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水仙怔怔的看着令狐绝,神韵是怪异而玄迷的,说不出里面蕴孕了些什么,就像苍灰天际的一抹彩虹,带着那么多扑朔的幻变,那么多看得出却揣不透的幽灿。
这种神韵,令令狐绝觉得有些颤悚与失措,可这种感受只是一刹,他轻声朝外喊道:“曼丝。”
曼丝举步而进,用眼角的余光瞄了水仙一眼,微微垂下头道:“公子。”方才屋内的谈话她是听的一清二楚,说实话,感觉有点怪。
“带水仙姑娘先去休息。”令狐绝以浅笑朝水仙微示意后,平静地道。
“是。”曼丝冰冷的目光迎向了水仙,意思很明显,你现在可以跟我走了。
水仙当然也知道令狐绝此举的用意,是在表明,他并没有接受,或者至少现在还没有接受自己组织方才所提出的建议,但也没有拒绝。
想了想,水仙寂然一笑道:“那好,等令狐公子想明白了叫我。”说完,戴上帽檐,转身跟随前引的曼丝走了出去。
等脚步声完全的消失在长廊,令狐绝的剑眉才稍微的舒展了一些,流露出些许欣悦的神情。对他来说,不,应该说对他现在所处的困境来说,这个神秘组织的主动示好是个好消息。这倒不是说他完全相信那个柳门主所说的,但有一点,他有共识,那就是现在这个情势,让他掌控帕米平原对那个神秘组织来说是最为有利的。
无利不起早,有利不怕晚。现在他所要考虑的是。如何利用好这股力量。为自己谋求最大的胜算。三个王者。十余个爵级强者用好了,那绝对是一股可以瞬间扭转局面的力量,但要怎么用呢?令狐绝深深思索着。
没过一会,门外长廊又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野狼的大嗓门清晰可闻,说得却尽是些废话。
把先前的思绪暂且放在一边,令狐绝含笑的站起身,他知道。野狼他们几个把韦豹接过来了。
由于门是开的,领先的野狼急冲冲的进来,差点和迎出去的令狐绝撞了个满怀。“堂主。”他尴尬的叫着,退到一边。映入眼帘的是韦豹那略带激奋红光的笑容。
“堂主。”韦豹神态凝重而肃穆一拱手,可惜这喊声显得有些中气不足。“快,快进来。”令狐绝热切地招呼着,对随后行礼的龙飘云道:“龙殿主,你去把罗老请过来。”
“堂主,曼丝呢?”野狼给自己倒完水后,举杯抿唇四处张望着道。他可是记得,这个小丫头没事的时候可是寸步不离堂主。
翻了一个茶杯在桌。令狐绝给坐下来的韦豹斟了一杯茶,韦豹一脸感激的接过。这种神情以前在韦豹身上是极难见到的,这让令狐绝心生感触。可见,由于斗丹的破碎,让这个悍野汉子的心态也起了微妙的变化。
可这是人之常情,不是几句劝解,几声安慰就可以抹平的。令狐绝细细打量着垂首饮茶的韦豹,原先浓密的黑发,此刻已略显苍白,似乎有一种掩隐不住的落魄与苍凉。
心里发酸,在韦豹抬头的一刹,令狐绝移转目光,含笑道:“见到修斯他们了?”
韦豹还没说话,一旁的野狼咋呼开了:“我说堂主,你那些兄弟可不得了,才多久没见,都快赶上我了。”他的性格直爽,不拘小节,人少的时候,在令狐绝面前放的比谁都开。
“是啊,堂主,我也没想到他们进步的这么快。”韦豹深有感触地道。
令狐绝正襟危坐,真挚地道:“韦殿主,这里面可有你的功劳?”
韦豹落寞的一笑,也不说话,侧手把茶杯放在桌上。这次野狼机灵了,赶紧抢在韦豹之前给续上一杯。
“韦殿主,这次叫你来是————”令狐绝刚想把自己的意图说出来,龙飘云已带着罗天雕走了进来。罗天雕仿似有些不太高兴,黑着脸,没进门就重重的哼了一声。
令狐绝赶紧笑脸相迎,可罗天雕并不买账,沉声道:“绝小子,你真把本王当你身边使唤丫头了,召之则来,挥之则去。”
韦豹悚然一惊,此刻,他才知道原来这个站在自己身边的老者竟然是王者,忙不迭地站起身来,慌乱之中还碰翻了桌上的茶杯。
野狼眼明手快,赶紧收拾着,而令狐绝则恭声道:“罗老,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起过的韦豹,还麻烦您老给看看。”上次,他在营帐内就跟罗天雕说出过这事。
罗天雕是光系的魔王,自然精通治疗魔法。他微微哼了哼,坐在令狐绝让出的位置上,粗声粗气地道:“小子,那你的手伸出来。”
韦豹极其忐忑的对面而坐,伸出自己的右手。
单手浮在韦豹的右手之上,一道宛如实质的白光透射出来,透入韦豹的掌心。片刻后,他收起右手,略沉吟了片刻后道:“小子,本王能做的仅仅是把你体内破碎的斗丹给消弭掉,你的底子不错,应该还可以保留侯级境界,不过此生也就到此了。”
韦豹缩回去的手一颤,一言不发,青筋浮起的颈项上,那突出的喉结,在上下不停的颤动……野狼和龙飘云则满面怆然,仰首无语。他们和韦豹年龄相仿,经历相似,更能体会韦豹心中此时的悲凉和伤感。
“不,罗老,你还是仔细看看。”令狐绝略带恳求意味地道。
“怎么,你信不过本王。”罗天雕的牛脾气上来了,沉声道。说实话,要不是看在令狐绝的面子上,他都懒的伸手。
“算了,堂主,侯级就侯级吧,总好过坐吃等死。”韦豹再度落寞的一笑,伤感地道。
“不行。”令狐绝双眸一寒。用深沉得像是古井迥音般的声音道:“韦殿主。韦大哥。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办到,不就是圣果嘛?我一定想办法得到。”说完,他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罗天雕一眼。
禁不住目瞪口呆,罗天雕怔怔的道:“好小子,你竟然在打圣果的主意,你知道圣果是何物吗?”。
令狐绝心里一笑,他也是魔法师,自然清楚韦豹的伤势并不是罗天雕可以治疗的。之所以来这么一出,一是以防万一,再度确诊,二嘛,就想趁机探探圣果的情况。于是,顺手推舟道:“怎么?圣果很珍惜嘛?罗老,在我看来,任何天材地宝都远不如我这个大哥。”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情真意切,让韦豹等人都深受感动。
罗天雕气的哼了哼,刚想叱责。突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竟牵起了一抹笑意,缓缓地道:“小子。你不用激我,圣果是何物?你会不知道。不过话说回来,也不是没有办法,你跟本王回族,求老祖宗给你想想办法,或许还有点可能。”
“老祖宗有圣果?”令狐绝急声道。他迫切的语气让韦豹黯淡的眼神里也流露出一丝光芒。
罗天雕摇头道:“那本王可不知道,一般是没有的,不过老祖宗能量大的很,他出面的话,估计十有八九可以得到。”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一拍大腿道:“对了,本王怎么把这件事忘了,绝小子,你的运气来了,快,跟本王回族,说不定你不用求老祖宗就能得到圣果。”
他的一惊一乍让所有人满头雾水,令狐绝茫然地道:“罗老,你这是什么意思?”
罗天雕想到有足够的诱惑可以让令狐绝心甘情愿的跟自己回秘境,心情大佳,咧嘴笑道:“是这么一回事。我族有个传统,每隔三十年都会和几个要好的种族进行一场比试,来考验后辈弟子的修炼情况。谁要是得了第一,其中的奖品就有一颗圣果。”说完,他用略带得意的眼神斜瞄令狐绝。
可令狐绝想的更多,更深,立刻问道:“比试在什么时候举行。”
“三个月后。”罗天雕脱口而出道,一想不对,立刻改口道:“不是,是俩个月,不,一个月后。”他不习惯撒谎,这一说,就乱了心,慌了神,变得语无伦次。
“到底是什么时候?”令狐绝隐含笑意地道。他自然清楚罗天雕的胡言乱语只是为了让自己早点跟他回秘境。
有些恼羞成怒,罗天雕狠狠地道:“你以为这比试谁都能参加,在本族就要经过筛选,你小子还未必能选得上。”
令狐绝境界虽然不如罗天雕,但轮心计,轮智慧,他不知比自己这个祖外公强多少,他很快分析出事件的真相,这场比试应该在三个月后举行,而俩个月后族里就要进行筛选。于是,他把坚定的目光投向韦豹,目光里的含义很明确,那就是我一定帮你拿到圣果。
在这种意味目光的注视下,韦豹原先轻颤的唇角僵凝了,一抹显而易见的感动浮现上来,唇儿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情景是微妙的,有沉默的契合,有无声的感激,更有一种心照不宣的澎湃。
恰在此时,曼丝回来了,她仿似是在想什么事,一进门,抬头见这么多人,微微一楞。
令狐绝笑道:“曼丝,你来的正好,去准备点酒菜,我请罗老和众位兄弟好好喝一杯。”说完,躬身请示道:“罗老,你意下如何?”
罗天雕也是嗜酒之人,这些天待在军营他原先存在储物戒指里的酒早就喝完了,可自持身份,也不好出口讨要。现在听令狐绝提起,肚内的酒虫就开始作怪了,可一下也不能表露太多,只能装出一副庄重的样子微微嗯了声。
一见他答应,曼丝就下去准备了,野狼一听喝酒就变机灵了,他猜出堂主是准备讨好眼前这个王者,急忙自告奋勇道:“我去把三位鼎公请来,他们那里有好酒。”说完,就急奔而去。
很快,老头儿等人就来了,一桌酒席也在曼丝的忙碌中准备妥当。罗天雕自然坐上首席,令狐绝,老头儿落座俩旁,其他人打横相陪,罗天雕性格豪爽,又有美酒助兴,没有谈上几句,就和君临堂的一干强者熟络得很了,一时献筹交错,真情豪意,洋溢无余。
中途,夜魅也来了,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清香,一进门,就挤到令狐绝的身边,和在座的众人连干了好几个,再次入座时,秀脸上已浮起一股梦幻似的红晕。
这场酒,喝的尽兴,喝的爽快,众人仿似都要把心里的憋屈,烦郁,全部沉浸于这酒意之中。
不习惯饮酒的夜魅最先醉了,垂首伏在桌上,一头如波浪似的秀发披散了,微微侧脸时,长长的睫毛微微有些颤抖,那模样,诱人极了!
可她身旁的令狐绝,根本没注意到,他身在酒桌旁,可心却早飞到明天的交战上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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