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刘树强带着木头何三阳跟核桃姗姗来迟,白奉先已寻来长绳将姜先生……姑且还是叫他姜先生吧!白奉先已寻来长绳将姜先生绑成了个粽子样,虎子举着大扫帚将地面上的蛇尸统统扫开,大头菜就跟个护卫似地亦步亦趋跟在他身侧,以防那有哪条没死透的蛇窜起来咬人。刘娟儿一直蹲在五花大绑的姜先生身旁又是威胁又是劝解,却怎么也无法再问出下文来。
三人正各司其职,却见村学的大门被猛地撞开,五牛举着一根木棍打头跑了进来,还未跑到刘娟儿面前就苦着脸嚷嚷道:“咱没来迟吧?!娟儿,你伤着没有?嗨呀,你们家真不知是犯了啥事儿!咋就这么倒霉呢?!”
“咋了?五牛哥,咱家又犯了啥事儿了?”听他这么说,刘娟儿和虎子同时抬起头,一脸紧张地盯着五牛苦巴巴的小脸,虎子手中的扫帚上还挂着一截血淋淋的蛇身子,偏偏这半截蛇还没死透,只张着嘴巴晃了晃脑袋,吓得五牛一个趔趄,险些平底摔了一跟头!
“这、这……咋有这么多蛇?!娘喂!娟儿你没被咬着吧?”五牛虽也是个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漫山遍野疯了个遍的野小子,但乍一看到这么多半死或全死的长蛇,也忍不住全身发麻,忍不住摔了木棍俯冲到刘娟儿面前,一脸紧张地打量了她两趟,见并没看到咬伤,才堪堪松了口气。
“五牛哥,我没事儿!你快说,咱家咋了?你去咱家搬救兵,按说我爹该赶着马车过来呀,咋连到现在都没见人影呢?”刘娟儿顾不得多想,伸手扯住五牛的衣袖摇了摇,一脸急色地连声问“莫非我哥跟我出来以后,又有人到咱们家闹事了?不可能吧,马帮子还没走呢……”
“啊?哦哦。是这么回事……”五牛好久没有见到刘娟儿对他如此亲昵,只目不转睛地瞪着自己衣袖上的幼白小手,等白奉先忍不住大声假咳,他才醒过神来。红着脸低声道“那马车半路上被石头给绊了,一个车轱辘散了架,刘叔都快急疯了!我瞧他们乱作一团,就先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是这么回事呀?五牛,你别担心,咱都没事儿,贼也给逮住了!只等我爹他们弄好了马车过来带人回去,今儿真是得亏了你,赶明儿虎子哥请你吃好东西!”许是因为心情松快了许多,虎子举着大扫帚乐呵呵地对五牛打趣了一番。见他看到自己妹妹就脸红,又忍不住叹气,真不知这纯朴的庄户少年若是知道自己妹子心里已经有了人,还会不会如以往那样上赶着来帮手。
“哦?抓着了?小贼在哪儿呢?”五牛这才看到刘娟儿身后还有两个人,一个身姿端然迎风而立。一个五花大绑匍匐在地,不用问也知道哪个才是贼,况且五牛以往也是见过白奉先几面的。见地上那个小贼套着一件男衫,五牛挥舞着木棍走到他身侧,撇着嘴怒道:“哪儿来的小贼,连小娟儿家的宝贝都敢偷?!哼!我看你也被虎子哥打的差不多了,暂且绕你一命!”
白奉先忍不住轻声一笑。一脸兴味地看着五牛脸上未散的红晕低声问:“古郎中近来可好?我有日子没去取药了,也不见他上门来看诊,莫非是药草田那头诸事繁忙,令他抽不出身?”
“啊……白先生,以往不都是刘家派人上咱们家取药么……”五牛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眼见面前的俊美少年飘然若仙。衬得自己就如田边的土坷垃一般,他心中突然一紧,垂着眼皮低声道“爹最近是挺忙的,乌支县的几个药铺子都催货呢……那啥……兴许是忘了上刘家瞧先生,先生莫怪……咦?不对呀。我不是听说你回外县赶考去了么?……”
刘娟儿暗道不好,正要凑过去扯两句闲话转移五牛的注意力,却闻身后传出一声巨响,扭头只见刘树强带着三个长工气势汹涌而来。断是这些人个个手中都拿着烧火棍当武器,刚一下进院子也被四处零落的死蛇吓得倒抽一口凉气。
“爹!!你们可算来了!”虎子就手扔开扫帚,几步跑到吓白了脸的刘树强面前,来不及多做解释,只压低嗓门嘱咐道“爹,那么些丑事你也不想让五牛听到吧?这会子别多说了,回家我再同你们结实!木头!你和三阳核桃把姓姜的给抬上马车去,喏,就在那儿,绑着的就是!”
却见刘树强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一边朝前方迈进一边嗫嚅着连声问:“咋白先生会在这儿呢?他不是早就走了么?虎子,你们这是闹得啥鬼?白先生是不是还得跟咱们一道回去?嗨呀,你这是想气死你娘啊?!真不省心!你们来抓人就来抓人,咋还弄出这么多死蛇来?”
这话说的,好像这些蛇都是我给弄出来的一样!虎子哭笑不得地跟在刘树强身侧走,也不知如何三言两语把前前后后都讲清楚,只得对三个长工里年纪对打的何三阳使了个眼色。何三阳会意,率先举着烧火棍一路飞奔到白奉先身侧,先垂着眼对他点了点头,有一脸为难地看着匍匐在地的姜先生。
“白先生,是你和咱少东家把这女子给绑起来的么?我……这让我咋下得了手?还得……还得抱着她上马车去么……”眼见何三阳脸上漫起几分扭捏之态,白奉先不免好笑,只得轻叹一声,凑到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
“啊!真的是假女人?!”听到真相,何三阳的眼睛都要瞪到地上了,一时间也没去顾忌不远处的刘娟儿,就手兜起地上的“粽子”,伸长胳膊在他腿间掏了一把。刘娟儿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忙转过身去避讳,却见虎子黑脸通红地跑到何三阳身侧,拧着眉头怒道:“干啥呢?像个啥样!娟儿还在呢!”
“哦哦……我没忍住……”何三阳一时间尴尬得要命,为了掩饰情绪,干脆扛起姜先生的身子就朝大门的方向走,也不顾与其几个人跟在他身后又是喊又是叫地问。等三个长工都消失在门口,刘树强这才扭过头躲躲闪闪地看了白奉先几眼,憨厚的脸上满是为难之色。
“爹,你可别赶人啊!我不是说了等回家就都学给你和娘听么!瞧见这地上的蛇没?今儿若是没有奉先,我和娟儿都要交代在这里了!爹,他可是又救了咱们一命啊!你忍心开口赶他走?!”虎子无奈地抓了抓后脑勺,却见白奉先淡淡地对刘树强颔首行了一礼,并未多做解释。
听到虎子的话,刘娟儿还没急,五牛却先急了,却见他拍拍双手凑到白奉先面前深深一拜,怪模怪样地低声道:“我替娟儿谢先生救命之恩!得亏了你,若是娟儿她……咦!白先生,你鞋底那不是白草乌么?”
闻言,白奉先头一次破开了一脸淡然的表情,慌忙抬起脚仔细看,果然在自己的鞋边看到一叶泛白的药草。此时刘娟儿也凑了过来,只目不转睛地瞪着白奉先的手,脑子里转的飞快,似乎抓到什么线索,却又怎么都想不出端倪来!
“五牛,你认得这个药草不奇怪,但你知道此物的药效吗?”白奉先眼中一闪,高抬胳膊将那片白草乌举到五牛面前。五牛忙而不跌地点点头,连声道:“这玩意儿在山间长得不多,野生的只有深山里头才能寻到呢!但我知道,我爹原本在药草田是种了一些的,但前一段不知为啥,他突然就用锄头统统挖烂了!还说这不是个好东西!真奇怪,这白草乌煮水以后有安神的疗效,为啥不是个好东西呢?我一向爱闹腾,小时候爹常常用白草乌煮水给我喝呢!”
原来煮熟以后的白草乌是有正经的药效的……刘娟儿暗中点点头,错开身子挤到虎子身前对五牛连声问:“五牛哥,咱们对这药草都是一知半解,你日日都在你爹身边,古叔有没有说过这白草乌除了煮水饮用后能安神,还有啥其余的用法和疗效没有?”
听刘娟儿这么问,五牛张口就想给出最佳的答案,偏偏一时半刻又想不出来,只皱着眉头哼哼道:“恩……恩……我想想……娟儿你等等啊……那啥……奇怪,白先生,我爹都毁了药草田里的白草乌,你这是上哪里踩来的?我记得清楚的很,我爹说过,采摘白草乌的那山地可不好找呢!”
“罢了罢了,都呆这儿做啥?有啥事儿回家再说!”刘树强记起胡氏还在家中牵肠挂肚,忙拍拍虎子的肩膀,打头就朝后方走动。虎子知道他这意思是同意白奉先一起回家,不免喜笑颜开地对刘娟儿挤了挤眼。
一行人迈过院中,眼见就要走出大门口,五牛却突然一拍大腿,满脸兴奋地对刘娟儿嚷嚷道:“我记起来了!我爹无意中说过那么两回!这个白草乌啊,还有一个挺少见的用途!他说是南边有一种黑蝮蛇,是一种挺金贵的毒蛇,黑蝮蛇肚子里怀着蛋的时候须得外出踅摸白草乌来吞食,另外……还得喝活羊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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