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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家的人皆是一震,随即脸上都流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罗宇刚很是嘲讽的扫了吴煜一眼,掺杂在威严中的那丝忐忑早已不见:这小子还真是让本皇不省心。
一个身影匆匆而进,看到这个人影,罗家人又张口结舌了。来是来了,可来的不是令狐绝,而是罗天雕。他好似有些畏惧,走过来的脚步明显放慢。
这小子又出什么幺蛾子?罗宇刚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他敏锐的察觉到今天的事不会顺利,厉声吼道:“老三,还不快点滚过来。”
罗天雕神情非常复杂,可看到父亲严厉的神色,一咬牙,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那小子人呢?”罗宇刚怒气冲冲地道。
罗天雕能感受到父亲目光中那滔天的怒意,硬着头皮唯唯诺诺地道:“他,他走了。”
走了?罗家众人脸上皆流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虽然先前一直找不到令狐绝,可任谁都不会相信,令狐绝会在这种时刻一走了之。
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罗天鹏心里恨得直咬牙,要是这个时候让他遇到令狐绝,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把他撕成俩半。
围观的其他家族的人皆流露出看好戏的神情,只有吴煜反而更显阴森了,他不易察觉地看了旁侧一个长老一眼,那长老会意,趁所有人不注意,悄然离去了。
此刻,罗宇刚反而冷静下来,在罗家,除罗天雕外,就他对令狐绝的秉性最了解。沉吟了一下,朝前走去。罗海旋年少。想要跟上去,却被旁边的族中长老给拉住。跟上去的只有局促不安的罗天雕。
设置一个消声的结界。罗宇刚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罗天雕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垂首道:“有人抓了宇文家的一个丫头。要挟绝儿。让他输掉这场挑战赛。绝儿别无选择,只能走。”
“他倒是洒脱。一走了之。”罗宇刚有些恨意地喃喃后,掀袖一挥,撤去了消音结界。他是个有决断的人,既然令狐绝走都走了。其中的缘由不需要现在说。权衡了一下,他转身朝吴家和林家的人走去。方才他说林家的人不在,是指林家参赛的林清雅到现在也没现身,可现在已无需用这个借口拖延了。
见罗宇刚面色沉凝的行来,所有人都小声议论开了:“奇怪,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宇皇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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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伯当也很是奇怪,宇皇是什么人?他既然能提出这个挑战。必定有几分把握。双眉一蹙,想起了自己家中的事,对身边的一个长老低声道:“清雅那丫头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还不来?”出门前,就是这个长老说。清雅丫头还有点事,要晚些来。
那个长老垂首道:“应该快了。”他说是这样说,心里也有点不安,虽然派去的族人说清雅就在府内,可看眼前这个情形,总觉得有一丝异样,眼神也情不自禁的往门口瞄。
这一瞄,还真管事,林清雅的倩影出现在入口处,只是神色之间,有点黯然。
所有人的目光当然不在她身上,众人瞩目的罗宇刚面朝吴、林俩家而站,双眉紧锁,以一种极其郑重的语气道:“今天比赛,就此作罢,我罗家认栽。”
“老祖宗。”
“父亲。”——————罗家人都大惊失色的叫道。其他各族的族长,长老也表情不一。
林伯当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略有些迷惑地道:“宇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罗宇刚不想解释,只是冷冷的扫了吴煜一眼,包含深意地道:“有些人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
在场的那个不是七窍玲珑之辈,瞬间把目光集中在吴煜身上,纷纷猜测着这话里的含义。
吴煜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只是没想到,令狐绝竟然有如此胆魄和见识一走了之,要知道,这一走,想再进罗家那是难如登天了。可他不能把这种惊诧浮于表面,不可置否地道:“宇皇,当日你说的话本皇可是记忆犹新,怎么?我们光明族人才济济,那个什么令狐绝是怕了,不敢出来了?还是你宇皇输不起,让他躲起来了?”
这番说辞,让周围的其他家族族长,长老心中又是一番思量,连看罗家人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心里一直憋着火的罗宇刚脾气上来了,刚想发飙。一个清冷冷,淡幽幽的语声在人群中传出:“等等,我有话说。”
“雅儿,这里哪有你说法的份,还不退下。”林家一位长老对随声行出的林清雅叱道。
林清雅仿似没有听到这位长老的话,一脸平静地道:“一个多时辰前,我和令狐绝交过手,我败了。”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显露出惊容,林清雅是这次选拔出来五大弟子之首,她败了,那令狐绝因畏惧而不出现的理由就不成立了。
“雅儿,你胡说什么,还不退下。”林家长老寒着脸道。
“等等。”林伯当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情奇怪,摆手阻止的同时道:“清雅,你把事情始末说清楚,不许隐瞒。”
眼眸中流露着一丝羞恼之意,林清雅缓缓道:“今日拂晓,有个女子在府外求见,雅儿去了,没想到她是令狐绝的契约精灵,虽未达王级,却已凝成人形。她把我带到一处偏僻所在,见到了令狐绝,三招,只有三招,雅儿就不敌落败。”
“什么?”
“这怎么可能?”惊叫声顿时此起彼伏,林清雅的战力他们都清楚,对老一辈来说,不算什么,可对年轻一辈来说,绝对是出类拔萃!这个令狐绝竟然只用三招就能击败林清雅,可怕之处不言而喻。
“清雅。你说的是真的?”诸葛云很是诧异地道。他(她)们前几日还分析过令狐绝,令狐绝强是强,但要说三招击败林清雅,他不敢相信。
林清雅也不想在众人面前自揭其短。可没办法。她和令狐绝有言在先。只能微额首道:“是的,本来我一见是他。不想和他交手。可他放出话,说三招必能败我,我才——————。伯皇,几位长老。刚才我说有事晚来,也是令狐绝的要求。”
话说到这里,大家都心知肚明了,一定是眼前这个天之骄女受不了令狐绝的激将,不但败了,还被要求做些事情。可令狐绝为什么要怎么做呢?很多人想不通了!
想不通的人有,但想得通的人也有。而且不止一个。这小子还算知道点轻重!罗宇刚暗付着,脸上也漾起一抹傲气,冷然地道:“既然话说到这里,本皇也就明言了。有人用了龌蹉的手段,逼迫我罗家的子弟不能参赛。既然如此,本皇就遂了他的心愿,我罗家输得起,我罗宇刚输得起。”
最后输得起这三个字掷地有声,让一些人情不自禁的变了脸色。谁也不是傻子,这张弛之间,其中的是是非非,基本上也能猜个**不离十了。
好手段,令狐绝,本皇还真是小看你了。吴煜心中冷酷的想道,可箭在弦上,他也不能让罗家好过,神情不动地道:“宇皇,本皇不管你暗地里施的什么手段,纵然林家的丫头真是败了,可我们吴家的、诸葛家的人没有,你说对吗?诸葛大长老。”
诸葛旦还在分析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听吴煜问起,怔了怔,沉吟了一下道:“修炼之道,本来就是相生相克,如果以一人的生败来决定这场比赛的结果,确实有点不合情理,也很难服众。”
一些和吴家、诸葛家关系不错的家族族长、长老此时纷纷出声:“煜皇言之有理。”
“说不定那令狐绝使用了某种特别的手段,骗过了林家的丫头。”
“是啊,这个难说。”
罗宇刚犀利威严的目光一一扫过,让这些人瞬间都闭起了嘴巴。在鸦雀无声之时,罗宇刚冷然地道:“那你等以为如何?”
“让令狐绝出来!”吴煜针锋相对地道。
“他已经离开秘境了。”一直没说话的罗天雕突然插口道。
“哈哈。”吴煜仰天长笑,笑声渐落之时,突然收声暴烈地道:“战也是你们罗家,不战也是你们罗家,我族难道是你们姓罗一家说了算?”
罗宇刚刚想说话,罗天雕已经接口道:“绝儿是走了,不过他给你们留下了一份东西,还有一句话,金雷秘境见!”说完,袍袖一展,一副卷轴冲天而起,在空中倏地展开:雪白的轴面上,是一个火焰般血红的大字:战!笔力苍劲雄浑,着力如刀,洋溢着一片傲然的不屈之气,有血腥的美,有慑人的壮。更有一股激奋的霸气在无形的散播、侵袭!
“这?”受气息所感的林伯当悚然色变,情不自禁的出声道。
诸葛云的感触稍微慢点,但更加的深刻,颤声道:“疆域之气,这,这怎么可能?”
“哈哈。”也很是惊诧的罗宇刚意气风发的狂笑出声,金铁般交击的铿锵之声豁然响起:“好,好,不愧为我罗家的子孙,你们现在还有谁不服?”说完,袍袖一展,在把空中的卷轴收入袍袖之中的同时,化成流光,在转瞬逝去的同时道:“老三,跟我来。”
罗天雕知道自己躲不过一顿斥责,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难怪你不是他的对手?”一个站在林清雅身边的林家长老低声道。他一直对林清雅三招落败的事耿耿于怀,不过看到这个字,心中就释然了。
林清雅虽然能感受到字中那股气势对自己产生的压迫,但不是很强烈,有些迷惑地道:“四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家四长老精光内蕴,长吁一口气道:“此子实在妖孽,未入王级,便领悟这疆域之意,还能将它蕴入字中,意在神不散,可怕。可怕。”
“走。”吴煜震惊之余,寒脸叱道。他这一走,吴家的人都跟了过去。
诸葛旦也脸色沉凝,对身旁面露迷惑的诸葛云道:“你绝非此人所敌。如果相遇。能避则避,切不可逞强。”
诸葛云还是一头雾水。茫然地道:“大长老,他真有这么厉害?”
诸葛旦也不解释,朝林伯当微微颌首后,领着诸葛家的人径自离去。
林伯当双眉微蹙。仿似在深思什么,突然,他仿似想明白了一件事,眉宇一舒道:“原来如此,难怪宇皇要提早收走,虽是疆域之气,却是神通所致。取巧了。”说完,哈哈笑着,领着林家的人离开。
是取巧了,这个字是令狐绝根据自己在矿山领悟的元素意志概念。把自己的君临天下神通所产生的气势内蕴起来。他本想通过这个字来证明自己不逊于他人的实力,可没想到,在场的强者反而从这个气势中,错估他的实力。
“老三,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和那小子一起愚弄本皇?”在罗家后院的密室,罗宇刚很是暴烈地道。
罗天雕不知道父亲是真怒、还是假怒,只觉得瘆得慌,忙不迭地解释道:“孩儿不敢,我一直想说来着,可那小子死活不肯,他说你要是知道了,必定会想办法去救宇文家的丫头,而让他继续参赛,这样一来,不管他是胜是败,宇文家的丫头都没活路了?”
这小子。罗宇刚心中怒气未尽,可又不得不说令狐绝把他猜透了。这次比赛事关罗家的前途,一个宇文家丫头的生死是不足以改变他的决定的。想了想,冷哼一声道:“如此的心慈手软,本皇是看错他了。”说到这里,语锋一转,语调略显缓和地道:“那宇文家的丫头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
罗天雕急忙把自己知道的一切说了出来,最后还不忘给罗宇刚上点眼药:“那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情义,孩儿也是念及这点,才斗胆欺瞒父亲的。”
罗宇刚长叹一口气,知道事情原委后,他已经没那么生气了,他现在更担心的是,令狐绝今日的所作所为,可能会惹来绝大多数罗家人极大反感,以后恐怕再难融入罗家。想到这里,他突然一惊:难道这也是这小子一走了之的一个原因?
脸色更凝重了,在室内来回踱了几步道:“那小子走之前没说什么?”
罗天雕还在愁怎么把令狐绝走之前留下的话说出来,一听父亲问起,急忙顺杆而上:“他说了,他说对父亲的恩情铭记于心,只要情在,姓什么不重要。”
果然如此!罗宇刚出人意料的唇角牵起了一抹笑意,横瞄了有些抓耳挠腮的罗天雕一眼,心中一动道:“要不是这小子还要些事情留给你办,你是不是跟他一起走了?”
罗天雕一怔,面露惊容地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便觉得有些不妥,急忙辩解道:“不是,父亲,那小子让我陪出府后,就让我直接去传送门前等,他去过林家我都不知道。”
罗宇刚也不点破,最近他自己这个儿子的变化,他是看在眼里的。细细想了一番,果然让他又想到了一个可能,虎脸一黑,沉声道:“你是不是告诉他战龙台的事了?”
罗天雕此刻是彻底无语了,他有种错觉,在令狐绝,在自己父亲这俩个人面前,他这个宙级魔王就像个透明人一般,没什么秘密可言。只能垂首道:“是。”
“难怪这小子走的那么洒脱。”罗宇刚双眉一舒道。要参加百族精英弟子大赛除了各族分配名额、自行选拔外,还有一个途径,那就是从战龙台上脱颖而出。百族源远流长,分布极广,有些小部族没有名额,并不表示不会出现天才子弟,战龙台就是为这些人设立,只要在战龙台上坚持到最后,或者连赢十场,获得战龙台上的裁判一致认可有参赛的实力,就能取得百族精英弟子大赛的比赛资格。这件事在百族中不算什么大秘密,罗天雕先前没说,只是为了让令狐绝断了别的念想,尽快跟自己回族。
又沉吟了片刻,罗宇刚低沉地道:“既然如此,老三,你去收拾一下,追上那小子,告诉他,擦屁股的事本皇不会做第二次。”
喜出望外的罗天雕急忙点头应允,他想出秘境,可不仅仅是因为令狐绝!
在吴家的后院,怒发冲冠的吴煜刚刚摔碎了一只青瓷茶杯,吓得几个林家长老静若寒蝉,这时,吴天进来了,他一进来,吴煜就挥手让那几个长老退下。在室内只剩俩人时,吴煜冷森森地道:“本皇小看了那小子,想不到他竟然有此决断,看来,罗家的门他是不想进了。”
吴天不关心这些内情,他现在迫切的想出秘境,去追杀令狐绝,为自己弟弟报仇,立刻包含怨毒地道:“老祖,让我出秘境吧。”
吴煜摆手,示意自己要想一下。这时,在林家府邸前,和德龙一起出现过的那个中年人进来了,他朝吴煜躬身道:“老祖,宇文家到处在找那丫头,怎么办?”
吴煜想了想,沉声道:“把那丫头放了,别露什么痕迹。”
“放了?”那中年人似有不解地道。虽然这次行事的都不是吴家的人,就算放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毕竟还是直接杀了干净。
“对,放了。那小子都走了,留她何用?要是平常的时候,杀了就杀了,可现在不行,你们想,这才一天,宇文家就大张旗鼓的找,一定是有人暗中知会了这件事。这丫头毕竟是个圣女,到时候有些人借此发挥那就得不偿失了?”吴煜很冷静地分析道,并没有因为一时的气怒而冲昏头恼。
“看来又是那小子搞的鬼?”那中年人阴沉沉地道,他虽没去过斗场,但场内今日发生的事他也知晓了。
吴煜不需要他提醒,挥手就让他退下去。
在他走后,吴煜才眸露凶光地道:“吴天,你立刻出秘境,这小子既然留话说金雷秘境见,想必去战龙台了,你去那里杀了他。如果有罗家的人阻拦,不必留情,杀了他,罗家会更乱。”
“是!”吴天不动声色的狠狠道,双眸内杀机满溢!
而此时,令狐绝已经回到了秘境外的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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