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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叔,这些粗重的工作交给我得了,你先出去发饭盒。”
此时一间水泄不通的化妆室内,工作人员出入无间,人满为患。
一位满脸胡渣,身型高大的中年男人本来正低头沉默地整理桌上杂乱无章的化妆品,听见有人呼喊自己去派饭盒,也不抱怨,应了一声“好”便往外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有时候为了生活,低头哈腰这种小活是不能缺少的。
中年男人在这个摄影棚已经工作了几年有多,他十分清楚如今经济不景,工作难找,连个发饭盒的工作都大有人争。
“徐姐,英哥。你们最喜爱的叉鸭饭。”
“明仔,这盒叉烧是你的。”
“啊稀,听说你跟那个“陈医生”挺熟的,甚麽时候帮邦叔搞几张签名啊?”
这中年男人一边派发饭盒,一边与众人热心地打交道。
“吴定邦,你给我过来!”这时一位穿着名牌西装的矮小男人刚从洗手间走出来。
中年男人正是吴定邦,听见这声音,他就算不回过头也知道是谁在叫他。
“夏哥,有甚麽吩咐?”吴定邦挤眉弄眼的,模样非常诚恳。
“你看我这双皮鞋。”却见男人那双皮鞋黑不溜秋的,打了蜡的黑皮上隐若反着光。
“皮鞋怎麽了?很漂亮啊。”
“不,它脏了。”
“所以呢?”
“邦叔,别给我装糊涂,你知道要怎麽做的。”西装男人露出一脸奸笑。
吴定邦盯着男人,沉默了一阵,慢慢地弯下腰身。
眼见吴定邦如此,男人轻笑一声,说:“开玩笑的,去忙活吧。”
吴定邦皱着眉,一脸苦涩道:“夏哥,这一点都不好笑。”......
吴定邦做的是娱乐圈後勤工作,说俗点便是钟点工,每天的工作场地与工作时间都不断变动,唯一没有变动的只有那麽一点薪水。
由於今天外景拍得快,吴定邦早早便收工回家了。
“啊姬,今天叔叔发了工资,我们不要在家里吃了。”吴定邦才刚进家门,就一边脱鞋,一边朝睡房喊道。
“咦,人呢?”吴定邦见没有回应,便觉得十分奇怪。
“吴诗姬,吴诗姬,我在喊你呢,听见没有?”吴定邦见还是没人应,便朝房间走去。
吴诗姬是吴定邦的侄女,两人虽然同样姓吴,但却没有半分的血缘关系。
吴诗姬实质是吴定邦一位过命之交的遗孤,在她牙牙学语之际,父母便已经双双逝去。
吴定邦不忍这女孩自幼便举目无亲,在冰冷的孤儿院渡过童年,於是决定亲自抚养她成人。
当日吴定邦便抱着连牙齿都未长齐的吴诗姬,站在她父母坟前说道:“兄弟,这丫头就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将她抚养成人,让她一生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从此,吴定邦这个大男人便笨手笨脚地把吴诗姬亲手养大,负责起这女孩的一切责任。
时光荏苒,四季匆匆。吴诗姬现今已经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正就读高中。
“咚,咚,咚。”此刻吴定邦见叫喊不应,便走到她房外敲门。
“难道她不在?”房内还是没有动静,吴定邦忍不住打开了吴诗姬的房门。
只见房间内的窗户并没有关上,一阵夏日暖风伴随着夕阳的余晖,正吹得桌面上的纸张沙沙作响,部分飘落在平放在床的木吉他上,一些散落在地板上。
“这丫头,都甚麽时候了,还不回家。”吴定邦缓缓走入房间,弯着腰收拾洒满一地的草稿纸,对齐塔好,放在一尘不染的书台上。
他没有急着离开,慢条斯理地坐在书桌前,眼神柔和地看着照片中笑容灿烂的少女。
“十八年了,转眼间这丫头已经这麽大了。”吴定邦满脸安慰的笑容,思绪随着微风飘荡,飘回这十数载的时光当中。
他十分记得吴诗姬这丫头小时候特别爱问为什麽。
“为什麽我要叫你叔叔啊?”
“为什麽人就不能在天上飞?”
“为什麽你老是盯着阿姨的屁股看啊?”
“为什麽我没有爸爸妈妈......?”
“为什麽人会死呢?”
......
小丫头也整天到晚嘻嘻哈哈的,那双动人的眼睛经常弯得像月牙般,也不知道会不会酸累。
但他却心里明白,这些年来全靠这个开心果,自己才能带着笑容面对千辛万苦。
日落西山,夜幕低垂。这时天边最後一道余霞都被黑夜没收,剩下的只有漆黑一片。
一把吵耳的电话铃声霍然响起,把吴定邦从回忆当中拉回这昏沉沉的旁晚。
吴定邦随手从裤带里拿出电话,电话屏幕上显示着匿名来电。
“喂,你好。”
“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哈哈哈!”电话内传出一阵刺耳的狂笑声。
吴定邦心觉不妙,问道:“你是谁?”
电话的另一头狂笑戛然而止,接着咬牙切齿的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你无论如何都要把钱吐出来!“
吴定邦虎躯一震,心里有数,道:“你怎麽会有我的电话号码?”
“这女孩是你兄弟的女儿吧?长得跟水蜜桃似的,这脸蛋与身段,瞧得我都快要忍不住了!”对方并没有回答吴定邦的问题,忽然扯开话题。
只听电话另一头却传来几声女子的怒叫声,吴定邦一下子就认出这声音的主人便是吴诗姬。
他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沉声问:“你到底想怎样?”
“也没想怎麽样!只是我们一众兄弟没钱去请小姐发泄,你若不把钱交还回来,我们恐怕就只能委屈这位小姑娘了。”说完又是一阵淫笑声。
吴定邦咽下一口口水,忙道:“钱是吧?我有,但要是啊姬少一根头发,你都休想拿到半分钱!”
只听电话内传来:“废话少说,限你一个小时之内把钱带到光明大厦天台,迟来一秒,她便少一块肉。还有,不许挂电话,你必须一直和我保持通电。”
吴定邦苦笑一声,现在的他哪里有钱?但吴诗姬命在旦夕,也没办法了。他顺手从杂物房内抄起两把西瓜刀便往门外跑。
光明大厦的天台上,此时正站着十多位体型健壮的凶悍男人,而且每位都手持长刀。
一名带着茶色墨镜的中年人,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树立在人群当中,赫然便是众位的老大。
吴定邦已经是火速的赶到,但却还是迟了一分钟。
“啊!”他才刚到现场,便看到一位戴帽的少年满脸残忍地朝吴诗姬後背砍了一刀。
吴诗姬此时衣衫不整,满身伤痕,正被一条大麻绳绑住全身,但那绝美的面容上却是一脸倔强。
吴定邦看着宝贝侄女这般模样顿时心如刀绞,怒气上冲,涨红了脸。
茶镜男人道:“都跟你说了,迟来一秒一块肉,我看你并不是很在意这姑娘啊?”
吴定邦怒目圆睁,跟这个卑鄙小人不想说半句话。
茶镜男(差劲男XD)又说:“钱呢?”
吴定邦沉默了一会,艰难道:“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慢慢筹给你!”
茶镜男笑着摇摇头,却没有再看吴定邦,靠着天台的矮栏,望了望楼下的灯火璀璨的夜景。
过了一会,茶镜老大转过脸来,靠近吴诗姬缓缓道:“你叔这个小混蛋可让我寻得久了,你可知道是甚麽回事?“
吴诗姬依然是一脸怒容,见他往自己靠近了,便狠狠的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口水。
“欠抽!”身旁的几个大汉见状,狠狠地在她脸上刮了几巴掌。
“这混蛋当年和你老爸两兄弟竟然不声不响的夹了我五百万的货远走高飞,那可是整整五百万啊。”
茶镜男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
眼见吴诗姬朝自己看来,吴定邦顿时大叫:“胡说!那些钱本来就是我们的!只是你这卑鄙小人竟然暗渡陈仓,偷走我们的货!我和兄弟拿回属於自己的东西有甚麽不对的?“
“多说无益,要麽还钱,要麽见尸。”
“我真的没有!”
茶镜老大脸色一寒,喊道:“大强,大文,动手!”
却见两名大汉满脸淫笑地走近吴诗姬,伸手往她白皙的皮肤上乱摸一通。
“啊!你们干什麽!”吴诗姬从来就没有给人如此轻薄过,如今碰到这个状况,她连死了的心都有了。
“你们!”吴定邦见状早已气得说不出话,急得往众人走去。
似乎有点忌惮吴定邦,见他走来,茶镜老大顿时拿起长刀架在吴诗姬脖子上。
“你敢过来,我就敢砍下去。”
吴定邦见状倒是听下了脚步,他可不敢拿吴诗姬的性命来赌。
但两名猥琐大汉却丝毫未停,反而变本加厉,越摸越凶。
“叔,让我死了。”此时吴诗姬瞋目切齿,仰天大喊。
眼见自己今天再难保住清白,她只想在被脏污之前一死了之。
谁来救救我啊!
“我来救你了。”一股神秘的声音忽然像是从天边传来,又像是在心中响起。
“甚麽?”
“啊姬,我来救你了!”吴定邦见到这等情形再也忍耐不住,大喊一声便往众人跑去。
“围住他!”见吴定邦冲来,茶镜老大惊慌得大喊大叫。
别人不知道,他可十分清楚。想当年吴定邦在黑道上曾经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厉害人物,一把快刀耍得出神入化,鬼神莫测。当年他便曾凭着一手快刀在一场实力悬殊的群殴当中独败十多名壮汉,在江湖上立下了“快刀鬼”的名号。
如今一位左青龙右白虎的光头纹身汉率先挡在众人面前,拿起利刀摆着架势迎接疯狂跑来的吴定邦。
眼见吴定邦接近,他毫不犹豫地当头劈下!
却见吴定邦虎躯一震,猛地交叉双手从腰间拔出两把生了锈的西瓜刀。薄薄的风衣随风飘荡,刀光一闪,“呯!”的一声,光头的利刀就已经被打得旋转掉地。
吴定邦动作未停,在光头的右脚一砍,就继续往吴诗姬跑去。
茶镜老大见吴定邦这般神勇,早就吓得双腿酸软,连忙哇哇大叫:“围住他,死里砍!”
众人见吴定邦转眼便已经近在咫尺,犹豫了一下,便开始冲上前。
有人更喊道:“我们十多个人,还怕他一个不成?”
闻声後,众人一时间又来了信心。有些更自作聪明地闪在吴定邦後方,逐渐形成一个包围的趋势。
吴定邦虽然长得粗鲁,但并不鲁莽。此时见众人已经被自己吸引住,便朝吴诗姬暗中打了个眼色。
吴诗姬何等机灵,见状连忙暗自挪移身体。
与此同时,吴定邦已经被众人包围,手起刀落,十多把利刀纷纷朝他砍去。
众人心想:“这种局面恐怕是神仙来救驾,你也得九死一生。”
可却听吴定邦冷笑一声,上身急忙下蹲,左右脚交叉互换,左右手顺势而转。
说时迟,那时却极快。两柄久未饮血的西瓜刀此时像一个大型风车般一一划过众人的双脚。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啊!”众人惨叫连连,有的吃不了痛,早已弃刀抱脚;有的倒是忍着痛楚继续往下劈,在吴定邦的背部留下不少伤痕。
要是少年时期的吴定邦那可真算得上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算是刀伤见骨,也未喊一声疼。
可他不涉江湖水已经二十年,此时哪怕是一点皮外伤也够他吃不消了。
吴诗姬眼见众人的注意力被分散,便慢慢朝门口处挪移。
“想去哪里啊!”但她却忽略了一旁的茶镜男。
聪明绝顶如茶镜男此时才想起利用人质,那早已放下的长刀又重新挂在吴诗姬脑袋下,并大喊:“再动我就把她杀了,大不了一拍两散!”
吴定邦听到警告後,却又一下子停在原地。
他叫道:“你先把人放了,钱我会给的。”
茶镜男精明得很,哪里会相信他。
见吴定邦不动,连忙喊:“快砍他!”
众人早已畜势待发,眼见大好良机,便又继续扑前乱砍一番。
吴定邦一个疏忽被乱刀砍中了十几下,其中几刀更是深入见骨,伤势颇为严重。
“嘶!”吴定邦痛得嘴里直抽风,双手不敢停下,继续顽强抵抗。
吴诗姬惨不忍睹,眼见叔叔身上鲜血狂浅,她不顾架脖长刀,狠狠地朝茶镜男粗颈咬去。
“啊!”茶镜男冷不防被偷袭,犹如惊弓之鸟般双手乱挥,倒是给吴诗姬一个逃脱的机会。
颈部的痛楚一波接一波,痛得茶镜男泪水狂飙。眼见这小丫头竟然想逃脱,顿时怒冲脑门。
“去死吧!”茶镜男猛地一撞.....
时间静止在这一瞬间,茶镜男暴怒的神情,吴定邦惊恐的脸色,吴诗姬失去平衡的身体;都一一印证着一个无法挽回的悲剧。
时间继续流动,茶镜男摔落在地,吴定邦又中一刀,吴诗姬却倒飞出了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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