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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眨巴着大眼睛,莫名其妙看着神情变得有些阴冷的谷硕。谷硕眼睛死死盯着凑在一起谈笑风生的两个人,轻声道:“师姐,麻烦你帮忙替我看会行李。”说完也不等女孩反应,身形一闪便没入了雨幕。
女孩“哎”了一声,本能的伸手想要抓住谷硕的手臂问个究竟,却终究晚了一步,手指触处只有一片空气,再一抬眼,车站门口拥挤的人流中早已经没了谷硕的身影。略带些惊恐得扭头看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的女孩有些着恼得轻轻顿了顿脚,不情不愿得一屁股坐在谷硕的大行李箱,抬头看着阴霾如墨的天空,嘀嘀咕咕开始碎碎念。
一闪一跃快到颠毫,谷硕游鱼般毫无阻碍得穿越人流,挑了一个阴暗的角落,谷硕倚在墙角,鹰隼一样的目光死死盯住那一高一矮的奇葩组合。矮个子男人伸手拍了拍高个儿男人肩膀,说了句什么,高个男人犹豫了一下,抬头四下看了看,谷硕顺手抓过身边垃圾桶盖上覆着的海报,遮住半张脸。高个男人看了一圈没发现异常,这才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矮个男人眯着绿豆眼睛从兜里掏出一个银亮小巧得打火机。火星一闪,谷硕偷眼一看,瞧得分明,正是自己连着钱包一起丢掉得烟和火机。
一股戾气从胸口腾然升起,谷硕牙齿打颤,手脚不受控制得微微颤抖,恨不得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把两个害的自己刚出站就身无分文得渣滓当场撂倒,华丽丽得揍成内出血,然后扭送给JC叔叔,说不定还能拿一面优秀好市民得锦旗。
一阵微风裹挟着清凉的雨水拍在脸上,谷硕神智一清,强行止住身形,心底犯起了合计,对方有两个人,既然有本事搭起伙来设局偷走自己东西,偏偏自己还毫无知觉,那这俩货必然是搭档默契,有两把刷子得惯犯,说不定这广场周围还有他们别的同伙,自己人生地不熟得,现在就贸然上前质问,吵嚷起来保不齐会不会再被他们阴上一把,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反正自己身手够硬,不如耐心等下去,等到两个人落了单…..想到这,谷硕忍不住勾起一个狡黠得微笑,悠然站直身子,抱着胳膊装模作样得开始研究手里得海报。
八月底九月初正值江淮梅雨季,阴雨绵绵,淅淅沥沥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即便每一辆早早候在车站口的计程车都不合规矩得满员甚至超载,对于SH南站这样一个日客流量上万的庞然大物来说依旧是杯水车薪,不少挤不上车离家又不远的旅客干脆咬咬牙冲进了雨幕,而离家太远的眼看着雨势不止也三三两两跟着举着宾馆牌子的老黄牛去附近的宾馆或者小旅社开个钟点房歇脚去了。
一连抽了两只烟,两个扒手似乎也有些不耐起来,矮个子抽手接了个电话,一开始脸上还带着笑意,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没说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转身拍拍同伴得肩膀,耳语几句,高个儿神色也是一变,两人匆匆商议几句就毫不犹豫的迈进了雨幕。谷硕眨眨眼睛,一抖帽子,不紧不慢得缀了上去。
两人步履匆匆得穿越广场,沿着大路走了一会儿,突然拐进一个阴暗得弄堂,谷硕心下一喜,脚下紧了几步,撸起袖管跟了上去。弄堂不深,两旁零星几家深夜营业得大排档还是灯火通明,在这里揍人显然是不大合适的,谷硕不得不继续耐下性子等待时机。弄堂后面是一片用蓝色隔离板圈出来得工地,隔离墙表面斑驳有的地方甚至缺了口露出里面白色泡沫和锈迹斑斑的铁丝,看起来有些日子了。两个扒手沿着隔离墙走了几步向右一拐突然就不见了。谷硕心头一惊,紧走几步跟上,扭头一看,原来是有人从隔离墙上拆下一块板材,露出一个黑乎乎得大洞,人工弄出一个小小出口,谷硕把脑袋凑到洞口就着旁边大楼得灯光,隐约看到两个人影跌跌撞撞向前走。
谷硕习惯性得摸摸鼻子,笑着心想:还真是这边儿刚一犯困,那边就有人来递枕头,正愁着找不到一个合适得机会下手呢,这俩货就上赶着专拣没人得地方走。谷硕手臂一攀横梁,灵猿一般钻过缺口。
夜色如墨,隐约可见一个方形巨坑和旁边黑黝黝一座土山,也不知道是工程烂尾了还是怎么着,偌大得工地连一盏探照灯都没有,只有工地边角得临时板房里亮着一盏浑惑得白炽灯,在雨夜中散发着异样得光晕,显得凄凉而诡异,谷硕抬眼望去,那一高一矮两个男子前进得方向正是那间破板房。
这是农民工兄弟客串小偷业余创收还是小偷客串农民工体验人生?谷硕眼神一闪,有些愣怔,脑子里莫名闪过一个硕大的新闻标题:“无良老板携款潜逃,贫困民工无奈偷扒。”
恍惚间,两人已经走到板房门口,就着灯光伸脚蹬腿甩干净鞋子上得污泥就大喇喇推门走了进去,谷硕龇了个牙花,好奇心起,拿定注意要看个究竟,当即拔起身形,桥武僧系绕到午后,找了一条漏光得夹缝瞪眼向内望去。
这一眼差点没让谷硕吓得叫出声来——方圆不过十个平方得小屋里竟然满满当当塞了十几个大汉,先前跟了一路得两个人此时一个慵懒得靠在墙角,一个坐在门边,眼睛齐刷刷妄想一个贴墙而坐得雄壮大汉。
大汉吹着脑袋看不起清面容,**得上身肌肉虬结,或深或浅得伤疤蚯蚓一样爬满前胸后背,他伸手挠了挠灯光下泛着青光得头皮,一阵低沉如闷雷得男声嗡嗡响起:
“照日子算,今儿刚好是门儿里开香堂得日子,四堂六舵得老大们照例聚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儿,顺便盘盘道儿。张爷开恩,说小的们也跟着混了不少时候,当老大的也不能只进不出,今儿就让我带着你们去长长见识。”
男人得话在小屋里引发了一阵小小的骚乱,所有人脸上都浮上一层激动得红晕,几个面相年轻得更是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男人嘿嘿笑了一声,接着道:“长见识归长见识,到了地方一个二个都夹着腚老老实实得别给老子胡乱放屁,要是谁忍不住给老子添了堵,那对不住,留根手指头给我做过念想吧。”
男人豁然抬起脑袋,一张黝黑方正,轮廓剽悍得脸庞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极为阴森可怖,尤其是嘴角那抹似笑非笑得弧度看起来更是冷酷阴狠。谷硕皱了皱眉,心思风车一般旋转起来:“四堂六舵?怎么听起来跟帮派社团似的?难道我本意是想抓住两个蟊贼,结果一不小心捅了贼窝?”
不及细想,男人沉闷如雷得声音再一次响起:“放你们出去‘倒圈’也有段日子了,都倒到什么好东西了拿出来显摆显摆,也算给没出道兄弟开开眼。”眼光一抹看到一旁老实坐着,眼神却跃跃欲试得小个子,便笑了笑伸手道:“小虫,看样子,你跟竹竿是开了张啊,来来来,亮亮家伙儿!”叫小虫得矮个子兴高采烈得答应一声,一把扯过靠在墙边得高个男人,笑呵呵道:“其实也算不上开张,就是从JX回来的路上碰到几个羊牯,顺手抄了一把而已。”话说的谦虚,神情动作却满是掩饰不住的得意。高个子也不插嘴,默默从腰上解下一个黑色褡裢,拉开拉锁从里面掏出一个鼓鼓囊囊得帆布包放在桌子上。小虫嘿嘿一笑,伸手展开帆布包,稀里哗啦倒了一桌子,屋子里顿时响起一片或羡慕或惊讶得吸气声,谷硕好奇得探长脑袋想要看个究竟,却只能看到一片隐约的金属闪光。
雄壮男人虎目一闪,嘴角弧度向上古怪弯起,他伸长手臂从桌子上拈起一枚手表,对着灯光看了一眼,笑道:“呦呵,本事见长啊,手表都能顺来了,啧啧,还是江诗丹顿得。”听了男人的话,谷硕想起之前听李四指评价外八门各种奇*淫巧技时说过道上有句话,“难骗不过花条,难偷不过手表”,意思就是油滑得人不好骗,手表这种玩意儿不好偷。谷硕抬眼望向一脸自矜得小虫,心里不断自我安慰着:实在不是我军太愚蠢,只能说敌人太狡猾。
小虫谄媚笑道:“虎哥不嫌弃得话就拿去吧,就当是我和竹竿感谢虎哥一直以来得提点。”虎哥笑骂道:“你当老子是土鳖么,这他妈是块坤表,你是骂老子是娘炮么。”说着把手表往桌子上随手一扔,扎撒着手就欲起身。
小虫尴尬一笑,从兜里掏出一件物事,双手捧着送到虎哥跟前道:“虎哥,您看这个怎么样?”虎哥眼睛一亮,嘴里啧啧两声,拿起那个小巧的银亮打火机,手指一撮,啪得一声脆响防风盖应声而开,拇指顺势一划,一道火苗腾然升起,“嘿嘿,这玩意儿不错,好多年没玩过了,啧啧有点意思。”竹竿也极有眼力见得掏出烟来凑到火苗前给虎哥点上,看到香烟得牌子,虎哥又是一阵嗟叹,稍稍顿了顿,吐了个华丽得烟圈,虎哥眉眼间得线条似乎都温和了几分,他摆摆手道:“不错,没想到你们两个头一次出门倒圈就倒回来不少东西,可以,漂亮,不错!”
小虫忙不迭道:“都是虎哥带的好!”说着站直身子,略带些挑衅得四面看了一圈,脸上神情颇带着些小人得志得意味。
谷硕咬牙切齿得蹲在屋外,恨恨心道:“好个不要脸得东西,借小爷得花献你得佛,小心让我逮住,打你个半身不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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