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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同学聚会并没有给碎嘴刘带来什么动力。张若诗对自己的丈夫也没有足够的信心,她不会给他压力,一切随缘,顺其自然。
若诗说:“刘,你只要自己快乐的上班,下班,安安稳稳就行,当了老师,不图啥,就不要一门心思想当大官了。像大关那样,处心积虑,犯不上,像八斗那样,太累,用不着。”晚上他们吃过晚饭一边看电视一边闲聊。
碎嘴刘说:“你看,现在当官的多舒服啊,钱又多,干活又少,车是公家的,房子住大的,就连我们62中王校长也是先是桑塔纳,后来上了奥迪,整个中产阶级。我们这些学校毕业的,不就是巴望着,干好工作,求个进步。你看,八斗不也是没人,没关系,没背景,整个三没。不也提了副校长了。”
“别老是看着什么副校长,不也是教书匠。八斗只是干工作,教书干活,当领导不能老是想着那些龌龊事,得干点事情,对得起良心,我认为在学校当老师,教好学生才是正路。就像老班杨老师讲的,在其位,谋其政,这才干得踏实舒心。”张若诗一本正经。10几年的工作经历,让这个昔日师专乖乖女对教师当官有了自己的看法。
“还说呢,现在啊,这样的龌龊事,太多了,都很正常了。今天,我在你们学校和小张老师在办公室聊,现在当官的有权有人有势力,什么都能做,百姓可什么都不敢做,中级法院北侧有当官的盖二层别墅楼房,现在正盖二层呢,规划局、城建及其他单位没有管也没有人问,原因是其主家是某大队的当官的、也是东城办事处里当官的,有权有人有势力,太厉害了。”碎嘴刘有些生气。
“还是学学八斗,工作努力,兢兢业业,迟早校长会看上你的,这才是正路。”
“八斗走的是激情路线,别看他提了副校长,付出多少啊,那苦咱能吃么。”
“对,他给自己定的目标太高,自己给自己上枷锁,找罪受,一门心思往里钻,又没有后台、关系和背景,拼命干,玩命的干,执着精神太过了,那是官迷,为了当官,拼命干。”
“这也是一种求官的方法,但是,你没听他嘟囔,他们严校长似乎在排挤他,对他搞的那一套,特别是‘六步教学法’很不感冒,八斗还很倔,跟严校长顶了很多次。”
“看着吧,强求得来的,不会有好结果的。”
两人一言一语谈论着是是非非。
八斗升职的事在碎嘴刘的脑子里也是转个不停,他要吸取八斗的经验,向校长看齐。
新年一过,“比学赶帮超”的政治氛围在油田上下展开,这是集团公司开展的一项大的活动。“比学赶帮超”提出于上个世纪60年代,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已经被赋予不同于以往的丰富内涵。全油田都在比学赶帮超,62中学的老师们也毫无例外的加入进来。
碎嘴刘非常勤快,他想要在活动中争排头。除了教学之外,他还在校政教处管着学生做体操。每到上午9:30学生下课。他先播放好做广播体操的乐曲,随后一溜烟赶紧窜到操场上维持学生秩序。
“初一年级,在齐一些,张老师,让后面的学生向前靠一靠,集中一下。”
“嗨,刘老师,你得快点了,快速组织。”
……
整队、喊口令,紧张有序地进行着。碎嘴刘忙得不亦乐乎,俨然一位站台上的大将军,指指点点,号令千军万马。不大会儿,广播体操开始了。学生们做操动作横平竖直,有模有样。通过他一学期的严抓细管,学生管理已经有了很大改观。为了学生站队做操快速高效,他还和老师们一起在操场地上用油漆画了圆圈,每个学生脚下一个圈,规范严谨。学生们一下课直奔自己的圈而来,集合快,远远在楼上望去,好似行军布阵一般。碎嘴刘组织做操像是在欣赏自己的一部作品一样,内心藏着的高兴劲儿溢于言表。坐有个坐像,站有个站像,这才是62中学生的整体形象。每到学生做体操的时候,62中老大王校长总会来转上一圈,有时学校五大副校长还有主任们都跟着,很有一种上级领导来阅兵的感觉。碎嘴刘更是兴奋起来,他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劲儿,嗓子扯得更加高,就差喊出“首长好,首长辛苦了”的口号。
校长来检查体操,碎嘴刘很会来事儿,总忘不了和领导搭个讪,啦啦几句废话,关于学校的发展,青年教师思想最近有什么变化等等。这样一来二往,老大王校长便注意上他了。“小刘老师,不错,待人热情,有活力,很会干活。”这是王校长在政教主任面前对他的评价。碎嘴刘心里美滋滋地:“政教主任很快要上调了,有空位了,嘿,我有戏,值得一拼。”
属虎的人天生敏锐,与生具备第六感,对人的内心有超乎寻常的洞察力,但属虎的人会把这些东西放在心里。碎嘴刘觉得这就是讲他。他掩藏着自己的小秘密,工作格外地认真起来,他有目标了,政教处主任就是他的工作目标。
在年底先进评选中,因为碎嘴刘勤奋积极,成为了“比学赶帮超”活动典型,还在学校展板上贴出了他的大头照,作为老师们比学赶超的榜样。这年底,他和张若诗到王校长家去拜访了一下,算是对校领导的特殊关爱表示感谢,拉近了领导和老师的距离。转过年来,政教处主任调到上级机关,由他推荐,碎嘴刘自然而然地接替了主任一职。政教处原来是碎嘴刘和主任两人,现在就他一人,但碎嘴刘仍然是高兴地合不拢嘴。
“一个人干活,我不嫌累。当上政教处主任,就多了和校领导工作接触的机会,就可以有机会干上副校长。”碎嘴刘很知足。
人逢喜事精神爽。阳春三月,张若诗和碎嘴刘可爱的女儿妞妞将生了。他们是最幸福的,幸福其实真的很简单:有人爱;有事做;有所期待——。
八斗发来祝贺的短信:祝贺你们,生活中,衡量成功与否的最好标准并不是你挣了多少钱,而是你是否能过上你想过的生活。这世界上最强大的人,就是那些能一个人孤单生活的人。其实,生活中的爱有时很简单。只需一个简单的拥抱,一句贴心的问候,一个诚恳的眼神,一杯白开水,一碗泡面,一条简短的信息,一个肯定,一个会心的微笑。等待你们下一个好消息。高八斗携高挑恭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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