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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登上去往昆明的飞机,罗平也没搞明白为什么宋玉影会忽然答应自己。都说女人心像是海底针,看来宋玉影也不例外。
不过,这并不能影响到他的好心情。第一次坐飞机,还是跟宋玉影一起坐飞机,罗平心里是真高兴。
这是一架南航的小飞机,满座也就八九十人,今天不是节假日,飞机上的人并不多,只坐了五成左右。
本来以为空姐个个都象传说中的那样标致水灵,可是自从登机到现在,他就没见到一个水灵的,看上去都是三十出头,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模样,让他实在提不起兴趣。
研究了一会飞机上的各种摆设,罗平很快就对这些也失去了兴趣。他发现坐飞机并没有多么神秘,其实跟坐巴士也差不多,只不过是把窗外的树木和田野换成了蓝天白云。
宋玉影像是坐惯了飞机的,飞机拉升之后,她熟练的摘下安全带,从前面的椅靠上取出杂志,有一页没一页地看了起来。
罗平有心找她聊天,可是眼角余光看着她时,心里却忽然开始患得患失起来。看见她摘安全带的动作,计上心头,对她说道,“宋姐,这个安全带怎么解开的,我弄了半天也弄不开。”
宋玉影莞尔一笑,“我第一次解这个也是解不开,你看,这样一扒就开了。”
说话间,宋玉影斜靠在了罗平胸前,纤纤玉手在他左侧腰间的安全带上轻轻一扒拉,帮他解开了安全带。然而罗平的注意力全没有在那里,正偷偷地闻着她身上好闻的香味儿,眼睛也正透过她胸前低垂的领口,窥视着里面的那一抹嫩白。
对他而言,这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宋玉影根本就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帮他解开安全带后,就重新坐好,笑着说:“很多人第一次坐飞机都会有各种不适应的感觉,比如耳鸣之类的,你好像还好。”
罗平爽朗一笑,“我身体不错,这些不算什么的。”
宋玉影微微一笑,重新看起了杂志。其实她跟罗平一样,心里也有一丝紧张与不安。
前天中午,在罗平问出那个问题之后,她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的湖面,心情忽然如同那湖水一样,荡起了无数的涟漪。
她是一个官场女人,虽然当官对她来讲没有任何困难,她也并没有从中感受到任何快乐。她清楚官场里的各种或明或暗的故事,多年的官场生涯,让她对人性的理解比普通人更加深刻,对于男人的劣根性,她更是看得清清楚楚。所以,这些年,虽然追求她的人数不胜数,她一直没有答应任何一个。
她想找一个让她怦然心动的男人。
见惯了各种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见多了阿谀奉承和溜须拍马,罗平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对朋友坦诚相对甚至舍身往死的种种举动,就像一剂致命的毒药,虽然明知剧毒无比,她却被诱惑着一步步地向他靠近,想要更多的去了解他。
他是一个小男人,她是一个老女人,宋玉影这两天一直在后悔,前天为什么会在冲动之下答应了他。
难而,当踏上飞机之后,自己心里竟然隐隐有一丝欣喜。难道自己对这次云南之行,还抱有某种别的期待吗?
她担心罗平看出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有些不敢面对他。所以,上了飞机之后,她就假装看起了杂志,而实际上,罗平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她的眼里。她知道罗平在偷偷看自己,脸上渐渐浮上了一丝红晕。
从江城飞往昆明,一共需要一个半小时。很多人上了飞机就靠在椅背上睡觉,所以,在刚开始的一阵喧闹之后,机舱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宋玉影似乎有些累了,头倒向舷窗那边睡着了。罗平把她头顶的阅读灯关了,侧着身体,静静地看着她,不知不觉中也睡着了。
忽然,从飞机机身上传来一阵剧烈的颠簸,罗平瞬间睁开了眼睛。
颠簸越来越剧烈,乘客纷纷吵闹起来,有空姐出来安抚大家,说是遭遇了乱流,很快就会过去,请大家系好安全带,保持镇定。
宋玉影也惊醒了,脸上带着小睡之后的红晕,美艳无比。
“睡着了吗?”罗平扣上安全带,笑着问道。
宋玉影也扣上了安全带,撩起耳边的一缕发丝,笑着点了点头。
颠簸越来越剧烈,空姐在走道里走来走去,不断地安抚着情绪失控的乘客,保持着一惯的优雅和从容。
宋玉影没经历过这种事情,眼睛里有一丝忧色,脸色有些发白。罗平嬉皮笑脸地道,“宋姐,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行,你讲吧。”宋玉影冲他挤出一个笑脸,继续不安地看着跑来跑去的空姐。
“有一架载着一百多名乘客的飞机平稳地飞行在高空。这时,广播里传来机长愉快的声音:‘女士们,先生们,我是你们的机长,欢迎大家乘做我们的航班,我想告诉大家的是……啊!天哪!’他发出这声叫声后,广播里就没有声音了。
这时,所有的乘客都吓坏了,连空姐也害怕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广播终于又响了,还是机长的声音,他说:‘女士们先生们,对不起,方才让大家受惊了。这里确实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意外,但不是飞机,乘务员给我到咖啡的时候,不小心把咖啡撒在了我的衬衣上,不信你们来看都湿透了!’
这时,机舱里响起一个乘客怒气冲天的抱怨声:‘衬衫湿了算什么,你看看我的裤裆!’”
罗平一边讲一边做出夸张的表情,宋玉影的注意力被他成功吸引了过来,掩着嘴笑个不停。就在这时,一个空姐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水杯,杯子里还剩下小半杯水。飞机忽然一阵剧烈的颠簸,她脚步踉跄,扑在了罗平面前的椅子上,水杯里的水全部撒在他的裤裆上。
为了这次去昆明,罗平特意买了几件新衣服,腿上这条浅灰色的西裤就花了他三百多。裤子脏了没关系,但是这种颜色的裤子溅上水渍特别显眼,罗平低头看着那片越来越大的水印,彻底无语了。
旁边的宋玉影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肚子,笑得俯下了身子,乐不可支。
那名空姐在旁边连连道歉,还掏出纸巾要给罗平清理裤子,罗平慌忙拦住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接过她的纸巾,赶紧挥手让她走了。
宋玉影刚刚歇过气,抬头看见他满脸的苦色,又笑了起来,眼泪都快要流了出来。过了好一会她才擦着眼泪止住了笑,脸色古怪地道,“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你呀,这张嘴可太灵验了,呵呵……”
水都渗到里面去了,几张纸巾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好在是夏天,倒是不怎么凉。罗平拿起一本杂志搁在腿上,挡住了那片水渍,笑着道,“我看啊,是空姐刚才听见我讲的笑话了,故意使坏。”
飞机仍然在颠簸,乘客的不安反应越来越剧烈,有女人吓得大哭起来,还有男乘客大声地质问着空姐。宋玉影心里却忽然安定了下来,看着旁边一脸镇定的罗平,悄悄往他这么挪了挪,靠在椅背上的头也斜斜地倾了过来,虽然没有靠在罗平身上,她黑色的长发却已经落满了罗平的肩头。
几分钟后,飞机恢复了平稳,机舱里渐渐安静了下来。
宋玉影问他,“你刚才怕不怕?”
罗平苦笑道,“不怕是假的,你看,我都吓得尿裤子了。”
宋玉影顺着他拿起的杂志一看,果然好大一片水渍。她脸色红红地在他胳膊上轻轻拧了一下,“活该。”
两人相对一笑,所有的紧张与不安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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