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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上方打的激烈,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掀起战火,那丘林虽是峨眉弟子,擅长的竟不是剑术,他那双神眼天生异秉,不亚于各种神鸟的鸟目,又经后天辛苦祭炼,可放出两条匹练一般的金光,唤作南明法华,层层布散,不怕消耗,并杂水火风雷;只见眼光扫过,中者无不化为飞烟,已是连破了数座妖人匆忙之间布下的阵法,无人可挡。
连杀了十数妖人之后,倒是迎来了一个有些分量的对手,那人乃沉尸、腐尸二位老魔的亲传弟子,名号石登;数年的一战,五人皆是重伤,那般惨烈,就是因为最后南极教的几位老魔赶来,围追堵截,这二位亦在其中,是故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当日你被我追的屁滚尿流,如今倒是威风起来了。”石登轻蔑的一笑,如是道。
丘林脸一冷,也不答话,捏指掐诀,一下打出了团红光,往其射去,看似不起眼,这却是峨眉的秘法——飞雷火打;乃是从雷云之中采取的天雷精英,与地火并炼,再用本门心法祭炼四十九日方成,一经打出,不中不归,中了之后,天雷地火一齐发作,威力莫大,除了防身至宝外,别无可挡。
那石登也是识货之人,面色顿时严肃了起来,扬手抛出一只乌环,乃其师亲传的宝物小人圈,平常套在别人脑门、腰腹上,乃折磨人的好玩意,可大可小,质地坚硬;化作一团乌光,小心翼翼的把这红光包裹住,手指往下一点,‘轰隆’间,地面裂出一道巨缝,连同这团红光,一同落了进去,乃是用了魔门的开地之法。
还未有动作,方圆数里的地面先是一翻,如大浪卷卷,烟尘四起,从中心往外铺散,复又一落,却是坍塌了半丈,地面上石碎土翻,一片狼藉,可见其威力;石登嘴角一抽,其师送与他的宝物,那只小人圈,已是裂成了两半,看样子用不起来了。
心疼之下,喝骂道:“峨眉小杂种,让你见识见识你爷爷的本领!”
只见那石登伸出右掌,张口一咬,血肉喷洒,落下三根断指,往下一落,默念魔咒,化作一嘭嘭冷焰,却是玄阴搜魂冷焰,魔门之中一种厉害的妖火。
“天尸真法,灭魂夺魄!”
摇摇一点,悲风四起,化作千万朵暗红色的焰光,似缓实快,往丘林头上罩去。
身形又转,化作一条黑影,本还俊俏的面容一下扭曲了起来,凶睛闪闪,红光炎炎,磨牙吮血,往下扑去,却是化作血尸之身,只要一扑上敌人,立即吸精抽髓,把人体吸成肉干。
丘林也是知晓厉害,眼中金光暴射一丈之远,光中生火,谓之真阳,一个动作,顿时从眼中打出密密麻麻,细若游丝的金针。极似当年龙汉之劫中下凡的二十八星宿之一的卯日真君的看家本事——太阳神针……
至于秦渔,既没遇见厉害阵法,又无好手对敌,只是刚从北边冲入,便有万千阴雷、恶鬼、冰魅、妖风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偶有人影躲在其中,窥机偷袭,魔氛密布下,晃的连双眼都有些睁不开。
好在大师兄道行绝高,把化铁剑丸祭在头顶,源源不断的吸摄附近的金铁之气,吸力之大,各魔殿妖窟中的香炉铜鼎之类尽皆浮起,光霞灿烂,彩霞飞扬。
最后各道金气旋转变化,与自身先天紫气相合,融会演化,化作实质,细如米粒,怕有亿万之多,一下子扑散开,化成七八道长虹匹练,绽出无数金光,能散能聚,可分可合;以一人之力,便可匹敌诸多妖党。
秦渔的剑术又与周乾不同,他本是专注本门剑术,方方正正,以势压人,从不使旁门左道,走的是专一的路子,与周乾倒是恰恰相反,然而随着道行剑术越发津深,却反倒是变了风格,与法真合,以剑驱术,虽说脱离了路数的窠巢,但已与当年的想法,南辕北辙,大不相同了。
而周乾刚求道时,剑术便是杂乱,旁门、道家、魔教的顶尖剑法各有涉略,而反倒是在赤身教魔窟之中,精研那《归元剑根》,若有所悟,去繁留简,融三家于一体,渐有专一。可见机缘不同,走的道也不尽相同。
那向晓月即无这二人那般道行,又没周乾那般骇人的剑气,以一敌多,应对的难免有些艰难。
先是一名魔门女弟子丢下了一张网,唤作呼血兜,乃是九十九名童女秽血所炼,最善污人飞剑法宝,向晓月的宝剑一个不留神,便被兜了过去,顿时嗡嗡直颤,本是清灵的剑光蒙上一层红色。
这峨眉玉神尼的关门小弟子,连忙使出本门的剑音幻变;那女弟子见飞剑被收,心中贪欲大甚,刚欲上前降服,手还未碰上,剑身上便放出抑扬顿挫的响声,‘叮叮咚咚’宛若天籁,还未在意,忽的散出一道音波,仿佛一层气浪。
那只玉手柔夷被它一冲,顿时皮消肉烂,化作森森白骨,那女弟子顿时痛呼一声,花容惨淡。
她还算有些姿色,不少同门都与她有过床第风流,一见她受了伤,立刻窜出四五道魔影扑向向晓月,丢出童子剑、赤河兜、白骨旗、恶鬼头等数件妖气森森的魔器打下。
魔门与道家在炼器一道上,方法各不相同,道家弟子往往要千辛万苦,寻找那天材地宝,耗费数十上百年的水磨功夫,方能打磨出一件随身仙宝。
而魔教则要便利的多,但手段却是十分残忍,抽魂夺魄,屠婴灭孕,摄魔压鬼,采种种血气毒气炼化,以阴毒手法祭炼,种种行径,伤天害理,但不用花上多大功夫,便能祭炼成出一件很是厉害的魔器。但这种种举动实在有伤天和,易遭天嫉,而且十分容易反噬自身,是故所受的劫难也要比道门弟子多的多。
孰好孰坏,自有公论,但正是因此,飞来的魔器虽多,却也都不是好对付的。
向晓月刚收了护身飞剑,便看到剑身上蒙上了一层灰霾,显然是灵性大失之兆,又见对面来势汹汹,连忙又放出二钩一剑前去迎敌。
她一次外出之际,偶然在一座玉矿之中,发现了一块五百年的温玉,那玉光泽通透,白润无暇,喜爱之下,便把它祭炼成了双钩双剑,以为护身。
玉石成宝,最是通灵,也最为便于指挥,峨眉剑术本就高深,她又经玉神尼手传,以一敌众,也暂不落下风。然好景不长,这些妖人虽非门中翘属,但能留在这里的,也是中坚之辈,自然是各有手段。
只见那童子剑一个颤动,竟是长出手脚,摇身一变,落下一个**婴儿,往她的飞剑上撞去。向晓月顿时大惊,明知这或许是妖人的诡计,仍不由的把剑光一偏。
那婴儿脸上顿时泛出一丝古怪的笑意,眼中忽的冒出红光,一双肉嘟嘟的小掌变黑变尖,往前一扑,那玉剑上顿时掉下大片的粉尘,星星点点,这可都是那老玉玉屑,不消片刻功夫,整口飞剑便临空消散掉,向晓月‘哇’的一声吐了口心血。
原来这婴儿乃是对面妖人活捉了一百名未满月的婴儿,以邪法折磨多日,使之不成人形,直至十五月圆之夜,借月华之力抽取其中扭曲的断魂残魄,使之互相吞噬,再以魔功封印于剑上,这般下来,这婴儿的戾气便永不消停,日复一日壮大,这童子剑的威力也是与日俱增,直到反噬其主为止,但有些魔教门人贪图其威力,明知其害,也怀侥幸之心,这位显然是其中之一。
另几位也各使妖法魔器,各个威力不凡,赤河兜喷出赤阴神光,白骨旗摇晃下,冷风呼啸,摄魂夺魄,恶鬼头长成车**小,打着转往她身上咬去,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更别提后方还有不知多少的妖邪,在附近蠢蠢欲动,实在是双拳难敌四手,若非向晓月在这些年间,修成了一种将神雷化丸的本领,紫府神雷一把把洒下,在周遭炸个不休,风雷激荡,差点都惨遭毒手。
她先前还不服气司徒明所言,认为自家虽说法力与几位师兄相比,要差上不少,但自己的恩师亲传,佛道双修,近些年间,修为亦是精进的十足,但面对着这些凶悍妖人,不得不承认,自家欠缺的还要多着呢。
也不再拘泥于手段,连忙祭出师傅交给自己防身的一盏佛灯,轻轻吹了三下,灯芯上的黄焰无风自燃,见风便长,不消片刻功夫,便化作一尊观音虚影,身色微妙,如融金聚,面貌清净,如月盛满。
向晓月当先拜了三拜,“请世尊降妖,请世尊降妖!”
此言一出,观音神像顿时身放大光,如日初出,这些妖氛魔云,顿时如冰雪消融,化作袅袅轻烟散开,不知传来多少妖邪的鬼哭狼嚎。
这是其师祖,玉神尼的授业恩师,心如圣姑之宝,圣姑未成道前,曾以未来星宿劫法穹游灵空仙界,偶遇参禅归来的普陀山观音大士,相谈甚欢下,所增了一只灯宝,并有五根灯芯,每一根灯芯点燃后,便会招来大士的一道佛影相助,直至烧完为止。
玉神尼用了一根,天音神尼用了两根半,剩下的便都交给这个小徒儿防身了。
危机已解,向晓月长呼了口气,却又担心了起来,自家有至宝护身,青城的那位道行与自家相差无几,又该怎么办呢?
而在东边,方圆数十里,六座魔宫妖巢已然坍塌毁去,水晶宫阙,尽被劈为两半,金银珠翠,全都化作焦土。死尸二十余具,魔器妖剑等物更是碎了满地,血融冰中,更显娇艳。
这数十里地界上,满是坚冰寒当锥,地上冰层足有半人之高,往中汇聚,形成一座近百丈高的人造冰山,山尖之上,冰封着一道人影!
“此人好生强悍,连用剑气杀了我们数十名师兄弟,破了三处圣法,从黑魔殿一直打到了水晶窟,好在有位长老在此地设下万尺冰封大阵,趁其打碎第五面阵旗时,才把此獠压住!”残存的一名魔教弟子心有余悸道。
“这冰乃是盘古玄冰,只要是肉身,都挡不住这般严寒,这下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吧!”
话音刚落,冰山上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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