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器坊”
秦涛抬头看着古铜色门楼上锈迹斑斑的匾额,嘴里轻声呢喃着,同时在嘴角弯出了一个细小的弧度。
走进坊间,大大小小的锻造铺子分列两旁,叮铛脆耳的金属碰撞声如同交响乐般此起彼伏着。
秦涛透过极低的帽檐瞧着每家商铺外打铁的粗汉,心里盘算着到底去哪一家比较合适。
他此次来这“锻器坊”实际上就是想给寒锋配一个相称的刃柄,至于冶炼的功夫倒并不在意。
闲逛了一会儿,秦涛终于在一家中等规模的商铺前停了下来。
“藏兵阁,就这里吧。”看着匾额上烫金的字体觉得这家店铺的实力应该算是雄厚,于是便走了进去。
门口招呼的小厮殷勤地迎了上来,笑容堆在消瘦的脸上倒还算和谐,见到秦涛更是如同见到了亲人般热情地说道:“客官,欢迎光临!”
秦涛眉眼一抬,透过帽檐的缝隙打量着店内的布局摆设,不由得暗觉满意。
“客官,不知您是要打造还是选购兵器呢?”小厮笑着问道。
“哦,我想挑一件合适的匕首刃柄。”
“客官,选刃柄的话请到这边来。”说罢,小厮虚手一请,将秦涛引到了右侧的一面石墙前。
秦涛略微掀了掀帽檐,眼睛扫视着墙面,只见一个个木质支架镶嵌在墙内,上面静静地放着各种材质的刃柄。
“客官,您的眼力真高,我家的刃柄绝对是这条街上最齐全的。您请看,这是檀木的,还有这花铃木的……”
小厮眉飞色舞地介绍着格式等样的刃柄,并将店铺的工艺吹嘘得天花乱坠,可是秦涛却充耳不闻,静静地甄选寻找自己得意的。
待小厮介绍完,秦涛略微沉寂了一会儿,而后开口问道:“还有材质更优的么?”
小厮眼睛一转,连忙向秦涛走近了几分,恭敬道:“当然有,客官,请随我来。”
在小厮的引路下,秦涛来到了石墙后的房间。屋内空间不大,正中央摆放着一套檀木的桌椅,四壁上悬挂着名家山水字画,冉冉檀香时而飘过倒是增添了几分书香气。
待秦涛坐定,小厮笑着说道:“客官,我们这有一极为名贵的刃柄,不知您有没有兴趣。”
“哦?先拿来看看。”秦涛眉眼一抬,饶有兴致地说道。
小厮恭敬一礼,转身离开了房间。不多时,只见他弓着身子,脚下步履频频地走了进来,双手正端着一个用绸缎红布盖住的玉盘。
玉盘晶莹圆润,无半点瑕疵,单从此处秦涛就断定那红布之下的刃柄绝非等闲之物。
小厮恭敬地将玉盘置于桌上,然后对秦涛说道:“请客官稍等片刻,由于这刃柄十足名贵,须得我家店主方可展示,还请客官海涵。”
秦涛微微点头,随意地“嗯”了一声,端起桌上的瓷杯,如若喝茶状消磨着等待的时间。
少顷,一个年逾七旬的老者步履稳健地走进屋中,先是对秦涛打量了一番,在眉头蹙起而又展开的瞬间来到了桌前。
秦涛从压低的帽檐中将老者细微的变化悉数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双指捋着花白的胡须,老者似有客套的声音蓦然响起:“这位客官,让您久等了。”
秦涛轻轻地挥了挥手,淡漠地说了一句“无妨”便沉默了下去,而压低的兜帽始终没有抬起一分。
对秦涛的行为,老者似乎有些云里雾里,但多年的商海经验让他对此也算司空见惯,于是便微笑着说道:“这位客官,您可是好眼力,这件刃柄绝对是本店的镇店之宝,在这锻器坊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打开看看。”秦涛不会在意任何的商品吹嘘,声音冷漠依然。
店家老者微微蹙了下白眉,苍老的双手极为小心地捏上红布的对角,动作极为轻柔带着恐怕伤及器物的谨慎,缓缓地掀开了遮盖。
随着绸盖的掀开,原本光线发暗的屋内顿时变得有些明亮了起来,而在那块尚未完全揭开的绸布之下一缕如玉般的翠绿光芒淘气似地窜出,赫然将桌面映出了一片绿色。
被绿光吸引,秦涛抬起了帽檐,眼中放出一丝震惊的色泽,端着瓷杯的右手看上去都有些僵硬了起来。
待绸布撤去,璀璨夺目的柔和绿芒自玉盘中冲出,竟将木桌方圆半米的地方都染成了淡绿。
在看那玉盘之中,翠色的支架顶着一支水晶般透明的绿玉刃柄,细腻的龙纹雕琢盘于其上,恰到好处的渲染着整体,远远望去仿佛一条青龙游走于深潭之中,为刃柄平添出一份别具匠心的神韵。
秦涛痴痴地望着绿玉刃柄,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如此巧夺天工的器物他可是头一次见,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片喜意。
似乎是感觉到了秦涛欣喜的目光,老者捋着长须微微一笑,说道:“这龙髓玉柄可入得客官法眼?”
“龙髓玉柄,果然好名字。”秦涛心中赞叹着,收回痴痴目光的同时对老者询问道:“店家,不知这龙髓玉柄价钱几何?”
老者将绸布轻轻盖回,捋了下胡须,有些为难地说道:“我见客官也是懂行之人,而且又与这玉柄颇具缘分,我看这样吧,就许您五千金币,您看如何?”
秦涛心脏一颤,内心中爆发出一阵骂声:“我靠,你怎么不去抢啊!五千金币,就这个破玉能值五千?”
心中虽愤然不平,但表面上还是要故作镇定,于是他平静地说道:“两千金币。”
如此的还价让一旁的小厮也不禁惊了一下,不停地用余光瞟向老者,想看看这威严的店家该如何应对。
可老者似乎对秦涛的还价并无惊叱,只是将手指从胡须上拿开,慢悠悠地说道:“客官,两千老朽可是赔了,您若真想要,四千五百金币您放心拿走。”
“四千五百金币,还放心拿走,我呸!奸商!”秦涛心里暗骂着,但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地回道:“我最多的承受价格是两千五百金币,而且是对那绿玉材质的接受价格,如果不行那我只能去别处了。”
老者微微蹙眉,心中倒是一惊,他没有想到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少年竟对玉器材质如此了解。可两千五百的价格也确实让他有些难以承受。
其实,老者不知道的是,秦涛幼时在陆家长大,什么种类的玉器没有见过。而且从那玉的表面就能看出其质地的好坏,所以老者是骗不到他的。
轻轻地放下茶杯,秦涛抖了抖宽大的斗篷,再次将兜帽压低,抬起屁股就要离开。
老者见状,长眉一挑,眼神变幻不定,仿佛在做着痛苦的挣扎。
从老者散发出的犹豫气息中,秦涛断定这件龙髓玉柄老者早想出手,只是本着商家的贪利之心又不能接受一个低价,所以才一直苦苦挣扎。
“既然你想急着出手,不如我来将你一将。”秦涛主意已定,在迈开步子的同时嘴里轻声嘀咕道:“以玉做刃柄早已失去了实用的价值,而那些喜好观赏器具的达官贵人也不会花钱去买一个没有匕刃的单柄,所以个中利弊店家你要好生思量了。”
一席话韵味深藏,虽似无心之言却将利弊权衡得淋漓尽致,哪里还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说的话。
老者的眉头已凝出了个川字,看来他心中的挣扎得更加强烈了。但是仔细一想,少年的言辞没有半点纰漏,自己想急于出手也正是这个原因。
秦涛故意放慢了速度,一条只有几步远的出门之路竟让他走出了像是需要几年时光才可完成的味道。
然而,当他的左脚刚刚踏上门口的石板时,老者终于开口了。
“客官,请等一下。”
老者的一语顿时让秦涛揪起的心放了下去,嘴角当即弯出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瞬间敛去微笑,秦涛镇定地偏过头来,平静地询问道:“还有事么?”
老者咬了咬牙,心下猛地一横,张开有些发干的嘴唇,努力挤出了几个字:“好,两千五百金币,客官你可以拿走。”
秦涛缓缓地转过身来,略微抬起兜帽,在嘴角处做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弯弧,用一种极为清晰的声音回应道:“两千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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