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把梁薇送到天大宿舍区的楼下,卢利停下自行车,“小薇,这些天你也累了,好好歇几天,然后再去实习的地方上班。.”
“我知道,没事的,社科院离我这也不远。”梁薇说道:“对了,关于我的工作的事情,你是怎么考虑的?”
“暂时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你是学历史的,到历史研究所也算是物尽其用了。社科院那种地方,工资虽然有限,但没关系,我赚得多,你该花就花,该用就用。”
“什么啊,总花你的钱,多不好?”
“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那我给你出个主意,你每一次到我那去帮着我算账,我都给你开支,怎么样?按次数算钱?”
梁薇大为意动,好奇的问道:“那,你给我开多少钱?”
“你自己说个数,我绝不还价。”
梁薇想了想,忽然摇摇头,“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咱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夹杂太多这方面的内容,你说呢?”
卢利满意的点点头,“这本来也是我想说的。哦,小薇,还有一个事,我想问一下你的意见。”
“是什么事还需要问我的意见?你不是从来都是自作主张的吗?”
梁薇这样的说话让卢利有些不快,女孩儿立刻发现了,“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不是开玩笑吗?”
“我知道。”他说,“我想和你商量的事情是,现在国家开始提倡计划生育,并把它作为国策推行,想来再过几年,这种情况会越来越严厉。但我想,我们两个结婚以后,能不能多生两个孩子?”
这样的话题让梁薇羞涩又窘迫,“你……你现在和我说这些干什么?再说了,还得好几年呢?”
“我知道,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吗?我准备和我舅妈说,等将来,咱们要是有两个男孩子的话,就选择一个,让他姓吴。”
梁薇立刻明白过来,“你是说,过继给你舅舅家?这……新时代了,还讲究这些吗?”
“是不太讲究,但我对我舅舅和舅妈一家人的感情你也知道,他们家又没有男孩子,……你认为,这种想法对吗?”
梁薇老老实实的摇摇头,“我不知道,你让我考虑考虑,好吗?”
“当然好。”卢利不再多说,凑近过去,在梁薇的脸上吻了一下,“回去洗个澡,早点睡,等你实习正式开始了,我请你——表示祝贺。”
“什么啊,还弄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梁薇嘴上埋怨着,脸上却笑开了花。
卢利骑车直奔南市区,不一会儿的功夫到了李铁汉家,家中锁着门,三口人都不在?转头再到胥云剑家,仍旧是撞了个空门;他真有些疑惑了:都干什么去了?怎么一个人也不在家?他忽然想起来李铁汉曾经和他说过,最近都是在李学庆家穿羊肉串,不会都到他们家集合了吧?
骑车到了李家,和他猜想得果然一样!小小的院子中飘出阵阵羊膻味儿,耳边回响着男人们的欢笑声和敬酒声,把自行车放好,推开门看过去,里面好热闹!李铁汉爷俩、胥云剑父子和李学庆父子正围坐在一张圆桌前,桌子并不很大,六个人挤坐在一团,显得有些拥挤,胥爸爸正在往酒杯里倒酒,“老李,真的,你也该让你们小子过去,你看看二蛋子和我们家小剑,现在不比以前懂事多了?我告诉你吧,让孩子到社会上锻炼一番,比在单位里闷着强得多,二蛋子,你说是不是?”
“胥伯伯说的对,伯父,我当初就和老四说,他就不听,你看看我现在?我不怕实话告诉你们,小小现在一个月给我开75块,比在单位当然是忙一点也累一点,但大小伙子,受点累怕嘛的?还能有下乡插队苦?”
“你少来这一套!”在这些人中,胥云剑酒量最浅,卢利不知道他喝了多少,只见脸色涨得通红,如同一大团红烧肉似的,“我和小小说这些话还行,二蛋子,你说说你,到商家林两年多,你干农活了吗?伯父,我可不是当您的面数落你们小子,二蛋子就知道偷懒,后来弄得同村的知青都想揍他!结果还是看小小的面子,才算没动手。二蛋子,这些事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卢利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心中苦笑,胥云剑可真是不会做人!这样的话怎么能当着人家家长说呢?多丢面子啊?
果然,李爸爸的神情有些尴尬起来,闷着头抽几口烟,端起了酒杯,“这个事啊,我是真不知道,二蛋子当年在农村,也给你们小哥几个添麻烦了,来,伯伯敬你一杯!”
胥云剑可能真是有了点酒,说话开始不着四六起来,“老四,还有你,你说你挺大的大小伙子了,就这么天天打牌,打到哪天算是一站?我告诉你吧,小小……”
卢利知道,要是任由胥云剑这样说下去,指不定他说出什么让人下不来台的话,他赶紧推开了门,笑着啐了一口,“你现在也学会说人家了?你是乌鸦落在猪身上,看得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
胥云剑闻声立刻站了起来,“哎呦,小小,你怎么来了?送嫂子去学校了?”
“废话,我不来,就光听你白呼了!一大院子人,哪个不比你大,也轮得到你个小不点数落这个数落那个的?”卢利呵呵笑着,向几个人打招呼,“胥伯伯、李伯伯、李伯伯。”
“这是小小吧?有多少年没见了?”李学庆的父亲笑呵呵的站了起来,和他打招呼说道。
“从上中学那一年开始,当时我记得是帮着您家里挪家具,我手笨,还把您家里的镜框给摔了呢。”他天真的笑着,说道:“我当时吓坏了,好家伙,一个挺大的镜框,要是让我赔的话,我舅妈非得打死我不可!结果我就让老四说是他打破的——这么多年了,一直欠您一句道歉的话,请您原谅。”
胥爸爸用肩膀一撞儿子,“看见了吗?人家小小这才叫会说话会办事呢,以后多学着点!”
李爸爸哈哈一笑,“没事,没事的。小小,吃晚饭了吗?一块吃点?”
胥伯伯不等卢利回答,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像哥们似的拉着他坐到板凳上,“你们可是不知道,小小特别能喝,好家伙,今天让你们开开眼!哎,酒不够了,小剑,去买。”
胥云剑起身欲行,卢利跟了过去,和他耳语了几句,“小哥俩说嘛呢?”
“我让他去清河街口的那家副食店去买酒,顺便告诉我舅妈一声,我晚上不回去吃了。”
胥爸爸点点头,不再多问,拿起地上的酒瓶,咕咚咕咚的给他倒满了一大茶缸,两对李姓父子看得发呆,“老胥,这……太多了吧?”
“你们艹什么心?人家小小还没说多呢。你们放心吧,这个小子,咱们几个人轮着上,也不在话下的!小小,是不是?”
“那也别太多了,今天来是看看几位伯父伯母,谁喝多了都不好。对了,伯母她们呢?”
“别管她们,和小剑他妈出去串门了,说起来,还是为了你的事。她从街道工厂出来了,忙着穿肉串,可是现在看来,人手还是不够用的。就打算再找几个人,对了,小小,她还想让我问问你,是不是还是按照给她们的价钱给钱?”
“没错,就是这样的价。”
“那就行。你是不知道,你伯母上一个月班,她们那个缺德单位,才给开二十块钱,我早就和她说,干那个干嘛?有那个时间,在家里做做饭,洗洗衣服,伺候好我们爷俩就行,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那,伯母怎么说?”
“她不听呗,现在好了,跟着你干,钱也赚得多了,时间也方便了,多好?”
卢利笑笑不语,端起了酒杯,深深地抿了一口,“那个,伯父。”他看向还比较陌生的李伯伯,“老四的事,二蛋子和我说了,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我的意见?要是你们小哥几个这么多年之后又聚在一起,当然是好,就怕他不懂、不会,回头再惹了祸?”
“惹祸当然是不至于,不过伯父,老四是我哥们,您是他父亲,今天咱们三头对面,有些话得说在前面——您老别误会,这绝不仅仅是针对老四,不信您问胥伯伯和李伯伯,当初都是一样的。”
“没事,没事,我明白的,天(津)卫讲话,先小人后君子,又说亲兄弟明算账,把话说在前面是对的。”
“哎,是这样的,二蛋子和胥云剑和我提及这个事,我考虑了半天,为什么呢?因为老四长期打牌,而且很多时候都是来钱的。等他到了我那,他下班回家的时间我不管,他乐意玩牌就接着玩儿。上班干活的时候,则绝对不行!老四,这是我给你定的一个规矩,你要是在上班时间打牌,我立马给你拿钱,你走人——咱以后还是朋友,要是伤了彼此的情分,那就更得不偿失了,好不好?”
“没说的,上班的时候,我绝对不玩牌。”
“另外一个,就是不能在生意上撒谎,你能不能卖出去东西都没关系,包括二蛋子和胥云剑都是从什么也不会过来的,凭你的脑子,练一段时间,应该也没有多大问题。但你能不能卖出去都没关系,你千万不能和我说瞎话。要是让我知道了,也是一样,我给你结工资,你麻利走人。明白吗?”
“行。”
“还有一个是工资的问题,和二蛋子当初一样,我一个月给你开50。随着你时间长了,对这里面的内情摸得越来越清楚了,我会再给你涨工资。这个价钱,你认为有问题吗?”
李爸爸不等儿子说话,抢先一步答道:“没有,没有。好家伙的,一上班就给50,简直比得上三级工了。我还是上班好几年之后才拿这么多钱的。小小,我就做他的主了,就这么定了。”
卢利点头一笑,又从口袋中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李铁汉,“这是给你的。”
“又为什么?”
“我这一次去香港,全仗着你和张清还有老赵在这边艹持,这算是一点奖金吧,是你的一个月工资——不但是你,张清和老赵也是都有的。”
李铁汉馋得咽了口唾沫,他现在一个月拿75圆工资,多出一个月就是不少钱了呢!他呆呆的想着,不和给人劈手抢了过去,“爸,你干嘛呀?那是小小给我的。”
“少废话,这些钱给你存着,等你将来娶媳妇用。”
“什么啊,我现在才多大,娶媳妇还得等好多年呢。”
“就是因为还得好多年,才得存钱嘛!再说了,这个钱我和你妈也不要,以后都给你。”
卢利和胥伯伯看着这父子两个的对话,相视而笑,“哎,小小,小剑的事,回头你上心想着,你和曹迅都有对象了,小剑的事,伯伯就交给你了啊?”
“没说的,曰后我会替他想着的。”
“来,别光顾着说话,喝酒,喝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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