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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空隙,将斑驳的光点洒在大地上。森林里安静异常,只有躲藏在隐蔽处的不知名生物们在啼叫,仿佛一群大自然中的歌者在进行一场大合唱。
这时,他忽然发现铺满落叶的土地上,拖拉的痕迹消失了。他疑惑地朝地面其他方向望了望,依然没有留下痕迹,果然消失了。但为什么会消失了?他若有所思地走到痕迹断开的最顶端,伫立在原地。他发现三四米远的位置,有一棵高大的树木,树干粗得像一根大烟囱。
忽然,他发现树干脚下的地面有奇怪的东西。他走过去,低着头朝地面看。他发现树干旁边的地面有一滩黑色的液体,仿佛谁家的小孩儿打翻的黑墨水。他不知道这滩东西是什么,接着他索性蹲下来,将脸凑近了瞧。
陡然间,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一股恶臭难当的气味猛窜进他的鼻子。这恶臭和吴小飞帐篷里的臭味十分相似,只不过没有帐篷里那么浓烈。
“咚!”一滴冰凉的液体滴在了小陈的脖颈处。
“啊!”他惊呼一声,朝后退开了几步。接着神情紧张地抬头望向大树的上方,这一看,差点把他的魂都吓掉了。
他看见吴小飞的尸体被倒吊在树枝上,全身的衣服都不见了,而且摸样甚是恐怖。吴小飞的皮肤全部呈黑颜色,像是中了什么剧毒,想必地上那滩黑色的液体应该就是他的血。如果真是中毒,那就说得通为什么从夜晚到早上,都没有听到吴小飞的呼喊声了,小陈心想。不过,是谁干了这种事呢?从杀人的手法,不像是饥肠辘辘的野生生物干的。很显然杀死吴小飞的生物并不是为了食物,而是……!想到这里,小陈感到一阵恐惧爬满全身,从进入这个世界到现在为止,他第一次感到后悔。
而是某种警告,没错,他内心闪现出这个想法。一定是这个世界的某种生物,对我们发出了警告。他们用这种最原始、最卑鄙残忍的手法告诉我们,这儿是它们的地盘,如果我们还执意不离开,那么后果就会像吴小飞一样,被扒光了衣服倒掉在树上,而且吊上去之前,说不定还会让你享受剧毒带来的痛苦感受。
“沙沙沙……”这时,从树梢间传来一阵躁动。
小陈抬起头,从茂密阴暗的树叶深处,看到了一双猩红的可怖双眼。这双眼睛紧紧锁住他的视线,说不定从他进入树林之前,就已经在窥视着他了。想到这里,小陈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感觉自己都快吓得尿裤子了。
小陈条件反射般地举起冲锋枪,朝着那双猩红双眼扫射着。“嗒嗒嗒”的子弹爆炸声,在静谧的森林里响彻入耳。子弹壳掉满一地,刺鼻的火药味充斥在他周围的空气里。本来他大可以假装没看见那双眼睛,从而大摇大摆地走出树林,那样他或许还不会死。可是他的举动实在太激烈,并且强烈地引起了树林中这些生灵的不满。
小陈还没来得及打完第一梭子弹,便被身后一副锋利尖锐的巨大牙齿,咬住了后脖颈。他的冲锋枪掉在了地上,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他感到自己的脖子传来一阵疼痛,直至蔓延到全身。他没有机会看清背后是什么东西咬了他,因为他感到全身出现一阵麻痹感,从模糊的视野中,他看见自己的手臂迅速变成了黑色。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在临死前,他痛苦地哀嚎着,后悔和恐惧填满了他的心房。
这个神秘的生灵,没有将小陈吃掉,它以和处理吴小飞同样的方式,将小陈倒挂在了树林边缘上的树上。只有这样,才能让那群无知的外来人看得更清楚。
“听到了吗?”罗一不太确定地说。他跟在肥彪后头,手里拿着小川次郎给他们画下的地图。
“什么?”肥彪不耐烦地扭头看了一眼罗一,恶狠狠地说。他那光秃秃的脑袋,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
“好像是枪声。”罗一说。
“我怎么没听到?”
“我听到了。”
肥彪停下脚步,仔细聆听着,可什么也没听见。他瞪了一眼罗一,又朝前迈步走着。两人之后都没再说话,气氛完全处在凝固的状态中。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他们俩谁都不愿搭理对方,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话不投机半句多吧!
他们此时所在的地方,是一片树林。这些高大的树木,看上去有点像槐树,但叶子要比槐树大很多。树木之间的距离隔得很远,所以他们眼前的视线非常好。踩在落满枯叶的树林小路上,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小孩在捏碎自己手中的薯片。一路上,他们看见了许多奇怪的小生物,有天上飞的,也有地下跑的。这些小生物发现这两个奇怪的人后,都躲得远远的。
树林间,时不时传来几声奇怪的动物啼叫声,有的听上去像喝醉酒的男人,嘶哑着嗓子在哈哈大笑;有的则像小孩子在向妈妈撒娇时,发出的娇嗲声;还有的,仿佛某种乐器发出的美妙声响。对于罗一来说,听着这些奇特的生物发出的啼叫,仿佛享受着音乐带来的愉悦。而对于粗犷的肥彪来说,这他妈简直吵死人啦!
“还有多远?”肥彪有些不耐烦了。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短袖,强壮的肌肉在衣服底下显得凹凸有形。汗水打湿了他胸口的部位,那块地方已经变成了深蓝色。
罗一仔细端详着小川次郎潦草画下的地图,他抬头看了看前方的路,又低头确定地图所画下的方位,最后说道:“我们才走了一半路多一点。”
“哎!”肥彪有些烦躁地撇了撇嘴,接着在原地坐了下来,从裤兜里抽出一根香烟点燃。他吸了一大口,尼古丁填满了他的肺,带来一股满足的快感。接着,他将白色的烟雾吐了出来,说:“休息一下,时间还早。”
罗一背靠着一棵粗大的树坐了下来,喝了一口矿泉水。微凉的矿泉水顺着喉咙流进胃里。罗一用手背揩了揩嘴,视线失去了焦距,茫然地望着前方。眼前的一切都变成模糊一片,他的思绪早就飘到了不知名的远方。
“想家了吗?”肥彪说。他手中的香烟已经吸完一半,烟灰在阳光底下飞舞着。
“能不想吗?”罗一回答。“你呢?对了,你结婚了吗?”
肥彪听到这个问题,忍不住笑了出来。但笑容刚出现在脸庞,下一秒却又消失得无影无终,反而还生出一丝惆怅。“我只有你这么大的时候就结婚了,是家里安排的。那时候家里有钱,村子里的姑娘都愿意嫁到我家来。可是等我老子死了以后,家里的生意无人打理。日久天长,后来就倾家荡产了。四年前,我老婆不愿再跟着我过苦日子,她带着我们十二岁的儿子,去投靠在城里开公司的老相好去了。”
罗一觉得这个粗鲁的男人实在有些可怜,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但此时不说话好像又有些尴尬,便稀里糊涂地说:“你……还可以找到更好的。”
“前提是我也能做一回彻彻底底的有钱人。”肥彪没有被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勾起愤怒的情愫,他反而笑嘻嘻地看着罗一,好像自己很满意当年的结局似的。
“你笑什么?”罗一疑惑地问。
“哈哈……哈哈……”肥彪越想越好笑,他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在泥土里捻灭。等他吐出口中的烟,边笑边说道:“你知道后来那个贱人的老相好变成什么样了吗?”
罗一摇摇头。
肥彪接着说:“那一年,我气冲冲地跑到他们所在的城市,径直去了他们家里。当时只有那个男人和我儿子在家,那个贱人不知死哪里去了。”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此时浮现出愤怒的表情。“我当着儿子的面,把那个男人打成了残废。当然,残废还是夸张了点,但至少他断了一条腿,听说至今走路都还有些跛。”
“后来呢?他们没报警抓你吗?”罗一问。
“我老……那个贱人替我求情,便没再追究。”
“那你儿子呢?你当着他面打人,这样多少会有影响吧?”
“狗屁影响,后来我儿子跟我说,如果他有能力,一定会像我一样揍那个男人。呵呵,想想都好笑,他当时才十二岁。”肥膘渐渐沉入到思恋之中,眼前浮现起儿子的身影。
他儿子今年刚满十六岁,一年前从初中毕业后,便没再读书。目前在一家快递公司上班,一个月两千多块钱,能勉强养活自己。而且这两年,他很少去那个新家,也很少和父母联系。他有个很简单的梦想,希望长大成人以后,能找一个爱自己多过爱钱财的伴侣,也希望以后自己的子女能幸福的生活在双亲之家。
罗一不再说话,他也想起了自己的家人。距离他离开家中,已经过了两天,此时父母和奶奶应该很着急吧?他担忧地想到。说不好此时每条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印有他头像的寻人启事。他一想到家人担心的模样,自己的心头就感到一阵愧疚。
如果他们找不到我的话……他们肯定找不到我,即使警察查出了和小川次郎有关,但也没办法继续往下查,因为我们早已不在那个世界,就相当于人间蒸发了。这个结果让他越想越害怕,虽然这个奇异的世界充分的满足了他的好奇心,但一想到不能再与家人见面,就感到一阵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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