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撤,又是二十里。令狐绝再度停了下来,让修斯等人先行一步,去和应该已经移动到前方二十里外的烈炎骑兵接洽。而这次,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再没有藏身的地方了。
“小子,你这一趟、一趟的不累啊,要是风豹兽骑兵正如你所说的可以吓跑,那为什么不干脆一次性解决。”见令狐绝又把烈炎给放了出来,明白他要干嘛的罗天雕终于忍不住了,板着脸埋怨道。说实话,他打心眼里不相信,这看上去训练有素,狂悍异常的风豹兽骑兵会不战而溃。
令狐绝微一笑道:“罗老,我这样做只有我的道理。”
罗天雕有些不甘心的刨根问底道:“什么道理?说来让本王听听。”
令狐绝继续微笑地道:“原因有三,首先,我对这件事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轻易冒险。其次,我听鹰马族的舒族长曾说过,饲养的魔兽可以通过服用某种丹药来舒缓情绪,刺激兽性。所以稳妥起见,我想一步步来,如果他们带了这种丹药,又在战势如此紧迫的情况下,我想他们现在应该让风豹服下了。最后,还是以前的狩猎经验,叠加的恐惧会给魔兽造成一定的心里阴影,否则,就算它们一下子溃逃了,还是会在短时间内聚集起来,这样,我们会得不偿失。”
罗天雕愣住了,他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不说话了,微哼了声。自找地方坐下。
这时。一直饶有兴趣仔细端详烈炎的令狐霸雪开口了:“这血龙驹不错。连本皇都有些眼热。”
烈炎仿似知道令狐霸雪在夸奖它,脖颈一抖,金红色的鬃毛长飘之时,凑近令狐绝的身侧,仿似撒娇般磨蹭着,鼻端喷的不是白气,而是隐约的金光。
令狐绝爱怜地摸摸烈炎的脑袋,转脸凝注。目光中的慈爱之意一览无遗。他听出了雪祖的话外之意,生怕她出口相讨,就装糊涂的以这种态度来暗示。
令狐霸雪绝顶聪明,岂会看不出令狐绝这点小心思,瑶鼻轻皱,撇着唇角低声道:“小气。”
令狐绝装作没听到,在灵台内和烈炎做着交流,自从烈炎晋升王级后,那灵台内的心神联系更加清晰了:“烈炎,接下来应该这么做你知道了吧?”
“知道了。主人。”烈炎传来的意念还有些稚嫩的意味,可和以前相比。完整多了。
令狐霸雪是越看烈炎越喜欢,忍不住也凑上前去摸一把。烈炎恼了,它可不管你是皇者,还是姑奶奶,没有主人的吩咐,就是不行。后蹄一甩,竟朝令狐霸雪踢去。
令狐霸雪一惊,侧身避过,有些气恼地跺脚道:“好你个畜生,竟然不识好歹,本皇本来还打算给你点好处,现在,哼。”说完后,她甩了甩头,羞恼之下,她顾不上再装了,那娇蛮的模样把一旁的罗天雕是整个看傻了。
令狐绝先前也是反应不及,灵台内责怪了烈炎一句后,就歉意地道:“雪祖,我替烈炎向你道歉,不过,他可不是畜生,他也是我令狐绝的兄弟。”说最后俩个字的时候,他又摸了摸烈炎油滑的血红鬃毛,眸子内真情流露。
仿似感受到那股真挚的情意,烈炎低低地轻嘶了一声,挨令狐绝更近了。
令狐霸雪看着眼前和谐温馨的一幕,微叹一声,目光有些黯然,这么多年,她别说是和兽了,就是和人,也没有这种感情。
令狐绝的感觉一直是敏锐的,他体会到雪祖心中刹那的落寞,也有些感叹,依雪祖的性格,让她去承受那份修炼中的孤独和寂寞,确实也为难她了。赶紧换个话题道:“雪祖,你刚才不是说给烈炎一点好处吗?”。
令狐霸雪正沉浸在莫名的愁绪中,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嗯了一声后才发现不对,有些泼辣地道:“你小子,还赖上本皇了,本皇刚才明明说是不给了。”
令狐绝极其难得的有些嬉皮笑脸地道:“雪祖,你大人有大量,怎么能和烈炎计较,也不怕罗老笑话?”
“他敢。”令狐霸雪冷叱一声,眼光就斜横了过去。见罗天雕忙不迭的垂下头,她才满意地哼了哼,等再回过头来时,心情好似轻松了许多。这一刹,她立刻明白了令狐绝的用意,心中自然也升起一股暖意,暗付:这小子,还挺会来事的。
令狐绝就是要让雪祖感受这种温暖,让她明白,任何人活着都不会孤独。于是,装出一副长吁短叹的样子感叹道:“当日老太君出手可是慷慨的很。”
“你小子,还真是个无赖。”令狐霸雪笑骂道。她很享受此刻的心情,这种愉悦,这种轻松,是她以前从未体会过的。带着这种愉悦和轻松,她沉吟了片刻后道:“这样吧,等以后有时间了,本皇想办法让它的血脉变得更纯正一些。”
令狐绝大喜,急忙道谢。血脉的纯正对烈炎的将来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令狐霸雪又瞅了烈炎一眼,会来事的令狐绝没让她失望,立刻让烈炎凑了过去。烈炎有些勉强,才踏一步,就回过头来,眼眸内还流露着稍许委屈的意味。
令狐霸雪这下高兴了,左摸摸,又扯扯,要是其他人看见她这副样子,估计打死也不会相信这是个皇者。
见令狐霸雪没空搭理令狐绝,心存迷惑的罗天雕暗暗朝令狐绝招了招手,并悄悄的走远了几步。令狐绝跟了上去,罗天雕扭头偷瞧了令狐霸雪一眼,见她正和烈炎耍的开心,没注意这边,他就压低喉咙道:“小子,老实说,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见罗天雕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令狐绝不解地道:“罗老。你怎么又问起这个来?”
罗天雕用一种极度怪异的目光凝注着令狐绝。低声道:“小子。你可别看她长得年轻,年纪估计可以当你奶奶了。”
令狐绝更迷惑了,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这个祖外公现在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罗天雕看令狐绝一脸茫然,急了,却又不敢大声说话,隐晦地道:“小子,本王可是听说了,有好些个强者就喜欢找你这种小白脸。你可要把持住,让老祖宗知道,那可不得了。”
令狐绝恍然大悟,心里是哭笑不得,他实在没想到自己这个祖外公荒唐地竟然会朝这个方面想,可细一想,又觉得有些道理,像罗天雕这等秉性耿直的人,在摸不透自己和雪祖的关系时,有这等想法并不奇怪。毕竟。要不是沾亲带故,那个皇者会闲着没事来凑这份热闹。暗暗看了雪祖一眼。他决定实话实说,摇头苦笑道:“罗老,雪祖和你一样,是我的长辈。”
“长辈?”罗天雕有些意外,眨着那双虎眸道:“是你令狐家的先祖?”
令狐绝一脸真挚的点点头。罗天雕这次长舒了口气,也不知为什么,得到这个回答后,他整个人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自然不会去想这种感觉因何而来,反正就是觉得舒畅。抬头望了正凝注他的令狐绝一眼,莫名的有些心慌,他现在也察觉到自己刚才说得话有些荒唐,老脸一红,语无伦次地道:“那就,那个好,还有,你——你别跟她说,本——本王刚才跟你说的。”
他脸上的红晕,语调中的结巴,让令狐绝明锐的察觉到一丝奇特的意味:难道他喜欢上雪祖了?这个意念一浮起,他就回头看了看令狐霸雪,不远处喜笑颜开的令狐霸雪在阳光下还真有几分人比花娇的意韵。等他再回过头来,看见身旁的罗天雕也眼巴巴的望着雪祖,还微张着嘴,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痴迷的意味。
一下童心就起来了,令狐绝凑近些,低声道:“雪祖漂亮吗?”。
沉浸在视线里的罗天雕痴迷地回答道:“漂亮,真漂亮。”这话一出口,他就清醒了,急忙转过视线,掩饰性的轻咳了一声,可还是不放心,又结巴上了:“小子,你——你别多想,本王——只是——实——话实说。”
赤裸裸的欲盖弥彰让令狐绝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他知道自己这个祖外公表面看上去粗犷,但其实脸薄的很。在唇角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后,扭身走回。
罗天雕有心再叮嘱几句,可又怕惹令狐霸雪注意,只能微扬着手,尴尬的站在那里。
背对他的令狐绝其实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并不反对罗老喜欢雪祖,可也不会去促成,感情的事还轮不上他这个小辈去管,说句难听的,要是以后一个死缠,一个不愿,那头疼的还是他。顺其自然吧!令狐绝心里默念着,把再度深澈的目光投向远处。
很巧,就在这个时候,视线的尽头出现了一个黑点,但瞬间拉长成一条黑线。“雪祖、罗老他们来了。”令狐绝寒煞地道。
令狐霸雪和罗天雕迅速的站到了令狐绝的身后,在黑夜中璀璨夺目的法盘在阳光下没有那么醒目了,隐形法阵降落,只剩烈炎独自在阵外。
得到令狐绝吩咐的烈炎缓蹄踏出,一步步朝前迎了上去。
片刻后,铁线变得清晰了,风豹狰狞的面目,矫健的身躯在令狐绝的瞳孔内逐渐放大,和先前相比,风豹好似更暴烈了,利牙森森,在阳光下闪射着嗜人的寒光。它们低嗷着,每一个腾跃在经过短促的停留后,再度扑起的身躯拉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只是这优美充满了兽性和残忍。
“小子,你估计错了,这风豹比以前好像更生猛了。”罗天雕有些忧虑地道。这语气表示他先前的质疑并不是对令狐绝的嘲讽,而是担心。
令狐霸雪又叱道:“你傻啊,不是刚才说了可以服用丹药的嘛。”
罗天雕又不出声了,好似心甘情愿在令狐霸雪面前吃瘪似的,憨憨的笑了。
令狐绝唇角勾起了一抹深刻的、寒冷的笑意。先前他还有个原因没说。就是这种做法可以让对方做出错误的判断。以为他们是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尽力阻击,为西面大军的突围争取时间。他相信,由于这个错误的判断,风豹兽骑兵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全速前来,而这些办法中,估计也包含了让风豹提早服用丹药。很显然,眼前风豹的变化,和时间上的出入。证明了这一点。
“烈炎,全力一战。”令狐绝在灵台内向烈炎传出了一道坚定的意念。
烈炎长嘶一声,浑身的鬃毛飘洒出一道血色的弧线,在对面一里外的风豹兽骑兵明显的一怔下,它宛如阳光下的一道红色闪电,以目光难以追摄的速度急跃而去,每一蹄落下,那触及的嫩草就化为一道黑烟。
金铁般铿锵的怒吼远远响起,虽然听不清说些什么,但阵型开始变化了。前突的数百风豹兽骑兵在齐声的豹吼中。一颗颗青色的光球如怒矢般弹射而出,天地的颜色也骤然一变。空气仿似呻吟般低泣着。
烈炎战意起来了,它又是如龙吟般长嘶一声,那嘶声宛如来自九天,响彻云外,充满了无尽的傲气和威仪。那从鬃毛中渗透出来的略显金色的血光瞬间凝成一个圆球,把它整个身躯完全的罩了进去。
那数以百计的光球撞在血色护罩上,急速摩擦的尖叫声骤然响起,迸溅,飞散,再撞击,再迸溅,再飞散,烈炎宛如在青光中的血虹在护罩略显黯淡中,冲入了敌阵。
橘红色的火焰宛如事先铺设好的一般,呈十字形向四周倏射,那凄厉的叫声惨绝人寰的响起。
敌阵顷刻间混乱,这混乱不仅是因为遍野的火焰,还主要是因为风豹,对魔兽来说,血脉的优劣永远是一道跨不过的坎,感受到王者神兽气息的风豹如果不是因为体内丹药的效力,恐怕早就畏缩了,虽然不至于逃窜,但至少是不敢正面面对烈炎。
可烈炎并不会因为风豹的畏惧而有一丝的怜悯,它驰骋在整个阵型里,蹄踏地面的瞬间,一道道十字火焰就狂卷而出。它就宛如是火海中的君皇,那么不可一世的飞驰着。
看着眼前这一幕,罗天雕不由感叹道:“要是多来几只这样的神兽,就不必这么麻烦了。”
“要你说。”令狐霸雪又冷叱道,她比罗天雕看得更深刻,别看烈炎看上去轻松,其实第一轮挡住光球已经耗费了小半的魔力。没办法,皇者可以信手捏死一个候级魔法师,这是质的区别,可面对上千上百的魔法师,正面交战的话,也只有败逃一途,那是量的优势。当质和量撞在一起的时候,那就要看是质强,还是量多。她现在已经是深刻明白令狐绝的决策了,让质在量的优势没有体现前,尽量发挥,造成杀伤,然后撤退。以这种看似有点无赖的部署,只要给予足够的时间,她相信,凭令狐绝现在所拥有的底牌,足够把这四千风豹兽骑兵给磨死。
令狐绝当然知道这一点,但他有足够的时间嘛,没有。这种程度的伤亡对风豹兽骑兵来说,是不会伤筋动骨的,只要有一千兽豹风骑兵正面和明特旗接触,那同样,也是一场屠杀。
在肆意弑杀了一会后,烈炎撤了回来,依它的速度,风豹是追不上它的。流云般疾驰而近,令狐绝能感受到它身躯在轻微的颤抖,鼻端喷的不再是金光,而是白气。用灵兽手镯收起烈炎,令狐绝几人急跃而退,他们一动,现出的身影自然落在了追击过来的风豹兽骑兵的眼眸内,又掀起怒吼连连。
令狐绝几人丝毫没有耽搁,全速前跃着,这下,罗天雕反而担心了,他开口道:“小子,会不会把他们打怕了,不再追来啊?”
“不会。”令狐绝肯定地道。这是军队,一切要听令行事。何况,风豹兽骑兵加起来最多伤亡了五百人,不足以让他们害怕到不敢前进的地步。
罗天雕有些不信,在他的意识里,碰到这种无赖的战法,早就袍袖一甩离去了。可他不敢反驳,怕又遭令狐霸雪喝斥。
令狐霸雪的心思此时还不在这里,她在猜测令狐绝最后会用什么方法一举击溃风豹兽骑兵,可她没问,直觉告诉她,接下来发生的事应该很有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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