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阮灵溪家碰了钉子出来,我和吴聃本打算去子牙河潜水,看能不能找到罗真那失踪的头颅。虽然希望渺茫,但是答应了的事儿,总是应该去尽力完成的。
但天公不作美,我们刚出小区门没多久,天上突然阴云密布,不多会儿便电闪雷鸣。
吴聃看了看天空,骂道:“他妈的,估计得有一场大暴雨。”
话音刚落,大雨倾盆而下。我几步过了马路钻到一家便利店门口。但是吴聃反应慢了些,加上我是趁着绿灯最后几秒跑过马路,现在红灯一亮,大马路上汽车发动,吴聃就给挡在马路对面了。这场暴雨兜头而来,好像从天上倒下一盆玉帝的洗脚水,给吴聃浇了个透心凉。
我看着站在雨中跳脚指着天大骂的吴聃,大笑不止。
大雨一下,路上开始堵车。吴聃这才趁着堵车时机钻过车缝,跑到便利店屋檐下,骂道:“娘的,真够倒霉,连裤衩都湿透了。”
这话一说完,我瞧见身边躲雨的俩妹子暗自偷笑。我赶紧将这货拽进店里去。
雨下个不停。我和吴聃各自买了一杯饮料,坐在便利店的板凳上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和敲打在窗玻璃上,洒成一片水花的雨滴。
吴聃叹道:“得,咱也不用去子牙河了。这场雨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停。”
我说道:“夏天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说不定一会儿就停了呢。”
我话音刚落,在我身后整理货物的店员搭话道:“那您就说错了。天气预报说了,今天明天都有大暴雨,也许得下一晚上呢。”
我跟吴聃一听,顿时泄了气。
店员小哥整理完货物后,无所事事地站在我们身边,看着窗外的大雨。现在已近傍晚,加上大雨倾盆,店里没什么客人。暴雨一下,便利店里也就我们仨人了。
吴聃是自来熟那种货色,忙招呼店员小哥坐下。这时我才打量了那店员几眼,见是个微胖的眼镜男,看年纪应该跟我差不多。
店员说他叫徐程,在这便利店干了半年多。吴聃一听这话,两眼发亮,开口问道:“小徐,那你知道对面那个小区的事儿么?”
徐程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笑道:“对,都传说这边有楼闹鬼,但是我从小就住这附近,一直没听说过。要说闹鬼,好像也就是近期的事儿。”
吴聃顿时来了兴致,催促道:“说说看。”
大雨的天气,大概徐程也觉得无聊,有人肯听他说话,于是也便高兴地坐下来,神神秘秘地跟我们说道:“河北路这片小区是新建的。之前据说是一片旧楼,但是实在太破了,就在十年前吧,被拆了重新建。建楼的时候呢,从地下挖出一个金盒子来。金光闪闪的,里面放着的是一卷黄金镌刻的《金刚经》。”
我听到这里,也来了兴致,问道:“全是黄金的?那如果挖到了岂不是被抢了?”
徐程叹道:“那可不是么。施工的工头见了黄金起了贪念,就把那盒子和《金刚经》给偷偷留下了。但当时挖《金刚经》的时候,施工队的其他几个人也看到了,所以那工头就给了他们每人一笔封口费,不让把这件事说出去。”
说到这里,徐程拿起身边的杯子喝了口水。吴聃趁机插话道:“结果工头死了?”
“哎?你怎么知道的?”徐程诧异地看着吴聃,继续说道:“工头留下《金刚经》的当晚就死了。其他几个人见状害怕,就将这件事说出去了。”
“十年前,这个小区附近还有搭起来的一户小屋子,里面住着一个老婆婆。这老太婆已经很大年纪了,但是一直身体很康健。她听说这件事情后,就说如果不找到那本《金刚经》,施工队剩下的几个人也会接连死掉。起初别人当她疯疯傻傻不做理会。没想到过了几天,施工队见过《金刚经》的,一个个都死于非命。”徐程神神秘秘地说道。
我听后笑道:“不对啊,按理说《金刚经》是佛教至宝,镇压邪魅,怎么这会反倒是害人了?”
徐程说道:“我当时才十岁,我哪儿懂啊。这事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但我觉得那老太婆一定知道缘由。后来大家没找到什么《金刚经》,但是也没再出事,也就渐渐淡忘这件事儿了。就在近期,这片小区修管道,向地下挖了几米,您猜怎么着?”
我笑道:“你还卖关子啊,怎么也不至于又挖出一本《金刚经》吧?”
徐程一拍桌子,说道:“猜对了!那本别人都没找到的《金刚经》又被从地下挖出来了。这次挖出来的人上交了国家有关部门,因为目击者多,谁敢独自留下啊?而且有了之前凶恶的传闻,大家都不敢接触这《金刚经》。没想到,这栋楼里接连出了几次事故。后来就没人敢住这楼里了。再后来,竟然搬进去一年轻姑娘和一家五口人,还住了上下楼。其实整座楼上吧,也就住了这两户人家,还有一楼的一个耳聋的老大爷。”
我听到这里,知道他说的年轻姑娘就是阮灵溪了。那一家人就是陈家五口人。
我笑道:“你倒是对这边的事儿很熟悉。”
徐程叹道:“在这附近住了二十年能不熟悉么?那鬼楼都成了附近居民茶余饭后的必然话题了。来来回回不少人议论,我自然都知道。”
吴聃却问道:“你刚才说那个老太婆,是什么来历?”
徐程一听吴聃问老太婆的事儿,顿时来了精神:“说起这老太婆,那可就神秘了。”
我笑道:“看你一惊一乍的都能去说相声了。老太婆神秘什么,难道还能吃人不成?”
没想到徐程又一拍桌子,说道:“您又猜对了!!这老太婆就是吃过人!”
他话音刚落,窗外一道闪电横过天空,“咔嚓”一道震耳欲聋的霹雳炸响,把我吓了一跳。我默了,心想这都能被我说中了。
徐程继续说道:“这老太婆不是本地人,是外地来的。具体多少岁数,我还真不知道。但是她是我老乡,安徽人。我听说她原本住在一个农村里。她老家很穷,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死了不少人。”
我一听是安徽人,顿觉巧合,对徐程笑道:“那巧了,咱们还同乡呢。”
徐程奇道:“你也是安徽的?不过我出生不久就来天津了,这么多年没怎么回去过。”
吴聃在一旁着急道:“你这愣头青小子别打岔,小徐你继续说。”
我于是闭嘴。徐程继续说道:“那老太婆的村里据说有一道乱葬岗,是三年自然灾害前后扔死人的地方,附近村庄饿死冻死的人都扔那儿,一般无棺、浅埋,能有席子卷着就算不错的了,很多都直接扔到地面上,因为大家都没钱办理后事。”
“这些死人里孩子最多,大部分扔后第二天就只能找到孩子的脑袋和手脚了,其余部位被一些饿极了的人偷回家吃了。小孩的肉比大人的细嫩,省柴易煮,汤鲜味美,关键小鬼的能耐也没那么大,你吃了他,据说鬼也没法来报仇。听说这老太婆就经常干这事,吃的两眼泛红光,说话臭气熏天。”徐程说得惟妙惟肖口沫横飞,好像自己见过一样。
“你说这久了人到她家去,发现床下横七竖八的人骨头,多恐怖,不得不佩服这老太婆的胆量。不过她倒是挺长寿的,如今还健在,也真神奇了。当年她就住在乱葬岗边儿上,多半是为了捡孩子吃起来方便。”徐程说道,“但是你想啊,乱葬岗出事挺多,鬼火都是小意思,鬼打墙也有很多人遇到过,往往一大片庄稼被一个人一夜间踩坏完。鬼哭鬼叫也出现过。听说他们村有人晚上去乱葬岗,结果一个人中邪,另一个死了。可老太婆厉害,经常晚上去捡小孩尸体,就是没事。后来人说,她也是懂点法术的,孤魂野鬼也不怎么敢招惹。但是她一直孤单一个人,后来跟着当时村里几个来天津打工的到了天津,做点捡垃圾的营生,一直住在这小区当时的棚子里。后来这边拆迁,她好像搬去了别的地方,从此下落不明了。”
我听后颇觉神奇,问徐程这老太婆多大岁数。徐程说怎么也得九十岁了,说是脾气不怎么好,有时候盯着人阴笑,很多人不喜欢她,这边的小孩见了她都绕着走。但其实老太婆也没做什么害人的事,反而警告当时挖出《金刚经》的人要祸事临头什么的。但是没人听她一个老太婆的话。
至于《金刚经》怎么又放进去的,倒是没人知道了。大家都觉得前后挖出来的是同一本《金刚经》,因为那工头死了之后,《金刚经》就不翼而飞了。
我听罢,觉得这老太婆好像跟楼内闹鬼没什么太大的联系。但是吴聃对这老太婆起了极高的兴趣,非追问老太婆的地址。
徐程为难道:“我给你问问这附近的老大爷老大妈们。但是不一定问得到,她并不跟周围的人来往,别人也只当她是个神叨叨收垃圾的老太太而已。不过您二位怎么对这老太婆感兴趣?”
我心想谁感兴趣啊,感兴趣的只有吴聃吧?
吴聃笑道:“如果说这老太婆住在这里这么多年,又懂得《金刚经》的厉害,那多半她也可能知道为什么这楼会闹鬼。我不过就是好奇,想问个究竟。我平生就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事儿,研究习惯了。”
徐程翻了翻白眼,叹道:“我说您啊,这事儿也不是啥好事儿,研究它做什么?好奇害死猫您没听说过么?趁早离着这是非之地远点儿吧!”
吴聃呵呵笑了几声,跟徐程又将话题扯远了去。这会儿大雨还是没有停歇的意思,吴聃于是建议我们仨干脆叫个外卖,在店里吃了晚饭算了。
这期间一个客人也没有,徐程也觉得无聊,有人陪着扯淡自然高兴,于是打了肯德基的外卖电话,叫来三份外卖,随即在店里边吃边聊。
小幂在一旁百无聊赖,正沿着窗边儿背着手直立行走。我于是递给它一包薯条,顺便给它使了个眼色:别他妈搞出些人类一样的动作,这里有外人呢。
不过好在徐程对宠物一点兴趣也没有,根本没注意灵狐小幂是否在谨守动物的本分。
等吃完饭后,雨小了些。我们这才告辞出了店门。我提议吴聃干脆打车回去,吴聃却摇头道:“既然来了,不弄清楚这鬼楼的底细我就觉得浑身不对劲。晚上咱们去看看,这楼上有什么东西。”
我擦了把汗:“我说吴叔,您有把握找出问题所在么?再说了,咱们又不认识陈家的人,怎么进去呢?”
吴聃笑道:“没事,这家里不就还俩孩子么?一个小女儿,一个小男孩。小孩子么,哄哄就开门了。”
我见他主意已决也没多说什么。毕竟我也起了好奇心,想看看这楼上有什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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