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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冷霰跟父亲进城后,因为天色有些晚了,所以父亲并没有带他直接去报名处报名,而是打算先先找好落脚的客栈,报名的事情等明天再说。
玄水门的入门考核报名早在十几天前就已经开始,随着近几天到达玄印城的人越来越多,城里是人满为患,父子两人前后路过的三家客栈都是客满。
这第四家客栈是在城东的一条不怎么宽敞的街头,并没有挂起房客已满闭门谢客的牌子,于是赵清霜便带着儿子走进了店里。
店门一侧的柜台里面,有位花白头发的老者正在聚精会神的算账,老者十指麻利,把油亮的算盘珠子拨得噼啪作响。大厅里还有另外两个伙计,同样忙的不可开交的样子,这三人竟无一注意到赵清霜进来。
赵清霜来到在柜台前,用食指骨节轻叩柜台,“铛铛!”两声。
老板听到立刻停下手来,满面笑容的抬首道;“先生你好,是要住店么?”
“是啊,刚刚路过的几家客栈都是客满,不知你这是否还有空房?”
这老者大概有五十多岁,虽然头发花白,两撇胡子却是漆黑,脸上皱纹也不多,没什么老年斑,气色红润一脸寿相。他一看赵清霜衣着气度皆是不凡,就知道是个大客户上门,忙道:“先生来的正是时候,小店正好还剩有二楼的最后一间上房,不知先生自己住呢,还是另有其他同伴?”
“只有一间么?那也够了,我们是两个人,我和一个孩子。”
“那就好,先生登记下姓名,交一下押金吧,小店的这间上房半两银子一晚,包含茶水点心,日常三餐,不知先生打算住几日。”
“大概要住十多天吧。”赵清霜报出姓名,同时丢了块银子给那老者,老板立刻笑得更开心了,三下五除二就在流水户簿上完成了登记:二楼坤字号特等上房成人:赵先生,孩童:赵公子,押金:纹银十两。
登记完了之后,老者便赶忙把柜台上把客满的牌子支起来,然后从一旁的抽屉里抓出大串的要是,找出一把递给赵清霜,然后他走出柜台,亲自引赵清霜上楼。
赵冷霰个子矮,柜台比他还高了些许,所以老者从柜台出来后才看到他,老者见赵冷霰虽然年幼但却器宇不凡,感慨道:“这位便是贵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好!老夫可很久没看到过这么有精气神的少年了,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呵呵,犬子尚年幼,掌柜这话可是过奖了。”
“不不不,先生不用过谦,我看贵公子却有其才。”老者一边走一边道:“先生这边请,先生这次来玄印城是带公子参观呢,还是准备带公子参加那入门考核呢?”
“我是来参加那入门考核的。”没等父亲回答,赵冷霰便抢着说道。
“噢,最近几次参加考核的人里面,如公子这般小年纪的少年如今已不多见了,我就说么,小公子了不得啊!”老板脸上露出些惊异,但一闪就消失了。
“噢?为和我这般年纪的不多见了呢?”赵冷霰不解的问。
“呵呵,小公子看来是有所不知,你应该听说过这玄水门每次开山收徒收少年弟子报名须持举荐信和缴纳报名费的规矩吧?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请老先生告知。”这点赵冷霰的确不明白是为什么,只是听人说起过举荐信的要求与内容,父亲就亲自为自己写了一封。
“原因是这样的,虽然玄水门收徒规定少年弟子的年龄不得超过十六岁,但也不乏一些大上几岁的人想要虚报年龄蒙混过关,而这举荐信中明确要求举荐人对少年的出生时日做出保证,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再年龄上造假。当然这举荐信的规定也只能取得一定的作用,并不能杜绝年龄造假的事情发生,每次考核在年龄上造假的人还是不少,即使是玄水门也不能彻底查清,并且其中的一部分人多多少少有些关系路子,即使是被查出年龄造假,那些玄水门的审核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每次都有些年纪做假的人成功的报上了名。”
“是不是就造成了了能通过考核的少年普遍年纪都比较大啊?”赵清霜眉头一挑,问道。
赵冷霰这时也明白老板是在看到自己后,提醒自己年龄太小了,参加考核会吃大亏。
“不错,十几岁的少年每差上一岁便是有不小的差别,每次玄水门能通过考核的少年弟子大概有二十人,其中修真家族的子弟就要占去五六个名额,剩下能通过考核筛选出来的孩子大多都是十五六岁,十三四岁的少年时少之又少啊,而十岁之下能通过考核的少年我可是从来没听说过。”
“噢?”其实赵清霜父子两人对此并不意外。
“而且这考核有一定的危险,每次考核,所收的报名费实际上是用在补偿发生事故的少年家人上。因此这些年来十二岁以下来参加考核的都是少之又少,大部分十二岁以下孩子的家人都是原因选择让孩子等上七年再参加青年弟子入门的考核。”
说着老者瞟了瞟赵冷霰,以他这些年开店阅客无数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赵冷霰的实际年龄不会超过十岁,这个年龄来参加考核实在是太勉强了,莫说通过考核,稍不注意,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两说之事。
他在玄印城住了五十多年,开山收徒之事也是看过四五次,他从没听说过有这般年纪的普通人家孩子能通过考核的。
关于这点赵清霜心里早就想到过,所以他才会对赵冷霰进行多半年的专门训练,对于自己的儿子,他同样有信心,所以他微微一笑,“谢谢掌柜提醒。”
“呵呵,虽然历来事是如此,但总有些特别的情况出现,我观贵公子年纪虽幼,却绝非普通孩童可比,能通过考核也不一定,二位的房间到了,有事喊我跟伙计即可,老朽告退。”
“这老板心肠还不错,说了这么多,不过父亲之前的猜测几乎没有遗漏之处的。”赵冷霰在心里想着,跟了父亲进了门。
“霰儿,对于刚才那位掌柜的话,你怎么看啊?”赵清霜进屋之后便找了个椅子坐下,开口问道。
“这些爹爹不是都已经想到了么,而且我不是已经为此做好准备好了么?”赵冷霰闻言一笑,轻松的回答道。
“呵呵,那就好!你在这儿好好休息,我一会出去打探些消息,明日便带你去报名。”
“是,爹爹。”
第二天上午,赵冷霰跟着父亲来到了玄印城的南广场。
这玄印城的南广场大概有百亩左右,容纳十万人还略显宽敞,但此时的南广场却是人山人海,十分拥挤,足足有几十万人的样子。
不过在广场中心却有个方圆几十丈的空白大圈子,圈子里摆了一排长案,几十名身穿银袍、腰束玉带的玄水门弟子盘腿坐在那里,另外还有百余名身穿白色劲装、束书生般发髻的玄水门弟子在圈子内站立跑动着,时不时的有人走近圈子,并被那些穿白色劲装弟子引至长案前,与坐在云案上的的银袍弟子说些什么。
看来这里就是玄水门开山收徒报名的地方了,赵冷霰跟着父亲费了好大的进才挤了过去,父子俩一跨入圈子,立刻就有一名高大的白衣青年迎了上来,那白衣青年瞅了瞅赵清霜,眼中流露出一丝诧异,忙开口道:“这位先生可也是来报名的?不知是青年还是少年。”说完,那名白衣青年又看了一旁的赵冷霰一眼。
“少年。”赵清霜回答道。
“好,先生请跟我来。”这青年说完便领着他父子二人向着最中间的那条长案走了过去。
那条长案比其他的长案都要大些,上面一名老者盘腿闭目打坐,这老者看上去似乎比其他长案上的人身份要更高些,不但衣衫表面有隐隐有光芒发出,比其他人看起来显眼夺目,身后更更是有两名白衣弟子束手而立。
“王长老,这里有位先生带人来报名参加少年弟子入门考核,请您老人家帮忙审核一下。”青年带着赵冷霰父子来的老者面前,恭恭敬敬的对着长案上盘坐的一位白发老者说道。
“不是和你们说过普通人就交给其他执事,再忙也不要来打扰我么,莫非此人有些特殊?”被那青年称为王长老的老者听了青年的话,眼睛都不睁开看一下就说道。
“回长老,此人的确有些特殊,体内竟似有真元法力波动,只是弟子修为实在浅薄,无法肯定,故而带其请长老审核。”
“噢?这个样子啊,但修真家族的人应该另行报名才对,人留这,你去忙你的吧。”王长老依旧不客气的说道,而且他仍然没有睁开眼中。
“是,弟子告退。”高大青年躬身施礼,缓缓退去。
赵冷霰仔细的打量着这名王长老,见其虽然白发白须,脸上却没什么任何皱纹,面庞更是极其圆润,说其肤如白玉,胜似婴儿都不为过,心里暗暗称奇。微风吹过,老者白须微动、银衣飘飘,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赵冷霰跟父亲安静的站在案子前等待着,摸约过了一分多钟,老者这才睁开眼睛,一缕精光如同实质般从其眼中射出,看的赵冷霰一惊。
但这也只是瞬间的事情,下一刻,老者的半边眼皮又耷拉了下来,仿佛未睡醒一般,他半眯着眼睛看了看立在案前的父子两人,其目光在赵清霜身上多停留了半刻,手一指赵冷霰道:“就是这小娃娃要报名么?举荐信有没有,拿来。”
“前辈请过目。”赵清霜说着,将那封自己写的举荐信恭敬的递给老者。
老者拆开举荐信,刷啦一抖里面的信纸,漫不经心的读了去了,不过他没几个字,眼睛就猛地睁了开来,然后便是一脸的郑重,再没了刚才那半睡半醒的神态。
“原来你就是那颖北赵清霜?给自己儿子写举荐信的,老夫还是第一次遇到。你的名声老夫可是听说过,而且看这孩子的身高,信中所说的出生时日肯定不假,老夫信得过你。不过老夫这么多年也没有过你的手迹,这封信我就留下收藏了,你不介意吧?”老者将这举荐信看完,轻轻一折,放在案上缓缓说道。
“这可是前辈抬爱在下了,在下受宠若惊,怎有异议。”赵清霜说道。
“赵冷霰,名字倒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元武七年五月生人,现在应该不到还十岁吧,让这么小的孩子来参加入门考核可是有不小的危险,你确定?”老者有些诧异赵冷霰的年纪,不由的问道。
“多些前辈关系,在下自然明白此时,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小家伙,把你的手给我,让我看看你资质如何?”
赵冷霰上前一步伸出自己的右手,老者用二指轻轻捏住其手腕,便开始感应其资质。
赵冷霰就觉得老者两指如同火钳般烫人,全身肌肉就是一紧,右手好险没本能般的抽了回来。几秒钟后,手腕疼痛竟然持续加重,几乎就要到了他忍耐的极限,可他表面上仍旧一脸的平静,没露出任何的异样,只是将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攥的死死的。
“咦?”王长老见赵冷霰竟然没有喊痛或挣脱,心里吃惊不少,片刻后他放开赵冷霰的手腕,道:“此子资质还真是普通,若是交由其他执事审核,还真不太可能让其通过这次报名,不过我看此子心性倒是不错,便给你这个面子,让其通过,可以去报名了。”
“多谢前辈。”赵清霜似乎对王长老的前半句话闻所未闻,脸上一喜,忙谢道。
而赵冷霰看着自己没有任何异样的手腕,一脸迷惑,自己资质真的这么差吗,父亲好像已经知道了,怎么从没和自己提起过过。
王长老对着云案一旁的那堆青色玉牌随手一抓,其中一块玉牌便飞至其掌心,他左手抓着玉牌,嘴唇微动,口里念念有词,同时右手食指对着那块玉牌连点数下。
只是王长老的声音甚是细微,赵冷霰根本无法听清楚是什么,只是隐隐瞧见其指尖一丝白光,没入玉牌当中。王长老做完这一切,将玉牌丢给赵清霜道:“拿着这个身份牌,去后面交报名费登记下吧。”老者见赵清霜好不迟疑的将玉牌抓在手里,又低声道:“若是老夫什么时候需要字画装裱房间,说不定还会找你。这孩子的名字我先记下,待考核时老夫自会多留意一二。”
“清霜提前谢过前辈,若是他日前辈有需,在下一定尽力。”赵清霜带儿子再次向王长老道谢后,便领着儿子去一旁登记缴费去了。
王长老眯着眼睛看着赵清霜和他儿子走向交费处,捋了捋胡子,用仅自己能听清楚的声音道:“想不到啊,十多年不见这赵清霜,他竟然自己……当年没有让其拜入玄水门实在是太浪费了。赵冷霰,这样的体质可不能在修真路上走多远啊,老夫倒要看看这天才的父亲要怎么帮自己的儿子,如果那样东西真的落到了他的手里,一定会传给自己的儿子吧,说不定到时候……”
王长老说完,宽大的银色袖袍轻轻一拂,长案上的举荐信便不见了踪影,他将双手沉入袖中,继续闭目打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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