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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还是不说?”
随着纪修竹的话音,由雨幕形成的网俞收愈紧,苟魔虎只感觉法身几要散架,此时莫说法器无法祭出,便连气机演化亦被锁得死死。
疼痛让他心头微有绝望,他愤恨地望着纪修竹,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流冥黑天绝夜,焦狱罗刹吾主,吾以吾身侍奉,誓愿化作阿修罗神道……”音声沉沉,更有雨夜氛围渲染,很是压抑。
咒言方出,于冥冥中便有响应,就见苟魔虎整个人猛地膨胀,本已被网束紧成球状,猛地爆起,网便轰然炸开,真空被向外推动,带着雨幕,肉眼可见,一层又一层。
就见膨胀后的苟魔虎,高有一丈多,全身上下有着灰白色纹路,一圈圈盘缠纠结,衣袍早已化作碎片,赤身裸体,肌肉虬扎,一鼓鼓跳动,于私处有着裹布,显然并未失去理智。
‘吼——’
一声似人非人之音自他口中传出,音声之大,震醒了整个何府之人,慌乱顷刻开始蔓延。
“在上面……”
有下人抬头望着此间,黑夜中看不分明,然那庞大黑影却让何府下人乱成了一团团,慌乱的尖叫,自各大小院落传来,维持秩序武师的怒吼,甚有下人已开始打点包袱,欲逃出府外。
纪修竹冷峻脸庞带上了点兴致,嘿然道:“修罗魔体,只闻于传言,不想今日开了眼界。你家罗刹魔主这十数劫沉沦,真叫无趣……”
虽言无趣,他却越来越一副兴奋模样:“看你这样是准备拼命了?是了,你教修罗魔道不曾完善,一旦变身就断了回头之路,要么将敌人杀死,永沉焦狱界,要么战死真界,神魂为天道剿灭。”
“唔!已是抱着必死之心了?或许我真看走眼了,竟有这样决断。”
苟魔虎只觉得他说不出的聒噪,沉沉喝道:“我之下场不劳阁下费心,与我死来。”言罢便扑将上去。如一块黑色陨石,厚重威势凛然。
纪修竹当不会轻敌,早有准备,双指间忽有符篆,并拢夹着,法决捻动,转瞬焚烧,到他这样境界,此法决,早无需令言。
就见虚空突焚起一条火龙,正张着巨口扑咬向苟魔虎。
苟魔虎丝毫无惧,怒吼一声,硕大拳头狠狠砸去。真空炸响,就见火龙整个碎成一片片细小火团,虽细小,仍带着巨力。
火团四散,下方何府顷刻遭殃,到处皆有火光,屋舍坍塌无数。
何府之人愈发慌乱,尖叫、奔逃、求救、踩踏……几一副人间地狱。
“果有些门道……”
纪修竹龇牙一笑,森冷冷道:“虽杀业于我无甚好处,偶为之却无妨,今日便让我瞧瞧你这修罗魔体有多大能耐。”
虽言着,动作却丝毫不慢,双手连动,雨幕被灵气带动,迅速结成厚厚盾墙。
下一刻,苟魔虎便狠狠撞上水幕盾墙,就见盾墙如同有着弹性,深深凹进,冲击却被无声抵消。
苟魔虎正欲发力,却见纪修竹冷冷笑着伸出手掌对着他,险兆叫他心头猛跳,只及双手互架防御。
一道金光闪烁,自纪修竹掌心猛地喷出金色雷霆,击在苟魔虎身上,整个人瞬间四分五裂,鲜血喷洒长空,却诡异漂浮着。
“五雷正法,掌中金雷令,名不虚传……”
仍是沉沉音声,漫天鲜血突再次聚合,缓缓又形成苟魔虎,眨眼便看不出丝毫伤痕。
“哦?看看此招怎样……”
纪修竹身形颤动,瞬间有八个一模一样的分身出现,又是一闪,八个变成十六个,团团围住了苟魔虎,且皆是掌心朝天,有金光聚集。
下一刻,整片天空便为金色雷霆占据,一道水桶粗金色雷霆‘嗤啦’一声打下。
“啊——”
惨叫只持续了瞬间,苟魔虎整个人皆被金色雷霆蒸发。
分身消散一空,纪修竹微微喘息,这一招消耗颇大,乃是两种法术结合,于他亦有极大负担。那些分身当与身外化身有着极大区别,只是每个皆带着纪修竹神魂烙印,可隔空引导法术,难度极高,便是他亦费了十来年功夫方才有今日成就。
此法名唤《分身化念》乃是玉清宗前代大能所创,其核心便是教人一心多用,非常玄妙。
‘嘭——’
就这时,真空忽然炸响,纪修竹微微色变,灵觉内感应到,有恶风袭来,法决捻了一半,背后已被狠狠击中,幸身上法衣乃是天蚕丝所织,祭炼有十二层禁制。
如山岳般巨力瞬间击穿他的护体灵光,法衣自主发出毫光,就听着一声炸响,纪修竹整个人被砸飞,苟魔虎挑眉,正欲追击,却发现对方身形在半空化作了雷霆,一闪而逝。
他心头大惊,身上有绿色火焰燃起,周遭真空一阵如鞭炮般脆响。
只及这番准备,就有一道飓风卷来,间带有符篆,只眨眼便将他围住。
苟魔虎不由仔细打量这由符篆形成的阵型,其上有着淡淡白光,每个符篆间皆有气机相勾连,如流水般缓缓转动,他心头更是惊惧。
惊此人只露一丝破绽被自己抓住,马上便弥补,且手段实在上上等,惧的是今日倘稍不留意,图谋便化作流水。
“这便是《生死符》罢?阁下确然当得上术法奇才……”苟魔虎由衷说着,只是紧绷的身体却出卖了他。
“你也不差,滴血重生,想来你教教主亦不知你有这样成就罢,今日你不死,必成大祸。”
飓风里带着纪修竹音声,带着冷冽杀机。
……
上空二人并未设制任何隔音结界,短暂对话便传到了底下。
“自家老爷是个怪物?或对面那人是老爷仇家?”
护院武师统领与管家多少有些沉稳,便努力组织府内下人形成秩序逃逸,有打点包裹欲逃亡,或想着浑水摸鱼者,皆被就地行刑,在刀兵杀伐刺激下,混乱人心终被暴力压下,或有下轮爆发便不得而知了。
管家这边忙活,不时抬头望天,火光彤彤,映着他忧心忡忡脸庞,心头想着何府未来如何,自家未来又如何,忽被一声焦急喊声打断了思绪。
“孙管家,孙管家,可有见着荷香?”
管家姓孙,何大旺发迹时便已跟从在身旁,威严甚浓。见是府内大丫鬟迷香,小跑着奔过来,满面焦急。
“我找遍了整个府邸,没见着她,敢莫是出了甚事?这…这可如何是好,她娘将她交给我,却被我弄丢了,呜呜……”
孙管家脸色微沉,心头有些不耐烦,只是迷香非是普通下人,于夫人那有着情分,便按捺性子安慰着:“先莫急,我且问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何时、何地?”
迷香约二十年纪,长相秀气,因着焦急没有撑伞,乌发上沾了些雨水。此女乃是姜灵珊的陪嫁丫鬟,在府内很有话语权,然性格简单,亦无甚心机,故很是得府内人包括夫人喜爱。
她微微喘息着说:“入夜时,我与她侍候着老爷夫人用完晚膳便回转卧房。后她去老爷书房铺床,便再没有回来,我问了值守兄弟,说在老爷进书房后,哭着跑出……问之,却不知发生何事……”
言至末尾,已带上哭腔:“老爷,该不会对荷香……”
她已经不敢再想下去,捂面哭泣起来。
“你看老爷正为了我们在与贼人拼命,他会是这样的人吗?要相信老爷,你再去找找,说不定就找到了,此时莫想太多。”
关乎自家老爷清誉,孙管家不由正色说着,又指了指上空激战处,此时便是黑的亦要说成白的。
“是……我再去找找……”
迷香仍带着哽咽,一想确然有道理,便答着。正欲转身而去,却见了自家夫人站于庭中,透过雨幕眺望,神情微有呆滞。
许是站得久了,雨水打湿了她,丝绸贴着肌肤,玲珑玉体隐现。
“夫人,夫人,您快出府避难罢,此地危险……”
迷香心头一惊,疾奔上去,那孙管家亦是迈动老腿跑过来,撑起了伞,劝解道:“夫人,还请快些出府避难。”
姜灵珊缓缓摇头,淡淡说着:“你们走吧,无需理会我。”
迷香哭着跪下:“夫人不走,奴婢亦不走,夫人待我如手足,怎能眼睁睁看着夫人受难。”庭内满是雨水,这一跪,下身很快湿透,虽初秋,亦冻得瑟瑟。
孙管家有些气急败坏,脸色难看说着:“迷香,你添的什么乱。”
言罢又转向姜灵珊苦口婆心劝慰道:“夫人啊,您要相信老爷,我们区区一介凡人,哪插得上手……”
姜灵珊面色突而冷淡,吩咐着:“孙管家,我命你马上带着迷香出府,待此间事了再回来,去吧。”
孙管家左右为难,上空激战愈烈,便只好咬牙道:“是,夫人。”便欲拉走迷香。
迷香哭着挣扎道:“我不走,我不走,夫人……我不走…呜呜…”
孙管家年事已高,气力衰弱,一人还架不住她,忙召了两武师,这才将她架了走。
迷香不断挣扎着,雨水混着泪水,湿了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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