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个鸟。”修斯恶狠狠的叱喝道,他像一抹闪电,淬然扑上,刀影如刃锋漫天。配合着修斯的进攻,凯诺弯弓搭箭,幻成了三个晶莹的小点,朝野原三郎的上、中、下三路射去。而其他的猎鹰,则布成一个半圆的包围阵势,那俩个开始就受创的残月族人在猛烈的攻击下已岌岌可危,面孔肌肉紧绷,额角淌汗,神色中,流露出极度的惶急与不安。
避过修斯和凯诺的攻势,野原三郎瞳孔里的光芒刹时变得如一条百步蛇似的冷酷阴毒,他知道,三个族人已是必死之局。在一片翻飞起落的刀影中,他把狠毒的目光投向了宇文琴。几乎无法看清的倏然闪晃一下,手中的弯刀朝拦在马车前的图苏和曼丝劈落。只要这俩个人中有一个人躲闪,他就有十足的把握割断马车上那欣长白皙的喉管。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图苏和曼丝竟然全然不顾一个战侯的全力一击,猎刀,鬼刺令人不及追摄的一掠而上,“嘭”的巨响,斗气四溅,图苏和曼丝踉跄的退了俩步,嘴角已隐见血迹。
野原三郎仰首向天,一声轻喟又自他口中发出,他知道,今天他将以失败告终。当机立断,身形暴凌的三转九折,朝山旁的树林中飞去。紧贴在他身后的修斯等人从刚才的交手中,早已明白,眼前这个人要是想揍不是他们几个可以留住的。也就索性不追了,而这时,其他俩个残月族人见同伴不顾而去,心里更没有斗志,惨叫声尚未出口之际,刀尖已自他俩的胸口拔出。
“图苏,曼丝,你们怎么样?”修斯收起猎刀,关切地道。
抹了抹唇角,图苏嘴唇翕动了几下道,“这家伙还真棘手,恐怕比老大也弱不了多少。”
见图苏和曼丝无妨,修斯心神方定,转过身对已经从马车上跳下来的宇文琴道,“宇文小姐,你没事吧?”
宇文琴已从极度的惊诧中回过神来,她没想到,只是一年不见,令狐绝的这群兄弟竟然已是如此的可怕。刚才她已经在人群中搜寻过了,没发现牵肠挂肚许久的身影,略有些失落的回答道,“我没事,多谢各位的救命之恩。”
修斯还想说什么,一旁的曼丝冷冷地道,“你,跟我来一下。”说完,径自转身朝山道旁的僻静处走去。宇文琴微微一怔后,跟了上去。
在树林的边缘,离山道有三十多米的地方,曼丝停住了脚步,仿佛能将肺腑看透的目光凝视着宇文琴,缓缓地道,“残月族为什么要追杀你?”
长长的两排弯曲睫毛掩住了她那明媚的双眸大半,宇文琴茫然地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逼视着宇文琴,曼丝眸瞳深处闪耀着毒蛇舌信一样骇人的光芒,她阴冷地道:“那你怎么会来这里?”
面对曼丝咄咄逼人的语气,宇文琴心里有些不快,骨子里的那份清高让她唇角微撇道,“怎么?我在什么地方出现,还要听你的安排吗?”
语气冰冷,一个字一个字的从曼丝的唇角吐出,“你被魔法禁锢了?”
宇文琴没想到曼丝的目光如此锐利,竟能察觉到自己身上的魔法禁锢,怔了怔,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警告你,如果对公子有什么不良企图的话,我会亲手杀了你。”曼丝的话音愈发阴冷,那种无形的,属于杀手特有的暴戾、残酷、阴狠的气息,在不觉中透入了人心……
静默的看着对方,宇文琴不禁觉得有一股寒冷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她并不是对自己受到的威胁而恐惧,她乃是对跟前这个女人所具的那种特异沉静中所含蕴的冷酷与狠毒而震惊。露出一口扁贝似的洁白玉齿,轻柔地道,“他来了吗?”
点点头,曼丝心里不知觉的浮起一抹悲伤。
“我想见见他?”宇文琴迷人的眸瞳深处一抹倔强决然的意味浮起。
曼丝还是点点头,她了解令狐绝的性格,见个面,把话摊开了说,才是解开心结的最佳途径。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俩人就要见面,那抹悲伤就愈发浓厚。
而此时,带着琳娜俩姐弟准备回绿柳城的令狐绝却在接近城门处被人拦了下来。拦住他的是一个短小精悍,面容普通的中年男子,他从怀里掏出一封翠绿色的信笺,上面写着“清水楼”三个大字,字迹清秀脱俗,一看就知道出自女子之手。
令狐绝刚想发问,那个中年男子就微微躬身,倏地转身,如鬼魅般消失于夜色之中。
“大人?”刚出城门,琳娜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令狐绝以指比唇,阻止她再说下去。然后加快步伐,直到远离克罗城,才转过身,对跟在后面的姐弟俩道,“我让魔月先送你们回去,如果有自称修斯或者图苏的人找来,你就让他们等着我。”说完,腕间银晕一闪,魔月带着属于魔兽特有的暴戾、残酷、凶猛、野蛮的气息出现在他身前。
看着魔月,姐弟俩都呆住了,虽然早知道令狐绝有只会飞的魔兽,但亲眼看见,亲身体会到魔月那散发的令人窒息的狂野凶悍意味,还是下意识的楞了神。尤其是保罗,直到颤悠悠的坐上魔月的背脊,才向已经离去的令狐绝背影投过意味深长的一瞥,下意识地喃喃道,“帅,太帅了。”
烈炎四蹄扬开,平稳而安适,三里的距离对它来说,只是眨眼的功夫。片刻后,依这美丽湖泊而建的楼阁就映入他的眼帘。
眉心微嶻,令狐绝察觉到在路俩侧的乌松林里竟埋伏着几个好手,从他们微弱的呼吸声中,可以得出每一个都有高级战将的境界。不过战将境界的对手,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没有一丁点的危险,所以,他依旧若无其事的策骑前行。
清水楼,还是那样的寂静,檐角悬挂的风铃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轻微的“叮铃”声。门是开着的,大厅里却没有一丝的灯光,只有在上二楼的楼梯转角处,才有那么点橘黄的余光在晃动。
径自上了二楼,在临窗的座位上,有一个美丽的背影悄然地坐着,一抹夜色,正自窗槛射入,淡淡的,有着梦样的迷蒙。。一抹微笑刚刚浮上他的唇角,那美丽的背影已经转过身来,果然是燕姿,这个谜一样的天机族女子,她睁着大眼睛,静静的瞧着令狐绝走来,神色之间,虽然较之以前清瘦憔悴,却另有一股清新而柔弱的柔态美。
“燕姿小姐果然好本事,我刚进帝都,腿都还没站稳,小姐竟然已奉茶以待。”令狐绝微笑着,在燕姿的对面坐了下来,虽然隔着一张桌子,但他还是能嗅到那淡淡的处子芳香。
凝视着令狐绝,燕姿那双能夺人魂魄的丹凤眼中,一抹古怪的眼神更叫人喘不过气来。良久,才缓缓地道,“你不该来。”
干咳—声,令狐绝竟显得有些局促的道:“燕姿小姐有何见教?”
从令狐绝的眉宇间,燕姿感受到一种与其年龄不太相符的睿智,与第一次相见时的青涩相比,他真得成熟太多了。用手轻理鬓角,道:“神的罗盘已经转动,大乱将起,公子是大气运之人,只要紧守本心,死地未曾不是一种福兆。”
对燕姿近乎神棍似的言语,令狐绝在茫然中似乎触摸到什么,她话里的含义和鹰马族的舒老夫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弯月似的眉儿微挑,燕姿淡淡地道:“你此次在帝都的敌人,恐怕不止光明一族。”
有些惊觉的盯视着对方,令狐绝缓缓地道:“请小姐指教。”
望着令狐绝,她低徐地道,“公子你恐怕不知道,现在你已经是扰动明思帝国,甚至整个大陆的一枚棋子。”
“棋子。”令狐绝虽然对这个比喻有点不喜,但还是静静地听下去,在他的意识里,眼前这个神秘的女子,恐怕知道的事情比大陆上任何一个人都要多,毕竟曾经智可通神的天机族只有她一个直系后裔。
“你知道南宫望背后是什么势力吗?”她抛出了一个让令狐绝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残月族。”见他茫然的摇摇头,燕姿径自说了下去。
极其意外的一呆,令狐绝没想到南宫望这个帝国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的宰相竟然是天魔三族的爪牙。在细细梳理了这一年发生的事情,他骤然发现,问题的症结。双眸一亮,刚想说话,燕姿却用欣慰的眼神说出了他压在喉咙里的话,“不错,科特鲁帝国就是残月族的傀儡。”
残月族,科特鲁帝国,南宫望,克罗城。令狐绝用一根线把这些原先看来风马牛不相及的名字串联起来,才发现,这一年来所发生的事情,背后竟都是残月族的影子。原来是这样。令狐绝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以为是自己击溃了流莱帝国的军队,才没有让战争蔓延开来。可现在想来,自己不过是为南宫望或者是说残月族做了嫁衣。为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掌控克罗城推波助澜。
想到这里,令狐绝的后背脊不禁一阵阵发凉,现在,他才明白,什么叫老谋深算,什么叫运筹帷幄。自己的那点小伎俩,对真正掌控局势的人来说,只是浪潮里的那一点点浪花,根本算不了什么。
燕姿静静地等着,她知道,刹那的领悟足可以让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智慧再次提升。境界决定走向,细节决定成败,他缺少的就是这种以天地为舞台的眼界,如果给他足够宽阔的天空,那么翱翔天际的未必是天魔,有可能是猎鹰。
想通了南宫望这个环节后,令狐绝把帝都的形式在心里又做了一番分析,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令狐明,这个应该是他父亲的人要他去找南宫望。很明显,南宫望想利用自己,拖令狐家族下水,和光明族鹬蚌相争,而他则趁机渔翁得利。可黑夜精灵族呢?他们和南宫望又是什么关系。老的问题解开,心的疑窦又浮上心头。
“令狐家族也没有你想象中的简单。”燕姿一针见血地又道,声音却柔和得像能绕缠住任何人的心扉。
心脏猛烈的一跳,令狐绝狐疑的道:“难道令狐家族也是某个势力培植的。”
燕姿摇摇头,意味深长地凝视着他道,“杀妻噬子之仇,竟然能隐忍多年,你说这个家族会简单吗?”
她的话立刻扰乱了令狐绝的思绪,原本他以为此次帝都之行,无非是快意恩仇,但现在想来,恐怕没那么简单,一切还是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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