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分离而出的丝丝神念轻轻地撞上玉简,之后被玉简之中的一层薄膜似在辨认是否是有缘之人而微微阻拦片刻后,随即于那层薄膜上传出一声仿佛被打碎般的清脆裂响,萧萧再也没有任何拦截的神念随之进入玉简之中,刹那间从玉简之中响起一阵阵苍老而醇厚的声音,不似之前镯子中传出的声音那般波动如雷慑人魂魄,而是非常亲切与温和,如爹娘的千叮万嘱,又如师辈的谆谆教诲,但闻:
“儒之道,以人为本,为民而存,以情而生。人非生而知儒者,或有善或无善,或有想或无想,或非有善非无善,非有想非无想,斯善无善,想无想,皆跬途之儒也。
惑而从师,惘而从儒,小惑不舍之,小恶不为之,大儒以事明君,小敏以孝父母,渊者可怜百姓,浅者多务农桑,庸者当居其位而行之,仁者当施天下以恩泽,斯为善亦为儒矣,故儒也者,人之本也!
儒之心者,儒之本也。君子无己私之欲,仁者无食俸之心,中庸非愚人之德,学者有明德之志。故无德无志,无明无思,即非人非儒!是故儒心者,不可须臾离,可离非儒也。
天地有道,是为诸道,人间有道,名为百道。天地无情,诸亦无情,百道忘情,唯情者修情,或有情或无情,或绝情或幻情,为人者不可忘本,修道者当修情道!
人之修儒有三境,入道得道成道矣,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入道而立,四十丹变玄而不惑,五十入灵虚而窥天命,六十神化凡而得道之柄,经千百载方脱凡入圣,然吾之道即止于此矣,奈何终难成道!
时,四道鼎立,邪流横行,为夺一统而战乱不休,人间生灵涂炭,身为儒家圣人当以安天下为己任,今吾与九十九道圣人盟誓,必将舍生取义,救民之脱离苦海,然恐吾之死后,儒之道者,难以传焉,遂留此经玉中,待后世有缘之人得而行吾事,入圣人之境,吾之幸也,亦百姓之幸也,俯圣人者,汝之幸,人间百道之幸,乃至三界众生之幸,吾亦伏帷拜之!”
那个声音之后讲述的正是他修炼儒道入圣后参悟出的吐息之法,与如何将体内的浩然正气转化为浩然之力,进而以四行的方式用于攻防,以及在四行之道修炼中此人悟出的如武学之类的一些法诀招式,而且最末还有一门类似法术的术法。
此时,闭上眼的萧萧静静站在原地,保持起初的姿势许久都没有些许动摇,而在这平静的表象下,心中却是早已掀起翻天巨浪,忍住那股迫切想成为强者的渴望,凝聚全部心神一字不漏地听完圣人之言,随后默念一遍,待全部经文深刻在脑中确保永远不会忘却之后,终于缓缓睁开双目,压下心头的疑惑并震惊,抬头望向夫子。
“夫子…这是…”,即使有所抑制,萧萧依然口齿不清地道。
谁料夫子没等萧萧话已成句便摆手打断他的问话,“不要问为师这些,为师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你想知道的为师不一定知道,即使知道如今也不是你该知道的时候”
“这…夫子…你是不是那位圣…”
“还是那句话,你不必知晓,知晓后未必是件好事”
夫子再次出声阻止萧萧继续追问下去,见其一脸激动不已的表情,即使猜出里面是什么东西的夫子,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萧儿,你从中可得到修儒法诀之类?”
萧萧点点头,“是的,夫子要不要…”
“不可!”
夫子一脸凝重沉声道,“此儒非吾之儒,也非吾等儒者可以修炼的,你日后万不可起这样的念头,此外,里面的东西对于修道者来说比天地灵物甚至一些逆天法宝都要珍贵,唯有你一人知晓方可,千万不可向外人吐露只字半言,不然你和你娘包括你的仙儿姐姐还有为师都会惹来杀生之祸!你要切记!切记!”
闻言,萧萧神情一凛,顿时从之前的激动兴奋中恢复平静下来,转而变为沉重,他知道夫子所说并非危言耸听,须知君子无罪怀璧其罪,谁让自己得到的是儒家第一位儒圣的真传,若传出去必定会如夫子说的那般,时刻被人觊觎而有性命之忧,不仅自己连与自己有关联的人都会如此,想到这里萧萧心里愈加沉重,而沉重之中却是不悔的坚决,蓦然抬头,目光迎上夫子的眼神,抬臂拱手郑重的一点头。
“弟子明白!定不会让第二人知晓!”
“你明白便好,儒家日后的希望可都落在你一人身上”,夫子拍拍萧萧的肩膀淡淡地感慨一声,而后扫视一圈屋内书架上的书,又道:“距离郡试还有些时日,这几日你便在山上修炼,闲暇时可以读读这些书,其中有不少书对你日后或修行或历世都有不小的帮助,再者不管学儒或非儒多学些学问并没有什么不好,反而好处甚多”
“是,夫子”
萧萧环顾一周,望着密密麻麻数不清的书本,以及书旁的归类标签,除过正史外几乎所有的书都没读过,如夫子所说,日后踏入修道界不知些天文地理五行阴阳实难行路,心中也决定修炼之余仔细品读一番。
见夫子回到座中再次闭目养神,似已没有什么对自己的嘱咐之类,萧萧便欲拜首告辞,这时夫子似乎又想起来什么,睁开眼望着萧萧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似乎在犹豫些什么,许久之后苍老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小声问道:“萧儿,你和仙儿的关系如何?”
萧萧以为夫子又是在调侃自己,脸上没来由升起一抹红晕,摸摸鼻头微做掩饰,干笑一声道:“当然是很亲的那种”
“这便好,这便好……”
夫子轻声自语几声,见萧萧投来疑惑不解的目光,又问道:“你可问过仙儿她是否愿意学儒,为师想教她儒道”
萧萧一愣,眼神愈加迷惑,“夫子为何不亲自去问?以夫子在镇上的德高望重之名,我想仙儿姐姐定是十分乐意”
“臭小子,哪里学来的这一套,日后不可如是”,夫子笑骂一声,随后表情非常不自然,脸上露出非常少有的苦笑,道:“为师曾问起过,可是却被你的仙儿姐姐当场拒绝”
“什么?”
萧萧一脸惊愕,显然没料到他的仙儿姐姐会有如此决定,而且没给夫子一点面子,如今见夫子一副似委屈又尴尬的模样,想笑却不敢,只好捂住嘴假装咳嗽,此时心里是爱煞他的仙儿姐姐,能够让眼前的这位夫子吃瘪足以使她的萧儿弟弟引以为荣。
夫子自然看到萧萧脸上肌肉一阵抖动一副想要作笑的样子,实有些郁闷的夫子眉头一挑,冷哼道:“你是不是不愿意代为师去问?”
“当然不是”,萧萧低头忙道,“只是不知仙儿姐姐为何会回绝?届时弟子也好与其反驳一二”
夫子略有些犹豫,而后叹口气道:“仙儿说你们儒家不是常言,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今无才即是德,若尔等儒家能弃三从四德,改女子论语,忘女子诫则,我一个小女子从儒又何妨!”
“女子无才便是德,三从四德,论语诫则…”
听到夫子所述唐仙儿回绝的理由,萧萧忍不住心中泛起一阵波动,眼中也露出一丝迷惘,这些儒家对于女子的苛刻约束他时常可以听到,在书中也经常见到,而镇上的女子包括他的娘亲样样都做的很好,书上说是儒家圣人所言,既然是圣人之言自然视为真理,以前从未想过圣人为何会对女子提出如此要求,乃至在入道前三重心境的冥想感悟中都没有去思考,与其如此说不如说是君学仁庸琴棋书画,甚至儒之根本礼道,共九道的修炼中前人都未曾谈起女子之戒或对此有过任何的阐释,也只是提到人当有情而已,而此时听闻唐仙儿的一席话,萧萧顿觉儒有所短,儒道并非自己想象的那样完美,微微皱眉,忍不住开口道:“圣人为何会如此视天下女子?”
“为师又不是圣人,如何作答?日后你若是得道成圣或许会明白其中道理”
夫子摇摇头,脸色不知为何有些难看,似不愿再与萧萧讨论女子之事,长长叹口气,而后又眯上眼,摆摆手淡淡道:“如今你已得修炼之法,还是尽快练成出浩然之力为好,你先出去修炼,为师想静一静”
萧萧应一声是,随之轻手轻脚辞退而出,从书房出来之后却呆呆站在院中,眼中的疑惑愈浓,静静思索许久之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终只得遗憾放弃,想到从玉简之中得到的儒圣经典,眼中转瞬变为一片红热。
……
(注:“若尔等儒家能将三从四德弃,女子论语改,女子诫则忘”。三从四德,出自《仪礼·丧服子夏传》,即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此为三从;四德,即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妇德谓贞顺,妇言谓辞令,妇容谓婉娩,妇功谓丝炱,出自《周礼天官九嫔》;女子论语,即唐朝女教之书《女论语》;诫,即后汉班昭之《女诫》;则,唐太宗时长孙皇后所作《女则》,“说实话,有些东西必须向诸位道友说明,这些可不是来凑字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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