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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寂静无声,巨剑仿佛刺破虚空一般,悄无声息。一息之后,一个巨大的剑尖在少孑的头顶慢慢成型,将之锁定。仅仅剑尖便抵得上一颗大树,若是巨剑压下,少孑定然粉身碎骨。
处于红芒中的少孑顿时感觉自己仿佛被一条毒蛇死死盯住一般,仰头看了看头顶慢慢浮现的巨剑。
少孑临难不恐,猫下身子,脊背高凸,呲牙厉啸一声,全身红芒顿时凝聚到右手指尖,长长的指甲瞬间被染成了血红色,令人望而生畏。天际,圆月四周的天虹终于全部化成了血色,与少孑指尖的光芒遥相呼应。
在巨剑刺来之时,少孑突然直立而起,迅速抬起右臂,右手五指猛然张开,一只巨大的血色手掌从少孑右臂脱离而出,抓向空中的巨剑。
与此同时,空中的天虹从上方将剑柄牢牢套住,无数条手腕粗的红线高高挂起,与空中的圆月相连。远远看去,巨剑仿佛吊在圆月上一般,迟迟不能落下。下方,一只巨大的血手慢慢握住巨剑,竟然企图调转剑尖的方向,指向李强。
见到自己的巨剑竟然被拖住,李强不由得心惊胆战,眨巴着眼,盯着少孑,咽下一口唾沫,难以置信的看着慢慢变向的巨剑。
这,这可是自己的剑诀,他,他竟然……
巨剑一寸寸下落,少孑一点点躬下身子……
冷汗早已流尽,瘦弱的身躯发出“咔咔”的响声。
“啊!谢谢玲你个贱人!我要诛了你--!”
李强忽然哀呼一声,左脚被黑皮狠狠的咬了一口,顿时感觉两眼乌黑一阵眩晕。将黑皮击飞之后,李强急忙从怀里掏出一粒紫色的药丸服下,顾不得抵抗扭转方向的巨剑,匆忙闭目,盘坐调息起来。
少孑青筋暴起,吃力的扭转着巨剑,脸上的血水早已被汗水冲洗干净,将根根猩红色的符文暴露出来,如同一条条虬龙盘戏,触目惊心。
巨剑纵横,剑尖与那树冠相差无几,剑身百丈,宛如泰山。
高空压下,承载万钧之势,轻轻挪动一下便可带起阵阵轰鸣声。电光在剑身四周游走,将森寒的巨剑点缀地更加巍峨壮观!
隐隐之中,套住剑柄的赤色圆环几欲崩溃,群狼通灵,在赤色圆环快要支撑不住时,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狼啸将圆环稳固。
少孑站在巨剑下方,如同一只蝼蚁,卑微渺小。只不过这只蚂蚁却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一支血手幻影死死拖着巨剑,血筋暴起,尖锐的指甲划在剑身上,擦出串串火花,想要将巨剑改变方向。
“啊--!”
少孑发丝根根倒立,双目圆瞪,钢牙紧咬,身上的血色符文寸寸爆裂,鲜血瞬间汩汩而流,糊满全身。
强大的气势使得少孑头顶的肌肤布满了细密的裂痕,血珠刚刚渗出便被蒸腾的热气烘干结成血疤。如此反复,每一次都使得少孑疼痛不已,每一次都如同一双无形的手在撕扯着少孑的头皮。
在剑尖马上就要压到头顶的时候,少孑使出竖眼的最后一丝力气全力以赴。忽然,巨剑一轻,好像失去灵魂一般,少孑轻松地将其举起。错愕的看了一眼盘膝而坐的李强,心中顿时明了为何巨剑会有如此变故。
刻不容缓,时不待人,少孑扭转巨剑,血手幻影轻轻一送。巨剑带着破空的呼啸声刺向毫无防备的李强。
如此巨剑,轻轻一碰便可毁山填湖,何况冲击的对象只是一个肉体凡胎的开灵修士。
“不好!少孑快逃--!”
谢玲在巨剑接触地面的刹那,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迎面而来,这股气势毁天灭地,裂心碎胆。一时间谢玲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了末日的边缘,大地在沦陷,高山在坍塌……
一发千钧之刻,漆黑的夜空突然被一道耀眼的光束点亮!那道光束正是一柄巨剑,一柄比李强召唤的巨剑还要强悍百倍的璀璨剑影。
剑影瞬息而至,轻松地将少孑吃力扭转的巨剑击碎。剑影丝毫无损,竟然分为两股,一股柔和的将李强包裹化作一道流光远遁而去,另外一股则化为一柄利刃,刺向呆愣不知所措的少孑。
巨大的气浪将谢玲推向后方,好像脱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无助地翻滚着。
“嘭!”的一声,谢玲弱小的娇躯重重地撞在山壁上,顿时感觉浑身充满了断骨般的疼痛,刚刚停稳的身子再次摔落在地,连番的折腾使得她一时间七荤八素,晕头转向。
吐出一口鲜血,吃力的从地上爬起。当看到恶狼谷口那百丈的巨坑后,顿时一阵毛骨悚然。
少孑呢?少孑刚才就站在巨坑的中央处!
不--!不会的!不会的--!
谢玲茫然的摇着头,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心中隐隐有一丝期待,希望少孑躲过了这场灾难。
“三眼狼妖--!啊--!”
“三眼妖狼!少孑要是少了一根毫毛,鲁家跟你没完--!”
“三眼妖狼,你给姑奶奶出来--!”
谢玲闭上眼睛,撕心裂肺的冲着恶狼谷的方向呐喊。奈何空旷的百丈巨湖将阵阵回音返还,回答她的只有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站在百丈巨坑的边缘,几个泉眼在坑底喷涌着。不一会儿便将坑洼不平的湖底掩盖,成为汪洋一片。
“少孑--!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啊……”
谢玲双手捧做喇叭状,冲着巨坑无力地呼唤着。
此时此刻,中原仙州风起云涌,尊士观天颜变,纷纷闭关感悟。
仙州之内有一派,曰:炼器门。门内一年轻弟子偶得半根草绳,其上稀稀疏疏系了三个大节和五个小节。弟子隐约觉得此绳索乃是太古遗留下来,似乎与现今的三宗五派有关联,遂将之献给宗门长老。
玄爻记事,自太古延续至今,知晓其含义之人已经寥寥无几。炼器门掌权对其也是捉襟见肘,束手无策。遂派遣门内长老前往星荒卜卦,以解此爻。妄图用此爻象换取道宗的青睐。
“师傅,星荒真的有占卜者可以解开这玄爻的秘密吗?中原这么大都无人知晓其含义,星荒就有那么神奇了吗?”
白云之上,一名手拿翠玉金钩如意,身穿淡紫色束腰长裙的及笄之年女子,双手比划了一个圆圈,从众多年轻弟子之中盈盈向前迈出一小步。凝脂玉涩的鹅蛋脸上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一抹红晕飞过脸颊。鬓角秀发向后束于头顶挽了一个大花,一只碧玉簪子镶在发髻中三根银钗盈盈缀缀,加上一层粉色薄沙垂至腰间,美眸颦颦,楚楚动人。女子回头看了身后的师弟师妹们一眼,大眼睛眨巴眨巴地,似乎在埋怨他们如此好奇一般。
“雉珊啊,你看脚下这片大地,便是星荒了。”领头的白发老者身子微弓,苍老而又不失仙韵。指了指脚下的大地接着说道:“众所周知,星荒以占卜吉凶闻名九州。然而对我们炼器门而言,这里不仅是卜术的发源地,更是……”老者说完仰头看了看无边无际的白云叹息道:“唉!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啊!”
老者叫做岐偟,是炼器门的内宗长老。此时他正双手背于身后,目光温切地看向下方,似乎久离的游子在回忆家乡的一草一木,似乎失散多年的孩子寻到了双亲。
眼前的景象不断盘旋,将星荒的所有样貌全部映衬在心中。放眼望去,九州西南的星荒,爬满了崎岖的山脉,威严峥嵘,气势磅礴。上古之时此地乃是兵道发源之地,繁衍至今,只剩下一套占卜之术传承延续,兵道之术早已搬迁至仙州繁华之地,化身为炼器门并入道宗荣登大雅之堂。只是这些事情,岐偟只能够在心里想想罢了,对于弟子的疑问暂时还不能告知。
“唉!走吧!前方便是星郡了,你们几个跟在为师身后,切莫胡乱走动。此地布满危机,若是你们闯入占卜师的私人领地,就是为师也无可奈何。”
星荒东南有一郡,名曰卜星城,又名星郡,是星荒所有卜星修士的圣地。虽为圣地,但其大小不及中原三州之中的任何一郡。卜言河自西北向东南蜿蜒流淌,来到卜星城后,突然调转,水流湍急,逆山而行,绕城半圈之后由星荒西南入海。
“师尊,这便是卜星城吗?为何建造的如此奇特?”
雉珊跟随师尊的脚步,双眼瞪得圆溜溜的左右观察着这奇怪的街道。错落有致的街道没有一条是正南正北的,街道两旁的每一所房舍都极为相似,仿佛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咋一进入其中,若是对此地不甚了解,定会迷失其中不得方向。
其余弟子也是面色古怪,被这诡异的布局弄得不知所措。一些修为低下的弟子甚至被压抑的氛围所感染,心中生出惶恐之意。
“这卜星城如此建造,是为了抵御敌人的入侵!”岐偟头也不回,带着弟子穿梭在时而狭窄时而宽阔的街道中。阵阵乳白色的光华从背后散出,将一众弟子围拢。那些心生惧意的弟子被光华包裹之后顿时按下心来,眼前豁然开朗,日后修行定会事半功倍。
忽然,岐偟驻足,挥手示意弟子停下。
接着“咕噜噜……咕噜噜……”似乎打暗号如夜莺般叫了几声。
“咘--咕咕咕咕,咘--咕咕咕咕!”
在这座古老神秘的星郡城内,一所不起眼的小屋在角落中紧接着发出一阵布谷鸟似得回音,与岐偟的暗号不谋而合。
岐偟听后,嘴角上扬微微一笑,上身前倾脚尖急点,率领弟子急速向对出暗号的那所房屋行去。
“师尊,刚才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咕咕咕……噜噜噜……的?
雉珊俏脸绯红,紧紧跟在师尊身后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道。作为师姐的她还不时地回头招呼师弟师妹们快点儿跟上以免掉队。
岐偟这一次并没有为雉珊解释,而是一路疾驰,毫不停歇地来到发出回音的那所房屋。神情迫切地推门而入,来不及与屋内的主人叙旧便说明了来意,要求房屋的主人为一根绳索卜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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