子,跟你爷爷我斗?”那少年狂笑几声逼上前来,双手掐住白奉先的脖子将他扑到在地,一边松开一只手飞快地解裤带一边威胁道“敢跟老子斗,看爷爷办得你哭爹叫娘,你这热乎乎的嫩烧饼……啊!!!!!”他调戏的话还没完全吐出口,突然惨叫一声,捂着下面滚到了一边,半响都没直起身来。
白奉先吐出嘴里的一片浮皮,抖抖衣袖直起身来,他此时已习惯了屋中的黑暗,大概能分辨出家伙什的轮廓。眼见那少年还匍匐在地哀叫不知,白奉先翻了个白眼,满脸冷色地低声道:“敢问阁下是如何带领千军万马逼退敌军的?如此大意,如此轻狂,如此贪色忘形,当真是声名鹊起的吴小将军?”
吴小将军吴风秦,乃是江北名将吴府生家中次子,往上一个月才刚刚被大西朝的鼎帝赐封威远将军的名号,白奉先打死也想不到居然是这么个货色!真是忍不住想为那胡举人家的小姐掬一把辛酸泪!
却见那吴风秦“哎哟哎哟”叫唤了两声,涰着眼泪抬头怒道:“小人!我不过是忘了自己未曾穿着锁子甲,你怎可如此下作来偷我的桃?!恩……不对……你应当不是刺客,也面生得很,却为何知道我的真实身份?!”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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