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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准回归座位,凝望着餐桌对面的徐晓曼,忽然道:“我要走了。”
徐晓曼微微一愣,抬头道:“走?回燕京?”
悠然一笑,叶准道:“记得我来自燕京,看来,在你心中,我终究还是留下了一些影子的。”
白了叶准一眼,徐晓曼冷哼道:“别自作多情了,我心里只喜欢阳天一个,就算你比他优秀,我也不会移情别恋的,我徐晓曼认定的男人,这辈子就不会换!”
“怎么,你也觉得我比阳天优秀?”叶准被徐晓曼的话勾起了兴致,颇有几分自恋的自叹道:“我也觉得,我比阳天更厉害。”
“得了吧,十个你,也比不上一个阳天!”
徐晓曼丝毫不留情面,无情的打击道:“你是燕京大少,从小便含着金汤匙出生,阳天却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你和阳天比,根本就不公平!”
“为什么不公平?家庭出身,本就是无法选择的,华夏不缺富家大族,他没能拥有一个好的出身,只能说是命运的安排,能怪谁?”
叶准很不赞同徐晓曼的话,自斟自啄道:“我是燕京大少不错,可是,只身前来东北,我也不过只是带了三个保镖而已,凭借自己的力量,我不是照样将阳天比了下去?”
“怎么比下去了?阳天哪里输给你了?”徐晓曼不服,瞪着眼睛,盯着叶准。
叶准灿笑道:“几天前接到家里的电话,催我抓紧回去,匆忙之中,我才设局将你绑架,为的是最后见你一面,也为了和阳天最后博弈一局。”
“可以说的透彻一些么?”
徐晓曼手脚被束缚,丝毫没有像普通女人那般做无谓的挣扎,而是优雅宁静的坐在身下的木椅上,静静地听着叶准的讲说。
叶准绅士的点了点头,继续道:“我将你绑架,阳天如果是个男人,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如果不是,我们之间,自然也就没有继续比拼下去必要了。”
徐晓曼微微一笑,道:“毫无疑问,他是。”
“你怎么又这么肯定,就因为我不了解你,而你了解他?可是,你真的了解他?”叶准叹息一声,望着徐晓曼的眼神中颇有几分怜惜之色。
徐晓曼坦然道:“没错,正如你想的,我确实不了解他,可是,我一直都在尝试着如何才能走入到他的心里!”
“是,我和他之间的距离,确实难以逾越,可是,我相信,对于我和他来说,这种距离,早晚有一天会被溶解,要么是我为了他疯狂的放弃一切,要么是……”
“如果你们能在一起,只能是你为了他放弃了一切,没有另外一种可能。”叶准不等徐晓曼说完,直接笃定的判断出了故事的结局。
徐晓曼浑然不曾在意,转而反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阳天是不是在想办法救我?”
点了点头,叶准承认道:“确实,而且,行动颇为疯狂,为了你,他甚至不惜将整个长山地下闹得天翻地覆,小刀会最大的三家场子,同时遭到了飞跃的疯狂进、;仙侠:攻,攻势之狠辣,就算是我都感到有些棘手。”
“这么说,你要输了?”徐晓曼心头生出一丝甜蜜,实际上,对于任何女人来说,有个男人肯为她疯狂,都是一件让人欣慰和喜悦的事情,只是,这种喜悦的情绪之下,隐隐还夹杂着一抹浓郁担忧。
“打从娘胎里出来,到如今,二十五年的光景匆匆走过,我还从来不知道失败是什么滋味。”叶准傲然的望着徐晓曼,沉声道:“就算阳天为你而战,他也必输无疑!”
徐晓曼不解,追问道:“为什么?”
叶准笑道:“因为,他进不了这个院子!”
“就这么简单?”徐晓曼越发不解。
“就这么简单!”叶准耸耸肩,示意准确无误。
“天哥,为什么进不去这个院子今夜咱们就算输了?”冷王疑惑的望着阳天,心中将诸多可能推测了无数遍,却都被自己一一推翻了。
阳天平淡道:“因为我说了,这是在斗法,而斗法的地点,其实并不是王童和老沈他们争夺的那几家场子,而是这里!”
“那还不简单,我去开车把前面那些碍事的铁栅栏撞碎。”夏山虎思维简单,瞬间做出判断之后,纵身就要行动。
阳天摆手将其拦了下来,道:“再等三分钟,如果别墅里还是没有一点动静,那咱们便是输了,到时候,王童,你带人离开,山虎,你在车里等着我。”
“天哥,你要一个人进去,这怎么行?”冷王震惊的望着阳天。
阳天却是无所谓的浅淡一笑,道:“不是还没到倒计时的三分钟呢么,我觉得,钱树海的耐性,一定没有我好。”
钱树海的耐心,当然没有达到阳天和叶准的级别,就在九月九吧宣布易主之后,钱树海第一时间电话询问了天空之城和龙图宾馆的状况。
而收到了心腹手下的准确消息之后,钱树海躁动的心情,便是越发变得不美丽了起来。
“海哥,不能再犹豫了,附属帮会和雷帮那边不肯出手,夏思仁那边又迟迟没有动静,咱们不能再拖了,否则,这些年苦攒的基业,就全毁啦!”
狗头军师陈松嗓子都喊得有些破音了,这才好不容易将沉默之中的钱树海唤醒了过来。
钱树海手里紧紧地攥着电话,五只手指恨不得都扎进手机里,忽然重重的出了口气,蓦然道:“不管了,老子拼了!左右都是倾家荡产,我钱树海就看看,到底是哪一条路死的更难看些!”
“陈松,通知钱大彪,让别墅里的兄弟抄家伙!放弃九月九吧,兵分两路,一路支援天空之城,一路支援龙图宾馆!”
“是!”
陈松应了一声,不过,刚刚转过身,却又立刻转了回来,道:“海哥,雷不是被转移到九月了么,放弃九月,那雷的事情万一暴露了?”
钱树海冷哼道:“放心,不会暴露,雷那小子,就算有命活着离开九月,恐怕也会第一时间躲起来,无论是杜腾还是雷家真正掌权那位,都不可能允许他活着回去,咱们绑架他,不过是顺应众意罢了,不然,你以为真能那么顺利?”
陈松吃了颗定心丸,领命而去,再说另外一边,正在中海别墅顶楼宴请徐晓曼的叶准,听到了贴身保镖向他汇报的别墅保安人员的特殊动向,原本挂满自信的脸颊上,瞬间生起了一股冰寒的冷意。
将一切收在眼中,徐晓曼笑道:“怎么了?是不是阳天终究还是把你留在别墅的人给调走了?”
“终究不是自己的属下,用起来,总是无法让人得心应手。”
叶准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不过,阳天到底还是与我预料的一样,大局上赢了,小局上却输了,他,到底不能为了你只身涉险。看来,这盘棋,就算是输,我也只是输了半子而已。”
“仅仅是半子而已?我觉得,起码要一子半。”叶准的话音刚刚落下,一个平淡而又突兀的声音,忽然自天台的一角毫无征兆的飘荡了起来。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徐晓曼原本有些暗淡的神情,一瞬间便是变得极其光彩了起来,而叶准微微含笑的嘴角,则是宛若被冻僵了一般,凝固在脸上,收敛不是,继续绽放也不是。
“阳天!死阳天,臭阳天!你终于来了,还躲什么猫猫,不快来给姑奶奶松绑!”徐晓曼丝毫没有被绑架者的觉悟,脸上竟然挂满了幸福的微笑。
示意脸色同样有些难看的保镖退下,叶准看向不远处的一座石膏雕像,默默摇头道:“阳天,不愧是阳天!”
“叶准,同样不愧是叶准。”自石膏像的后面闪身而出,阳天浅笑着望向叶准。
叶准暗蕴锋芒道:“我终究还是小瞧了你,这盘棋,我输了,而且,确实是一子半,不过,下盘棋,换燕京下,你恐怕就无法这么走运了。”
“如果叶少有兴致,阳天很愿意奉陪。只是,到时候,输了的人,不要回家找妈妈哭鼻子才好。”
阳天说着,人已经走到了徐晓曼身旁,两只手指在徐晓曼手腕上锁死的手铐上来回拂动了两下,手铐咔哒一声,应声而开。
搂着手脚有些酸软的徐晓曼转身离开,阳天眼看着便要沿着餐桌旁不远处的回旋梯离开顶楼了,却是忽然蓦的回首,对着神情复杂的叶准道:“叶少,知道你这么聪明,为什么却不被晓曼这么好的女孩子喜欢么?”
叶准蹙眉问道:“为什么?”
阳天笑道:“深秋十月的天气,在东北的楼顶天台宴请一个被你捆住的女孩儿,恐怕只要是个正常姑娘,都不会喜欢。下次,一定要注意哦,这是病,得治!”
这是病,得治!
这话徐晓曼曾经用来说过阳天,只是,阳天浑然不曾在意。
然而,如今,却是被阳天原封不动的借用着,照搬到了叶准身上。
没有人知道,这句半似玩笑,半似嘲讽的离别宣言,会在两个人未来的争锋中,占据一个多么重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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