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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身边的这一行人,端木天情的心里不禁想到,他们都有门有派,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可今天居然会为了他这么一个在世人口中的乱臣之后,而舍弃荣华,舍弃富贵,舍弃自己的前程。甚至说不定过了今天,他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成为江湖上,成为宫廷追捕的要犯,再也无法过上一天安宁的生活。
想到这里,端木天情的心就是一阵愧疚。不过转来一想,眼下应该担心的不是这些,而是如何能闯过今日之局。
“端木天情!”一声厉喝,将端木天情的思绪给打破,望眼看去,只见李敖正站在正堂外怒目圆睁,紧紧盯着端木天情,说道:“你这个逆子,还不快给我束手就擒!”
端木天情明白自己的师傅为什么会做得如此绝决,因为在李敖的心中,南海狂刀门就是一切,并且大于一切,如果今天李敖不按照皇帝的意思来办事,那么日后的南海狂刀门,必定是万劫不复。可尽管端木天情明白这一点,但是他的心已然对李敖失望,对南海狂刀门失望,甚至对整个江湖失望。丹田中那道黑色的真元也因为端木天情内心的变化,而开始躁动起来。
“所有南海狂刀门的弟子听令,速速捉拿逆子端木天情,如有反抗,格杀勿论!”李敖的这一声令下,令众人的心沉到了极点。他们也是万万没有想到,李敖尽会如此无情,尽然将端木天情往死路上逼。
而南海狂刀门的弟子听到李敖的命令后,却迟迟没有一个人动手,虽然端木天情在门派这么多年,为人的性格很冷漠,也极少与人交谈,但是作为大师兄,对他们这些南海狂刀门的弟子总的来说还算不错,也没有与任何人结下梁子。
“怎么,你们难道也想和端木天情一起造反不成!”
李敖一声大喝,门下的所有弟子都打了一个激灵。望向端木天情,咬了咬牙,紧紧地握住手中那亮晃晃的长刀。突然,一道蓝色的身影涌动,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端木天情的身前,凌厉的刀芒在端木天情的眼前一闪而过。
滴答,滴答。一股疼痛之感传来,端木天情低下头,瞪大着眼睛看着胸口处那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已经浸透了衣衫,正一滴一滴的落于地面。
咚咚,心脏传来一阵剧烈的跳动,端木天情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黑芒,缓缓抬起头,眼神冷冷地看着眼前之人:“陆华,你真的要杀我?”
“大师兄,我不想,我真的不想,可是……!”
突然,陆华的眼睛一瞪,他的话都还没有说完,而带给他最后一丝的感觉是,自己的生命已然消逝。
所有人都瞪大着眼睛看着这一幕,端木天情的手里握着一柄鲜血淋漓的长刀,全身上下,甚至脸上都染上了猩红的鲜血,那冷然的模样,像极了一尊屠尽天下的杀神一般。而陆华的头颅已然和整个身躯分隔开来,头颅正从空中缓缓落下。端木天情的这一举动可谓是一气呵成,居然没有一个人看清楚端木天情手里的动作。
砰,陆华的身躯和头颅双双落地,而他那被斩掉的头颅滚落一旁,双目圆睁着,他或许连死亡的气息都没有感受到,就这样命丧黄泉。而端木天情赐予他的这一刀,也没有给予他痛苦,就让他就此长眠。
突入起来的暴戾气息充斥着全场,端木天情咬着牙,忍着伤口带来的疼痛,解下衣衫上的布条,紧紧的封住了正流血不止的伤口。拿着手中的染血的长刀,缓缓地走向人群。
而密集的人群也都不由自主地给端木天情让开了道路,就连仇地生此刻也不愿得罪这一头受伤的野兽。
南海狂刀门的门下弟子们见端木天情越走越近,想着先前陆华那恐怖的一幕,心下都是无比胆寒。端木天情终于是停下了脚步,站在人群中央。一张染血的脸庞狰狞可怖,看得在场许多女弟子都失声尖叫起来,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呕吐,虽说都是在江湖上混的,但是又有几人见过如此血腥残暴的场景。
“啊……!”端木天情仰天大喝一声,冷冷地看着周围所有人,语气无比冰冷地说道:“来啊,你们这群杂种,有本事的就来取我端木天情的项上人头,只要你们有那个能耐!”
说完这一番话,端木天情体内那凶猛真元倾泻而出,将周围所有人都震得不有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哼,看来你们是没有那个种了!”端木天情见此不禁一声讥讽,他说得一点儿也没错,此时是真的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当这个冤大头,来得罪这一尊处于暴怒中的杀神。
端木天情又迈开脚步,向着南海狂刀门的位置缓缓走进。南海狂刀门的弟子们见端木天情走来,个个都是胆寒无比,甚至已经有人栽倒在地面,哀声祈求。可是端木天情那还管那么多,他现在只想为自己讨回一个说法,一个存有人性的说法。
端木天情踩入地面的脚步声尽管很微弱,但是在众人的耳朵里却像是地狱阎王下出的一道催命符一般。可是人就是一种自我保护意识极强的生物,当心里防线已经被摧毁,那么也会拼上性命而不顾一切。
终于,南海狂刀门的弟子们再也受不了这种精神上的折磨,纷纷站了出来,刀尖指着端木天情大声说道:“大师兄,我们也是被逼无奈,你若还不收手,那么就别怪我们不顾往日情义,与你周旋到底!”
“哼,谁与你们有往日情义了,我说过,谁要是敢杀我端木天情,我一定会让他先死在我的刀下!”
端木天情此刻是根本听不进任何言语,依然没有停下脚步。而南海狂刀门的弟子们再也忍不住了,都纷纷大喝一声,手握着钢刀朝着端木天情飞奔而来。可是端木天情却是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只知道手起刀落,一刀一个。冲上来的南海狂刀门弟子就这样一个个的死在端木天情的刀下,而端木天情的手段也是残忍至极。这些死去的南海狂刀门弟子没有一个人的尸身是完整的,要么头颅被斩掉,要么就是四肢残缺不全。血花四溅,鲜血漫天喷洒,本是一身蓝衫的端木天情,此刻已经被鲜血给染成了红色。
而端木天情看着这些飞溅的血花,心里却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激动与兴奋,整张脸的表情也像是一个屠夫一样,无比的残忍,眼眶里,那丝丝的黑芒也闪动得更为厉害。
端木天情此刻是杀得兴起,而他这一方众人的心里却是无比担忧,面部表情上都充斥着一种极度的不可思议。从他们所认识的端木天情来看,他根本不是如此残暴之人。就连李大野也是惊讶地开口说道:“天情兄他这是怎么了?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李大野打死也不愿相信端木天情会是如此残暴之人,而且依他的性格,根本不会对昔日的同门下如此毒手。这不禁让李大野想到,端木天情有很大的可能在归墟中遇到了什么巨大的变故。
而李大野的猜想也没有错,只是他不知道而已,不过此刻的形势也不容得他多问,毕竟眼下是要想办法阻止端木天情的杀戮。李大野的眼角忽然瞄到了仇地生,见仇地生这厮正在那里阴沉地笑着。李大野无奈地叹息一声,心道:“这下可还真是钻进了这人渣的圈套!”
回过神来,李大野就想进入战场阻止端木天情,可却被一旁的听情给阻止,轻声说了一句:“让我去吧!”
李大野点点头,心想此刻已经是半疯癫状态的端木天情,让听情去制止是最好不过,不过嘴上还是道了一声:“小心!”
听情纵身一跃,美丽的身影落入端木天情的身前,一手抓住他的手腕,看着满身是血的端木天情,心里一阵痛楚。玉手轻抚端木天情的心口,安慰着说道:“好啦,一切很快就结束了,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不过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有我,有你的兄弟们,让我们一起来为你讨个说法好吗?”
已经杀红了眼的端木天情,看着眼眶逐渐湿润的听情,躁动的内心也慢慢地平息了下来,眼神也恢复了正常。看着周围如阿鼻地狱一般的场景,突然一股如欲裂般的头痛侵袭而来。
看着昔日同门倒下的尸体,又瞪大着眼睛看了看自己那满是鲜血的双手,端木天情再也忍受不住内心那股非人的折磨:“啊!我,我干了什么,我干了些什么,啊,老天爷,你为何要如此对待我端木天情,啊!”
端木天情双手用力地抱住脑袋,不住的仰天呐喊。虽然在前一刻,端木天情的表现让人胆寒,也让在场的许多人感到憎恶,但是最多的却是可怜。对,他们可怜端木天情,面对如此重大的打击,任凭换做是谁,都会心里崩溃。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杀戮本是无心,却起于波澜,起于憎恨,起于贪恋,起于七情,起于六欲,起于红尘种种因果。逝者已逝,愿他们就此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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