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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打通已有些年头,壁上不知加固了多少次,且空气流通无碍,就是气氛有些压抑。
行不多久,便见一处有光,尽头处有守卫,见了苏伏过来,没有说什么,只是对了一遍暗语,便放行,其身后铁闸门便洞开。
苏伏进去,却忽然瞅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张德彪,今日来赌几手如何?”
“你当洒家跟你一样傻,老千鬼。”
苏伏细细回忆一遍,猛地想起,此人可不正是游园会时,在酒楼偷袭自己的家伙么,莫非那天出手之人,皆为雪花堂?
“等等!张德彪?记得那老人家的幺子是叫这么个名字……”
苏伏身处是一个地底广场,这里竟人来人往,有些吆喝着买卖,尽是一些买卖情报之人,而张德彪在其中亦有些显眼。
“张德彪!”苏伏径自喊了一声。
张德彪循声一望,见到苏伏先是迷惑了一阵,随即面色一变,竟转身就逃。
苏伏冷笑一声,身形一闪,便至张德彪身前,冷冷盯着他道:“想去哪里?”
“爷!小的有何得罪之处,万望爷见谅!”张德彪吓了一跳,他体型虽壮硕,可速度却比一般人还要快得多,苏伏却晃眼便至他眼前,定是修士无疑,他哭丧着脸道:“爷!小的家中上有老的需要伺候,下有小的嗷嗷待哺,求您放小的一条生路罢……”
他二话不说便跪了下来,可怜巴巴地望着苏伏。
“鬼话连篇,你老母亲近日来城内寻你,言你二年不归家。她徒步而来寻你,却被挡在太守府外,差些便被太守府之人打杀,你竟还在此做些见不得人之事?”苏伏最是厌恶不孝之人。
“娘亲!你见过我娘亲?”张德彪震惊问着,在细细打量苏伏之后,他终于认出,自己曾欲杀过苏伏,不禁有些后悔。又听到娘亲差点为人打杀,这汉子竟咬牙给苏伏磕头道:“仙长,还请您告知小的家母下落,安顿好她,小的任杀任剐,绝不皱一皱眉头。”
周围人本来笑嘻嘻的看戏,可听到苏伏是个修士时,顿作了鸟兽散,万一受到波及,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伏不虞他逃,便淡淡道:“你先回答我问题。”
“我且问你,听你家母所言,你应是在太守府当值,怎会流离在外?且做一些杀人勾当营生?”
“好教仙长知道,太守府当值之事,乃是小的编造。小的逢年过节皆会寄些钱财回去,有时数目大了,家母难免会质疑,小的便以太守府当值为由搪塞。”
苏伏闻言,却有些失望,他本以为此人会知道一些什么内幕。想了想,又问:“你可知方府全府之人失踪之事?”
他本来只是不抱希望的一问,不想张德彪却点头道:“此事我知道,似乎是方府得罪了一个厉害仙长,被那位仙长用了甚神通给收去了。”
“他叫什么?”
“他自己说他叫苟魔虎!”张德彪跪伏在地,乖巧的回着苏伏问题。
可此言却教苏伏一震,他面上仍自平静,又问:“以你凡人身份,却为何知道得如此详细?”
“那位仙长嘱我,说是若遇见了仙长您,便将此事告知与您,还言只许你一人去寻他。”张德彪自怀中取出一副简易画像,可不正是苏伏的模样么。
“他在何处!”
张德彪指了指苏伏来的方向,那道铁闸门左侧甬道,甬道的尽头深处,有着一盏烛火,照亮了那扇锈迹斑斑的铜门模样,然而让苏伏心寒的是,烛火下负手而立之人。
他再细细观察张德彪,才知他不知何时已被人下了秘法操控,嘴角却挂起了傻笑,定是有损凡人神魂的秘法。
“你家母正在方府内等你,你快去罢。”苏伏静静的说道。
张德彪径自去了,他见到了苏伏触发了秘法,待出了此地,将苏伏忘却后,便会恢复正常,至少亦有个十几载可活。
“我想不到,你来得这么早。”那负手而立之人口唇微动,苏伏却清晰地听到了他的音声。
他无悲无喜的朝那人走去,双眸平静如水,道:“我亦想不到,苟护法还留了后手,莫非便是身外化身?”
“不错,此具分身在我来青州时便已布下,那时便作为太守府的幕僚隐于暗中,便是担忧我的计划会有万一。本体发生之事,我皆有感应,虽不太清明,可你苏伏,身孕大魔头之事,我却一清二楚哦。”
此人冷冷一笑,却回身推开锈迹斑斑的铜门,虚引道:“请吧,想来你还不敢将剑斋其他人引来吧,若你将他们引来,你身孕大魔头之事,恐怕无法瞒住了。”
“对了,还有方家那些人,皆在我手上,若你乖乖配合,或许我还会留他们一命。我正欲在金鳞城挑起一场前所未有的盛会,你将是主角之一,呵呵!”
再一次的,苏伏再一次面临了重大的抉择。此时此刻,身为剑斋弟子的那种优越感涌上心头,让他开始产生难舍之感。落在苟魔虎手上,定不会有甚好下场。而方瑜、宫月衣还在他手上,即便他不顾两女性命,拼着曝露魔灵之事,将萧无极召来,他在剑斋的日子,怕亦到头了。
遑论,他还不能不顾两女性命,是以他面色平静的走入铜门里,那么多次的抉择,唯有此次从容,因苟魔虎还不了解,苏伏在剑斋里学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
萧无极两人在太守府等到夜幕降临,仍不见苏伏回转,萧无极灵识一直不曾懈怠,却没有任何动静,他皱眉说道:“看来师弟出事了,长老留待此地观察,弟子去去便回。”
萧无极来此之前,在苏伏身上下了一道剑意,只须不超过百里范围,他便可以此寻到苏伏位置。
他正欲去寻苏伏,心头忽然一动,便见夜幕中落下一道灵光,一身着白袍的修士显出身形,先是淡淡行礼道:“见过二位剑斋上使。”
“敢问真人有何事?”季晴明知道来人是个长生真人,可他亦是老牌抱虚修士了,且有着剑斋做后盾,是以丝毫不惧。
“贵门有个弟子白日时来过本阁,而后去了外城贫民窟,现下应是落在太守府的幕僚手中了。”真人自有真人气度,却无需对任何人卑躬屈膝。
来人自然是听了鲁阳汇报之后,无可奈何来表示自己善意的玲珑阁分阁长老长眉。其心头不禁对远在总部的小祖宗感到头疼,这留下的烂摊子,可真会要人命的。
“哦?那个幕僚是个甚来路。”季晴明淡淡问着。
长眉眉头微蹙,道:“这个老朽不知,老朽亦是近日才知,此人还是个修士,隐得如此深沉。不知是否错觉,近来城内有多处浊气痕迹,不知是否天坛教在青州的余孽,还请两位上使上心才是。”
萧无极不动声色道:“既如此,玲珑阁为何不尽早知会剑斋。是不将剑斋放在眼里,还是觉得玲珑阁可以置身事外?”
“剑斋如此放任玲珑阁,是懒得与尔等计较,若尔等将此当成理所应当,是否太过了?”
“不敢,真界谁不知剑斋萧无极之名,老朽力弱,不敢放肆!”长眉语声平平道。
“若金鳞城有个甚意外!”萧无极有些不喜长眉话语,是以他挑眉道:“若金鳞城有个甚意外,玲珑阁亦无存在必要了。”
语罢身形便化了剑光消逝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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