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亡1237人,伤2358人;中路亡1054人,伤2223人;后路亡837人,伤1568人;左路亡3187人,伤854人;右路亡437人,伤758人。全军共计伤亡14513人……”
听了战后统计数据,徐二虎、张文远和屠飞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也知道这三天的战斗损失很大,但万万没想到伤亡人数竟然将近全军总人数的一半。特别是徐二虎的左营,伤亡尤其惨重,近6000人的队伍伤亡了三分之二,只剩下了不到2000人。
张勋双目紧闭,仰头靠在太师椅上,右手不停的按着太阳穴,左手向外摆了摆,让报告的军官出去。
“大哥,我觉得我们这次损失这么大,肯定和刘庆斌那小子脱不了干系!”徐二虎在一旁恨恨道。
屠飞对徐二虎怒视道:“这还用你说?人家刘庆斌当初已经明打明地告诉我们了,雨花台有阴谋。可是,你却上赶着送上门去,跪下求人家让你打这一仗。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屠飞的话不仅使徐二虎哑口无言,而且让张勋也是一阵脸红。张勋和徐二虎还真是跪着求来的这一仗,没想到仗居然会打成这样。
“我不是为了报仇嘛?谁知道这小子这么心黑!”徐二虎理亏小声嘀咕着。
屠飞刚要说话,被张勋摆手制止了:“好了,不要再说这些没用的了。事已至此,我们还是想想如何善后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张文远这时在一旁说话了:“义父,我觉得这个刘庆斌从一开始,就对我们武卫前军充满着敌意,我甚至能感到他身上浓浓的杀气。”
徐二虎撇嘴不屑道:“你是让刘庆斌给吓怕……”
张勋怒斥道:“你闭嘴,让文远把话说完!”
接着,张勋对张文远鼓励道:“文远,你继续说。”
“是,义父!”张文远受到了鼓舞,大着胆子继续说道:“我在打扫战场的过程中,发现对方在三天内消耗了重机枪子弹近五十万发,光损毁的马克沁重机枪就有三十六挺。”
“这么多!?”张勋失声道。
“还不止这些,在雨花台的藏兵洞顶,光覆盖的钢板就有二十吨之多。我专门找人在附近打听过了,这些武器和物资都是七天前从上海专门运来的。”
张勋沉思片刻,不可思议道:“难道他早就给我们布下了这么个陷阱?”
“义父,雨花台剩余的士兵离开以后,你猜他们到哪儿去了?”张文远问了一句。
“去哪儿了?”
“我派人远远跟着他们,当船行驶到下关的时候,有二百多人脱去了军装上了岸,最后进入了刘庆斌那两千多人的部队里,而其余的人乘船直奔上海去了。”
屠飞在旁插言道:“也就是说,刘庆斌从上海运来了大量物资,帮助了雨花台上的那些人,然后又派了他的手下,直接参与了战斗,这才造成我们如此大的伤亡。”
张勋听罢拍案而起,想要说什么,但愣了愣,什么也没说出来,旋即又坐了下来。良久,张勋长叹了一声:“此子实力超群,心思缜密,实非等闲之辈。”
屠飞也点头道:“袁世凯、段祺瑞这些人都是当世枭雄,袁世凯对刘庆斌俯首帖耳,段祺瑞甘当刘庆斌的马前卒,刘庆斌岂能是等闲之辈?”
张文远也说道:“正是,义父,刘庆斌是我武卫前军的克星,只要我们躲他躲得远点儿,就会没事儿的。你看,冯国璋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没有受到任何损失。”
“放屁!你小子这话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我武卫前军还有何颜面?”徐二虎大叫道。
张勋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半响,他终于说道:“这个亏我们吃了,也算买个教训。你们都给我记住,以后再见到刘庆斌,谁也不可造次,必须给我恭恭敬敬地。”
徐二虎异常激动道:“大哥,不可!我们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找姓刘的晦气。”
屠飞在一旁听了徐二虎的话,额上青筋直爆,目露凶光,狠狠地盯着徐二虎。
张勋打断徐二虎的话:“就这么定了,这是命令。”
“唉!”徐二虎一听,叹了一口气,气急败坏而去。
屠飞望着徐二虎的背影,眼珠一转,也跟了出去。
“徐副统领,”徐二虎转身一看,原来是屠飞在喊他,他没好气道:“什么事?”
屠飞也不恼,面带笑容道:“刘庆斌当初有两条严令,徐副统领可还记得?”
徐二虎瓮声瓮气道:“一是必须严格服从命令,二是不准骚扰百姓。”
屠飞把声音放小故做神秘道:“假若此时突然有人在南京城内大肆劫掠百姓,而刘庆斌又抓不住元凶,岂不是自打耳光,颜面无存吗?”
徐二虎眼前一亮:“屠老,您的意思是?……”
屠飞微微一笑:“我没有任何意思,我什么也没说……”
入夜时分,徐二虎的房间里依稀透着灯光。
“副统领,这恐怕不妥吧。要知道那刘庆斌可是有屠夫之称的,我们这不是把脑袋把他的刀口上送吗?”武卫前军左路的一个营官疑惑地看着徐二虎。
“奶奶的,老子都不怕,你们怕什么?!兵贵神速,我们就是要整他个措手不及,然后迅速离开。等到风平浪静的时候再回来,我们给武卫前军长了脸,我大哥还不得重重犒赏咱们?”
“副统领,你说吧,我们跟你干了。”左路众营官异口同声附和道。
“那好,你们听我细细道来。”
徐二虎说得唾沫横飞,众营官听得聚精会神,却没有察觉到门外一道黑影一闪即逝。
……
“主人,屠飞来了,他要见你。”刘纳言推门进屋悄声道。
“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屠飞肯定给我们带来了坏消息。让他进来吧。”刘庆斌一副意料之中的神色。
“见过刘公子。”屠飞进门向刘庆斌拱了拱手。
“屠统领客气了,不知深夜来访有何见教?”
“刘公子,有人想要在南京城劫掠百姓,你管是不管?”
“哦?一定是徐二虎吧,”
屠飞的表情略显诧异,随即平静道:“是的。”
“时间?”
“清晨六点。”
“地点?”
“太平门以西的柳树街和贵人坊。”
“哪些人?”
“徐二虎的左路,总共不到2000人。”
“那就谢过屠统领了。”刘庆斌也向屠飞拱了拱手以示感谢。
“不客气!”屠飞转身欲离去。
“等等!屠统领,有个问题我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屠统领可否赐教?”刘庆斌意味深长地看着屠飞。
屠飞转过身来:“刘公子请讲。”
“不知屠统领为何非要借我的手置徐二虎于死地呢?”
屠飞一怔,思忖片刻,然后晦涩说道:“刘公子说得对,这个徐二虎压根就是个闯祸精。有他在一天,武卫前军一天就不得安生。为了武卫前军的将来,只好牺牲他了。”
说完屠飞转身而去。
看着屠飞离去,刘庆斌转头看向刘纳言和郭松亭:“你们那天晚上问我,为什么要告诉屠飞实情。我对你们说,很快就会有答案的!这不,答案今晚揭晓了!”
刘纳言和郭松亭面面相觑:原来刘庆斌告诉屠飞真相,目的就是为了在屠飞的心里种下仇恨的种子。今天,种子终于发芽了。
……
清晨六点,南京太平门的城墙之上。
“队长,快看,他们行动了!”刘永植身边的一名白狼战士轻声道。
“嘘!不要让他们发现了!”刘永植摆了摆手。
只见一队队军人冲进了民宅,顿时鸡飞狗跳起来。哭闹声、呵斥声、抢夺声、打砸声响成一片。
“队长,我们还不上吗?”
“急什么?主人说了,必须要抓现行,让他们无可抵赖才行!”刘永植平心静气道。
与此同时,躲在贵人坊一处民宅里的郭破虏,也在看着这一幕。
“队长,我们还不出击吗?”郭破虏身边的一名铁血战士也问着同样地问题。
“急什么?首领说了,必须要等到白狼队行动了我们才能行动!”郭破虏不紧不慢道。
“为什么?”
“因为他们待得地方比我们高,看得也比我们清楚!”
“可要是我们还没来得急包围就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郭破虏笑着说道:“你以为遍布在四处制高点狙击手都是吃素的?你放心,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
“报告,总统特使大人、段总长和冯宣抚使来了,他们要见您!”屋外的卫兵进门报告。
“什么?他们来做什么?”张勋心中不禁一哆嗦。
“怎么?不欢迎我们?”张勋的话音刚落,刘庆斌已经进了屋来。
“怎么会呢?特使大人,欢迎欢迎!”张勋赶忙陪着笑脸说道。
见段祺瑞和冯国璋跟在刘庆斌身后,张勋奇怪地问道:“特使大人,有什么事您派人来说一声,卑职保管随叫随到,怎能劳您大驾亲自光临呢?”
冯国璋在心中暗暗鄙视张勋:以前还自作清高嫌我拍马屁觉得丢人,没想到你现在拍马屁的功夫连我都自叹不如了。
刘庆斌不答反问道:“张统领,我今天来只是问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特使大人,您请问,我一定照实回答!”
“我问你,武卫前军在柳树街和贵人坊大肆劫掠百姓,是不是你安排人干的?”说完刘庆斌死死地盯着张勋,大有将其致于死地的意思。
“什么?武卫前军劫掠百姓?特使大人,您不会弄错了吧?”张勋一下头脑发懵了。
刘庆斌冷冷道:“我弄错了?难道这世上还有第二支留着大辫子的军队?”
听刘庆斌这么一说,张勋明白了,劫掠百姓的肯定是武卫前军的人。他心中大怒,自己再三强调不准招惹刘庆斌,是谁这么不开眼,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干这等蠢事,把自己放在火上烤。
“来人!”张勋大喊道。
卫兵进来之后,张勋吩咐道:“派人去查探,看看哪些人不在营中,速来禀告!”
“是!”卫兵转身而去。
张勋见刘庆斌依然不依不饶的盯着自己,他挺直了身体向刘庆斌铿锵有力道:“特使大人,卑职的确不知道这件事情,卑职向您保证,只要是我武卫前军做的,不管是谁我都会严惩不贷的。”
刘庆斌用怀疑的目光继续盯着张勋:“你说得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张勋点点头。说实话,张勋现在也非常想知道是谁指使干的,他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
刘庆斌马上阴转晴露出了笑脸:“这就好,有你这句放我就放心了!”
说完,刘庆斌转头对段祺瑞和冯国璋说道:“我就说嘛,张统领肯定不知情,你们还不相信,这下你们该信了吧?”
段祺瑞和冯国璋相互看了一眼,心中暗道:这厮太无耻了,撒谎都不带脸红的。他只是让我们跟着他来,也没说是什么事。什么时候给我们说过张勋肯定不知情的话了?我们什么时候不相信了?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在这里等消息吧!张统领,你不会就让我们这么一直站着吧?”刘庆斌开玩笑道。
“哦,三位请坐!来人,上茶!”张勋赶忙招呼道。
“主人,我们的人已经动手了!”刘纳言附在刘庆斌耳边轻声道。
刘庆斌点点头。
不一会,张勋派出的人回来报告:“除了徐副统领和左路所有未受伤的兵士不在营中,其余各路均在营中!”
刘庆斌听罢,脸一黑:“徐二虎,原来是你在跟我叫板呢。好,非常好!我倒很想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听着刘庆斌杀气腾腾的话,张勋、段祺瑞和冯国璋都感到了一丝凉意。
张勋心中暗暗叫苦:二弟怎么这么傻,非要惹这个煞星,这下可如何善了?
刘庆斌看了一眼张勋:“希望你别忘了刚才说的话,只要是武卫前军做的,不管是谁都将严惩不贷。”
“卑职谨记!”张勋嘴上应道,心里却暗暗祈祷徐二虎能逃脱出去。
刘纳言又进屋来,他在刘庆斌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刘庆斌拍案而起:“去告诉他们,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徐二虎给我找出来!”
听了刘庆斌的话,张勋脸上的喜色一闪即逝。
刘纳言出门的时候,正好屠飞走进屋来。
屠飞看了一眼张勋汇报道:“大帅,左路参加劫掠的共1821人,顽抗拒捕当场被击毙的423人,抓获了1397人!”
张勋点点头,虽然损失让他有些心疼,可他现在已经顾不上了,他只记挂着徐二虎的安危。
“张统领,你看现在怎么办?”刘庆斌斜着眼看着张勋。
张勋明白这是等着他表态呢,他赶忙起身道:“特使大人,被击毙得都是罪有应得,被抓获的……”张勋咬了咬牙接着说道:“应该全部枪毙!”
只要能保住徐二虎,张勋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那徐二虎呢?”刘庆斌追问道。
面对刘庆斌的咄咄逼人,张勋已经没有丝毫的抵抗了:“也……应该枪毙……”
张勋艰难地说完之后,好像用尽了全部力气,长嘘了一口气又坐在了原位。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徐二虎能逃过这一劫,在这一点上他还是比较有自信的。张勋和徐二虎结拜几十年了,张勋非常了解徐二虎:此人看似大大咧咧,事实上做事向来都会给自己留条后路,想必这一次也不例外。
听了张勋的话,一旁的屠飞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笑容。
刘庆斌点点头:“非常感谢张统领的大义灭亲!”
一旁的段祺瑞和冯国璋有些同情起张勋了:想当初,张勋也算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禁止部属剪去辫子,就连袁大总统也拿他无可奈何,还得将其改编为武卫前军。谁知道如今,竟被刘庆斌逼到如此山穷水尽的地步。
就在此时,刚刚离开的刘纳言去而复返:“主人,找到徐二虎了!”
“这么快?他藏在哪里了?”刘庆斌脸上露出喜色。
刘纳言迟疑了一下:“我们也不知道他藏在哪里了,事实上他并不是我们找着的!”
“怎么回事?”刘庆斌颇感兴趣。
“是有人把他送来的,当我们的人发现的时候,徐二虎在麻袋里已经被打晕了!”
“哦?”刘庆斌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刚刚进来的屠飞,然后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徐二虎呀徐二虎,看来你做的事情真是人神共愤了,连老天爷都不容你!”
“特使大人!”一旁的张勋噗通一下跪倒在刘庆斌面前。
“张统领,你这是干嘛?赶紧起来!”刘庆斌赶忙要扶张勋。
“特使大人,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徐二虎这一次吧!”
刘庆斌脸色一变:“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刚才所说的不管是谁都将严惩不贷,是在逗我玩呢?”
张勋也不答话,只是央求着刘庆斌:“求特使大人饶过徐二虎吧!”
“不可能!”刘庆斌断然拒绝。
张勋见状也豁出去了,他站起身来,一梗脖子强硬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段祺瑞和冯国璋一听张勋这话,心中咯噔一声:坏了,刘公子把张勋逼的太狠了,这头蛮牛开始反抗了。
刘庆斌上下打量了张勋好一会,然后一字一句道:“那我会连你的武卫前军一起也灭了!”
张勋不甘示弱道:“你当我是吓大的?我武卫前军也不是泥捏的。
刘庆斌不屑一顾道:“就你这武卫前军,全盛的时候我都没有放在眼里,更别说现在是残兵败将了。”
“不管怎么说,我武卫前军也是中华民国陆军总部的正规军。我就不信你刘庆斌能一手遮天?灭了武卫前军,我看你怎么堵天下悠悠之口?我看你如何向袁大总统交待?”
段祺瑞一听张勋这话,心中暗道:这厮也端的无耻,貌似从没有把大总统放在眼里,现在却拿大总统当起挡箭牌来了。
刘庆斌听了张勋的话,摇头笑道:“张统领,你太高估武卫前军了。你也不想想,就武卫前军现在的名声,除了那些前清的遗老遗少,还有谁会稀罕你们?”
刘庆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一拍脑门:“恐怕你还不知道,我已经请来了包括《迷津报》在内的十几家报纸的记者,现在都在现场呢。他们可是亲眼目睹了武卫前军的暴行,估计要不了多久,武卫前军的事迹就会传遍全国。”
说到这里,刘庆斌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然后接着说道:“在全国上下都在谴责武卫前军的时候,如果突然有消息传来,说我刘庆斌为百姓伸冤将武卫前军给灭了。张统领,你说,天下的老百姓会不会把我当作大英雄呢?”
听了刘庆斌的一番话,众人面色都变了:太阴险了,先造舆论,然后再光明正大地杀人;太狡诈了,不仅光明正大地除掉了对手,而且还落个为民伸冤的好名声。
“至于袁大总统那里嘛……”刘庆斌停顿了一下,突然转向段祺瑞:“段总长,我想问一下,武卫前军的全部家当值多少钱?”
段祺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了那里。
“我的意思是,组建一支像武卫前军这样的部队,需要花多少钱?”
段祺瑞这下听明白了刘庆斌的问话,但他一时猜不透刘庆斌是什么意思,只好如实答道:“大概需要200万元左右。”
刘庆斌点点头,他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笑着对张勋道:“这是德意志银行的支票,总共500万马克,随时都可以支取。张统领,你说,我要是将武卫前军灭了之后,再把这张支票交给袁大总统作为补偿,袁大总统会不会再追究这件事呢?”
听了刘庆斌的这些话,众人面色再次变了:威胁,这简直就是赤裸裸地威胁。可让人郁闷的是,在场众人不管是谁,面对这样的威胁都无计可施。嚣张,这简直太嚣张了。可平心而论,刘庆斌也确实有嚣张的本钱。谁都知道袁世凯现在都快穷疯了,最缺的就是钱了,要不他也不会顶着威压力非要借善后大借款了。有这500万马克,别说一个武卫前军,就是十个武卫前军他也不会再追究了。
“不管怎么说,武卫前军也有一两万人,不是你说杀就能杀得完的。”张勋气急败坏道。他实在想不明白,曾经风光一时的武卫前军,什么时候居然变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一两万人?哼哼,小意思,一个小时就搞定了!”刘庆斌轻松道。
张勋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刘庆斌知他不信,笑了笑,好似说给张勋,又似自言自语:“南京有个大校场,装个一两万人是轻轻松松的。冯宣抚使!”
“卑职在!”冯国璋条件反射般答到,他不知刘庆斌怎么又想起自己了。
“你们第二军有多少挺重机枪?”
“五十多挺!”冯国璋回答道。
刘庆斌点点头道:“我再给你五十挺,总共一百挺重机枪,你有没有把握在一个小时内把两万人干掉?”
“绝对没问题!有一百挺重机枪,别说是两万人,就是十万人也可以轻轻松松干掉。”
“那好,干掉之后,武卫前军所有的装备都归你了。”刘庆斌许诺道。
“啊?”冯国璋一听傻了:我只说可以轻轻松松干掉,这并不代表我已经干了,我要是真干了,张勋还不找我拼命?想到这里,冯国璋偷眼向张勋望去。果然,张勋正怒目瞪着他。冯国璋顿时哭笑不得,这下可好,张勋连自己也恨上了。
“你当我傻呀,我的人又不是猪,你让他们去大校杨他们就去大校场?没有我的命令他们是不会去的!”张勋讥笑道。
“这我知道,所以肯定是需要你来下命令了!”
“让我下命令,你休想!”张勋一副视死如归状。
“是吗?”刘庆斌笑了笑:“张统领,这几天观战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你的命令都是通过你的传令兵传达到部队的!”
张勋脸色一变:“那又怎么样?”
刘庆斌说的一点都没错,张勋的命令一向都是由传令兵传达的,张勋身边有20名传令兵,专门是传达他命令的,武卫前军都知道张勋这个习惯。
“如果,我让你的传令兵去传达命令,让武卫前军不带武器去大校场集合,你说他们会不会去呢?”刘庆斌笑眯眯的看着张勋。
“我的传令兵是不会传达这样的命令的!”张勋色厉内荏道。
“是吗?我倒想试试!”说完刘庆斌一挥手。
只见一群士兵被押了进来,正是那20名传令兵。
刘庆斌对第一名传令兵说道:“我希望你能够去给武卫前军各营传达命令!”
那名士兵看吧看张勋、没有言语。
刘庆斌命令道:“拉出去毙了!”
立刻有两名白狼卫士将这个传令兵架了出去。
那个传令兵冲着张勋大喊道:“大帅,救命呀!”
传令兵的声音越来越远,接着传来一声枪响,喊救命的声音戛然而止。
段祺瑞和冯国璋见刘庆斌如此心狠手辣,心中暗暗吃惊。
张勋的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了,他冲着刘庆斌大喊道:“你这是草菅人命!”
刘庆斌笑道:“张统领,你的武卫前军都要玩完了,还有闲心管我是不是草菅人命,真是可笑!”
刘庆斌接着再问第二个传令兵同样的问题,同样是拉出去毙了。
当问到第七个传令兵的时候,那个传令兵一下跪倒在地,大声喊道:“我愿意去传达命令!”
刘庆斌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剩余的传令兵问道:“你们呢?有没有愿意去传达命令的?”
传令兵你瞅瞅我我看看你,最后都齐齐跪倒在地:“我等愿意去传达命令!”
张勋见状,指着这些传令兵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刘庆斌看着张勋平静地说道:“你不用责怪他们,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死抗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你还是考虑考虑自己下一步的打算吧!”
张勋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等了片刻刘庆斌问道:“张统领,你想好了吗?”
一旁的屠飞生怕张勋再犯犟,赶忙劝道:“大帅,您可要三思呀,千万别因小失大!”
张勋听罢,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泪水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屠飞心中一软,旋即又狠了狠心肠,当作没有看见。
终于,张勋艰难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特使大人,徐二虎的事情,你看着办吧!”
刘庆斌点点头:“谢过张统领,我们告辞了!”
说完,刘庆斌转身出了屋子,段祺瑞和冯国璋也跟了出来。一出屋子,二人就看见刚才被推出去枪毙的六个传令兵,此时正老老实实站在一边。
冯国样璋惊奇道:“他们……这是……”
刘庆斌转头道:“怎么了?难道在你的眼中我真的很嗜杀吗?”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冯国样璋和白段珙祺瑞互视了一眼,不由摇头苦笑:刘庆斌不仅在张勋面前演了一出戏,而且把他们俩人也蒙在鼓里了,真是好手段。
8月8日上午,南京太平门外,包括副统领徐二虎在内的1398名武卫前军官兵,因劫掠百姓被执行枪决。
刘庆斌的举动在全国引起了一片哗然,大多数百姓都比较赞同,可同时刘屠夫的名号在北洋军中不径而走。
……
刘庆斌站在船头,看着离自己视线越来越远的南京城,心中不禁感慨万分。尽管他背上了一个刘屠夫的名号,可他并不后悔。不管怎么样,他通过自己的努力,使得南京避免了一次浩劫。
要知道,在历史上,张勋攻下南京城后,宣布“三天不封刀”,纵兵大肆**抢掠,洗城三天。那些辫子兵在抢劫的时候毫无顾忌,几乎无兵不抢,乱兵们所到之处,挨家挨户,上自天花板,下至阴沟,挖地三尺,一丁点都不放过。辫子军在南京杀掠**,如同禽兽,千万家庭家破人亡,投秦淮河自尽的受辱妇女不计其数。三天过后,在辫子兵的肆虐下,南京“被劫一空,虽家具什物,亦搬运全尽。各等人民皆体无完衣,家无一餐之粮”,中外震动,连袁世凯听了都为之咋舌。
在近代历史上,南京是个不幸的城市,它在太平军时期便遭到两次浩劫,太平军攻下南京一次,湘军攻下天京又一次,加上这次张勋辫子兵的恶行和后来的南京大屠杀和足有四次之多。
“只要我刘庆斌还活着,我不仅可以阻止张勋洗城,同样不会让南京大屠杀的悲剧重演。”刘庆斌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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