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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雷藏嘿嘿笑着,却没有承认,只是道:“陷阱?这我倒不知。今日设宴,只是庆生宴而已,我却不知有何陷阱。”
范云傲冷笑着,声音森然起来:“西门大人,你可莫做糊涂事,今日若是有什么意外,七巧阁内的文武官员若是有什么不测,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西门雷藏看着范云傲,肃然道:“范大人,萧苏两家,自仗势力,对我们这些世家大族尽显欺凌之能,你范家每年损在他们手里的官员族人,似乎也不在少数吧?难道你就甘心任由他们欺辱?”
范云傲正色道:“西门大人,世家之争,你我也是心知肚明,这倒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有一点,你我应该清楚,燕国世家内斗归内斗,毕竟是我燕国内务的事情,我燕国能够傲立中土百年,在魏庆两国的虎视之下依旧能够保持国之完整,究其原因,那还是我们几大世家在面对外敌时能够保持一条心。你要明白,七巧阁内是我燕国世家的骨干,有他们的存在,我燕国才能保持一定的稳定,一旦他们有失,整个燕国必定烽烟大起,燕国六郡必将陷入动荡浩劫之中,那个时候,魏庆两国必定趁机对我燕国发动进攻,即使有萧怀玉坐镇边疆,但是国内动乱,凭他也不能抵挡住魏庆两国的联手进攻。”
西门雷藏大笑道:“他们就算出了意外,毕竟还有你我两家,圣上还有御林军,只要你我尽心效忠圣上,再大的动乱亦能平定!”
范云傲一拍桌子,喝道:“西门雷藏,你疯了吗?你可知道,若是你真的在七巧阁内设下陷阱,那将是仇者快亲者痛的事情,那是动摇国本的大事……你若是为了一己之私,屠戮燕国重臣,陷我燕国于悬崖边上,我定不饶你!”
西门雷藏皱起眉头,瞧见范云傲是动了真怒,他倒是想不到范云傲的反应会如此坚定,道:“范大人,你莫忘记,我带你来这里,离开七巧阁,可是将你当成自己人……!”
范云傲已经冷笑道:“西门雷藏,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你领我出来,不过是为了你们西门家而已。一旦他们有了意外,燕国世家动乱,仅凭你西门家,必定无力应对,所以你是想借我范家势力,到时候帮你稳住燕国形势……我范云傲做事并不愚蠢,我也看不上萧苏两家的霸道,但是要对付他们,只能缓而图之,却不是你这般急功近利,不顾后果而任意胡为……你速速撤下你的埋伏,否则可别怪我范云傲不客气!”
范云傲目光如电,满是寒光,冷冷地看着西门雷藏。
西门雷藏冷笑道:“范大人这话说差了,我可从没有说我在七巧阁内设了埋伏……我西门雷藏清清白白,带你来此,不过是请你欣赏画作而已。我这西门府外,那是有豹突营的御林军在护卫,我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戒备森严,若是从他们眼皮底下溜进刺客来,与我西门家可无半点干系!”
范云傲冷笑着。
他极其清楚,燕国内部世家之争虽然已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但是这样的争斗,只能是通过一些看似平和的手段慢慢地削弱其他家族的势力,决不能以极端的手段来解决问题。
毕竟燕国的根基终究是这些世家大族,一旦各大世家的头头脑脑出现了意外,各大世家群龙无首,必定会大起波澜,燕国将陷入更加残酷的世家武装力量直接对抗之中,到时候可不是几道圣旨就能摆平的事情。
燕国一旦内乱,萧怀玉的西北大营没有国内的支撑,必定陷入困境,如此一来,魏庆两国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结盟,对陷入混乱状态的燕国发动攻击,到了那个时候,没有了凝聚力的燕国,即使有绝世名将萧怀玉,也定然抵挡不住魏庆两国的联手进攻,只怕那个时候真有之虞。
范云傲看着西门雷藏,他忽然明白,这个家伙似乎已经疯了,在世家的斗争中,一直处于挨打位置的西门家族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这种压力,已经让性情暴躁的西门雷藏发了疯,让他丧失了理智,让他铤而走险,让他正在做出令人震惊的愚蠢事情……!
范云傲再不犹豫,冷哼一声,便要出门,西门雷藏已经冷声道:“范大人要去哪里?”
“我不能看着你将我燕国拉入深渊!”范云傲沉声道:“西门雷藏,你若还有一丝清醒,赶快放弃你那愚蠢的计划!”
西门雷藏大笑道:“范大人,事已至此,你还能如何?你既然从那里出来,便已是和我一路人……你现在去,只怕也来不及了,而且我相信那些快死的重臣们,一定会认为这是你我两个人共同设的局……!”
范云傲怒极反笑,道:“西门雷藏,我范云傲虽不是伟丈夫,却也没有沦落到要和你同流合污的地步。”抬脚便要离开,西门雷藏喝道:“范大人,我劝你还是暂且留在这里……!”
话声刚落,便从书屋四周钻出十多名手提兵器的家将,虎视眈眈,将范云傲围在了中间。
范云傲长叹一声,“西门雷藏,无论成与不成,你都会后悔!”
……
……
“周仓”那青龙偃月大刀临头向萧太师砍落,又快又急,在场的人都是震惊无比,眼见大刀就要将萧太师活活劈成两半,却见到萧太师旁边的贺庆之在千钧一发之际,拉起桌上的一个盘子,立面是一只烤鸭,挥手就往“周仓”戴着面具的脸上砸过去,而他的脚下也在同一时间踢向萧太师的座椅,竟是将萧太师的椅子踢开。
那青龙偃月大刀落下来,本是劲道十足,但是那烤鸭打过去,顿时让大刀下落迟滞一下,而萧太师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胡雪辛见到周仓从台上跳下来,已知大事不妙,高喝道:“有刺客!”胡家的尚武之风,在胡家人的骨子里酝酿出好勇斗狠的性情,他拉起一张椅子,站起身来,却依旧保持了高度的冷静:“快打开园门!”
台上最靠前面的六名武旦,竟是在一瞬间抬起左臂,手一拉,那衣袖被拉开,竟是在手腕子处装备了小型的弩筒,就听“咻咻咻咻”之声响起,弩筒里的袖箭竟是直往宾客们的身上射过来。
众宾客里面,会武功的并不多,二十来个人,突遭袭击,便有人慌张起来,那袖箭如电,就听“噗噗”声响起,便有两名官员被袖箭射中,翻身倒地。
第一轮袖箭发出来,六名武旦已经从台上跳下来,直往宾客中杀去。
胡雪辛二话不说,论起那把椅子冲上前去,对着一名武旦,手中的椅子临头砸了下去,而苏观涯亦是长身而起,手一扣,掀翻桌子,苏家的几名官员便都随着苏观涯将身体躲在桌子后面,以作掩护。
这一群刺客显然都是专业人员,眨眼间,已是又要一人被砍死在刀下,更令人吃惊的是,后面几个敲锣打鼓的艺人竟都抽出掩藏的极好的武器,风一般向宾客们席卷过来。
他们的阵型极有规律,分成左中右三路,那是从三面向宾客们发起进攻,那些不会武功的官员已经躲到桌子底下,扯开了喉咙,直喊:“抓刺客,抓刺客!”
韩玄道亦是与一名武旦交上手,他武艺虽然高于武旦,但是那武旦手持兵器,招式诡异,更加上手腕子的袖箭,实在不好对付。
本来歌舞升平的场面,眨眼间就变得刀光四起,杀声阵阵。
韩玄昌如风般冲到园门处,沉声喝道:“开门!”外面却无动静,韩玄昌怒极,提起右拳,重重打在那厚厚的园门上,听到“咚”的一声巨响,园门却没有被韩玄昌的巨力打开,只是深深陷下去一块,韩玄昌这才看清,这园门竟是钢铁铸就,肉拳力气再大,也根本不可能打开。
韩玄昌脸色铁青,他已经明白,西门雷藏竟是早就设下了圈套。
这七巧阁的院子极高,光滑的很,根本不可能在瞬间攀爬上去,而这一伙刺客更是早有准备,换句话说,这群官员被困在里面,那就是要任由刺客们屠戮,即使有几个武功不错的官员,但是面对着一群训练有素组织严密的刺客,若无救援,官员们只怕要全军覆没。
韩玄道,胡雪辛,贺庆之,萧怀金和几名尚有些武技底子的正在勉力抵挡刺客们的进攻,而大部分官员只是高声嘶叫,寻求救援。
萧怀金的肩头已经被砍中了一刀,鲜血淋漓,而其他几人也都是以寡敌众,形势相当严峻。
在场众人或许曾有怀疑,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西门雷藏竟然真的有单子设下这个埋伏,那个疯子,真是要拼个玉石俱焚了。
“周仓”的大刀舞得呼呼生风,与贺庆之竭力撕斗,贺庆之左支右挡,手无兵器,看起来是异常的狼狈,“周仓”的大刀,似乎随时都能将他劈成两半。
奢华的七巧阁,顿成修罗屠场,燕国的重臣们,面临着全军覆没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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