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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石一途,乃不朽道法,为能量之基,寸步都可谓十分艰难,远非武林功法所能比拟。此刻横在雷宇面前最大的一座山,就是这个玉石世界所囊括的庞大知识量,一如习武须知经络分布,玉石所蕴含的东西更为庞杂。
在最终确定下来只有三块可入手后,雷宇硬把心思从对玉石的狂热中抽离出来,他再一次看向灵逆拳谱。
这本拳谱的作用绝不仅仅是让雷宇悟出玉石内涵,它能让自己入门,也就理应可以深入几步,不然那么多的文字岂不都成了废话?
此时雷宇已经可以确定这不是一门世俗武籍,而是一本玉石修炼的入门功法,如此一来,此处也成了雷宇惟有的着手点。
“通络、结晶、化海……”雷宇心中默念着,方向彻底掉转之后,思路随之明晰。整本灵逆拳谱共分十页,第一页类似总纲,后面每三页一个重点,正是“通络、结晶、化海”。
三者之中,惟有最低级的“通络”雷宇可以稍作理解,世俗武者常提此二字,武者气为先,气由穴而始、自脉而流、顺势而发,此处的“脉”便有经络之意,如此理解,通络便是打通经络。
“这通络还好理解,可结晶结的是什么晶?化海化的又是什么海呢?”雷宇皱着眉头。
雷宇苦练五年黑虎拳,九阶黑虎拳法只练到一阶与二阶的临界点,在村中小辈里最差。此刻,这点上不了台面的功夫却给带来了不小的好处,经络方面,也是黑虎拳的必修课。雷宇虽然拳法打得奇差,但有关经络方面的知识却是储存不少,他当即站起身来,把一阶直拳打了几遍。
雷宇的重心全然不在黑虎拳上,他时刻关注着体内,每过一式都在细细体会其中变化,他竭力实化经络这个虚浮的东西。雷宇一心多用,一边是手头上的黑虎拳,一边在脑海中闪现出灵逆拳谱,另一边还在感知体内。打过几遍,雷宇身体的热度渐渐升高,黑虎拳的小威显露出来。
嘭!嘭!嘭!
雷宇三拳将三个石块打走,拳头接触到石块上的一瞬,雷宇全神贯注其中,细细品察这威力的整个行流过程。
冬去春来,雷宇已在山顶洞中渡过了四个月,这期间熬过一段极为艰难的日子。冬天的山顶洞异常寒冷且无处可避,厚厚的大雪连栖息之地都没有,食物只有秋天晒干的果子。
两棵并排的大树,齐腰形成“丫”字形,就在这丫字形之上横躺着一个身穿虎皮的少年,少年的脖子和膝盖分别卡在丫字之中,脑袋和小腿都耷拉着,正是雷宇。
空顶寒风呼啸,虽不能刮进洞里,还是令人发凉,雷宇微微一仰,双臂抱着后颈,呆呆望着天空,此时又有雪花掉落,“但愿这是最后一场雪了。”心念一动,雷宇立刻又沉浸在令他苦恼的修炼中,“通络的这一部分已经没有什么问题,可为什么和玉石之间的感应还停留在四个月前呢?难道要结晶了才行?可这结晶根本无从练起,什么都没有,以何结晶呢?”
雷宇伸出手掌,一片雪花落在其上,随着这雪花的融化,雷宇能清晰感觉出体内的一丝变化,经过四个月不停地练习、琢磨,经络对雷宇来说不再是不可捉摸,虽不至如掌上观纹,但已经直观了许多。
此后,雷宇再度与玉石为伴,连睡觉的时候都把两块玉石贴身放着,无论通络、结晶还是化海,最终都要落在玉石上,不过一次又一次得让雷宇失望了。
雷宇最为苦恼的是玉石知识的匮乏,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不知何时才能碰到真正的出口。
一个月前,雷宇把第二个绿果子吃下,本想借此一举做到结晶,莫名地效用极小。雷宇没有再向灵猴索要绿果,他不想一直借助外物突破,想来这修炼和练武也应有相似之处,根基尤为重要,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才能走得更远。
这里无人打扰,玉石众多,是个培稳根基的好地方。
雷宇抄手一拽,把挂在树上的包袱摘下,轻轻一跳落在地上。和往常一样,雷宇打完一遍黑虎拳,经络活跃,趁着身体的热度立刻开始感应玉石。
雷宇的手中握着那块青花石,一触之际,熟悉的感觉便袭了过来,如蟒蛇一样的凉意透骨而入,雷宇引动着这股凉气缓缓闭上眼睛,游走、游走……
自从通络之后,这是雷宇每天所做最多的一件事,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还能做什么,只能做到熟悉熟悉再熟悉。
雷宇早已习惯于这种感觉,脸上不波不澜,四月之久,心中的期待也随着时间渐渐淡化了,他的心境在不知不觉间产生了变化,有一种“若来则来,不来无妄”的坦然。
成功之道,是积累的爆发。转机出现在这一天,雷宇眉心忽然一动,他立刻闭上眼睛,脸上依旧不悲不喜,只见他的眼皮微微跳动。闭眼仿佛可视,雷宇突然察觉到青花石的凉意之外,透出一股新奇的东西,此物从未出现过。
这是一种感觉上温润如涓、内里却狂涌如涛的奇特物质,说它温润,是因为流走之际让人觉得非常舒逸,但若调动其略一动荡,那股深藏内部的能量便迸溅出来,奇异非常。
不觉间,雷宇已经盘膝坐地,渐渐地,他的脸上终于流露出震惊来。
不同于之前的感应,这一次雷宇清晰地感觉到那股能量汇聚于经络之中,与此同时,青花石的内部空洞了起来,这俨然变成了单向的——吸收!
最让雷宇惊讶的是,他仿佛看到了青花石的内部!这无疑是巨大的进步!
“这就是结晶么?”待青花石彻底空荡以后,表面居然龟裂出几道裂痕来,二话不说,雷宇抛开此石,立刻又拿起一石,四个月以来,雷宇可感应到的玉石已经从三块变成五块。
“果然!”一触此石,顿时应证了雷宇的判断,这能量并非青花石独有,而是所有玉石之中共通的东西,雷宇终于摸索到了这一步。世上玉石无数,必有共通法则,不然何成体系?
此外,雷宇还注意到一个东西——量!
后面的这块与青花石表面看去差距极大,但它们内部所蕴含的这种能量的量却是一样的,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感觉,此石也龟裂。
“这会不会就是划分品阶的标准?”雷宇心测道。
不多时,已有四块玉石龟裂,雷宇的体内涌现出一种奇特的感觉,静则伏、动则亢,这东西可以转换成直接的攻击。无形之间,雷宇的经络快速扩充着,与此同时,脉络更为通达。
雷宇的目光放在第五块玉石上,这是雷宇最早感应到的一块玉石,也从侧面证明此石恐不如其余四石,这是一块碧蓝色的玉石,形状呈现出长条形,通体布着一指左右宽的细纹,自上而下贯通石身,雷宇将其攥在手中。
果不其然,此石所蕴的共通能量非常薄弱,粗莫看来不及其它三分之一,手指一动,雷宇不会放过任何一块可以吸收的玉石。
熟悉的感觉再次出现,碧蓝板石内部的微弱能量渐渐向雷宇体内汇流,与其余四石的能量结为一处,可就在此时,雷宇眼角一睨瞄了一眼板石内部之后,他立刻停止了吸收!
此石的能量最为细微,但它内部的一种构造却让雷宇彻底哑然,不同于其余四石内部清流微荡,吸收之后干涸无物,此石内部居然刻着文字!
雷宇停手片刻,板石内部原本有些飘动的文字渐渐沉定下来,雷宇心中透着强烈的紧张,他眯起眼睛细细看去。
一个个小字如同蝇腿,若在纸上万难辨识,而在这玉石之内仿佛与自身的能量相融,加上雷宇体内已有此种能量,倒是勉强可以看出,别看这只有一掌之地,所刻之字足有上万。
小字的最上面刻有三个略大的字——登途诀。
“登途诀?”光看这三字全然不知这长文要讲什么,雷宇吃力地看着下面,看着看着,他的嘴巴便渐渐张大起来。
这并非哪位强大修士留下的盖世功法,也不是记载着什么远古秘密,更不是某位高人前辈以此寻找有缘人、日后觉醒自己,而是一本对任何修士来说都稀松平常有关玉石修炼的一些常识。
但它对雷宇的价值胜过一切,他终于要告别无师的日子了。
雷宇明白了为什么此石的能量如此微薄,这并不是一块真正意义上用来修炼的玉石,而是以此石为载体将一本修炼启蒙书籍刻在其中。
登途诀,登上修炼一途的“秘诀”。
接下来的时间里,雷宇完全沉浸其中,废寝忘食得阅读登途诀,这本书解开了他心中的无数疑问。
一点点领会之后,玉石修炼的神秘面纱逐渐在雷宇面前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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