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小,你这几天花钱可够凶的啊?”于芳嘀嘀咕咕的说着,站在梯子上,从床铺的夹层中拿出一个信封,向下一扔,“这都是第几个了,第三个了吧?干嘛花这么多钱?”
“我也没办法啊,很多人都得赶着年前去拜一拜,您放心,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哪回都说最后一次,早晚把我这点存兴都让你倒腾光了算完。”于芳把床铺上的被褥重新铺好,蹬蹬蹬的下了梯子,“哎,小小,我听梁婶说了,你说说,还有她爸爸这么不像话的吗?咱好心好意的给他们送礼,不要就不要呗,怎么还骂人呢?”
“没事,舅妈,这种事我事先也想到了。其实也不怪人家,这要换了是您,闺女非要找个个体户,您可能就拿擀面杖打人了。”
于芳哈哈大笑,“没错,小婷要是不听话,非找一个这样的,我就打逼剋的!”
卢利也笑了,“舅妈,我出去一趟。哦,还有羊肉串,不行再找几个人吧,我现在用得特别多,卖的也特别快。”
“行了,反正就是抓紧穿呗,你别管了,保证误不了你用。”
卢利不再多说,拿起信封转身向外,曹迅和张清几个正一步跨进小院,“哎,还出去啊?”
“你们搬吧,我还得走几家,也就到今天为止了——下午我回来,咱有话再说。哦,胥云剑,下午和我去一趟南站。”
“还干嘛?羊肉不是来了吗?”
“还有点衣服,我在羊城订的,昨天到了。”
“行。”胥云剑答应着,和同伴搬起放在地上的大铁盆,里面装的满满的都是穿好肉的竹签子,“好家伙,真沉啊,这有多少?”
“3,400多支。”
“这么多?”
“这算嘛?”曹迅对他的大惊小怪嗤之以鼻,“你知道上个礼拜日一天我们卖了多少?”
“叁仟多根!”
“那也不多啊?”
“那是后来都没有了。哎呦,你是没看见,看着人家手里拿着钱在那儿排队,我们手里没有东西,就是卖不了,心里是多着急!哎,小小,我现在知道什么是最痛苦的事了,就是看着钱拿不着啊!”
胥云剑几个扬声大笑!“真的,我不是找乐,小小,我现在知道你当初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哦?”
“就是上回在羊城你和我说的,这个世界到处都是钱,就看你会不会捡!”
卢利推起了自行车,“行了,别伤春悲秋了,赶紧动着吧。”
几个人推着自行车和三轮车远去,卢利也骑上自行车,向着相反的方向行去。
骑着三轮车到了滨江道的老地方,三个人七手八脚的把支架放好,引燃木炭,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摊位前已经开始有顾客光临——羊肉串已经成为天(津)最繁华地区的一个奇特的景致,每到周末的时候,甚至会有来自市内各区的顾客,专程来此购买。这虽然极大的增加了收益,但也使羊肉的需求大大的增加了。
曹迅已经很熟悉操作规程了,在180厘米长的架子上铺满了肉串,红红白白的羊肉看上去煞是可爱,下面的炭火徐徐冒着热气,把贴近热源的一面迅速烤熟,然后一把一把的翻过来,撒上盐面,“来多少?”
“给我拿两块钱的。”
“马上就好。”羊肉无比鲜嫩,真是沾火就熟,曹迅把十串肉拢在一起,撒上孜然,“要辣子吗?”
“要,多来,越多越好。”
曹迅含笑点头,大大的撒上一把辣椒面,又问了一句,“哎,哥们,要点酒吗?”
对方一愣,立刻点头,“有吗?怎么卖?”
“一个口杯,二两酒,卖两毛钱。”
这个男子不及回答,身边一个等得着急的,亟不可待的插话了,“有酒是吗?给我来两个口杯,连……五块钱的串儿。”
第一个男子有些不高兴了,“哎,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呢?我还没买完呢。”
“那你买啊,我碍着你了?”
“那你这不是加塞吗?”
“怎么叫加塞呢?你不是想着呢吗?和着我们还都得等你想完了,然后再买是吗?”
看两个人有意气的动向,张清赶忙劝阻,“都有,都有,您别着急,大过年的,都是为一口吃的,您都看我了,行不行?”
两个人互相白了对方一眼,不再多说,“哎,酒呢?快点啊。等一会儿肉都凉了。”
“就来,就来。”胥云剑抄起白色酒桶,取三个玻璃杯倒满,各自递上,第二个男子和同伴拿着酒杯,原地打了个转,“哎呦,你这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啊?”
“这个,不瞒您说,我们一个哥们已经开始想办法了,您包涵包涵?等过几天您再来,保证有地方坐。”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保证没问题。”
“那我今天怎么办?就这么拿着吃、喝,这多不方便啊?”
曹迅琢磨了一下,“您这样,您就把肉串放在炉子上,还能随时加着热,吃起来还顺口,怎么样?”
男子呵呵一笑,“别说,还是你办法多。”
这个办法虽然好,但也有极大的弊端:有一个人这样吃,别人有样学样,也要占据架子前的位置,一边烤火一边吃喝,弄得曹迅连烤制新肉串的地方都没有了!偏偏来的都是客,又不能就这样把人家赶走,只好等待着,“哎,我说,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曹迅也有些傻了眼,“我哪知道这些人都站在跟前了?这不是耽误买卖吗?”
“你没事就出馊点子吧!”张清啐骂着说道。
没奈何,几个人只好插手等待,一直到第一批的十几个人吃完了,让开位置,才能开始第二轮的操作,“曹迅?”
曹迅抬头看去,赶紧说道:“哎,把肉串藏起来,那两个吃白食的孙子又来了!”
骆耀华和林反修同时大骂,哈哈笑着过来,站到他旁边,也不管是多少,硬生生从他手中抢过一把肉串,自己动手撒上孜然和辣椒,就这样吃了起来,“我说,这都是有数的,小小回来要问的。”
“问嘛?小小回来,让他和我们哥俩说话。”林反修理也不理,管自大吃,“上回在这吃过之后,回家真是吃嘛都不香!就想着这口。哎,小小呢?”
“他有事,下午回来。今天有事吗?没事等他一会儿,特别是反修,小小还有正经事找你呢。”
“什么……唔,正经事?”
“你等他来了问他吧。哎,欢迎,您来多少?”
卢利骑车到了杨士光家,老师刚刚起床,还没有生炉子呢,帮着她点起了火,坐在板凳上拿一块馒头片烤着吃,“老师,我想了,您要是不回北(京)过年的话,就去我家。咱们一起,好好热闹热闹,您看行吗?”
“去你那啊?”杨士光有些为难了,她当年受卢利极其舅舅一家人恩惠很重,也一直感怀在心;但从理智上来说,她真不愿意和于芳打交道,总觉得这个女子过于粗俗,和她说话有**份;若不是有卢利在,真是一辈子不见也不会想念。
“怎么样,老师,您自己一个人也是过年,和我们家过也是过年,就去吧?包点饺子,说说话,多热闹?您要是不愿意多呆,放过炮,您就回来?”
杨士光笑着轻啐一口,“放过炮,那不都是初一了吗?干嘛,还惦记老师这点压岁钱?”
卢利呵呵发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还有两个礼拜呢,我再想想的?”
“行啊。都听您的。”
“哎,你和梁薇的事情怎么样了?”
“不好,我昨天去过她家……”卢利把经过说了一遍。
“这样啊,也不能怪人家,我早就和你说过,干这个是指定让人瞧不上的。好在你也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了,是不是?”
“是。”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呢?”
“只能是求呗,我就不相信,我怎么不好了?他听说小薇跟我搞对象,简直像是我曾经把他们家孩子扔井里似的那么反对?您说,我又不偷,又不抢的,这还是应政府号召,自食其力的解决国家困难呢。怎么就这么不能容忍我们呢?”
“这个啊,你也不能怪人家,士农工商,商人是四民之末,这可不是现在的话,而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对于做生意为生的人,很多人确实是戴着有色眼镜看待他们。这不是有钱就能扭转过来的。”
“我也想到了,可……人家都说,无商不奸,我也不怎么奸啊?我做买卖恭恭敬敬,实心实意……”
“你的优点我知道,也不必你和我说。倒是现在,我得问问你,要是梁薇日后真的想不顾一切的和你在一起,你准备怎么处理?”
“我不能答应。”
“和我想的一样。”杨士光赞赏的点点头,“人家都说,不能得到双方父母赞同和祝福的婚姻是不幸的,从这一点上来说,你的选择没有错。”
卢利叹了口气,“再说吧,老师,那过年的事情就定下来吧?我先回去了,滨江道那边还有事。哦,最后还有,我找您借的钱,眼下快到年底了,总不好把借债拖过了年,这里是和您借的6,377圆,您点点。”
杨士光这一次没有客气,拿过信封,当着他的面清点一遍,随即塞回到他手中,“这些钱还给你。”
“啊?”
“我留着钱也没有用,这些钱,就当是老师在你这投资了,等以后有大量的需要的时候,我再找你要。”
“哪有这样的规矩?这些钱您还没捂热呢,怎么就又拿回来了?”
“你拿着不拿着?不听话老师可打你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本站)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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