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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管,他要是不帮我,我就把他偷看我洗澡的事情拿出去到处跟人说!”
“……”罗叔。
“……”钱杰。
唐乐林睁眼,气氛凝结。
“小姐……这事儿传了出去吃亏的貌似是您自己吧……”罗叔苦笑。
“喂!朋友,刚才的话我可不能装作没有听见啊!快点交代!你到底对我亲爱的妹妹做了什么!?”钱杰的魂体从噬魂剑中凌然跃出,目光炯炯。
“还不都是你害的!”唐乐林皱眉。
“我什么时候害你了?”
“我什么时候害你了!”
钱韵儿和钱杰异口同声。
“没说你。”唐乐林眉头更紧。
“那你说谁?”
“那你说谁!”
不愧是兄妹,两人又一次达到了完美的同步。
唐乐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给我适可而止!”晋连城的声音非常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你们聊得倒是开心,难不成当我是死人吗?既然你们这么目中无人,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给我上,除了钱家的大小姐,其它人通通给我剁了喂狗!”
话音刚落,没待众位传剑山庄的仆从一拥而上,只听得“哗啦”一串脆响,唐乐林应声而起,直将他身后的那根长凳掀飞了数丈。
唐乐林撩了撩因为昨夜那场风波而来不及整理的乱发,缓缓的回过了头,他抬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钱韵儿,愤然问道:“为什么我们都要喂狗,她就不用?”
“……”钱韵儿。
“……”罗叔。
方一看清唐乐林的样貌,众仆从均是一怔,本来正在收拢的阵型也猛地停滞了下来,而晋连城心中更是咯噔一声,不自觉的瞄了一眼身后的两只麻袋,背上冷汗涔了一身。今早他分明见到那个唐家少主和周雨溪两人是朝着山底隧道的方向进发的,怎么等他驾着骏马飞驰赶到古桐镇的时候,居然还能被对方拦截在此?怎么想都应该不可能才对啊!
一念至此,晋连城稍稍冷静下来了一些,他忽的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年虽然与早先碰见的那个唐家少主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可是衣着发型却并不相同,而且那人当时闭着双目,这人却睁着双眼,神态举止似乎也不大一样,难道说并不是同一个人?
“你……你是唐家的少主?”晋连城试探着问道,他心里始终有些保不准。
这个问题倒是有些出乎钱家人的意料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传剑山庄的人竟然也会认得出唐乐林的身份,更让他们奇怪的是,晋连城先前嚣张的气焰不知怎么一下全都收敛了起来,看样子好像对唐乐林颇为忌惮。
“你认识我?”唐乐林拢了拢双目,露出戒备的神色。
还真是唐家的少主!——晋连城暗道一声不妙,心说也对啊,这唐家的人跟钱家的人在一起本不就是一个天经地义的事情吗?重要的是必须得弄清楚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早先他在临海镇遇见的那个唐家少主,毕竟有着如此相似的容貌也很有可能是孪生兄弟也说不一定。
如果这人真是早晨遇见的那人,那么晋连城的处境就十分危险了,怎么说他也稍微领教过莫雨鸣的武功,他知道单凭现在他带着的这些个杂鱼是绝对不可能有取胜的机会的,可倘若这人并非早先碰见的那个人,那他至少还有一战的可能,否则要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夹着尾巴逃走,他非得憋死不可。
“呵呵,难道唐公子不记得在下了吗?”晋连城舔了舔嘴唇,问的小心翼翼。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唐乐林直言。
“哦?”晋连城听得一凛,又觉得会不会是因为早上这人闭着眼睛没有看见他样貌的缘故,只好继续试探道,“唐公子可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这半日前咱们才刚刚在临海镇打过交道,怎么回过头就把晋某人给忘了呢?你送给晋某的‘礼物’在下可是有好好的保存着呢!”
晋连城揉了揉手指上的硬茧,那是他攻击莫雨鸣的时候被莫雨鸣的护体脉力灼伤后留下的。
“噗——”钱韵儿听得忍不住笑了,“我说套近乎也不是你这么套的吧?要编谎话也麻烦你编一个容易让人相信一些的好不好!我们这连临海镇的影子都还没见着呢,居然还好意思说跟你打过什么交道,笑死人了。”
“哼哼,是吗?”晋连城也笑了,那是一种放心下来的释然的笑,他指了指杵在座位上发木的罗叔,又指了指唐乐林,恶狠狠地说道,“我改主意了,把那个老东西给我剁了喂狗,留这个唐家少主一口气,给我绑回传剑山庄,正好用他来收拾收拾周雨溪那个小妮子!”
“你认识雨溪姐姐?”唐乐林听得一怔,恍惚的神色瞬间散去,眉宇中闪过一抹厉色,那是一种钱韵儿从来没有看过的认真神情。
“哼哼——我不但认识她,还要好好的羞辱她一番,让她给我磕头认错!哈哈哈哈!”晋连城满面狰狞,就像是已经预见到了周雨溪跪地求饶的那个画面一般,妄自大笑起来。
“这是你要害雨溪姐姐的意思吗?”唐乐林面色一沉,目中煞气凝结。
“你现在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晋连城大手一挥,赫然下令,“还等什么!给我上!”
“是!”
众传剑山庄的仆从朗声一应,手中长剑翻飞,剑势如潮,直逼唐乐林的左右。
“哎——”钱杰轻声一叹,语气中载着满满的失望。
随着这一声轻叹的尾音,噬魂剑裹身的破布哗然崩散,一道乌黑中透着赤红的剑芒猛然在客栈大堂的中央乍现光芒。
剑芒刺眼,晋连城忍不住抬手去挡,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失去视野的瞬间,只听得一道极其凶悍的破空声轰然震响,就连划出的风劲也撞的人耳膜生疼。
晋连城慌忙睁眼,急急朝着厅堂中间望去,想要看清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一切似乎还维持在他闭眼之前的那个瞬间,唐乐林仗剑而立,发丝挡眼,时间仿佛戛然而止。罗叔和钱韵儿也是一脸的迷茫,应该也是刚刚才睁开双眼,压根儿不知道前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动……动手啊……”晋连城瞅了瞅那些僵在原地的传剑山庄仆从,怔怔问道。
“锵锵锵锵锵……锵——”一连数十道的脆响代替了那些弟子的回答,所有人手中的长剑全都应声而断,剑身的断口异常整齐,一看就是被一件极其锋利的武器生生斩成了两半。
然而这还并不是最让晋连城感到诧异的事情,更恐怖的是,刚才除了锋刃破空的声音以外,他根本就没有听到任何类似于两件兵器相撞的声响,可是现在己方的兵器又的的确确是被切成了两段,那么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对方手里那把武器的韧度已经夸张到了一个不可理解的程度。
晋连城压了压视线,这才看清了唐乐林手中握着的那把黑中浸血的长剑。他一眼便认出了那把长剑是由稀有的钨铁所锻造而成,可虽说钨铁的确珍贵,但是在晋连城的印象中,即便是铁中之霸的精钢也不应该有如此骇人的锋利程度才对啊,难不成是锻剑之人使用了什么极其巧妙的锻造方法不成?
“你……你那剑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有的人就是把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亏得晋连城在这种时候还有工夫担心自己铸剑师的地位。
不过唐乐林似乎从来没有要回答敌人问题的好心情,他动了动手指,正准备结果了晋连城这厮,没想到钱韵儿却噌得一下蹦了出来。
“当然是我们钱家锻造了!”钱韵儿昂首挺胸,刻意把这话说得极其大声,好像生怕周围的人听不见一样。
“胡说!”晋连城面红耳赤的说道,“你们钱家现在哪里还有能锻造得出这等兵器的好手!?”
“罗嗦。”唐乐林一把推开钱韵儿,提着剑两步上前,周身风脉之力凌然而舞。
一股逡巡的涡流在客栈的大堂中旋转着散开,那些僵在原地的仆从被风这么一袭,一个个终于失去了平衡齐齐扑倒在地,怕是早已没了生气。
“杀……杀……杀人了?”钱韵儿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她本以为唐乐林只是斩断了对方的兵器吓唬吓唬对方,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唐乐林那一剑居然直接就下了杀手。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晋连城只觉得双腿没由来的有些发抖,整个人开始不自觉的倒退起来。
“杀人。”简单明了,唐乐林目色沉凝,要怪,也只能怪晋连城多嘴提到了周雨溪的名字。
噬魂剑已被高举过头顶,只一剑,足以终结晋连城的狗命。
“唐少侠且慢!”罗叔看得大惊,他知道唐乐林这是动了真格,若再不劝,晋连城必将命丧于此,而钱家与传剑山庄的恩怨也将从生意上的明争暗斗升级到血与仇的恩怨相杀。
这——显然不是钱家的众人所期盼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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