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侂胄与大理寺少卿李大性一同到来,韩侂胄脸色铁青,看见韩溯迎出来,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个逆子做的好事!如今官家怪罪下来,我倒要看看你怎生收拾!”转身向李大性道:“李大人,我韩家就这一根独苗,想不到却犯下这等大事,人你带走,好生审查,若真是有何大逆不道之举,尽管从公断案,不要给老夫面子!”
李大性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反话,其实让他来审理这件案子,也表明了官家根本就不相信韩溯会造反,只是御史台弹劾得厉害,不得不应付一下。李大性当下道:“太傅放心,学生理会得,不过,据殿前司那些人言,衙内私闯重地,为的是救一个人,不知……”
韩侂胄眉头一皱,转向韩溯喝道:“逆子!人呢?”他是真的怒了,此前才保得韩溯出知钱塘县,并争取到了钱塘练兵之事,可他还没上任就弄出这等事来,这让韩侂胄怎能不气愤,他当然也知道,这事对手并不是想要对付他或者韩溯,只是有了这事作为借口,他想要带兵就有些困难了!
如今之计,也只有先弄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才好做决定,从内心里,韩溯的表现告诉他,这事应该是别有隐情的!否则韩溯不会那么不知分寸!他又怎么能想到,韩溯此次,还真是犯了浑,冲殿前司,就真的只是为了救下杨铁心!
听韩侂胄这么问,韩溯道:“死了!救出来路上就死了!爹爹!我要控告殿前司武骑尉段暄,这厮私设公堂,拷打良民致死!我闯殿前司只为救人而已!”
“死了?那尸体呢?”韩侂胄眉头微皱。
“孩儿已经使人运出城外埋了!”韩溯如今只有满口胡言!
“胡闹!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和我耍把戏,看来不给点教训你是不知道轻重的了!李大人,人我就交给你了,此事老夫需要避嫌,有什么需要老夫的你就派人找韩福吧!”韩侂胄说完,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李大性看他走去,转身向韩溯苦笑道:“衙内,得罪了,请吧!”
陆游住处,穆念慈看着一身是伤,仍然昏迷的杨铁心,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洪七公皱了皱眉头道:“好了别哭了,你爹爹总算是救过来了!这次没有溯儿,可就难说了,陆兄,收的好弟子啊,很有侠义之风哇!”
陆游眼中却流露出担忧的神色,微微叹了口气道:“溯儿不也是你的徒弟?如今老夫却是担心他,私闯殿前司,这罪名就算是他,也是够呛!”说罢摇了摇头!说实话,陆游心中,破不赞同韩溯的这般举动,认为他过于冒失了!不过这话无论如何不能说的,尤其是面前有个那么伤心的少女,陆游当然知道,假如韩溯不是这么做的话,这少女的爹爹十有八九已经变成一具尸体。
“怕什么!大不了老叫花子将他劫出来,逍遥江湖,岂不乐哉,何必受这许多束缚!”洪七公却是个没心没肺的,呵呵笑道。
穆念慈止住眼泪,望向洪七公,满是期盼的眼神,洪七公叹道:“你就放心吧,还好钱段时间老叫话从黄老邪那弄了几颗九华玉露丸,你爹爹伤虽重,但性命已经吊住了,只是这伤,百日内休想复原!女娃,你是如何认识我那徒儿的,难得他为了你爹爹这般拼命!”
如果说之前穆念慈还对韩溯有什么成见的话,那么现在早就一扫而空,听得韩溯很可能因此获罪,她心里也是十分担忧,听了洪七公的话,当下道:“我……我……”怎么和韩溯认识的?她总不能说自己去刺杀他爹爹,然后他私下放了她,然后自己还打了他一掌吧!她是不擅说谎的人,当下脸就红了。
洪七公却又误会了她,看她脸红,心下微微点了点头。也不再追根问底。只是和蔼地道:“给老叫花子说说吧,那殿前司的狗官是为了什么要害你父女两?”
陆游也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但是他不认得穆念慈,人家大姑娘正在伤心,旁边还躺着个重伤的父亲,他自然不好意思开口,好不容易等洪七公开了这个口,他连忙道:“我们出外边说,让病人好好休息!”于是引了洪七公,穆念慈和胡媚儿走出了内间。此时京家兄弟和李豫都被陆游打发去刺探消息了!
当下穆念慈就和他们说起了杨铁心的事,其实对于杨铁心,她也不是很清楚,杨铁心甚至没有告诉她自己的真名,她知道的是,杨铁心被韩侂胄派段天德害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他正在到处寻找失去联系的妻子和儿子,这次来到临安,不巧撞见了仇人段天德,于是就被段天德带兵包围,自己受伤突围,杨铁心却被抓了。
“哦,这么说来,溯儿是想父债子还了?”洪七公听了似有所悟。
“不像!按照常理,韩太傅再怎么荒唐,也不至于要派人去害你父亲这一介平民啊!除非,你父亲对你隐瞒了他的身份!”陆游想得却更深一层。
“这,我就不知道了!”穆念慈低首道。
“不好了!不好了!启源……启源他被大理寺抓走了!”就在这时,京葆京宏从外面跑了进来,京葆还没进院子,就大声叫道。
“闭嘴!别那么惊慌失措的!”看见胡媚儿小脸一下子变得煞白,陆游呵斥道。“怎么回事,慢慢说来!”
京葆也知道自己急躁了,当下就将听到韩溯被大理寺少卿李大性带回大理寺的事情说了出来。
看了一脸担心,脸色苍白的胡媚儿一眼,陆游沉忖了片刻,笑了,他问道:“你打听清楚了,果真是李大性负责审理这个案件?”
京葆拍着胸口道:“这是自然,备之兄现在还专门跑衙门去了,看看能不能和启源见上一面!”
陆游赞许地点了点头,心道:还是这个李豫办事沉稳。
他向胡媚儿笑道:“媚儿,你不用担心了!启源他没事,官家并不是真心想要治他罪,只是如此一来,他的仕途,恐怕是要起些波折了!”
胡媚儿果然脸色稍定,但仍然不放心道:“陆山长,您说的可是真的?公子真的不会有事么?”
陆游看到京家兄弟也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便道:“既然是李大性了主审这事,就说明了官家根本不相信溯儿有反叛之心,这审理也就是走个过场罢了!其实以韩太傅的权势,就算直接让溯儿免了这牢狱之灾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估计韩太傅是不甘心,若是这案件其中能有什么曲折能为官家所接受的话,或许能保住溯儿的前程。”
胡媚儿秀眉蹙起道:“可是这还能有什么曲折呢?穆大叔如今尚昏迷未醒,穆姑娘……穆姑娘……”她却不好意思提出让穆念慈上公堂给韩溯做证,因为她内心也能猜到,韩溯绝不会希望看到穆念慈出现在公堂之上。
穆念慈低声道:“假如……假如需要,我愿意上公堂为证!”
“不行!老叫花子不同意!哼,要是溯儿有什么麻烦,就将那段天德杀了就是了!”洪七公森然道。
陆游苦笑:“七公,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若是杀了段天德就行,估计也用不到你动手!现在的对手,根本就不再是段天德了!”
穆念慈不懂这些个朝堂争斗,睁着大眼睛道:“那是谁?七公前辈那么厉害,不论对手是谁我们都不怕的!”
她的天真让众人不由得放松了一些,陆游微微笑道:“那就烦请七兄去将这些个敌人都收拾了吧!”
穆念慈一拍手道:“对呀!我们给七公打下手,将这些个狗官都杀了!”
这回连京家兄弟都笑了。
穆念慈这才知道大伙这是逗她玩呢!于是微微嘟起嘴有些生气。
陆游又和洪七公商议了一阵,只觉得韩溯没有危险是一定的,但是想要完全从这件事中脱身出来,却也不容易。
就在这时,李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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