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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高资自裁身亡,松山城完全落入伊达家的掌握之中,庄氏的迅速败亡开始随着各种各样的消息传扬开来,这些消息本来就不是可以瞒得了的,无数的人们都不敢置信这个消息是真的纷纷跑到街上询问相熟的下级武士这个是不是玩笑或则是传播在市井的流言蜚语。当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这个消息如同瘟疫一般在人们的心头肆虐,惶惶不安的人们纷纷交头接耳,庄为资、高资父子年前还在与三村家亲为了争夺备中的霸权在猿挂城打得不可开交。此时却是双双败亡,而且还是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手中,本来山阳道相对微妙的局势再一次被打破。不管是富田城的尼子晴久还是郡山城的毛利元就都没有想到会发生如此意料之外的事情,双方支持的政权都会如此迅速的灭亡,当他们得知松山城陷落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庄高资自裁三四天之后的事情了,可还是让他们难以理解,各自急切召集家臣幕僚前来斟酌和讨论。
安艺国郡山城构筑于江川和多治比川合流地的北岸标高约在四百米左右的郡山山顶上构筑,旧城于建武3年由安艺霸主毛利氏始祖大江广元曾孙毛利修理亮时亲构筑。当时毛利时亲的地位与伊达政衡的父亲伊达宗衡相等,乃是一般的国人领主,旧城规模不大,也和和伊达家的旧城甲笼城相等,到了十二代目毛利元就统治时期成长为国人领主联盟盟主,一步步踏上了统一安艺国的步伐,开始全山要塞化,更是经历了尼子晴久郡山城攻势的血腥洗礼,体现了郡山城作为毛利元就统治安艺国的核心地位。
此刻郡山城内的气氛倒不是十分的凝重,起码比起陶晴贤干掉大内义隆的时候要轻松许多,毕竟安艺国距离备中国中间夹着还有备后国。大部分人都惊奇于伊达政衡的传奇,当然也有一些切身利益受到伤害的人的脸上挂上了阴沉的表情。例如那位去年还在备中国驰骋无人可挡的早川隆景,他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看,懊恼当日为何没有前去好好会会创造传奇的伊达政衡,思考着备中国出现变数会不会对毛利家产生微妙的变化。而吉川元春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看到早川隆景脸色不虞,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中却是一阵幸灾乐祸。现在还没有发生三矢之训的故事,而且早川隆景和吉川元春之争由来已久,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有毛利元就在压制着没有爆发,历史上一等毛利元就逝世两人就反目成仇了。
评定会议室内的气氛并不是十分的凝重,一班重臣列坐在下方。而毛利元就则在上方托着下巴半闭着眼睛,这个是他的习惯动作,遇到非常难办的事情的时候他都会如此,此时最好不要有人去打扰他,不然会死得非常难看。
毛利元就张开了半闭着的眼睛,抬起了头俯视着众人,眼中带着慑人的精光,窃窃私语的众臣纷纷跪坐整齐不再有任何其他动作。
自从井上元兼一族遭到毛利元就的残酷屠杀之后。再也没有任何其他同样领主出身的家臣们敢于在毛利元就面前趾高气扬了。井上元兼之所以被灭门,理由是有关井上氏权势熏天,还井上元兼是一个专横跋扈的人。可是实际上却是毛利元就为了一元化的一种杀鸡儆猴中的那只鸡而已。毛利元就和伊达政衡不同之处就是,他本来就是夺取了他兄长和侄子的位置爬上毛利家的主宰的,而毛利家一直以来都无法建立起绝对的中央集权,因为毛利氏只不过是是特定历史条件下被众多豪族用带出来领导大家共同对抗敌人的一个象征性领袖,虽在后来的不断发展中,毛利家自身实力不断扩充,但是毕竟仍然不过是安艺国各方势力的一个代表。
毛利元就为了能够摆脱这种局面,用了差不多半辈子的时间来统和,在无法统和的时候,只得频繁举起屠刀。井上元兼就是屠刀下的一个不同声音而已。
毛利元就的声音不是非常响亮,带着瑟瑟的声线,低沉的道:“似乎情况很严重啊,没有想到原本没有人注意的家伙竟然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一举连败三村家亲和庄高资,统一了备中国,看来他还是有很强的能力的。”
一直以来担任备后国联络官的桂元澄听到毛利元就的声音。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了,他一向担当备后国联络官,他的儿子桂元延在年前就失陷于伊达政衡之手,当时就应该特别关注伊达政衡的,不然现在也不会如此被动,三村家亲败亡,备中国统一在侵略心极强的伊达政衡的手掌中,备后国人们惶惶不可终日,本来已经差不多完结的备后国联盟又起波澜,显然是短时间内难以得逞了。桂元澄忙趴伏在地,不敢应答。
毛利元就回过头望向了他的嫡子毛利隆元,问道:“隆元,你来看我家该如何应付备中国的突然变局。”
毛利隆元向来以其温良禀性和谦雅之度深得人信,深得毛利元就的喜爱,武勇不及元春,智略不及隆景,而温和谨慎的性格和卓越的统御能力却使得他已有了继承毛利氏家督之位的能力,毛利元就也时常让他有所表现好来继承自己的地位,毕竟岁月不饶人,毛利元就已经不年轻了。
毛利隆元恭恭敬敬的行礼道:“父亲,突然听闻备中国的变局和伊达政衡的崛起,孩儿深感意料之外,便稍稍的派遣属臣调查伊达政衡和他的伊达家,发现伊达家全系于伊达政衡一人,伊达政衡此人看来与尼子氏走得颇为接近,可是看了伊达家的情况却发现不是如此。伊达政衡在年前还是一个躲藏在山中寺院的沙弥,年后由于父亲伊达宗衡和兄长信衡的死亡不得不站出来成为没落豪族伊达家的家主,然后就是一发不可收拾了。如此看来,伊达政衡并不是尼子氏的嫡系,比起庄氏和新见氏来要尤为不如,庄备中公和新见贞经公对尼子氏向来恭顺,他灭就给灭了,足以看出他和尼子氏貌合神离。”
着顿了一顿。毛利隆元忙道:“孩儿认为,伊达政衡其人能力尚有,可是只要稍稍给其一点好处,承认他的备中国主的地位。便足以让貌合神离的尼子晴久公心怀不满,两家的关系必然会立刻破裂。”
毛利元就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言语,把目光瞧向了众人。早已经关注毛利元就多时的赤川元保立即会意道:“多治比殿,少殿的不错,只要让尼子晴久与伊达政衡两人貌合神离,再给予伊达政衡一点点好处,他就会无暇顾及备后国了。还有如果多治比殿还是担心的话,听闻备前国的两兄弟早已经布满裂痕,只要稍稍加一把火就会熊熊燃烧起来,只要备前国燃烧起来,备中国就无法顾及备后国了。”
笔头家老福原贞俊一边用隐秘的眼神仔细观察三兄弟的表情,一边缓缓开口道:“多治比殿,现在毛利家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如何破除严岛的封锁,陶贼一旦得知备中国三村家亲败北的消息必然会更加咄咄逼人的。或许还会联络备中国的伊达政衡,两人一旦联合起来夹击安艺、备后的话,情势就大大不妙了。还请多治比殿尽快决策。”着跪伏在地。
众人也一起跪伏在地。
嘴角微微翘了起来,毛利元就直挺起腰,鹰一般的锐利目光刹那间扫过整个大厅,点了点头道:“现在我们的头等大事便是击败陶贼,备中国的事情就交由毛利隆元全权处置,桂元澄、赤川元保两人辅佐,备后国不能够乱,其他的随你们处理。”
毛利隆元、桂元澄、赤川元保三人拜倒在地应道:“臣等定当圆满完成任务。”
很快会议就进入了如何应对陶晴贤的事情去了,毕竟现在毛利家的头等大事就是如何应付大内义长夺取周防和长门两国了,其他的事情都是次等要事。会议开得很久方才结束,“主公武运昌隆!我等愿为毛利家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在一干家臣山呼万岁的恭维声中结束了。
毛利隆元骑在马上回头望了一眼郡山城,道:“赤川元保,桂元澄,后面的事情就要全靠两位了,还请两位精诚团结。圆满完成父亲的任务。”着扬起马鞭挥舞了一下,骏马呼哧的一声窜了出去。
……
同时在备中国的伊达馆外。
三浦久作刚刚从鹤首城而来,想要前往伊达馆内见一见两位来自云州的使者,询问一下是否有什么东西转交给宇山夫人。他其实是不愿意来的,现在伊达家气势如虹,大有一统备中的迹象,他想方设法想要搭上伊达家的队伍,一时间左右为难了一阵,最后还是整理了一下情绪渡过了田川向着伊达馆走来。看到了萧瑟的伊达馆,又想到了通往月山富田城大道两排林立的极尽豪华、美轮美焕的屋舍,心中不由感慨,月山富田城在尼子晴久手上看起来还是威风凛凛,却是大有江河日下的趋势,富田町的高门大屋也不再是尼子氏的骄傲,反而成为了那些逆臣**的场所。
伊达馆的大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伊达馆,在之前,叫做三村馆,居于鹤首城对岸,自从伊达政衡夺取鹤首城后就开始荒废了,这几日突然热闹了起来,原因很简单,馆内来了两名来自云州的使者,使得伊达馆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由于伊达家一直以来都处在战争状态,家中资金都用于战争,在内政方面不是很宽裕,迫使伊达馆一直没有好好修缮和清理,院落荒草丛生,不过二阶堂信弘为了迎接两位来自云州的使者,多次与宫原丹波守等人交涉,稍稍整理了一下,门面上看起来还是那么一回事情。
三浦久作轻轻叹息了一声,不再去想这些无用的东西,迈开大步,向着大门走去,大门口几乎已经没有了百姓在行走,有的只是一队队身形高大的身穿华丽足具的士兵在巡逻。这些士兵全都是跟随那两位云州来的使者的护卫,每一个能成为守备威仪的都是百里挑一的士兵,挑选的并不是勇猛和忠心,而是身高和体重。当然还有眼神,这些人无一不是云州的美男子,个个仪表威仪步伐整齐。
三浦久作嗤笑了一声,露出了蜡黄的牙齿。心忖道:“这些中看不中用的家伙有什么用处,还不如伊达侯的那帮子挖铜的猴子们?!”他突然想起了他家的那一只掉入阴沟淹死的大黄狗黑,黑体态高大,声音如雷,最后掉进了阴沟淹死。伊达馆外面稍稍清扫了一下,里面却是没有多少清理,还好二阶堂信弘和佐次郎爷孙两人为了让云州来的两位使者舒心。倒是尽心尽力,将上一次从海上淘换来的陶瓷茶器整齐的摆列着,倒是一美遮百丑。
三浦久作带着宇山夫人的信笺很快通过了门房的询问,他本就知道只要稍稍递上一些钱财就能够通往这些狐假虎威的询问,不过能省就省,既然有了通行信笺,为何不用,只是边走边想着该如何回答两位使者的问题。该如何清宇山夫人的近况。
三浦久作等候在了门房外,门房内的侍从官心翼翼的走进去向云州来的两位使者报告去了,突然听到两名侍从的唠叨声。似乎对伊达家颇有点牢骚,似乎是怠慢了他们这些大爷。他曾闻伊达政衡对于是否要修缮鹤首城时这样道:百姓町人们居住何样,我亦何样,家臣士卒们居住何样,我亦何样。现在想来一对比显然让三浦久作更是坐立不安。
尼子敬久拉开木门,大声问道:“伊达家的子有没有返回鹤首城?”
一名刚刚不见了的护卫忙跑了出来跪在地上禀报道:“还没有,哦,三浦久作大人等候多时,只是大人您事情繁忙,只得让他在门房中等候。还请大人恕罪?!”着将三浦久作的来历了一番。
尼子敬久是一个矮子,瘦瘦的,长着一对很好看的眉毛,一副慈眉善目,曾经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猛将,岁月的流逝磨砺了他的一切。从外表到内在,可能只有那一对眉毛还是那样的好看。他将头转向了一边,看到他的好友山中幸高穿着整齐的和服早已经坐在了门旁,山中幸高用一种好听的细柔的声线喃喃道:“三浦久作?宇山姐的辅役,从他的口中倒是可以听到另外一番情况。”
没有想到云州来的两位使者的规格会如此的高。
正使尼子敬久,尼子国久的三男,分属新宫党的成员,其权利在一门中排列在第七位,随父兄转战各地,参加过1540年的吉田郡山城之战,在1544年攻打比睿尾山城主三吉氏,当时名声甚至传至畿内。
副使山中镰次郎幸高,父亲乃是尼子家重臣山中满幸,母亲是尼子家臣立原源太兵卫久之姐,地位虽高,却只能够成为他弟弟山中幸盛的背景。
尼子敬久冷声笑道:“哼,本以为宇山久兼偶得一佳婿,没有想到伊达儿竟然与宇山夫人形同陌路,若是让那老儿知晓了他的宝贝女儿的近况的话,怕是要呕出一盆心头血了。伊达儿倒是胆大包天,竟然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尼子敬久到这里,不满的哼了一声,“不管怎么,宇山久兼得话比起我们这些新宫党徒来要管用的许多,要不是现在还用得到我们,要不然卸磨杀驴的事情怕是要重演了。”
显然山中幸高和尼子敬久的关系相当不错,不然尼子敬久也不可能在山中幸高的面前起这等事情来,在等待三浦久作来的一会,话题不知不觉中,便转到了尼子晴久对于新宫党的态度上来了。
山中幸高轻声叹道:“若是式部少辅公能够稍听人言,也不至于闹到这般田地。”尼子国久,通称式部少辅,新宫党二代目。
尼子敬久一想起自己的这位兄长,一肚子的火气,怒气冲冲的道:“也没用,功高震主的事情古来有之,现在要不是新宫党掌握了一半的兵权,国主不敢轻易动手,一旦稍稍过激,事情就会一发不可收拾,新宫党灭亡之日不远。”着长叹一声,还想再些什么,看到三浦久作来到便闭口不提。
三浦久作早已闻知云州的两位使者权位颇高,当轻言得见后更是冷汗淋漓,一时间不敢抬头见人只顾得半跪在地,忙道:“微末臣三浦久作拜见两位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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