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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很久,终于决定把这些事情写出来,不为别的,年少热血的日子,是人一生最宝贵的回忆,也为了告诫那些轻狂的少年,你们终有一天会明白,这个世界,太他妈操蛋了,只希望人生没有白活,至少你得给自己个说法。
还有,不用问我说的这些是真是假,没有用,对我来说这是剥筋削骨的经历,现在一切也都归于平淡了,对你来说,就算这些是真的,也只不过是一个故事而已。如果觉得这里提到的人和你的经历有点像,也别对号入座觉得那就是你,然后猜我是谁,没必要。
我讲这些事之前,我想先跟大家说说我的一点感悟:
都他妈说退一步海阔天空,纯扯淡,你要记住,这是骗人的。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是千古永恒不变的道理,你的忍受和退让,只会换来无休止和更强烈的欺凌,所以当你被逼入死角退无可退的时候,你能做的,就只有反击!
好了,不啰嗦了,言归正传。
我没爹没妈,甚至连他们是谁,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但我不是孤儿,我有姥爷。我姥爷是卖菜的,人称菜市场老韩头,我叫韩星,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姥爷姓,可能因为我没有父母的关系吧,不过这不重要,我也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们的生活十分的窘迫,而且我姥爷吃素,我从小就面黄肌瘦的。即使这样,我也从未报怨过,如果不是姥爷,我可能会饿死,所以我爱姥爷。我平时最高兴的事就是去马叔家吃饭,马叔是市场卖鱼的,他对我特别的好,像亲儿子一样,一到马叔家我就能吃到红烧鲤鱼和糖醋排骨,马叔也挺喜欢我,所以经常叫我去。
如果你觉得我的生活平静的像一碗水一样,那你就错了。
小时候体弱多病,我在北方城市,所以寒冷的天气里总是感冒,一感冒了就挂着鼻涕,有的时候来不及擦,有的时候没擦好很快会在脸上结块,那是相当的狼狈,但是我可爱的同学们并没有因为这个原因就全体孤立我,欺负我,真正的导火索是因为10块钱。
我想你们以应该可以想象的到,10块钱对于你们尤其是现在的小孩来说,看都不会看一眼,但是对那个时候的我来说,那简直就是一笔巨款了,我攒很久,可是有一个人并没有因为我是个穷小子而可怜我,当他大次次的坐在我桌子上跟我借10块钱的时候,我连看都没敢看他一眼。他叫赵进,是个小混混,班上的人没有人不怕他,我也不例外。我一直属于那种存在感很低的孩子,所以当他找我要钱的时候我很意外,但更多的是害怕,现在想想,这些校园中的小混混,看到好欺负的上去要钱是太平常的事了,当然,他们不会说要,而是说借,只可惜当时我不知道这个道理,我以为借,就真的是借,虽然我把钱给他了,但眼巴巴的盼着他还。
可是事实证明,我也太傻逼了。
从那以后赵进并没有理我,但我看到他的时候总想凑到前面,我以为他看到我就会想起借我钱的事,但是他好像忘得一干二净了,就好像根本没这事似的,终于我忍不住的跟他说你还欠我10块钱的时候,我被他一把推倒在地,得到的只有一个滚字。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觉得这钱一定得要回来,要不回来就跟活不了了似的,可是赵进根本不鸟我,我也怕他打我,我看到他急得不行了也不敢说。思前想后,我终于下了个决心,我决定去他家要,我们这都是划学区的,所以一个班的家住的都比较近,我也认识他家,我当时就想,我去他家要,他家大人在家,他总不能当着他爸他妈面打我一顿吧。
事实证明我又错了,如果我不去要这个钱,也许我也不能遭后来的那些罪,但这个世界没有如果,他家,我真的去了。
我去的时候,赵进不在家,他爸在家,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我跟他爸战战兢兢的说明了来意,他爸长得五大三粗的,一脸的凶相,好在他并没有和我多说什么,就把钱给我了。
事后我才知道,赵进被他爸揍了,狠狠的揍了一顿。
第二天我上学的时候还没等进教室就被赵进和几个人一起拖进厕所了,他们把我推倒在地,一顿胖揍,赵进边打边说,操你妈的,敢去我家告状,你个贱逼,我打死你!
我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身上的衣服更是脏得不行。后来他们打累了,就回去了,临走的时候赵进还朝我吐了口痰。
我没办法,等他们走了之后,只好洗了洗回教室了,赵进看着我大笑,跟同学们说:“哎,你们看他脏的,鼻涕都流嘴里了,身上像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似的,还一股厕所味,希特勒脏鬼么。”(我们那管脏叫特勒),从此,希特勒脏鬼,这个名字,小学二年,初中三年,整整伴随了我五年。
正因为如此,在赵进的带领下,我开始了地狱般的生活。
我小学的时候,上体育课,后半节课基本就是自由活动,所有的同学都在玩游戏,他会突然把我推开,跟周围的同学说,你看他脏的,你们都不要跟他玩,他就是个“希特勒脏鬼”。
我自习课好好写做业的时候,头上会突然挨上一本书,而我回过头去找这个人的时候,每个人都在憋着笑不出声,等我再转过来的时候,他们会集体哈哈大笑。
到后来,欺负我的已经不止他一个人了,更有甚者,在值日的时候,会突然有人拿着一块脏兮兮的抹布使劲擦着我的头和脸,还说着帮我擦干净点,这样的事情多如牛毛,我都不记得每天得挨上几遍了。
就这样我被孤立了,初中的时候,我还和赵进一个班,不过赵进已经不满足带领他的小手下欺负我了,他跑到我们班班长李文博的面前,说我在背后说他的坏话,李文博听了之后很生气,当时就在排队的时候推了我一把,差点把我推倒。而后在老师面前,在李文博的“帮助”下,我就成了自习课乱讲话,吃东西,欺负同学的典型。我当时就在想,其实李文博真笨,我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又会跟谁去说他的坏话呢,笨蛋李文博,还是班长呢
得罪了这两个人,我自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承受了多少的欺负,我都数不过来,可能写到这有人要问了,你怎么不反抗呢,是的,我从来没没想过要反抗,也没想过要找别人帮忙,因为姥爷从小就跟我说的几句话。
姥爷说,不许打架,我们没有打架的资格,别人给你打坏了,我们付不起医药费,你把别人打坏了,我们更付不起医药费,你只要不还手,他们就不会打得太狠,忍忍也就过去了。
所以在受到欺负的时候,我先是选择了沉默,久而久之,便变得麻木不仁,面对任何的欺负,我当做没看见,没听见,落在身上的拳脚,我本能的护住头之后,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便接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生气,因为生气也没有用,姥爷不许我还手,我也只能听之任之。
好在姥爷是对的,他们打累了,便不会再打了,而我受些小伤,只要没骨折,对我来说都不算事儿。
姥爷说,不许瞎混,成天在街上混的,不是富二代就是流氓,你不是富二代,难道想成为流氓吗?出来瞎混的都没有好下场,不是被人砍死了,就是蹲了局子,所以你一定不能走上这条不归路。
混?我笑了,关于这件事姥爷真是多虑了,我连一个朋友都没有,谁会愿意带着我混?不但没人会带我混,其实是基本没有人愿意理我。我的同学只分为两种,一种是学习好,不愿意理我这种中上生的,另一种是学习不好,总是欺负我的小混混,反正,每个班级都会有个被孤立的人,不巧,我们班上的这个人,就是我。
渐渐的,我被打更是家常便饭,时间长了谁都知道我是个怂包,所以欺负我的人也就越来越多,很快从我们班,发展到整个学校的混混,谁看我不顺眼或者心情不好了都能打我一顿,然后还会不停的骂我,每次我都会听到不同的脏话,唯一不变的就是“希特勒脏鬼”,即使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托着鼻涕的小男孩。而我,依旧从不反抗,我总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哭,脸上身上从来都是脏兮兮的,每次看到这样的自己我都想笑,是的,我都会嘲笑我自己,就算我不是鼻涕虫了,我也依然是“希特勒脏鬼”。没有人会来管我,没有人会来问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甚至连老师看我的时候眼神中都带着一种厌恶。
被打之后衣服都会变得很脏,我也不敢告诉姥爷,每次都说踢球踢的,其实,根本就没有人会带我踢球。
看到这里,你一定认为我已经软到无药可救了,也会很讨厌吧,因为,就连我自己,常常都恨不得亲手掐死我这个窝囊废。可是,我软弱到连死的勇气都没有,就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如行尸走肉般的活着,没有灵魂,甚至不知道什么是尊严,那东西,对我来说,太奢侈了。
可是,如果我一直这么怂下去,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故事了,真正的故事发生在我初升高的那一年,那个改变我一生命运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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