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侧翼驻防的骠骑兵联队长伯德正惊诧于红月城的异变,但几十年的军旅生涯,还是让他清醒过来,派出俩个大队的骑兵向狂卷而来的修斯等人围了上去,至于从旁斜插的图苏四人,则被他忽略了,毕竟在他们身后,还有卡法罗的亲卫营驻守。
坐骑鬃毛似黑发飘散,始一接近,修斯在马上猝然长身,暴喝一声,火狮刃光芒暴闪,横宰劈落,那首先接触到的三名骠骑兵连同胯下坐骑被直直劈成俩半,还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痕。紧跟这三名后面的那个骑兵面孔,简直已被“惊惧”充塞的变了形,面色惨白如纸,失魂落魄般望着如魔神般挺立的修斯,握着兵刃的手在微微发抖。
其余猎鹰也毫不手软,刀刃闪过,十余名骑兵被拦腰而截,血雾喷洒。可战场并不同于武士间的比斗,有其特别之处。一个人再强悍,同时面对几个,甚至十几个对手时,都要留有余劲,还要分心防守,相对攻击力就减弱了。
虽然骑兵接二连三嚎叫、惨嘶着倒下,但近千人的骑兵还是把修斯等人围了起来,血溅肉飞,肢离骨碎,在一片的血雨腥风中双方缠斗在一起。
由于红月城此刻陷入黑暗之中,修斯等人也不急于进城,在鞍上的躯体左翻右斜,每一次刀芒暴掠,都会收割掉一条甚至数条人命。
而此时,图苏他们正在抖缰狂奔,距离帅旗只有区区几百米,可就是这区区几百米,却宛如一道天险横在了他们面前,近百名身穿青色铠甲,头盔上绑有红樱的士兵迎了上来。他们可是卡法罗的亲卫,每个卫兵都有高级战将的水准,而那几个队长,更是踏入了战帅的境界。毕竟天地灵气的复苏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上次红月城一战后,他们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俊脸带煞的凯诺一带缰绳,胯下骏马已长嘶着飞跃而起,四蹄踏空之时,弓弦嗡声,箭矢带着破空的摄人心魄的啸声,像是五条流星的曳尾,溜泻掠过,“噗嗤”连声,再次望去,前面几乘马匹鞍上已不见人影。
可距离毕竟相近,在凯诺第三次施展“五星连珠”后,双方已搅在一起。一阵激烈的厮杀毫无悬念的展开。疯狂,激烈。
但真正激烈的还在红月城内,大规模的厮杀已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在米兰的带领下,猛虎营的士兵真正展现出他们晓勇的一面,面对着数倍于已的敌人,毫不畏惧,斧刃与刀刃撞击,斧刃与铁盾拼对,寒光闪曳,人飞肢残,像是巨掌推浪,本来就陷入惊恐科特鲁步兵的纷纷仆倒,如波涛般往两边退出。
能取得这样的战果,一大半归功于菲儿的黑暗天幕,对地形不熟悉的科特鲁步兵黑暗中很多都是相互推搡,拥挤而在毫无防备下丢了性命,而另外一小半则要归功诸葛连弩,就是先前的一轮射击,不但消灭了大量的科特鲁步兵,而且还在他们惊惧的心神上再抹上了一层阴影。要不然,就算猛虎营的士兵再彪悍,再晓勇,想要逼退整整一个师团的重装步兵,那绝对不可能。
而独孤琼带领着剩下的红月城守兵,对骠骑兵实行了偷袭。为什么说偷袭呢?他们都远远地躲在墙角,屋顶,甚至是水缸里,只是拿着弓,要嘛俯射,要嘛仰射,把一只只利箭毫无目标的射向漆黑的城门处。
本来就起了一片骚动的骑兵更是慌乱,面对着四面八方而来的箭矢,只能下意识的闪躲。人撞着人,马挤着马,宛如瞎眼苍蝇般四处乱穿,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出口。对地形更加熟悉的红月城守兵早就重兵布防,那些迫不及待的冲过去的骑兵,在一轮的箭雨下,又有几个能逃出生天,更多的是成为脚还扣在马蹬上,被拖行的尸体。
在形色惶恐亲卫的簇拥下,完颜康躲在城墙下的角落里,这里是个死角,没有箭矢飞来。但他的眸子里还是有深深的畏惧。他肯定这一切本来就是猎鹰师团布下的陷阱,脑海里思索的不是如何组织有效的反攻,而是在寻求一条逃生的路。
就在战势渐渐朝猎鹰师团这一边倾倒的时候,那浓郁的漆黑开始变淡了,射过来的箭矢轨迹已隐约可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完颜康倏尔大喜之时,独孤琼却是满腹遗憾,只要在坚持一会,就那么一会,骠骑兵师团就会被击溃,可是现在,胜负还俩说,毕竟敌人的骑兵还有五千之众,而战斗力又不是这些新兵可以比拟的。
红月城逐渐明亮起来的一幕也影响到了陷入苦战的图苏他们,望着急速移动的帅旗,图苏那双充满血腥意味的眸子里再次带上了一抹残忍。他一催坐骑,骏马腾空而起,铁蹄翻纵,昂首厉嘶之时,神甲浮现,带起的狂乱火热气流,不但让胯下的骏马顷刻化为灰烬,也让围着他身边砍杀的亲卫们情不自禁的勒马后撤,躲避三尺,望着图苏头顶处浴火燃烧的雄师,每个人瞳孔都紧缩起来,带着无尽的恐惧意味。
几乎同时,浴血而战的西罗不顾先前血印的阻止,抿着嘴唇冷酷的浮起一抹微笑,当这抹微笑尚漾在唇角未散时,神甲浮现。“黑龙八卫—震—修罗。”冷冷的语音过后,西罗胯下的坐骑竟然顷刻间被抽干全身的血气般,瞬时干瘪成皮囊,而西罗体表的血气愈发浓烈,氤氲缭绕,血丝升腾,在半空中凝聚成一条血色鳞甲的毒蛇,他身上的气势随之攀升,那股狰狞、毒辣的意味随之荡漾开来。
几乎同时,又有俩道冷冷的语声飘起:“黑龙八卫—巽—飘寒。”
“黑龙八卫—艮—守望。”
带着那么股极致的冰寒,凯诺缓步踏出,他胯下的坐骑此刻也在他背后化为冰雕,在阳光下,折射出七色的光芒。而图朋的坐骑也难逃厄运,在瞬间石化,但还保留着石化前那前蹄踏空的姿势,隐有几分豪放的意韵。
那些亲卫都是些普通的人族,那里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竟缓缓后撤。而图苏等人已经没有意识,没有令狐绝锁魂碑的指令,他们是不会主动攻击的,只是按四个方位站定,宛如石刻雕像般,一动不动,却散发着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势。
见他们仿佛没有意识般一动不动,一直在远远观察此处战况的卡发罗从开始时的惊恐慢慢冷静下来,他意识到这其中一定有蹊跷。于是,他让亲卫们先回来,然后又下令身旁的魔法师团攻击。
于是,无数的火球,**,风刃朝寂然不动的图苏等人狂卷而去。可这些低级魔法岂能对已经穿上黑龙神甲的图苏四人造成伤害。反而把他们惊醒来,带着那么一股子肃杀之气冲了过来。
这变化来得实在突然,卡法罗只能下令亲卫们再次围上去,这下好了,本来没有目标的图苏四人好像突然有了意识般,对那些试图攻击他们的亲卫们进行了赤裸裸的屠杀。
不错,是屠杀。瞳孔一片黝黑的图苏每一刀劈落,悬浮在头顶的火焰雄师,都会吐出一道烈炎附加在刀身上,而原本普通的猎刀就宛如极品魔武般在刀罡中附带了火焰的伤害,一道火光掠过,被刀气触及的亲卫都被一团熊熊的火焰所笼罩,在经历烈火焚身的剧烈痛苦后,化为灰烬。
凯诺、西罗、图朋同样也是,每一次箭矢飞起,或者刀芒掠过时,头顶或者胸口的魔兽都会用各自的气息来震幅,只要擦上那么点气息,那些亲卫不是变成冰雕后融化,要嘛就是变成石刻般轰然贲碎,再残酷的是西罗,血印幻化的精灵刀如血丝般透明无形,只要稍微造成点伤害,对手的气血就会顿时抽干,化为令人毛骨悚然的薄薄皮囊。
图苏四人虽然没有意识,但也杀的痛快,可远在万里之外的坐在魔月背上,令狐绝却被一种极度的恐惧占据了心扉。
从图苏等人穿上黑龙神甲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心里先是一沉,而接下来锁魂碑内灵魂的异动更让他心急如焚,万念俱灰。根据他掌握的讯息,图苏等人在受到攻击的时候,会无意识的反击,在造成对手死亡时,神甲会吸取对方的灵魂,等吸收的灵魂足够强大到一点程度的时候,那神甲里的意识就会真正苏醒,那么图苏四人就永远不可能清醒过来。
怎么会这样?令狐绝万分自责着,先前,他一直没说出真相,是担心会给图苏他们的心里留下阴影,对修炼不利。也一直以为,猎鹰们一直在一起,就算图苏等人不顾他的警告,穿上神甲,有什么异变,修斯等人也会阻止。
就是这些侥幸心理,让令狐绝此刻痛不欲生,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儿滚落,浑身簌簌颤抖。
思思从来没有见过令狐绝露出如此的神情,眼眸里被一种极度的恐惧所占据,颤声道:“阿绝哥哥,你怎么了?”
恍似在噩梦中惊醒,令狐绝那清澈的眸子里此刻是难以言喻的悲凉,还有那么些愧疚、绝望的意韵在里面,无助般拉住飞舞在胸口的思思,失魂落魄般喃喃道:“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可以很快到多伦城。”在他的意识里,还以为图苏四人是在多伦城侦探敌情的时候遇到了危险情况。
看着令狐绝凄楚无助的神情,一抹深沉的悲凉掠上思思的心头,带有那么点哭腔地道:“怎么了?阿绝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令狐绝的心此刻完全的乱了,他不知道要是图苏他们真出现了那种情况,他该怎么办?什么冷静、什么智慧,在对兄弟那痛彻心扉、苦入骨髓的担忧中,已全然崩溃,眼神空洞无光,带有那么点疯狂意味喃喃道:“没办法嘛?不,不行!我一定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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