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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象星域下的大陆犹如一盘巨大的棋局,可是身在这场棋局中的每一个人都只是一颗小小的棋子,真正掌控着这盘棋局走向的,是一种被称为“命运”的东西。
大炎朝的利剑已经直指蜀中大地,一场新的变革悄然拉开序幕。
而作为这把利剑的引路人,炎庭局的先锋——柳寓,终于又一次回到了这个害他受尽牢狱之苦的地方。
利用朝廷的官文,柳寓很轻松的就通过了孝郡的关隘,一路辗转向西,来到了金塘镇。
五年前,他将高峰和邹璟两人安排在了这个边境的通商小镇上,为的就是今日的复仇。
虽然高峰和邹璟是柳寓的旧部,可毕竟也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联络过,柳寓在来到金塘镇之前,也多多少少有些担心会不会在这里找不到两人,又或者他们已经放弃了这个枯燥的任务,隐匿到不为人知的地方去了。
然而当柳寓乘着马车刚从金塘镇的镇口驶入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因为迎面进入柳寓视野的一排霸占半条街的油米行,赫然就挂着“高氏粮行”的招牌。
更重要的是,柳寓打眼向高氏粮行的柜台一瞧,一眼便看见了盘着同心髻正在柜台旁拨弄着算盘的邹璟。
五年的岁月,邹璟当年的那股心高气傲的轻狂已经很好的掩藏了起来,在那份愈发成熟的气质中,隐隐透着狡谲的味道。
尽管邹璟有着不小的改变,可是柳寓还是一下就认出来了,因为这个女人的眼神和野心从来就没有变过。
柳寓低声示意车夫将马车靠在高氏粮行的路边停下,然后将靠背用的皮禳披上,这才下了马车,径直去了柜台的方向。
邹璟正埋头整理着账目,虽然余光看见了有客人进门,可也只是头也不抬的说道:“需要什么就跟店里的伙计说,盖不议价。”
“呵呵,看来邹老板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毒呐。”柳寓踱步到柜台前,浅笑着寒暄。
听出来客话中带着的讽刺,邹璟微微蹙眉:“如果客官不是来买东西的,那就请……”
“回”字还没说出口,邹璟却自己掐住了话头,因为她忽然意识到刚才这个客人竟然是用“邹老板”来称呼她,而不是“高掌柜”或者“高夫人”。
要知道自从她与高峰两人来到金塘镇以来,就从来没有对外透露过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她的姓氏,是绝无理由被外人知道的。
邹璟警惕般抬起头来,狐疑的打量起这个披着皮禳的外来客。
“别来无恙啊,邹老板,还记得我吗?”柳寓一本正经的问道。
邹璟没有立刻接话,但是她的眼角却不自觉的跳动着,她眼前的这张脸,正在和她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合起来。
“是……是你?”邹璟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语气中的惊诧,“你不是已经……”
“我不是已经被炎皇下令处死了才对吗?呵,似乎每一个‘老朋友’都要这么问我一遍才甘心。”柳寓也不避讳,反正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真的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邹璟虽说还有百般疑问,可不管这个柳寓是人是鬼,他的出现都预示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于是邹璟收敛了神色,冲着店里的一个伙计吩咐道:“阿信,快,你赶紧去分铺把高峰给我叫回来,就说五年前出资给我们做买卖的东家来了。”
“是!夫人,小的立刻就去。”那个叫阿信的伙计本来还搬着米袋,这一听邹璟发了话,连米袋也顾不得了,拔腿就跑了出去,简直就好像只要慢了半拍邹璟就会吃人一样。
“哈哈哈……高峰不应该是你的相公吗?你就这样直呼他的名讳真的没问题吗?”柳寓看得失笑。
“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有什么问题?再说了我们的夫妻身份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名目罢了。”邹璟不屑道。
“哦?这五年你们都是这么过的?”柳寓挑了挑眉,露出怀疑的目光,“我记得你们应该原本就有婚约在身的吧?”
“婚约只不过是家父擅自与高家订的,与我无关……”邹璟从柜台后绕了出来,似乎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转口问道,“我的印象中,柳大人好像不是这么八卦的人吧?”
“是吗?没想到在那种地方呆久了,人反而会变得话多起来呢。”柳寓不置可否的笑笑,耳畔中不觉回响起那间阴暗潮湿的牢房漏水的滴答声。
邹璟知道柳寓的话中一定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可她并不追问,只是挺直身形,抬手比出一个请的姿势:“先到里间坐一坐吧,高峰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柳寓轻轻颔首,在邹璟的引导下进入了里间的小厅,稍作歇息,毕竟风尘仆仆的赶了这么多天的路,精神也好,身体也好,总归是有些疲惫的。
所幸金塘镇并不算大,等待高峰的这段时间还远远没有长到足以让柳寓昏睡过去。
更何况高峰一听说是“五年前的东家”来了,还不更是火急火燎的飞奔回来,就差没在大街上直接用轻功了。
高峰在铺面上飞快的扫视了一圈,没看见邹璟的身影,猜到她可能将客人带进了里间,忙慌的冲将了进去,一面疾呼道:“娘子,你说的东家……”
高峰话到一半,就看到坐在里间矮桌前的邹璟狠狠瞪了一眼过来,他顿时就哽了。
“这里没有外人,你可以不用叫我‘娘子’。”邹璟冷声说道。
“哦……那东家呢?”高峰吃了瘪,有些纳闷。
邹璟朝着小厅的方向扬了扬头,示意高峰转身。
应该是听到了高峰回来的动静,柳寓也振作了精神起身,刚刚从小厅中跨了出来,正好就迎上了高峰的眼神。
高峰一愣,张着嘴半天才吐出来“柳大人?”三个字,好像生怕自己眼花认错了,邹璟是告诉他东家来了,他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位东家。
也难怪高峰犹豫不决,毕竟如今的柳寓跟当年比起来,就像是一只被剪除了双翼的老鹰,锋芒全无不说,更是满面风霜。
“怎么?觉得柳某人的变化大吗?倒是高兄弟你,居然一点儿也没变。”柳寓从高峰身边擦肩走过,随意挑了矮桌的一面坐下。
“可……可是,大人你不是已经?”高峰还有些愣神。
“看吧,邹姑娘,柳某没有说错吧?”柳寓略带自嘲。
高峰更懵了,他只好也走到矮桌前坐下,向邹璟投去询问的目光。
“既然有人问,就说明有人还记着‘柳寓’这么个人,可就是不知道柳大人你是不是愿意为这些还记着您的人,解答一下疑惑呢?”邹璟可没功夫配合柳寓说笑话,既然高峰回来了,那她更关心柳寓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还记着‘柳寓’这么个人,吗?”柳寓淡然一笑,接道,“不错,五年前击垮千荷亭的计划失败了,我回到大炎皇都之后,就被炎皇卸去了职务,关进了天牢。对于你们来说,我们这些被关进了天牢的人,恐怕就已经和死人无异了吧?那里可是被人们称作‘鬼门关’的地方啊。”
“可你还活着,而且还活着找到了我们。”邹璟满不在乎,她一向看中的是结果,“说吧,这一次,又是什么事?”
“呵呵,听邹姑娘的语气,当真让我觉得天牢中度过的那五年一下子变得轻描淡写了。”柳寓直起身形,眼神忽的就变了,“柳某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如果我说不可以,你就不问了吗?”邹璟有些失去了耐心样子。
柳寓倒是没介意,只当邹璟这句话是同意了的意思,遂问道:“既然你们也都知道了柳某被关押进天牢的事,为什么还要继续这份差事?其实你们大可以撒手不干,自己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不是吗?”
“差事?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邹璟本来想忍,可越想越是好笑,一下竟再也收不住,径自就这么前仰后翻的大笑起来,“柳大人……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哈哈……误会了什么?哈哈哈……”
邹璟自顾自的笑着,高峰则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淡定在原地,暗中观察着柳寓的脸色,毕竟他还不知道柳寓这次究竟是代表了朝廷来,还是仅仅是代表了他个人来,一时不知道该向着哪边。
“我可不觉得我问了一个这样好笑的问题。”柳寓凛声道。
“呼——”邹璟长舒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接道:“不管是以前柳寓楼的事情,还是本姑娘现在在做的事情,每一样都是因为对我的胃口所以才会去帮你,这可不是什么差事,我只是觉得看着那些人输给我时的表情,非常有趣。”
“呵,我都忘了,这才是你邹姑娘的作风——”柳寓短笑了两声,点头道,“正好,那就让我们点燃一场更加盛大的战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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