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云剑几个拿镐把当拐杖,杵在地上,看着卢利和赵家兄妹走远,恨恨的啐了一口,“m了个b的,今儿要不是小小,非挖个坑,把这孙子埋在这不可!”
“你拉倒吧,小小能让你这么干吗?再说,他怎么的也是赵敏的哥哥,你就是看在人家妹子的份上,也下的去手?”骆耀华拿出烟纸,卷上几支递给身边的同伴,自己也点上,四五个人围在大门口,吞云吐雾起来。
门内是女知青的房舍,范美帝和赵拥毛还有几个女孩儿联袂走出,探头向路尽头看了看,“走了?”
“嗯。”
“要我说,卢利真了不起,这样的事情,不是是个人就能做到的。够个男子汉。”这是赵拥毛的话。
“嗯,”女孩子们齐齐点头,范美帝随声附和几句,白了胥云剑一眼,“小赵说的对,小卢比某些人可高明得多,不像有的人,就知道拿根镐把瞎咋呼。一遇到正经事,立马草鸡。”
她处处针对胥云剑是由来已久的了,很多人都能看出来,女孩儿是在故意吸引他的注意力,偏偏胥云剑不知道;在这方面,他简直是个白痴!
女知青和男知青有好管闲事的,想把暗中给他挑明,又给范美帝否决了,女孩儿似乎很喜欢这种气氛,时不时的拿他垫牙、开玩笑,是田间劳作辛苦之后的唯一的放松方式了。
但今天情况有点不同,胥云剑为卢利的事情憋了一肚子邪火,瞪了范美帝一眼,“呦,还生气啦?我说错了是怎么的?上一年商嘉成带民兵来,不就是靠了卢利和曹迅、林反修他们几个吗?你干嘛了?就在旁边瞎嚷嚷了,是不是?”
“范美帝,我cnm!”胥云剑终于爆发出来,跳脚大骂,“cnm的范美帝,我招你惹你了?要不是看在你也是知青的面子上,我早……”
范美帝不想这个暗中倾心已久的男孩儿会突然大发雷霆,用这么恶毒的话骂自己?脸变得雪白,“你早干嘛?说啊?你是站着尿尿的,就把话说完?!”
“我早干嘛?我早tmd把你按炕上操你了!”
女生和男孩子骂街,注定是吃亏的一方,范美帝委屈的瘪紧嘴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胥云剑,你说嘛呢?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女生们对他群起而攻,胥云剑冷笑连连,不屑的撇撇嘴,“干嘛?她成天损我,拿我垫牙,你们就装王八蛋,现在我还一句嘴,你们就给她拔闯了?”
“胥云剑,你混蛋!那么多男知青她都不骂,就只骂你,你不想想为什么?小范喜欢你!不是一天两天了!”
胥云剑目瞪口呆,嘴巴张开老大,半晌合不拢来。
张清几个一边匿笑,“看见了吗?sb玩意,一听见这个,哑巴撸管——直眼儿了。”
范美帝哭得委屈极了,赵拥毛和其他姐妹扶着她进了屋,不一会儿的功夫,又转了出来,“胥云剑,进去,给小范道歉。”
胥云剑大感为难,又心中暗喜,她喜欢我?喜欢我什么呢?我有什么可以让她喜欢的?赵拥毛不会是和自己开玩笑的吧?怀着这样乱七八糟的念头,提线木偶一般跟在她身后,张清和同伴一使眼色——这样的好戏岂能错过?——都跟了进去。
进屋一看,范美帝背倚着墙,微微侧身向内,“说话啊?你。”
胥云剑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呆呆的挠挠头,“哎,你别生气,我以后不那个……你了。”
张清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笑得打跌!还有这样给人道歉的吗?赵拥毛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神态,“胥云剑,你会说人话吗?这也叫道歉?”
“那你想让我怎么说?”
范美帝翻身坐起,直直的瞪着胥云剑,“你真想给我道歉?”
“真的。”
“那好,今后我们约法三章,第一,我说嘛就是嘛;第二,我数落你你不能还嘴;第三,你得帮我们女孩子干农活。”
胥云剑还有点不明白,正要反问几句,张清在后面捅了他一下,“sb,这是给你开的条件呢!你要是答应了,她就和你搞对象了!”
“哦,哦。”他终究不是真傻,立刻反应过来,“行,没问题。我都答应。”
“这是你说的啊?赵拥毛他们就是见证人。”
“行,行。怎么说都行。”胥云剑憨憨的挠挠头,傻笑起来。
等卢利送行回来,听张清语带戏谑的把经过讲述一遍,他笑了笑,“妻奴玩……意。”
张清扬声大笑,“我cao!卢利,你真不愧是胥云剑最好的哥们,简直是一针见血啊!说得对极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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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赵敏的事情,卢利难过了很久,这段让他铭记永久的初恋,就这样无奈的画上了一个句号,偏偏他还什么都不能做!平生第一次,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了:要是当初不离开天(津)的话,是不是就不至于这样了?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荒唐,你想留在城里就能留下了?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出身?别不要脸了!
胥云剑反倒志得意满,他第一次尝到恋爱的甜蜜,天天不着家,下了工就到女知青的院子中去,帮着打水、洗衣服、做饭、整理院子、陪范美帝说话,简直是个二十四孝男朋友。卢利为好友高兴的同时,又有些伤神:大家都逐渐长大,各自忙于自己的一点事,关系变得疏远了呢?
这一天下了工,在地里为玉米施过肥,除过草,和张清、胥云剑几个扛着锄头向回走,“胥云剑,等一会儿还到小范那去?我告诉你,这种事,别太上赶了,要不,人家拿你不当回事。”
胥云剑脑筋早就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充耳不闻似的呵呵傻笑,昨天傍晚的时候,范美帝亲了他一口,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一下,却让他回味了一整天,就想着今天再去,好好品尝一下。“胥云剑?和你说话呢?”
“啊?什么?”
“孙子,就惦记他对象,现在就范美帝说话你能听见了,别人说话都成放屁了,是不是?”
“没有,别胡说,我是那样的人吗?”
卢利蓦然止步,偏头看了看他,“嗯,是。”
张清几个夸张的大笑起来,“小哥说的对,你这孙子就是这样的人。”
胥云剑羞红了脸,干笑几声,“走吧,回家洗个澡,热死了。”
从井里打出来的水冰凉彻骨,用来洗澡实在舒服,众人围拢在井口,只穿着一件小裤衩,一桶一桶的凉水提上来就往头上浇,弄得水顺着泥土路流得满地都是,惹来村民的埋怨,“小小,你们肿么回子个事嘛?没下雨也让你们弄得满地水,回来再滑了人?”
“就……好,就……好。”
“小小,书记找你去喝酒!”
几个人回头看去,是商嘉成,“队……长?还喝啊?前天……不是刚……刚?”
“少废话,书记在家等你呢,今天早点到,有啤酒。”
听见啤酒二字,胥云剑啯的咽了口唾沫,“小小,咱们几时自己弄点啤酒喝?”
“不行的,除非到镇里去喝,你忘了,上回买回来啤酒,和他妈的茶水差不多,都滚烫了!”
卢利也有些为难,啤酒是个好东西,要是能喝到清凉爽口的,可算夏天的一大享受,但村子里没有卖的,最近也要到城关镇去买,再拿回来,就如同骆耀华所说,和刚沏出来的热茶差不多,一点啤酒味都没有了。“小哥,你脑筋活,给哥几个想点办法?”
卢利琢磨了一会儿,摊开了手,“今年……没戏了,明年,明年之前,弄点……冰,提前放……起来,就行了。”
“冰?天一热不就化了?”
“挖个……大……窖,多存,没问题,能放得住,不会化的。”
“cao,你tmd脑筋是活,一转就一个主意,你小子,长毛比猴都灵!”
卢利呵呵轻笑,抓起衣服胡乱套在湿漉漉的身上,向众人摆摆手,下了井台,向商抗日家走去。
天气越来越热,商抗日喝酒的兴头却丝毫不减,一个星期之中,最少也要叫卢利喝三五次,农村物质条件差,没有那么多下酒菜,有一次,一大一小两个人就着腌好的、又咸又辣的青辣椒,竟喝了三斤多酒!“叔,队……长,我来了。”
商抗日和商嘉成两个坐在院子中的藤架下,头顶上面郁郁苍苍的藤蔓植物遮挡了阳光,面前一个小酒桌,放着一碟炒花生米,一个拍碎的黄瓜,脚下放着一个白塑料酒桶和两个搪瓷暖壶,“小卢,快点,就等你来开桌了。坐,坐,坐下。”
卢利听话的坐下,提起暖壶看看,里面是满满的一壶啤酒,“这玩意,就是润润嗓子,来,你们哥俩一人一壶,我喝白的。”
拿过大茶缸子,一股脑的倒满啤酒,本该有的洁白丰满的酒花,却一点看不见,喝起来如同温吞水,完全不是味道:“小小,你来了?吃点花生米。”
卢利的小名在当地人听来好听好玩,叫起来还非常顺嘴,一来二去的,就成了他的大名,村里认识不认识的都这样称呼他,有的人甚至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
“哎,谢谢您,婶子。”
“你这孩子,和婶子还客气个啥?”
卢利尽可能快的把啤酒干掉,换上了白酒,商抗日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卢,前几天的事,我听小张他们和我念叨了,没啥!戏里面不是也说了吗?大丈夫何患无妻?你才多大?虚岁才18吧?以后还长着呢!”
“就是,小卢,书记说的对,这件事你别着急,以后等过了年,你看中了哪家的闺女,和哥哥说一声,我给你跑去。”
卢利苦笑连连,他心里感激他们对自己的情谊,不过要说在商家林找一个本地丫头做自己的对象,只要一想到她们那一口四环素牙,就从心里发憷,“再……再说吧。”
“小卢,也不是叔当着你面夸我们商家林的闺女,找老婆,还是得找那会过日子的、听话的,你们城里人是漂亮,那管用吗?下地一年,能挣几个工分?最后还不得是你养着她,就为了好看?娶了那样的回家,你下地干活,心里放心吗?”
卢利几乎笑出声来!赶忙端起茶缸,以为掩饰,“我……我知道了,叔。”
“哎,这才是好小子呢。来,喝酒。”
商嘉成也说道:“小卢,当男爷们的,就得自己长能耐,我哄你说吧,男的只要有了能耐,女的放在那,就是b里长了草,也不敢起外心。你记住哥哥这句话吧。”
卢利再也抑制不住,一口酒喷到商嘉成脸上,哈哈大笑起来。
三个人边喝边说,不一会儿的功夫,红日西斜,“哦,叔,有个事……。”
“啥事,你说?”
“我请……个假,回一趟天(津),给我舅妈家……买煤球,再带几个知青……过来。”
“成啊,去几天?就你一个人去?”
“我还没和他们商量……呢,可能还得……带胥云剑一起……回去。”他这样说,“连来带去,三五天吧,最多一个礼拜。”
商抗日痛快的点头,“成。早去早回。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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