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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要演上一出好戏了!”
一夕水棠一言方毕,眼中霎时华光棱转,周身荡起千钧水脉之力。
一时间,天地颤动,震惊寰宇。
别说是此刻身在千荷亭之中的千万名弟子,就连整个大燮的百姓,都同时感觉到了脚底这边土地中正在蔓延着的躁动之息。
蓦地!
只听的轰然一声爆响,从千荷亭闻香苑的所在地猛然窜起一道滔天水柱,声势大的骇人。
水势未绝,苍穹中紧接着又传来一阵震天风啸,一条风龙从退散的云海中嘶吼着扑了出来,与那道滔天水柱狠狠的相撞在一处。
这两道惊人的脉力就这么不偏不倚的生生相击,水雾和风岚伴随着压得人抬不起头的冲击和震耳欲聋的爆鸣肆意的狂舞着,直到耗尽了自己全部的能量。
风止云歇,水气消散。
天边洒下一道七色霓虹,景色蔚为壮观。
正在操练剑技术法的千荷亭弟子也好,正在市井间热情买卖的商人也罢,所有目睹了这场巨变的人此刻都目瞪口呆的惊在了原地,不自觉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就仿佛整个大燮都为之沉默了片刻。
有人不明所以,自然就有人当先反应了过来,除了领命在外的追花堂堂主霍千门之外,什么水莲堂堂主杜长弓、印月堂堂主童梓辛、已然飞身奔往了事发之地。
不止是这些德高望重的堂主,包括千荷亭三堂的首席弟子肖万生、夜小貘和碧凝,乃至不少阶级较高的一等弟子都纷纷寻迹而至,想要探个究竟。
就连刚刚回到自己房间的那两位从一夕本家远道而来的客人,一夕幽梦和绫婆,此刻也似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大事,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
当众人一前一后的来到闻香苑院门的时候,天上还仍旧因为刚才的冲击飘落着稀稀落落的雨。
只见一夕水棠撑着一把纸伞,姿态安然的静立在雨幕中,宛若仙子。
就在一夕水棠身前不远的地方,唐乐林浑身湿透的扑倒在水泊中,早已没了声响,简直让人怀疑他是否还活着。
陈嘉芝紧闭着双眼,用力的捂着耳朵躲在小楼的门栏后,还不知道刚才忽然发生了什么,可是苏晗烨却依稀看清了,刚才分明还和和气气说着话的一夕水棠不知怎么的就忽然动了手。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苏晗烨从来没有见识过这般脉力对轰的场面,直把他惊的说不出话来,只剩下跌坐在地上呼吸的力气。
“亭主!您没事儿吧?这是……”水莲堂堂主杜长弓当先抢入了院内,粗略的环视了一圈周遭。
“无碍,只是对付了一个稍稍有些棘手的敌人罢了。”一夕水棠浅浅一笑。
“棘手的敌人?”杜长弓皱眉,忙把视线偏向了那个倒地不起的身影,想看看就连一夕水棠也觉得棘手的对手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然而他只稍稍看了一眼唐乐林的侧脸,就觉察到对方仅仅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不禁有些讶异:“亭主说的就是此人?”
没等一夕水棠接话,童梓辛也踱步了过来,同是冷冷的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唐乐林,哼道:“方才那道风龙,应该是唐家的脉术吧?呵呵,唐家的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胆子了?居然都敢闹到我千荷亭的府内来了。”
“哦?我倒觉得不是。”杜长弓疑声道,“眼下唐家可是正在与炎庭局交战当中,又怎么会蠢到做这种自取灭亡的蠢事,该不会又是炎庭局使的离间手段吧?”
“杜堂主的意思是,这人是炎庭局派来的奸细咯?”童梓辛啧啧道,“要是连个奸细都能使出那种程度的风脉之术,我看我们也就不用跟朝廷斗了,索性开门投降岂不更好?”
“炎庭局就是认准了你会这么想,才下得了狠心牺牲自己的精锐,五年前我们才被人家利用了一次,如今换个手段又有什么好奇怪的?”杜长弓辩道,之所以他一直对五年前的事这么耿耿于怀,毕竟还是因为他当年的一次冲动的判断才导致千荷亭损失了那么多的弟子。
“好了,两位堂主莫要在争了,这人的确是唐家的人,不过事情倒也没两位说的那么复杂。”一夕水棠见童梓辛还要再说,连忙抢声打断了他们的争辩,冲着围观在闻香苑外的人群朗声说道,“万生!你来说吧。”
“是!”
肖万生此时就站在最前排,听到一夕水棠的传唤,连忙急步走了过去,恭敬的向三人分别行了礼,然后将如何在大燮城门口遇见唐乐林三人并擒住三人的经过大致的讲了一遍,其中当然也包括了找到陈氏遗孤,以及唐乐林从式水幽室中逃了出来的一些细节。
“呵!荒唐!你说他从我的式水幽室中逃了出来?开什么玩笑,铁栏上的式水术是我亲自加的,若是克制水脉的雷脉绝顶高手我倒认了,怎么可能被区区风脉给破了!?”童梓辛一听就急眼了,说式水幽室被破,那简直就是在扇她的脸。
童梓辛这人平日里总是高高在上的作态,却没有什么大作为,唯一可以显摆的就是这间数十年牢不可破的式水幽室了,这门面若是丢了,她能不急么?
“这……弟子说的都是实话……在场的也不止万生一人……”肖万生苦笑,偷偷的瞄了一眼一夕水棠,想要求助。
然而一夕水棠还没出声帮他,倒是另一个有些妖娆的女声插了进来。
“就是就是!你那间破屋子被人捅了那么大个窟窿,我们可全都看见了,有什么荒唐的!?”一夕幽梦不满的哼一声,径直就从院门口走了进来,她不是千荷亭的弟子,当然也就不用守什么规矩,只听她讽刺道,“要不是你那间什么幽室这么不顶事,又怎么会把我抓的人放跑了?”
童梓辛眼色一凛,问道:“你是什么人?敢管我千荷亭的闲事?”
“无礼!”绫婆紧跟在一夕幽梦身后,听得童梓辛挑衅,这才出声喝道,“这位乃至我一夕本家的三小姐,一夕幽梦,阁下最好是注意一下自己说话的方式!”
“呵——”童梓辛笑了,她轻轻上前一步,冷冷的盯着绫婆的双眼,说道:“一夕本家又如何?我千荷亭可不是你一夕本家的后院,这里的千万弟子也没有人是你一夕本家的奴仆,千荷亭的事还轮不到你们来插嘴。”
绫婆听得一怔,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登时多出了几分怒意,她毫不畏惧的瞪眼回去,狠声道:“哼哼,区区一个千荷亭,也配做我们一夕本家的后院?别说千万弟子,哪怕是你有万万弟子,在本家的眼中也不过只是些动一动手就可以掐死的臭虫!”
“那你就试试!”童梓辛咬牙。
“你就趁着还活着的时候尽管的嘴硬吧!”绫婆阴恻恻的反嘴。
两个不对盘的人撞在了一起,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一夕水棠微微皱眉,知道是时候该她出面当和事老了,之所以她没有第一时间阻止童梓辛,也是因为童梓辛正正好说出了她想说却又不能说的心里话,难得的让她对这个一向不怎么待见自己的长辈有了印象上的改观。
“童掌门!这两位不但是我千荷亭的客人,也是水棠我的族人,前辈的态度是不是有些过于激烈了?”
一夕水棠没有说的很重,她只是浅浅的提醒完童梓辛,然后又转向了绫婆,面色一正,接道,“不过即便两位是贵客,这千荷亭好歹也是我外婆一手创立,并由水棠悉心经营至今的门户,绫婆婆方才口中那种轻蔑的言辞,水棠不希望听到第二次。”
哪边都没有偏袒,哪边都没有讨好,可是这却是作为一名亭主做好的圆场方式。
听到一夕水棠插话,童梓辛与绫婆也不好再争锋相对下去,只得双双收了脸色。
“是……属下刚才失态了。”童梓辛说话间还带着些怨气,她随意的向一夕幽梦与绫婆拱了拱手,算是赔罪,然后又接道,“这里水气太重,属下待着有些不舒服,就先行告退了,也正好去看一看式水幽室的情况,是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不堪!”
童梓辛言罢,也没管一夕水棠同意不同意,自顾自就走出了院落。
那些围堵在门口的千荷亭弟子一看童梓辛面色不善,连忙让开了一条通路,闻讯赶来的夜小貘见自己师父要走,也不好独自留在这,便跟着童梓辛一并离开了。
童梓辛走后,绫婆也冷静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确有些受了激,为了不影响此番的行事,她总算还是先低了头:“老婆子刚才也说的过了,这里给各位赔个不是,还望一夕亭主莫要挂怀才好。”
一夕水棠微微颔首,示意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然后款步走到一夕幽梦的身边,指了指昏死着的唐乐林,询问道:“三小姐,此人刚才想偷偷潜进来救人,你且看看他是不是你早先擒住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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