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军赶到的时候,三喜哥已经直挺挺死了个透彻。男人微闭双眼,跟睡过去一样,死的很安详。
张大军一步一步走向了三喜哥,上去拉住了他的手:“三喜哥,你咋走了,你打印过我,要帮我们修路啊,你还灭有走出大山,没有做过汽车火车,你的梦还灭有实现啊。”
张大军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他跟三喜是多年的至交,也是忘年交,如果说大军在磨盘村只有一个知心人的话,那就是三喜了。
三个人哭了很久,大壮的眼泪已经哭干,翠花嫂傻呆呆看着天空一言不发,她感到了绝望。
大军劝道:“大壮哥,别哭了,死者已矣存者偷生,咱们还是顾活人吧。”
李大壮忽然跳了起来,大喝一声:“救人!”
他丢下三哥的尸体出发了,跟张大军一起再次进入了大营救中。
一具具尸体被拉了出来,一个个受伤的人被拉了出来。大壮跟大军疯了一样,拼命地刨着山石。
这次突如其来的大地震跟大骤风,让李大壮和张大军表现出一个军人的英勇。
李大壮大手一挥,调度有方,很快将所有活着的人分成了三部分,各伺其职。
第一部分是青壮年,继续刨石救人,将受伤的送进帐篷里抢救,死人拖进村头的打麦场上。
第二拨是轻度受伤的人,帮着搭帐篷,抢救伤员。
第三拨就是妇女跟老人了,忙着帮人包扎伤口,照顾孩子。
大营救一直进行到第二天的天明方才作罢,那时候张大军跟李大壮已经疲惫不堪了累的爬不起来了。
张大军的脚踏在乡亲们的鲜血上,他感慨不已,大自然的摧枯拉朽让他感到生命的渺小和脆弱。人类的智慧跟大自然的破坏比起来,简直不堪一击。
他们前后从乱石堆里拉出了一百多具尸体,有男人,也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孩子,每一具血粼粼的尸体都曾经是一个鲜活的生命,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大军坐在石头上沉默了很久,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他感到自己一下子长大了很多,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人一下子变得沧桑起来。
大壮说:“大军,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大军叹口气说:“还能怎么办,把死人埋掉,活人继续建设我们的家园。”
三天以后,所有的死人都被埋掉了,磨盘山热闹起来,增添了上百座坟头,纸灰飞扬,嚎哭声一片。
三喜哥跟其他人一样,被一起埋进了李家的祖坟,七岁的如意带着孝帽子,翠花嫂也是身穿白衣。
大壮在三哥的坟前烧了一堆黄纸,纸灰漫天飞扬袅袅升起,好像三哥久久不肯散去的灵魂。
李大壮本来哥四个,大哥和二哥在六十年代那场大饥荒中就饿死了。爹跟娘也饿死了,只剩下了他和三哥。
那年他才5岁,是三哥拉着他的手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三哥只比他大两岁,却担当了哥哥和父亲的双重角色。有什么好吃的都紧着他。
如果不是为了供他上高中,三哥拼命上煤窑挣钱,也不会被石头砸中腰。
三哥受伤以后,大壮不顾他的劝阻,立刻就退了学。
他本来想用自己的肩膀撑起这个家,让哥哥跟嫂子日子好过一些,正好遇到村里招兵,每年大队可以补贴50斤口粮,于是他毅然决然的参了军。
大壮复员以后,曾经承诺将来把哥哥带出大山,给他买新衣服,坐汽车,坐火车。
这个诺言还没有实现,哥就这样死了,大壮觉得非常的愧疚。
这场大地震不但波及了磨盘村,其他的四个村子也未能幸免。
磨盘村的人比较积极,除了老人和孩子,大部分人都在山上,大地震来临的时候,他们在山路上。虽然脚步不稳浑身晃荡,但头顶上没灾害,所以才躲过了这一劫。
因为天气炎热,其他村子的人大多躲在家里乘凉,骤风和地震袭击过来根本没工夫逃出屋子,所以死的人要比磨盘村多得多。
这次的大地震和大骤风,让磨盘村五年都没有恢复元气,给了他们最惨烈的打击。
张大军是比较幸运的,三天以后赶回了家。
到家以后竟然惊奇的发现自己家的房子没事,傲然挺立。他爹张太辉跟他娘张何氏在家正吃饭。
张大军奇怪的问:“爹,娘,你们没事吧?”
张太辉说“有啥事?根本没事,咋,你盼着我们被砸死?”
大军说:“不是,我在纳闷,为啥咱家的房子这么结实?”
张太辉嘿嘿一笑:“这房子是你爷爷张青堂当初修建的,下面的地基深入地下五丈,墙壁全部是钢筋混凝土,不要说震塌,墙壁上连道裂缝也没有。”
张太辉的话大军深信不疑,民国年间爷爷张青堂就拉着父亲隐居进了磨盘山。张家的房子一水的好结构,能抵抗百年不遇的大地震。
大军赶紧问:“槐花和玉环没事吧?”
张太辉说:“没事,张家祠堂的结构也非常结实,刚才你娘去看过了,槐花挺好。”
张大军吁了口气,两个老婆没事,他心里踏实了很多。
至于别人……死就死了,跟张家无关。他张大军还没有那么伟大,犯不着悲天悯人。
大地震跟大骤风只不过是上天加给磨盘村的灾难之一,几天以后的晚上,第三场灾难就接踵而来。
第三场灾难是雹灾。
大雹灾是在大地震以后的第三天来到的。
那场大骤风来势迅猛,来得快去得也快,虽然彤云密布遮天蔽日,却没有降下一滴雨水。不但没有缓解磨盘村几个月来的干旱,反而让整个村庄遭受蹂躏。
三天以后的早上,天上的乌云还没有散去,而且越积越浓,乌云被压得很低。
开始的时候,天上落下了无数个洁白晶莹的颗粒,小的像米,大的像鸡蛋,再后来越来越大,越来愈大,最大的竟然赶上了拳头。
当人们头上被砸的生疼的时候,才明白过来那根本不是雨水,而是一粒粒拳头一样的冰雹。
冰雹夹杂着雪粒,霎时间将在庄稼地干活的人们砸了个措手不及,头破血流,纷纷寻找地方躲藏。
大冰雹密密麻麻倾盆而下,砸在房顶上,打在水缸和铁器上,噼里啪啦地响,把院子里的树木砸得枝叶一根根往下掉,到处都是咯吱咯吱的断裂声。
院子里的鸡窝跟刚刚修好的围墙再次倒塌,鸡圈的鸡被砸的直扑棱,鸡鸣狗叫声不绝于耳。
村子刚刚经过骤风的洗礼,很多人住在自制的帐篷里,帐篷根本经受不住冰雹的袭击,纷纷被砸的撕裂了。
雹子穿过雨棚,砸在人们的身上,肋骨几乎都要被砸断。大人抱着孩子蜷缩在帐篷的角落里呼天喊地,
一炷香的时间以后,冰雹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越来越厚,深可盈尺。
这一天张大军没有离开张家祠堂,一直跟槐花在一起,听着房顶上啪啪的砸击声,大军问槐花:“槐花,你怕不怕?”
槐花躺在大军温暖的怀里:“大军,俺不怕,有你在身边,天塌下来也不怕,要死咱就一块死。”
张大军笑了,摸着槐花鼓鼓的肚子,在女人的肚皮上来回的抚摸。
槐花再有三个月就要生产了,张大军认定槐花肚子里的孩子是儿子。
我张大军这样的英雄,儿子生出来一定也是英雄。
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窝囊儿笨蛋,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小子将来出来,也是个打洞的高手。
“槐花,难受不难受?”张大军关心地问。
槐花说:“不难受,他……老踢俺,跟你一样调皮。”
张大军就把头低下,耳朵贴在槐花的肚子上,他能听到儿子的心跳声,小家伙果然不安稳,两只脚只踢腾。隔着槐花雪白的肚皮踢在张大军的脸上,一鼓一鼓的,非常的惬意。
槐花抱着大军的脑袋问:“大军,你咋知道一定是儿子?”
大军说:“我播种进去的种我当然清楚了,一定是儿子,可惜啊,他是晚上做的,黑灯瞎火看不清楚,如果是白天做的,质量会更好。”
槐花扑哧笑了,抬手点了大军眉头一下:“你呀,就是嘴巴贫,分明是白天做的,不是晚上,你忘了,那时候你在帮俺过七。”
张大军想起来了,孩子的确是过七的时候播进去的,是白天。
大军就说:“那就一定是儿子。”
槐花问:“如果生下来是闺女呢?”
大军说:“我也喜欢,只要是你生的,闺女小子我都喜欢。”
槐花说:“如果生出来是儿子的话,长得一定像你,闺女生下来一定像俺,俺倒是喜欢闺女,闺女不淘气,儿子淘气。”
大军说:“他敢?他要是敢淘气,我就把他打回娘胎里……回炉重造。”
槐花咯咯咯地笑了,抱住了张大军的腰,张大军也抱住了槐花的肩膀。
身上憋得难受,可惜槐花目前正在怀孕,不能行房啊。
槐花说:“大军,你要是难受,就回家吧,让玉环陪你,俺一个人在这儿顶得住,再说不是还有阿黄吗?晚上别让娘过来了。”
张大军说:“那怎么行,我怕你一个人害怕。”
槐花说:“可是……如果你难受该怎么办?”
大军说:“你让我摸摸……就不难受了。”
槐花笑笑,溜进了被窝,抓住男人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如房上,张大军的手在槐花丰满的nai子上抚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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