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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按古龙小说里的评论,是第二古老的职业,也是最悲哀的职业,因为他们活着就是为了杀人。无论古今还是中外,明争暗斗从来没有停止过,这个职业者也无处不在,而且不断精益求精。就算是在这个中世纪欧洲神话的环境,刺客也需要极其稳定的心理素质和过人的体能。因此职业刺客的修炼方式动静结合:为了最大程度节约体力,刺客能够几小时一动不动,并把呼吸放到最低;而为了短时间发挥出最大的爆发力,刺客对全身的肌肉都控制自如;为了应对各种环境,并伪装自己,刺客的知识也极其丰富。只不过,他们都是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尤其是进入角色时。
可以看得出来,谷斌看过这方面的书和资料,对刺客职业的设定也大致如此。只不过,由于神的眷顾,这些英雄刺客摆脱了原来的生活,成了世界的救星,也可以放开感情了。
也就是说,罗斯的记忆里,是经受过刺客严格训练的。那训练方式,有不少与中国武功殊途同归,讲究练气控气,应该可以用这个方法掌握灵魂力量。
由于就在身边,罗斯的气息波动我完全可以感应到。这家伙已经开始尝试了,够急的啊。话说回来,中国武侠小说里运功不都是要盘膝打坐,五心向天的吗?罗斯用这种暧昧的姿势也能运气?了不起。
被罗斯按在她脸蛋上的双手,我也舍不得抽回来。不过这也并不妨碍我清理战场。默运“心灵传动”,将尸体都堆到一起。焚烧是不可能的了,现在没心情吸引怪物来杀。不过今天发现冰系魔法的神奇效果后,我已经有了更环保的处理尸体方式。“冰风暴”已经在嘴里形成,下颚一张,一个葡萄大小的冰球从嘴里飞出,眨眼间变成足球大小,疾向最近的尸体飞去。那具黑暗女枪手尸体立即变成了真正的冰块,由于本来就是尸体,冻结时间过后,就会碎裂,等天气转暖后融化成水。
双腕忽然一紧,已经被罗斯牢牢握住。
“继续,我在感应你的气息。”我愕然看向罗斯,却听她轻声说道。罗斯眼睛都没有睁开,嘴角上却有了甜甜的笑意。这冷美人笑起来,可真是倾国倾城啊!
还真是低估了刺客对气息的掌握和感知程度。连我都能感应到罗斯身上的波动,她就更不用说了。罗斯也是绝顶聪明的主,居然能够从我的气息运作中领悟到东西!那更好,省得我慢慢教你,节省下不少口水,可以用到别的方面。
尸体先不忙处理,用来练习我每天必练的“心灵传动”,不然实在没什么东西可以搬运,总不能叫我用那技能拆帐篷吧。随着我等级的提高,心灵传动也突飞猛进,上吨重的巨大野兽也能搬动了。这次有美人在学习,我自然更加卖力,顺便显示一下我的本事。
罗斯无疑有良好的天赋和基础,但急切间要掌握灵魂力量始终是不可能的。我的目的也只是让她先学会抵抗寒冷,准确的说是抵抗寒冷的感觉。练毕“心灵传动”,我处理了尸体,接着便不断改变着体内灵魂力量的温度,让罗斯自己去感觉和领悟。
“这就是灵魂力量吗?”也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罗斯终于睁开眼睛问道。语气中有抑制不住的喜悦。那,不单是因为获得了新的能力,而且因为我从此也不再是神秘诡异,不可捉摸的人了。
一丝柔和的能量,从罗斯的手心里进入我的身体,在我体内左冲右突,东纠西缠,尽情嬉戏。短短几个小时,罗斯对灵魂力量的领悟竟然到了这个程度,让我目瞪口呆。照这么发展下去,罗斯的实力很快就会超越我,那我怎么还能做主角啊?
良久,罗斯才放开我的双手,满脸红晕,低声说:“我累了。”裹紧毛毯,转身钻进了帐篷。
累了吗?我定定神,发现自己忽然头重脚轻,眼皮打架,一身软得像烂泥,实在累得要命。不过,我睡哪里啊?
我制造的避风弹坑面积有限,别看外径接近七米,其实坑底也就三米左右,只能扎一个帐篷。罗斯已经进去了,难道我也进去吗?我踌躇不决。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本来我盼望已久,紧要关头居然胆怯了。
“怎么还不进来?”罗斯又钻出了帐篷,奇怪地望着我。接着想起了什么,又说道:“是啊,忘了!”
忘了什么?我茫然看着罗斯召唤出了终极影子战士,又在帐篷外布满了陷阱,才明白过来,她以为我要守夜呢。嘿嘿,这个我也忘了。
被罗斯强拉进帐篷时,我都迷迷糊糊了。想这么多干嘛呢?这是满是怪物的野外,我们都不能脱去战甲,队友间同住一个帐篷又不发生什么事,有啥犹豫的呢?睡死之前,我暗骂自己愚蠢。
第二天早早起来,饱餐后继续赶路。这块和尚脑袋一样光溜溜的荒原,还是早点离开为妙!决不会每天都像昨夜一样,整晚上都没怪物来骚扰的。
罗斯不再默默跟在我的身边,而是忽前忽后,忽左忽右,不时发出畅快的笑声。我都觉得惊讶,这难道就是十几天前那个满眼悲伤、一腔怨恨的哑巴罗斯吗?
不过,现在的罗斯,我更喜欢啊!
是啊,昨天晚上,罗斯彻底对我敞开内心后,也作出了选择,从七年的苦恋中彻底解脱出来。放下了这个心理的包袱,心中的畅快实在无法形容!
有了这么个开朗的罗斯,旅途没有了寂寞。加上罗斯已经初步掌握灵魂力量,不畏严寒,也不必再因抵抗寒冷消耗过多的体力,赶路进程极快,一天下来,终于越过了这片上百里的死亡之地。迎面吹来的寒风已经略带湿气,稀稀拉拉的灌木丛也映入了眼帘。
当晚,我自己的帐篷也不用扎了。各自修炼完技能后,罗斯用耳朵贴着我的胸口,倾听着我的心跳声沉沉睡去。外面寒风依旧,帐篷内春意盎然。
可是,随着地理环境的改善,怪物也多了起来。下半夜,一群黑暗猎人在黄金统领的带领下,追踪着人类气味前来偷袭。当然由于忠实的守夜影子战士和陷阱,偷袭失败。
我和罗斯一跃而起,应声加入战团。黑暗猎人冰系魔法无效,无法克制他们惊人的速度。那个统领更有“闪电强化、闪电系无效、皮肤硬化”三个叫我头痛的特性。尤其是闪电强化,只要一被击中,身体便自动向四周发射“充能弹”,威力非同小可。尤其我各种魔法抗性是负数,更是险象环生。
如果让我选择在冰冷之原最不愿意面对的怪物,那就非黑暗猎人莫属。这些家伙和黑暗女枪手一样,都是被邪恶力量侵蚀神智的罗格战士,有着同样惊人的速度,却比后者多了几分沉稳和狡猾。灵敏的嗅觉和黑暗中的狩猎技巧,让罗斯的“魔影斗篷”毫无作用。最最要命的是,别说没有时间让我准备改良闪电,就算能行,黑暗猎人手里那块金属大盾牌,还有头上的牛角钢盔,都是我改良技能无法突破的屏障!
“你先走!”罗斯知道我改良闪电技能的弱点,面色也沉重起来。
“走?我为什么要逃跑!”我咬牙切齿,“也就五六十个怪物,把它们全杀了!”
虽然限于环境,只能和罗斯打外围战,但气氛是何等的温馨浪漫,却都被这些混蛋破坏无余!不宰了它们,难消我心头之恨!
“是六十三个!别傻了,六十二个喽罗的生命都在3万左右,你的闪电和冰系魔法又对付不了它们!快走,你走后我再脱身,它们追不上我的!”
嘿嘿,一向轻声细语的罗斯居然用上了命令的口吻,看来我对她不是一般的重要啊。我心里一阵暖意。不过,身为男人怎么能让她犯险呢?而且成为了罗斯的累赘,这个角色我可死都不接受的。
还有,谷斌那臭小子,该吃一百斤黄连,让他苦得一个月吃不下饭!游戏里黄金统领的喽罗都只有那么几个,他倒好,一家伙弄六十二个喽罗,那可都是蓝色头目的实力啊,还要不要我活?
“罗斯,冷静!我把它们引开,你跟在后面一个个将落单的黑暗猎人杀掉。记住不要招惹那个统领。”不等罗斯回答,我一个瞬间移动,再施展“炽烈之径”,往白天的来路奔去。脚踏过的地方立即燃起了三米多高的火墙,顿时吸引了黑暗猎人的目光。
这些黑暗猎人自然不会像游戏里一样,傻乎乎钻进火墙里沿着我足迹去追击。它们兵分两路,大呼小叫着在火墙两侧紧追不舍。没有了“泪之臀”的加速作用,我比追兵慢了一分,但瞬间移动完美地补上了这个缺点。我甚至有空回头,在怪物中间放几个打横的火墙,骚扰一番,让敌人队伍拉开些,罗斯就更容易下手。
话说回来,这个世界的设计师可真厉害,那些鞋子不知道怎么做的,竟然在霜地上一点都不打滑?
敌人再怎么多也只有六十三个,我们的来路上也没什么怪物加入,放上两三个小时的风筝,就能全部解决了吧?
事实证明我低估了这些猎人的实力,也低估了谷斌那小子的无耻。急奔中的我,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异样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两腿忽然被什么一绊,接着好象被一条长蛇迅速缠住,马上跌了个狗抢屎!
耳边传来黑暗猎人的欢呼声,弹指间声音就到了身边。被包围了!不过谁能包围得住法师?连续瞬间移动,我闪到了几百米外,还没站定,又一跤坐倒。刚才手里摸着绑我腿的那玩意儿,竟然随着我一起传送过来了,还缠着呢!
那是一根坚韧的皮索,约有两米长,两端各拴着一个网球大小的铁球。见鬼了,这不是南美印第安人狩猎的工具——“绳球”吗?据说这东西被打猎高手甩出去,可以轻易缠住猎物的腿,是南美当地人猎取鸵鸟、羚羊等善奔跑动物的绝活。
谷斌你不是吧?黑暗猎人连这东西都能用,我怎么放风筝啊?你让暗黑游戏中法师最擅长的“风筝”战术都无效,我怎么玩下去?
诅咒谷斌的同时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幸好自己没有逃跑,把敌人交给罗斯。万一她被这东西绑上无法脱身,那可就完蛋大吉!
这次跑得虽然远,但整块地方实在太平坦,没多久就被发现了行踪。一群猎人又哇哇怪叫着涌了过来。跑最前面的正是那个黄金统领,手里呼啦呼啦甩着另外一条“绳球”。我说怎么不是一堆“绳球”把我捆成粽子呢,闹半天只有做老大的会这绝招啊。我松了口气,把对谷斌的诅咒也收回了千分之一。
就一个家伙会甩“绳球”有什么了不起啊?心灵传动!
黑暗猎人统领发现手里的“绳球”忽然失踪,愕然停步,想弄明白出了什么问题。这可好了,它身后的手下们没得停步的号令,都在疾奔呢。“碰”的一声,统领老大被身后的手下撞倒在地,十几个家伙脚步未停,就这么从它身上踩了过去!
等等,怎么身后的叫声这么耳熟?对了,是自己的老大!老大摔倒了,这还了得?快回去扶起来!几乎所有黑暗猎人都转回身,忙不迭搀扶拍灰、嘘伤问痛、找寻凶手、推卸责任。那个猎物怎么办?管他呢,只会逃跑的家伙有什么威胁?等会顺着气味再追就是了!盾牌和武器当然收起来,空出手来才好帮助老大啊。
我万万没想到,和它们老大开了个玩笑,竟然有这种效果!你们拿着盾牌我还忌惮万分,现在竟然收起盾牌,还用背脊屁股对着我?以后有空在地狱里学学什么叫自寻死路吧!看我的改良闪电!
一道电光贯穿了黑暗猎人统领前后一条直线的所有怪物。
罗斯的气息在远处,这闪电伤不了她。没有什么顾忌的,开始准备第二道闪电。
啪!一记钉头锤横扫千军一般,将我打得横飞出好几米。刚开始准备的改良闪电技能完全被打断,恐怖的伤害全部反噬到自己的身上,如同万箭穿心,群蜂叮蛰,整个身子痛苦得缩成一团。好在只是刚开始准备,要是这个技能快要准备好的话,我非丧命不可!
一只大脚踏到了我的身上。竟然还有最后一个黑暗猎人保持着冷静,没有去讨好自己的统领,而是悄悄绕到我身后,全力偷袭!
痛苦来得快,去得也快,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功夫。就在这六十分之一秒时间里,我脑海里忽然领悟到了一些模糊的东西,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却明白导致的结果:我对闪电系技能的控制力大大提高了!
在下一个瞬间,我却想起了一个俄罗斯的典故:那时候还是叶利钦统治时期,有一天叶大总统带领着一帮高官随从外出打猎,中午野餐的时候,叶利钦的眼镜不慎掉到了桌子底下,一群高官全钻到桌底,帮总统大人寻找眼镜。就在这个时候,一头饥饿的西伯利亚熊从树林里钻出,张开血盆大口向叶利钦扑去。随从们还在桌子下抢眼镜呢!危急关头,叶利钦身后一声枪响,巨熊应声倒地。唯一一个没有去找眼镜的随从,依然坚定地履行着保卫总统的职责,冷静地开枪射中了狗熊的要害。后来,这个心理素质稳定,责任心比谁都强的随从,自然得到了总统的垂青,并名垂千古。他,就是全世界无人不知的普京!那十来个拍马屁差点害了总统性命的家伙呢?没人听说过了。
似乎现在这个场面和那时的俄罗斯野外有点接近啊!中了我闪电的统领,那是必死无疑,如果有可能的话,这个最冷静并目标明确的黑暗猎人,一定是下一个统领。
可惜,我不是那头熊!
钉头锤再次砸了下来,这一回是对准了我的脑袋!你这个混蛋,别得寸进尺!心灵传动!
黑暗猎人的武器砸了个空,身子更被强大的无形力量整个提了起来,越升越高。直到百米高空后,力量突然消失,自由落体运动拉开了帷幕。
发现统领死亡的黑暗猎人乱成一团,有几个敌忾同仇的猎人抄着家伙,恶狠狠向我走来。想为老大报仇?给我做空中飞人去!三个黑暗猎人又荣幸地飞到了一百多米高。
砰!最冷静最正直的黑暗猎人喽罗在坚硬的冻土地上粉身碎骨。七十多公斤的身体从百米高空摔到硬地上,会受到多大的冲击力?不多,十几吨。
另外三个同类摔下来的时候,还活着的三十多个黑暗猎人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互相对望几眼,呼哨一声,一哄而散。我的改良闪电只来得及又放倒了四个。
刚杀死第七个黑暗猎人的罗斯,发觉邪恶气息迅速变淡、分散。不禁摇头笑了笑,自言自语:“唉,白为他担心了!”
冰冷系无效的属性,随着黑暗猎人的死去而消失。等罗斯赶到,我已经将尸体彻底变成了碎冰。正在收拾满地的装备和金币。
罗斯又扑到了我的怀里,双臂紧紧箍住我的腰。拥抱,用尽全力的拥抱,是罗斯目前唯一表达感情的方式。刚才的担惊受怕、牵肠挂肚,全在这倾情一抱中发泄出来。
“你受伤了?”罗斯霍然抬头问道。
紊乱的气息,一身翻滚后的脏乱,背上钉头锤留下的凹痕,胸前被大力踩踏的脚印,这些哪里瞒得过罗斯?
“谁没受过伤呢?”我理了理罗斯稍微蓬乱的短发。
“以后不要这么任性好吗?下次我来引开它们,我不想再失去任何队友了。”罗斯用手帕轻轻拭去我胸前的脚印,声音比动作还轻,语气却沉甸甸的。
下次?下次我还用得着跑吗?刚才的技能反噬,让我对闪电的领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花费无数苦心的改良闪电已经完成,正式命名“微波闪电”。而“心灵传动”也从一个鸡肋技能彻底变成了我杀敌的绝招之一!现在面对百二八十个敌人,我根本没有跑开的必要!
“不行,如果你去引怪,万一有什么事,我会更伤心!放心吧,刚才运气好,我比以前更强了!”想到那个黑暗猎人统领手里的“绳球”,我就心头狂跳。可以预感到,这类的阴招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我知道劝你也不会听的。”罗斯再次抬头,脸上却是微笑。“你的决定,其实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没有人能让你改变主意。答应我,每次都不要出事好吗?如果能帮上忙,一定要叫上我,我也会照顾好自己!”
我一把将罗斯搂进了怀里。原以为她会撒娇、会流泪苦劝、会发怒、会黯然神伤,已经在思忖怎么样哄她开心了。却没想到罗斯竟如此善解人意!虽说铁骨不可缺少柔情,但过分的儿女情长,只会让男子汉戴上精神枷锁,影响战场上的发挥!不少英雄甚至被迫慧剑斩情丝,伤人伤己。罗斯的话,不仅没有束缚我的心灵,更在心灵外加了一层铠甲!她,彻底坚强起来了。
“你心里的怨恨已经消失了,罗斯。”我轻声说道,心底泛起了从未有过的柔情,如果以前看上的是罗斯的美貌和个性,现在则是从心里爱上了她的一切。
“我知道。心里没有怨恨的感觉真好!伊格尔,没有你,我会被怨恨纠缠一辈子。”罗斯脸色红如玫瑰,双眼变得雾色朦胧。这哪里还是以前的冰山美人?
我再也忍不住了,双臂一抬,把罗斯整个抱起,往她樱唇上狠狠吻了下去。
罗斯,选择了我,你绝对不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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