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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洛也没有过多的为难他,毕竟,后面还牵涉这很重大的商业事件。夏小洛必须慎重对待,满足一下装逼的心态也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他淡淡地一笑,道:“那,我们继续谈判吧?”
比尔喜出望外,他甚至给了夏小洛一个热烈的拥抱,道:“谢谢您,夏先生,我们继续谈判。”
夏小洛苦笑了一下,摸了摸肚子,道:“我想,如果大家都吃过晚饭的话,谈判会更愉悦吧,成功率也会更高?您说不是么?”
比尔这才想起来,夏小洛还没有吃饭呢。热诚地邀请道:“为了表达淡水河谷对贵公司的谢意,请您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请您吃饭,好么?”
夏小洛当然不愿意,和他一起吃饭,不嫌累?
笑了一下,他道:“这就不必了。其实,我并没有给你任何帮助,我们都是按照商业规则,按照互惠互利的原则,在做对双方公司都有利的事情,不是么?”
夏小洛和他约定好谈判的时间,现在,比尔很着急,不想多生事端,不能让夏小洛回国,就把谈判的时间定在晚饭后。
夏小洛当着他的面,拿出手机,拨通了罗伯逊先生的电话,故意很大声地道:“罗伯逊先生,请找珍妮小姐。”
一会儿,电话叫道珍妮手里,夏小洛笑眯眯地道:“珍妮小姐,感谢您,您的电话很是有效果。现在,资产管理部的比尔先生,已经把我叫回来了。对的,嗯……是,他说,会给我一个谈判的机会。这一切都要感谢珍妮小姐。如何表达谢意?我想……”夏小洛柔情蜜意地道:“只有玫瑰花和烛光晚餐了。”
夏小洛又和珍妮寒暄了几句,说自己还有商业事宜要忙,就挂断了电话。
比尔在一边,早已经目瞪口呆,问道:“请问,您说的珍妮小姐,是伯利恒家族的珍妮小姐么?”
“嗯。我想,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
比尔面如土色,扶着会议桌,才没有瘫倒在地上,天啊,伯利恒家族的比尔小姐,那位被誉为将要掌控未来五十年全球钢铁行业的半壁江山珍妮小公主?
她,怎么会和眼前这个华夏的少年相识?!而且看上去关系很亲密,甚至让人联想到情侣。
这怎么可能?!
但是,事实上,这一切恐怕都是事实。其实,珍妮小姐的名字,只在美国上流社会流传,而罗伯逊先生,更是深入简出,鲜为人知。这少年断然不是在装腔作势。
这,这,可怎么办啊?已经惊动了大股东。未来的淡水河谷的董事长!她以后要对自己不满,不仅仅会把自己赶出淡水河谷,甚至能让自己再整个南北美地区都无法立足!
比尔觉得自己很可怜,就像一只小绵羊,前面是饿虎,后面是残狼!横竖都是一个死字儿!能选择的,只是以何种方式死去!
比尔脑袋都变大了。可是,他还在思考,如何能保住自己的女儿和妻子的姓名,而又能让公司上层满意。
大家各怀鬼胎地吃完晚饭,又重新聚集在会议室里。
不过此时,夏小洛一方的代表已经处于绝对优势的低位。从罗斯柴尔德银行请来的那些代理人现在分外装逼,装腔作势,高高在上的,又如同皇帝见了臣民一般的。丝毫没有商业礼仪可说。
不过,这也是夏小洛愿意看到的。这也是谈判中的一种心理暗示,让对方知道他的位置,是处于被动挨打的位置,气势上都弱了几分。
可是,比尔依然没有痛快地和夏小洛代表的黑三角签订合约。
很简单,他用了一个很老套的招数——“拖”字诀。
他现在既要保住自己妻子和女儿的姓名,又要保住自己的职业生涯,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下,只能这样,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只要和夏小洛的谈判没有实质进展,妻子女儿的姓名就暂时无忧。
只要和夏小洛的谈判没有实质性的破裂,自己就不会被董事局扫地出门。
这是一个看上去很简单,但其实也是最有效果的办法。也是他的一线生机。
夏小洛当然明白他的伎俩,他也在等待着某种转机。是的,他知道,比尔的软肋在哪里。只要刀锋把里约第一司令部除掉,回过头再来帮助比尔寻找到妻子女儿,情势就会向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
所以,他现在很淡然。只等着刀锋的表现。
…………
其实,夏小洛不知道的是,现在,华夏,乃至全球各方都在关注着夏小洛在巴西的活动。
河北,承德避暑山庄。两位在华夏近代史上彪炳史册的人物,正在坐在小马扎上于湖边垂钓,阳光并不算灼热,有几分暖洋洋的感觉。
几个一身休闲装扮的老人在那边垂钓边闲聊,他们明显是享受自得其乐的闲暇时光多于钓鱼本身给他们带来的乐趣。几人岁数都在70开外,但精气神上佳,有一种大开大合的摄人气质,显然都是年轻时居上位者长期养成的底蕴。
他们都将钓竿固定住,躺在遮阳伞下的由粗毛竹做成的躺椅上,懒洋洋的看着波光浩淼的水面,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子,悠闲而宁静。
“老林,听说你家那小崽子带了个洋媳妇回家,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曹平川笑着朝旁边一个略有些瘦的老人道。
“哼!那个小王八蛋他要是敢将那个洋女人娶回家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好好的华夏女人不喜欢偏喜欢那些洋鬼子,真是家门不幸啊!”瘦削的林惊风愤恨道。
想他林家一门俱是先烈之后,他的家人参加过抗日战争,抗美援朝战争,参加过西藏麦克马洪线的对印自卫反击战,也是参加过抗美援朝,对越反击战的老军人,而他自己也是亲自参加了对印的自卫反击战,所以他王家几代人都是根正苗红的红色血统,由于这种近乎古板教条的家族教育使他尤其反感外国人,按他的思维不管是吃的粮食用的布匹当然还有传宗接代的女人都是中国的好。所以他对他儿子竟然想娶一个外国女人那是相当的厌恶和排斥的。
其它几位老人听到林惊风的话都是善意的笑了起来。
又有一位看起来颇严肃,身上透露出一种将门特有的果断杀伐气质的老人沉声道:“上个月我到昆明去看望一个老战友,在机场看见几个中国人像个孙子一样跟在一个外国人的后面,一脸的逢迎拍马奴才相,要是搁在头几年我非毙了那几个畜生,中国人的骨气傲气都被他们给败光了,真是世风日下。”
曹平川唏嘘不已的感慨道:“确实啊!这些年虽然生活水平上去了,日子比我们那时候强的不是一点半点,可以说是云泥之别,但是现在这班年轻人素质是越来越差,当年我们在兵荒马乱,在死人堆里还随身带着毛,主席语录,带着资本论,而现在的年轻人看的是什么书,都是些风花雪月,情情爱爱的垃圾,再坚定的党性觉悟怕也受不了这种侵蚀啊!最近我看上面在搞什么学习型政党,我怕初衷是好的,但就怕那帮官老爷不是学习如何又红又专走理论和实践结合道路,而走进了歪路被那些糖衣炮弹给蒙蔽了心。”
林惊风有点气愤的道:“上次我那在上大学的外甥来看我对我抱怨说他们那学习的什么毛概和马哲枯燥的要死,还说教育部是不是脑残了什么年代了还学那一套老古董的东西,当时听到这话把我气得半死,连中午他们带来的窖藏了20多年的茅台我都没喝。”
“哈哈”几人听到这都大笑了起来,就连那个一直手攥着一个明显有些年头的紫砂壶,很少说话的曹平川也是笑了起来,弧度很轻,但很有京剧那种积淀千年的厚重。
老人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湖水,偶尔拿起手里的紫砂壶轻抿一口,茶是刚炒出来的春茶,是他专门去找一个老茶农买的自己家种,自己家炒的普洱茶,下嘴后那清冽的略有些甘甜的清香便弥漫了整个口腔,让老人深深的迷醉。
老人不显得苍老,浑身透露出一股岁月沉淀的睿智和达观,如弈盘上的黑白两子,简单却充满玄妙。
老人看着湖水时不时的陷入了追思中,眼睛里充满了种种奇妙难明的光芒,如玉龙雪山下那棵生存了几百年的普洱茶树。
对于曹平川的寡言少语,其他几位老人早就见怪不怪了,他们相识也算是有几十年了,彼此的性格也都是知根知底。
几位老人坐在一块聊得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话,对他们来说权力、金钱现在都是一些过眼云烟的东西,人生一辈子什么都见过了,那些东西他们曾经也拥有过,现在退休了过去再大的野心,再不可一世的抱负都化成了眼前湖水的一汪淡泊心态,平静无波,宠辱不惊。就像他们钓鱼一样,钓上了立刻又扔到水里去,鱼不是他们的目标,他们享受的是那份人生的风景和过程。
曹平川依然躺在竹椅上,过了一会突然他轻轻的哼起了传唱遍整个八百里中原厚土的苍凉豫剧,那具有历史纵深感和悲凉感的调子在老人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下,竟然有了一种沙场秋点兵,壮士马革裹尸还的萧瑟和肃杀。
唱了一会老人的声音渐渐的变小,直到消失。
曹平川微眯着双眼,双手不断的摩擦着手里早已冰凉的紫砂壶,看着夕阳不断的慢慢沉入辽阔的护盾回中。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曹平川淡然地一笑,裂了裂嘴巴,笑道:“不知道那小子在巴西的并购会不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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