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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慢慢流逝,黑夜慢慢淡去,伴随着虫鸣一同消隐。灿烂的骄阳缓缓升起,散发道道金色光线驱散黑夜的天空,普照万物,为万物带来苏醒。
经过血腥与疯狂的一晚,浓郁的血腥之气在宁静的后半夜中慢慢遣散,空中已没有多少血腥之气存在,新鲜的空气正在将它取代,直至没有。
或许时间会抹去事物上的痕迹,让一切成为历史。但晚上的血腥将记录在那块地面,记录在周围那些魔兽的心里,因为那是一个不平静的夜。
那块被血染红的地面,到处残留着爪痕,各种打斗足迹,虽然空气会渐渐将其中的血腥取代,风沙经过漫长的时间来抹平它,但这些痕迹会留下,或许会让后来人发现。
天凛依旧蹲在那里,身旁已经没有任何一具完整的魔兽肢体,更不用说他的四周,哪怕一节内脏都没留下,或许会有那么一丝碎末残渣掩埋在泥土中,等待那些弱小饥饿的收割者将它清理干净。
在这待了整整一个夜晚,天凛没有动过,他没有任何时间流逝之感,唯有昼夜更替之间的变化透过那已经无比微弱的视觉告诉他时间在流动,黑夜已悄然离去,崭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整夜,他蹲在那,心中没有杂念,除了莫名的悲意。五感几乎被他降到最低,视觉感观却被成倍放大,就那么静静地仰望天空。
昼夜间的变化深深映入心灵中,但他的心却是空的,只有那些感觉记忆将会被留下,但也被他不知抛到哪去。
直到清风拂过,他终于觉得身体有微微的凉意在弥漫,双眼微闭,心意沉入心底,探寻身体深处那丝丝的暖意。
经过一夜的激烈战斗,肉体上的疲惫早已深深地侵入身上的每一个细胞。若非心灵上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让他与那些不良感觉隔断,他早已饥饿难耐,昏昏欲睡。
起身踩着早已结疤的血液,血液表面那层壳碎裂,里面黑红的血浆涌出,再次粘在天凛那早已不知染过几层血液的鞋底,一步步离开那血腥的森林。
他的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人都能看出他的状态不对。
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遍布,有的被破烂污秽的衣裳掩盖,那些伤口有的已经结疤,严重点的也已经止血。
腥红血水结成黑红色血污,发出阵阵刺鼻的臭味。
学校某处,一个人人介知,却谁都会忽略的地方,一座陈旧的木屋耸立。
屋内没有多少家具,哪怕有,大多也是旧的,要说屋内算新的东西唯有那摆在屋角的扫把与垃圾铲。
一个老者正站在窗口,透过丛丛的距离,看向一步步离开森林的天凛。
从天凛悲痛欲绝的那刻他便已经察觉,当时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在这个数千人的学校里,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
直至天凛在森林深处打开杀戒,在夜空中造下一道血光,才让老者多看了一眼。
看着天凛发泄而不发狂,将因情伤而引发的力量控制自如。
可那怕是这样也无法得到他怎么长时间的关注,从来都没有。
而天凛之所以得到这样的照顾是因为,他曾施展妙法探查过天凛的记忆,结果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居然有那么一段记忆他无法查看,虽然只是微小的一段,甚至若不注意便会将其忽略。
可他是谁?
自问天下敌手不超五指之数。
虽然不敢说能探查世间任何人的记忆,但也不会让他都弄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探查到的地步。
因此,他对天凛的兴趣越来越浓,浓到看完天凛那整场毫无意义的战斗,只是希望找出那么一点端倪。
看着依旧带着悲意离开的天凛,老者还是摇了摇头,也没有说什么。虽然像天凛这样因情伤而出现异状的学生少见,但也不是没有,每十年偶尔出那么几个,能过关也就参半,能有成就的就更少,甚至没有。
情到极时也会焕发出璀璨之光,虽然有些还是他动过手脚的那种,但最终也还是能耀及一时,一方称王。
"唉,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也不知道老者是抱怨天凛的状态还是自己的无聊生活。
"恩,就算算吧,反正也没什么事,也就只有这么点乐趣了。"老者自语道。
忽然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些古怪的道具,看上去非常古朴,光泽内敛。上面若有若无刻着一些图案,透着一股玄奥的韵味。
老者枯燥的手在空中快速组合着各种手印,嘴里飞快地呢喃着奇妙的符文。各种形态的符文凭空而生,宛若无物般在空中漂浮,时隐时现。没有剧烈的波动,也不见空间有何波动,就是在虚空中穿梭,勾动虚空中玄奥的东西。
当符文融入那些道具后,那些道具便泛起微弱光辉,并且缓慢转动。随着越来越多的符文融入后,光辉也越来越亮,开始进行组合、分离、转动等各种变化,牵动周围空间中的元素,产生奇特变化,变化得愈加迅速演化着各种光怪淋漓的东西。
顷刻之后,老者原本闭着的双眼猛然睁开,一脸不可思议之色。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没有呢?哪怕来头再大也无法逃过我的先天卦算。"老者道。手舞足蹈,否认着事实。
那些道具也霍然停止运动,光辉再次内敛,失去原本的灵动,纷纷掉落在地。
"我不信,我不信我算不出。"老者冷哼,再次施法。
地上的道具再次腾空,这次施法的时间更长,所念的咒语与手印更多,符文也愈加玄奥。
拂袖一挥,八颗圆珠飞出,每颗圆珠上刻满密密麻麻的纹路,悬浮在那些道具周围。
一颗颗符文融入其中,点亮圆珠上的纹路,圆珠上腾起与道具一样变化的光影,缠绕在道具周围。
这是一种阵法式的卦算之法,外面的八颗圆珠为补助,加强道具的运算能力。
老者一口鲜血喷在这些运算之物上,手上结印更加迅速。
随着大量符文的融入,阵法光影急速转动,不断衍化,分分合合,组建各种让人看不明的事物。
光影慢慢拔高,升至头顶,由横躺转成坚立,与老者神意相合,宛若一体。
天凛从出生一直到现在的一幕幕在老者心中显现过一遍,那怕再微小的一个细节也从无放过。
可老者要看的并非这些,而是隐藏于记忆深处他看不到的那一幕,那处看似完美却又不完美的接口。
道具组成的光影停顿浮在空中,与那相反的是,四周的扒颗珠激发的阵法光影却是急剧运转,那怕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光影已运转不知多少遍。
转数越来越快,直至闪起一阵电光,圆珠颤动。每一道电光闪现时它都欲崩灭一般,浮浮沉沉。
老者嘴角溢血,圆珠依旧急速运转中,道具组成的光影也在运转,只是很慢很慢,比蜗牛爬得速度还慢。
终于,圆珠支撑不住这种高速的运转,电光频生,隐隐有坠落之势。
"给我显现。"
老者冷哼,力量源源不断涌入,丝毫不顾支撑不住的八颗圆珠。
得到能量的涌入,圆珠的转速更快了,只是电光狂闪,圆珠上的纹路明灭不定,有的还黯灭,有的直接爆开。
老者嘴里也不段地溢血,他丝毫不顾,在这漫长的岁月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越来越罕见甚至说没有。
他知道这样下去的后果,无非就是受创,至于轻重,他根本就不在意,那点时间对他就像一粒沙一样。
圆珠上爆碎与黯灭不断,一道道裂缝蔓延开来。
"轰…
圆珠一颗接一颗地爆开,碎裂,与那些道具一起在屋内四射。
一大口血出口中喷出,洒在地上。地上一些零零碎碎的残片闪着电光,那是力量仍旧残余在其中的证明。
"想不到这么难啊,那怕拼得受创也无法解开。"老者满嘴是血地讽刺道。
"或许…很快我就可以自由了。"
"或许吧。"
老者也不顾身上的伤势,紧紧地捏着双手道。
过了一会,老者用陈旧的袖子擦了擦嘴上的血,呢喃道:
"该是时候扫地了。"
可老者扫的真的是地吗?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
或许老者算一个,只是他会回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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