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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亲兄弟!不……是比亲兄弟还要像……简直就像是同一个人……”周雨溪忽的插嘴,一语道出了众人的心思。
说着,周雨溪撑起尚且还有些虚弱的身体,走到了莫雨鸣的近前,虚目又端详了片刻,才用仍旧有些无法相信的语气说道:“如果不是你开口说话,别说唐家其他的人,就连我们这些与少主相熟的人也没办法分辨出真假。”
“亲兄弟……吗?”莫雨鸣紧闭的双眼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只是他的语气明显多了一分急切,“那么你便告诉我,这位少主此时此刻身在何处?雨鸣有十分重要的事情需要同他确认一下。”
莫雨鸣的言谈倒并没有丝毫的官架子,就连自称也只是“雨鸣”而不是“本官”之类的官腔。然而这短短一问却让众人沉吟,一时竟无人做声。
倒也是,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内里却有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细节。
唐乐林并非唐家血脉的事情早已揭露了出来,而眼下又恰巧出现了一个长得与唐乐林极其相似的人。这不得不惹人猜想,莫不成唐乐林还当真是此人的同胞兄弟不成?可要真是如此,却又为何一个在大炎皇都,一个在蜀中唐家这等的距离悬殊?
众人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以至于本来一句简简单单的“不知道”却怎么也没法轻易说出口。
“为何不答?”莫雨鸣眉间轻动,似乎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大对劲。
“小女子尚有些疑问,不知能不能请莫大人先替我等解答解答?”周雨溪是众人中唯一的女子,索性也就豁出去当着炎庭局将士的面反口发了问。
“你问。”莫雨鸣耐住了性子。
“看莫大人的样子,似乎一开始便是冲着我家少主来的,不知莫大人究竟为何要找我家少主,难不成他当真是你的兄弟不成?”周雨溪所问,正是众人所想。
“雨鸣没有兄弟。”莫雨鸣浅浅撩了撩袖袍,扬首道,“我找你家少主实为一件关乎苍生的大事,还望诸位不吝相告。”
“呵——好一件关乎苍生的大事!”唐霜寒冷目横眉,抢声讽刺道,“殊不知莫大人口中的苍生,是不是并不将我们蜀中的百姓算在里面呢?”
“因果变数,天理循环,天下分合之势不可逆转,大炎终有一天要在真正意义上统一天下,这是大道,一切的流血牺牲,都是为了更长固的和平。”
莫雨鸣深明其理,他既然选了这条治世之道,就绝不会因为谁的只言片语而动摇,“我知道你们唐家的治世理念与我不同,雨鸣不会强求各位认同我的看法,因为事实终将证明一切。
你们唐家今日的失败,表面上看起来,是各家家主各自为战的恶果,不过究其根本,也只能说明你们本家势力这些年的衰弱已经不足以凝聚整个唐家的力量了,这当然也和你们唐家那种太过顾全大局的统治有着莫大的关系。”
唐霜寒听得一哽,竟生不出半点反驳的念头,不得不说,莫雨鸣的这一席话才更加贴近他的本心,要知道他在从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并不太支持他爹唐谨铭的作法,在他看来,杀伐治世才是终结乱世的唯一途径,可惜在他为自己的理念苦心孤诣的明争暗斗的过程中,却不幸将自己的一儿一女唐寂远与唐忆柔的性命双双搭在了獒选之中,若不然,他怕是现在都还在为自己那个铁血的目标努力着。
其实唐霜寒现在渐渐的有些明白了,唐谨铭的作法并不能算错,这位曾经将唐家推上巅峰的总家主在唐家的历史上自然是功大于过,可这同时也早就预示了一个结果——当唐谨铭再没有心力操持唐家大局的时候,便也是唐家开始衰落之时。
“……莫大人说得有理!”见到唐霜寒沉声不语,倒是唐术久挤身上前,点头哈腰的插上了话,“下官乃孝郡郡守唐术久,见过掌命总司莫大人……见过总统兵柳大人……”
“哼哼,孝郡郡守?”柳青竹嗤笑一声,根本没拿正眼瞧唐术久一眼,只冷声道,“我看这从今往后,蜀中也是不再需要什么孝郡郡守了吧。”
“柳大人的意思是……”唐术久眼中精光一闪,琢磨着莫不是焱天佑要将他调回朝中任职了不成,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啊!
“呵呵,我的意思是,你就回你的孝郡分家当你的光杆儿家主吧!哈哈哈……”柳青竹大笑着数落。
“这!柳大人……这次朝廷进攻蜀中,我可是……”唐术久话到一半,却忽的闭上了嘴,如今唐家众人还在,他当然不能自曝自己将炎庭局大军放进孝关的叛徒行径。
“怎么?唐大人可是不满?”柳青竹调笑,他知道唐术久的那些小心思。
“没……没有。”唐术久拱手认憋。
“既然没有,那不如你就先回答一下莫大人的问题,些许莫大人心情好了,还能替你在吾皇面前美言几句呢?”柳青竹信口说道,这话看似在劝诱,其实跟命令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呃……”唐术久两眼一愣,有些踟蹰起来。
莫雨鸣微微皱眉,真不知这‘唐家少主’身上究竟揣着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他转向唐术久的方向,问道:“你知道?”
“是!下官知道……噢不不,不知道……”唐术久差点把自己说绕进去。
“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莫雨鸣的脸上是雷打不动的淡然,情绪的波动在他脸上几不可见。
“下官的意思是,我知道他的去向,但是又不知道他具体去了哪里!”唐术久感觉自己还是没表述清楚,无奈只好从头解释起来,“前些日子,因为一些事情,唐乐林带着一位陈家的遗孤离开了黎城,至今也没有他的消息……甚至连他从哪个城门离开,去往了哪个方向都不清楚……”
“呵!”庄心洋失声而笑,他听到唐术久词句间含糊不清,似乎想要掩盖些什么,连忙插嘴道,“郡守大人这话说得不对吧?怎么叫‘离开’了黎城呢,少主分明是被追杀得‘逃出’了黎城才对吧?你不是还下令各城张贴他的通缉画像了么?”
“原来如此……”莫雨鸣总算明白为何当初他一个人深入蜀中的时候,一被唐家的人见到,就总是刀剑相向了,“可他既然是你们的‘少主’,唐家又为何要通缉他?”
“这个嘛,说起来可就巧了。”庄心洋目光一凛,接着踱步走到唐术久的身边,若无其事的接道,“郡守大人,是你来说呢?还是在下来说?”
唐术久一窘,憋着口气,愣是没吭声。
庄心洋笑笑,心中已然如明镜一般:“既然郡守大人不说,那便由在下来说了!约莫两月之前,我们的孝郡郡守唐术久大人在唐家本家的月结会上,拿着一纸文书状告我唐家总家主唐谨铭老爷子与唐乐林少主两人是跟朝廷有暗谋的奸细,逼得少主众叛亲离,不得不亡命天涯。”
庄心洋说着,声音忽的抬高了许多,只见他合手一礼,接道,“既然朝廷的诸位正好在场,还请告知我等,唐谨铭老爷子与唐乐林少主究竟是不是你朝廷的奸细,反正如今我等已是丧家之犬,我想此事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吧?”
“两军交战,难免有些阴谋阳谋,不过此时雨鸣并不知情,与唐家的战备悉数都是柳大人负责的。”莫雨鸣直言,然而回身‘望’向柳青竹的方向,神情中有询问的意思。
“哼,笑话,我大炎要灭你唐家何须耍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只需千军过境,便要你们血流成河!”柳青竹不屑般答道。
“你!”唐术久憋得满脸通红,却又反驳不能,毕竟他投诚的事情本来知道的人就少,而且负责与他联络的人一直是炎庭局的总统策柳寓,只是柳寓入狱五年,让这事儿搁置了太久,所以唐术久才有了自己先将唐谨铭取而代之再去向朝廷邀功的打算。
“那这么说!唐老爷子和少主都是被冤枉的了?”庄心洋听得一喜,心中豁然有种大石落地的感觉,只见他面色一敛,转身向唐术久冷声问道,“我说郡守大人,在下有一事很是好奇,你那些所谓的‘铁证如山’的证据,究竟怎么造出来的呢?”
“荒……荒唐!你的意思是我刻意要诬陷他两人吗?”唐术久气结。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庄心洋牙根作响。
“胡言!我是为唐家大局着想,才不能姑息任何一种可能,你也说铁证如山,由不得我不信!再者说,朝中谋士过千,即便是莫大人与柳大人不知道,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唐术久狡辩道,他现在的立场当真是两边都讨不到好。
“哼!你少一张嘴说破一片天了!有本事这就去将唐老爷子放出来,大家当面对质!”庄心洋早就对唐术久大为光火了,反正今天也沦落到这样的境地了,跟唐术久翻脸他也没什么不敢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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