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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患子与苦参子正自纠结,忽听云霄里一阵哈哈狂笑之声,那笑声宛如一记记霹雳惊雷,听在无患子与苦参子的耳中,两子心中立时又有了主心骨,可听在场中一众灵修的耳中,那却是一声声催命的丧钟。随着一股决绝天下的肃杀之气震慑全场,一个如精钢铸打般的粗犷铁汉,缓缓从黑云中降下,只见一尊罗刹高高的站在厚云之下,悬立于天地之间,仿如要将天下众生,全都踩在脚下。
那人面相凶狠,秃楞着异于常人的面骨,一身劲装黑衣,略略露出胸口里虬结的筋骨,一条比左臂粗壮上三倍的右臂齐肩裸在外面,显出与自身青灰肤色不同的火铜之色,身后背着一把比血练刀还要巨大的巨型长刀。男子身形一现,立时自身周卷起层层的妖风,刮得人脸生疼。
“魔道第十君,旷——世——天——魔!”
玉衡道长一字一字的道出了来者的名字,这个名字里所包含的血腥与杀戮,曾深深烙在每一个见过名字主人的正道灵修心中,成为永远无法磨灭的梦魇。自旷世天魔现身的那一刻起,绝望,就已刻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一种不祥的预感自每一个人的心头生起。
旷世天魔冷眼扫量着会场之上,竟对一众正魔两道置之不理,只缓缓的对孤楼说道:
“咱家还道是谁,原来是六魔君啊,难怪这两个小的迟迟不肯动手,魔君真好的兴致,竟学旁人一样吓唬起小辈来了。”
孤楼猛见旷世天魔,心中也是一惊。自百年前那次魔道之战里,旷世天魔败在自己手下后,这个煞星就一直对十魔君的顺位耿耿于怀,无时无刻不想着把自己锉骨扬灰。这次自己犯在他的手中,以他那嫉恨如仇的脾性,甚至不顾玄灵派与仪合派,而处心积虑的专来对付自己也是可能的。孤楼定定的盯着旷世天魔,深知这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只要一句话说得不对,他可能就会马上动手,所以也只得不软不硬的对付道:
“我也道是谁,原来是十魔君啊,难怪两个小的敢在玄灵山胡来,魔君的兴致也不错,竟学起小辈,做起那老不死的奴才来。”
旷世天魔听说哈哈大笑,随后说道:
“让孤楼魔君见笑了,咱家怎么会去迎合那个老不死去,只是在路上偶然碰上这两个小子,来看看热闹而已。”
“哼,还真是巧呢。”
孤楼嗤之以鼻,一身的傲气丝毫未减,可旁边的玉衡道长却沉不住气起来。若说无患子二人,或还能靠着玄灵派的盛名将其吓走,但这旷世天魔可是与孤楼齐名的人物,就是平时也敢在玄灵山上游几遭,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势。玉衡道长与旷世天魔也有过几面之缘,略知些他的脾性,是以也学着孤楼的口气,向着旷世天魔一拱手,不软不硬的说道:
“旷世魔君,玄灵山的密宝大会,我们也邀请了尊架,若是魔君对我玄灵密宝感兴趣,您自管来我玄灵山既是,我派自当大开山门恭迎尊架,魔君何苦使出这等伎俩,岂不是自坠了身份,难道魔君真要天下人说,十魔君要靠着这些鬼蜮伎俩,才敢来玄灵山走一遭吗。”
玉衡道长的言辞颇为犀利,奈何旷世天魔根本不买他的帐,很是不尿的说道:
“哼,偏你这贱鸟会叫,自古成王败寇,输了便是不济,关人家用什么伎俩有甚的鸟事,况且咱家想做什么便做,还容得天下人来管,咱家只是听说这两个小的要来玄灵山做怪,咱家觉得有趣便跟来看看热闹,只是他两个太不争气,几下就被吓住了,看在他们一路上对咱家还算恭敬的份上,才出来提点提点两个小的,岂是贪图你玄灵派的什么鸟宝——咦……”
正说间,旷世天魔居高临下,突然看向了狗子,有些惊奇的说道:
“这个就是密盒吗,小子,拿过来给我看看。”
延着旷世天魔的眼光看去,就见下面狗子一扬手,将密盒扔了上去。原来刚才众人都被麻拂散麻翻,张道全拼着最后的力气,把密盒又揽在了怀中。可当旷世天魔一出现,张道全就感觉怀中的密盒越来越是扎手,他深知怀璧是罪的道理,却又怎么也舍不得放弃密盒。这时听见几人话语间总是提到密盒,张道全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压抑,趁着他们说话的当,将密盒又抛回给狗子,却有谁知张道全的心中,已狂吐了好几口鲜血,就如在他心头剜下了一块肉般难受。只是一切怎么逃得过旷世天魔的眼睛,一转眼便看见了那只古朴斑驳的木盒,随着木盒将目光落在了狗子身上。
虽然狗子并不知惧怕,也感到身上正有什么东西在无形的重压着自己,见天上那人向自己伸出了手,狗子也不及想他,随手就把密盒抛了过去。旷世天魔不知密盒上的底细,一伸手就接了过来,忽感一股强横的意识流沿着手上的气脉直冲识海。旷世天魔猛觉有异,赶紧狂提法力,一挥手将密盒甩了回去,可身形上已略显狼狈。旷世天魔不由怒从心起,区区蝼蚁竟敢向他十魔君突施暗算,恶声向狗子骂道:
“妈的,不知死活的小崽子,凭你也敢来向咱家挑衅,嫌命长了吗。”
说着,旷世天魔抽出了背上的巨刀,只见刀身通体漆黑,很是诡异。刀一出鞘便释放出森森的鬼煞之气,是旷世天魔的得意神兵——天魔羽铩刀。
旷世天魔抽出巨刀,隔空就向着狗子刷了一刀,一股黑煞狂风猛向狗子扫去。狂风中含有三千怨灵噬魂夺魄,若不是亲临感受,无人肯相信只是这随手的一挥,就有这等纵绝天下的刀意。狗子感应到一股极危险的气息正向自己狂逼过来,不及思量,赶紧抽出血练刀,血光应声而起,与空中的黑风对撞在一起,轰然一声激起阵阵阴风,吹在众人脸上如割肉般难忍。饶是血练刀强横,狗子依然感到身体中有一点什么被带走了,早已没有任何感觉的身体,竟第一次感觉到了有些疲累。
人人都看得出,这一招对撞看似势均力敌,可其实是狗子败了。但能抵住十魔君的天魔羽铩刀,狗子的实力依然让众人着实一惊。狗子这一刀虽不及旷世天魔的强劲,却也是法力充沛。在场除了玉衡道长与一些有识之士外,都还未看出狗子的特别,均以为狗子是在中了麻拂散之后,还能硬抗下十魔君的魔刀,让众人不禁对狗子又产生了颇多迷惘。他们哪里知道,麻拂散是被奸人散在空气之中,随着呼吸进入众修体内的。狗子一来不用呼吸,二来体内没有精血,也便不会中毒。况且他本身并无任何法力,全是仗着血练刀的强横,中不中毒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干系。
一刀过后,旷世天魔也颇为吃惊,可若这时狗子倒下也就罢了,偏偏狗子还剩了些力气,依然拄着刀站在地上。旷世天魔的怒火不由又盛了一成,嘴里狂骂着,又向狗子砍出了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
“给我死、死、死……”
面对旷世天魔的强横攻势,狗子只能仗着血练刀勉强保身,但仍不免自己的魂魄被一点点的带走。
“血大哥—”
“血兄—”
狂黎花和无情公子见狗子越来越委靡,也不知他还能挨得几下,心中焦急万分,奈何浑身使不出力气,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狗子在那里硬撑。旷世天魔一气狂砍了十几刀,狗子终于颓跪在了地上。见对手只能一味的挨自己打,旷世天魔感到有些索然无味,心中更加的有气,左手一抬,一股秽恶之风瞬间笼过全场,云层中降下一团团的妖邪鬼魅,那些东西面目狰狞奇丑无比,黑沉沉的看得人心头压抑。旷世天魔本是妖魅之主,能挥手驱使百万邪秽,因此才叫做旷世天魔。见这些妖邪都已聚齐,旷世天魔的嘴角边冷冷的挤出几个字:
“杀!一个不留。”
随着旷世天魔几个字出口,一场血腥的屠戮盛宴便拉开了帷幕。只见漫天憧憧的鬼影呼啸着冲进众修之中。这些鬼怪虽然法力低微,无奈数量众多,又适逢众灵修都已失去了法力。此消彼长,场中往往是四、五个鬼怪围攻一个灵修,三两下便扯成肉块,满场血肉横飞。
炼狱场中,黑惨的煞风中夹杂着法宝绽出的异彩,无情公子挥舞着一双赤手,勉强能把围攻向自己的妖邪打散成一抹抹黑烟,狂黎花双手各握着一柄发簪,向自己身边的妖邪猛刺,只有狗子的血练刀,本就是主宰地狱的凶刀,那些妖邪撞上狗子都要自行的绕着走开,其他就只有三山五道的弟子和一些高手名宿,才能凭借法器玄奇而勉力自保,那些法力低微的,则都沦为了妖邪手下的亡魂。
场中的惨状已让人不忍目睹,看在狗子的眼中,只觉比那枉死鬼狱还要惨烈上数倍。那些勉能自保的灵修心中,也已满是绝望,只靠着强烈的求生之念才还在坚忍,而那些不能自保的则只能是乞求死亡快些降临,他们拖着只剩半身的身体,依然撑着两手爬行,可没逃出几步就被拖住,将身扯成数块,连个全尸都没能留下。满场只有旷世天魔傲立半空,欣赏着自己一手策划的狂欢盛宴,表情怡然自得,只把众生当成儿戏。
旷世天魔正欣然间,众人忽听天际里一声清啸,一股傲然的正气直荡寰宇,令使满场的妖魅都急急的遁形逃走,连众修都不禁神为之夺。接着,一个儒雅的道人挺着一柄古旧的木剑向旷世天魔袭去。那木剑枯朽得仿如挥动得力大些都会折断,却偏偏灵气鼓荡,迸射出数丈长的剑芒向旷世天魔急削。旷世天魔忙的挥刀化解,不料竟被剑芒逼退了数步。剑影过后,一个傲然的身影挺立在旷世天魔的身前,天宇上下立时一片明澈。
看清来人,旷世天魔先是一惊,转而又狂笑了起来,郎声说道:
“卧掌门,别来无恙。”
来人气宇非凡,微微笑着说道:
“魔君也依旧是风采不减啊。”
说话者正是玄灵派掌门,正道第一高手,天宇一道卧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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