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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在渔村通往山里的路口,站着一群人。
“罗成,我们走了,上山去!”人群之中,虎子背着一个竹箩,手握砍刀,正兴高采烈地喊着在后面的罗成,在他旁边,站着几个同样背着竹箩、拿着砍刀铁叉的青壮年,看样子是一同上山的伙伴。
“哎,来了。”罗成连忙应道,他由于没有工具,费了点时间跟村民借,所以落在了后面。
“这次进山,村里事多,我就不去了,狗子,你带好队,要注意安全,就在这附近熟悉的山头采些野菜就行了,不要走远了了,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一定要躲开,看好周围的环境,明白吗?”石头吩咐着人群里面一个敦实的叫狗子的青年。
“知道了,石头哥,这山里我又不是第一次去了,你就放心好了。”狗子憨笑着回答。
“我是放心你,但是,虎子,你进山没有几次,一定要听到狗子的话,跟好大家,明白,不要乱跑乱动,我知道你的脾性,但是山里的危险,不经历过是不懂的,你明白吗?”石头转身对虎子说道,态度十分严厉。
“石头哥,我、我知道了,我一定听狗子哥的话,你放心好了。”虎子搔了搔头,显得对石头十分的畏惧。
“好了,其他话我不多说了,平安去平安回。”石头挥了挥手,转身返向村庄。
在与罗成交错而过时,石头顿了顿,但没有停住脚步,继续往村里走去。
罗成似没有所觉,脚步未停,微笑地跟上了虎子他们。
“罗成,你听到石头哥的话没有,一定要跟好大家,我告诉你哦,山里是很危险的,我见过比山还高的黑熊呢,就在我们村附近的山里,那次可把我吓坏了,还好那家伙是是路过,还有就是遮住大半个天空的大鸟,曾经从我们村边飞过,那个时候,我们都以为天黑了呢。”虎子靠近罗成,一边帮他整理下背后稍微有点斜的竹箩,一边大声比划说道。
“恩,我知道的,虎子哥,我会跟好大家的。”罗成老老实实地应道。
“你们两个小家伙,注意了,进山不要有什么都大惊小怪,就算碰到什么,第一时间都是保持镇定,不要大喊大叫,在山里最忌惮的就是你乱跑,还有大声地说话,那样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明白吗?”狗子很严肃对两人说道。
“知道了,狗子哥,我也不是第一次进山了。”虎子嬉皮笑脸的答道。
“不要给我嬉皮笑脸!没个态度,要不你现在就回村里去,这次进山不要你去了!”
“别,别,狗子哥我一定听话,你千万别赶我回村里啊。”虎子不由苦着脸,拱手向狗子求饶。。
“哈哈,狗子终于有机会训人了。”
“虎子这皮猴子,不训不行啊,进山可不是开玩笑的,比海里还危险。”旁边的几个青年哄笑。
“好了,不多说了,大家整理检查下,看有什么漏的没有,节约点喝水,不要一下子喝光了,山里不知道碰到什么情况。”狗子摆了摆手,大踏步领头走在了前面,众人连忙跟上。
与此同时,在村里面的二爷,找到了回到村里的石头。
“石头,他们都出发了吧?”
“二爷,他们出发了。”
“不知道怎么的,今天早上起来,我整个人都有点忧虑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心里堵得慌。”二爷叹了口气道。
“二爷,你就放心好了,这次进山我带不了队,但有狗子在,出不了什么事的,我们这方圆百里的森林,我们几代人也熟悉了,里面没有什么荒兽的。”石头安慰二爷道。
“唉,可能是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我想多了。”二爷叹了口气。
“那一定是的,二爷,你就不要多想了,我去帮忙了,今天我想尽量把那渔船都修好。”
“那你去吧,不要在这陪我这个老头子了,正事要紧。”
时近中午,在大河边上,四个人急奔而行,与昨天相比,四人显得有点狼狈,身上衣衫多有破碎,在壮汉杜猛身上,背上更是多了一道爪痕,但只是划破了表皮,已经结疤,看样子是野兽所伤。
“哈哈,老大,我闻到了海风的味道了,看来我们离入海处不远了!”孙阴突然停下了脚步,仿若狼狗般,用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
“你确定?”竹竿男子顿住了脚步,众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家伙长了一个狗鼻子,哈哈,终于,可以放手干一场了!”杜猛右手抱着左拳,捏得骨关节“啪啪”做响。
“先不要急,你们听好我吩咐,我们要确保一件事,那就是在村里面的人都是齐全的,明白吗?斩草除根,这次,我要李春水一村人全部死绝!哼,如果不是碰到那群荒狼,估计我们可以一大早上就到了那村子了,这样就不要这样麻烦了。”竹竿男子显得有点失望。
“不要说那群荒狼了,都怪这小子带的好地方,我呸,刚好是个狼径!都不知道眼睛生哪里的,还害老子挨了一爪子”杜猛龇了龇牙,恶狠狠地看了孙阴一眼。
“杜猛,你真的想找死吗?”孙阴毫不示弱,回瞪回头。
“好了,不要吵了,在大荒,这种情况很正常,我们加快脚步,你们注意了,一切听我指挥,按我的安排去做,明白吗?”
“老大,难道你是想……”孙阴有点激动,绿豆般的眼睛光芒闪烁。
“不错,到了那里,我们先扮下从远方来的报信的客人,明白吗?”竹竿男子平板的脸上扯出一丝笑容,却说不出的狰狞。
“嘎嘎,我喜欢,跑了这么远,我们到了地方,怎么的也要吃顿饭,吃完了,我们才有力气干活嘛。”孙阴奸笑。
“唉,又来这一套,直接冲上去,用拳头告诉他们,我们就是来杀人的,痛痛快快,这才是真男人啊。”杜猛却有点失望。
“恩?”竹竿男子斜了杜猛一眼。
“好啦好啦,你是老大,你说什么是什么,不过,吃完饭再砍人,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杜猛声音越来越小……
“对了,老大,杀了那群荒狼,你为什么要把一头烧成灰,装在你饮水的竹筒里面啊?“远远地,孙阴有点好奇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黑袍人始终没有说话,静静地跟着三人。
很快,他们就到达了渔村,四人在村子上方停住了脚步。
“这里就是李春水的家乡吗?真是好地方,好风水啊,恩,今天的天气也不错。”居高临下看着渔村,竹竿男子喃喃道。
“老大,看样子这里刚经历了一场风暴,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在那边修着渔船,估计没有人出海的。”孙阴在旁边道。
“哼哼,那正好,杜猛,随了你的意了,我们可以直接放手大干一场!”竹竿男子冷笑。
“哦也!”杜猛欢呼,这次轮到一边的孙阴失望了。
“有人进山,路有脚印。”突然,站在后面的黑袍人说话,声音枯涩,语速极其缓慢,似乎很久没有说过话的样子。
“恩,老二,你确定?那脚印是新的?”竹竿男子转头问道。
黑袍人却不回答。
竹竿男子却似乎习惯了他的态度,转过头来。
“那样看来,还是要看老计划进行了,杜猛……”
“别说了,老大,我知道了。”杜猛露出一副苦瓜脸。
“哦也!”这次欢呼的是孙阴。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到这里?”村里早有人注意到了这奇怪的四人,几个渔民手握渔叉小心翼翼靠近了他们,当中一个年纪大的渔民远远喝问道。
“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竹竿男子举起双手,勉强露出一丝表示友好的笑容,身后的孙阴则露出了灿烂无比的笑容,浑不顾自己一双大门牙的形象有多么可恶,而身材高大的杜猛,实在是说不出那笑容是哭是笑,至于竹竿口中的“老二”黑袍人,还是无视他吧。
“那你们来这里干什么!这里附近的几个村子,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老年渔民却仍旧紧张地握着手中的渔叉,怀疑地问道。
“你们就是这样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吗?我们来这里当然是有原因的。”竹竿男子举着双手叹道。
“四叔,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是什么人?”在修船的石头,几个跳跃,就过来了这边。
看着石头跳跃间双脚下出现的黑水,竹竿男子眼中露出了一丝精光,但瞬间恢复平静,仍旧是那副无奈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我看到这几个人在这边鬼鬼祟祟的,就和他们几个过来问了。”老年渔民四叔应道。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石头皱眉,看着眼前的四人,不知道怎的,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年少时第一次在山林里,面对那一头觅食的饿狼,那一次,使他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也是那一次,使他觉醒了自己身上祖灵的力量。
而祖灵的力量,是指隐藏在血脉中的远古的祖先遗留下来的力量,人们只有通过种种机缘或者某种族中遗留的秘法才可以触发,传说中,这种力量,修炼到深处,可以媲美神魔!
这使他心生警惕。
在这四人身上,他竟然隐约看到了他们身体四周,模糊有着一层光晕的存在,尽管之前从未见过有人有着这种光晕,但根据村里流传下来的说法,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四个觉醒了祖灵的力量的人,或者说,四个战士,他们来到自己的村庄干什么?在大荒,只有觉醒了祖灵的力量的人,才可以称为战士。而当两个战士相互接近时,是可以察觉到彼此身上存在的力量的。
还有一点需要说明的,觉醒祖灵力量的战士之间,虽然可以察觉到对方是自己的同类,但却无法确认对方的强弱,除非对方将自己的力量显示出来,传说中,还有某种秘法可以隐藏自己的力量,但那必须将自身的力量修行到极其强大的时候才可以。
也正因为如此,当二爷问他罗成身上是否有祖灵的力量时,他回答得如此干脆,在罗成身上,他是感觉不到那力量的存在,至于第二种情况,在石头心目中,作为一个少年的罗成,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请问,这里是李春水的家乡吗?”竹竿男子看着眼前的石头,突然表情变得凝重地问道。
“李春水?”石头可以肯定自己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李春水!你是说李春水?”旁边的年老渔民四叔却如遭雷击,他弃掉手中的鱼叉,上前紧紧双手握住了竹竿男子的右手,眼中充满希望的问道。
竹竿男子脸上不耐烦的神色一闪而过,但瞬间恢复了那副凝重的表情。
“对,是李春水,请问,你认识他吗?”
“我认识,我当然认识!”年老渔民四叔急忙道。
“四叔,李春水是谁啊?我怎么不记得村里有这个人……”旁边的石头有点疑惑问道。
“扑通”一声,在人群后面,有人摔倒了。
是二爷。
此刻他坐在地上,苍老的面上,缓缓地流出了两行浊泪,记忆中那熟悉的身影再次浮现,无比的清晰!
“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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