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磅礴的风脉之力在空气中飘散不绝,风声肆意的喧嚣着。
唐家内,几乎所有的下人都涌到了议事堂的所在,围着那栋已经坍塌成废墟的房屋,惊得手足无措。
好在有一些身份较高的领班知道轻重缓急,立刻忙慌着招呼起人帮忙搬开靠在外侧的那些横七竖八的立柱。
他们都知道今天是唐家所有分家家主齐聚的月结会,如今掩埋在这废墟之中的可是唐家眼下全部力量的执掌者们,事态自不用多说。
但是当这些下人们拼命的挪开了几根两人合抱粗的立柱之后,却也只在外侧的残骸中找到了几截被拦腰斩断的尸体。
这些尸体都已经被压得不成人形。可就单单从尸身上套着的服饰来看,也不难判断出这些人至少拥有总管事以上的身份。
下人们全都变了脸色,惶恐不安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开来,他们不知道继续挖下去还会看到怎样惨烈的景象。
然而就在这时,废墟中又一次传来异常的震动,从掩埋物深处的缝隙中,透出一道金色的温和光芒。
随着震动声响,那一堆高高的废墟也不知是受了何等强大的力量,竟然向外翻腾着被推了开来,金色的煦暖之光就这么渐渐显露出了它真正的面貌。
一身琉璃彩的周雨溪在风中双手合十,她的眼中正激荡着房宿星脉的恬淡星芒,维续着青龙防御结界绝强的护壁,身姿宛若天女。
那道金黄色的结界稳稳的护住了坐在轮椅上的唐谨铭,没有让老爷子受到丝毫的伤害。
唐谨铭的身前,是不知什么时候冲上前来的唐薇薇,想必她也是想替唐谨铭接下那道回风斩的匕芒,才在混乱之中被周雨溪一并救了下来。
就在离他们不远的位置,唐耀祖一剑削开了穹顶上塌下来的瓦棚,从瓦堆里钻了出来,看起来并无大碍。
坐在唐耀祖下座的唐霜寒也在一层银光粼粼的刀丝阵下露出了身形,显然是被马辰珂所救,应当是安然无恙。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他们这样幸运,也有人像先前挖出来的尸首那样,在被唐乐林的回风斩扫到的瞬间就丢掉了性命,也有人是被垮塌的重物砸到要害,没办法坚持到等人来救。
特别是那些压根就不会武功的分家家主,成了这场浩劫最大的受害者,相较之下,那些武艺不俗的风门掌门就好受了许多。
可那个最最该死、这场事端的挑唆者唐术久偏偏寻了例外,在唐立群的掩护下捡回了一条命,不禁让人暗道一声可惜。
一息尚存的人纷纷从议事堂的废墟中爬了出来,一个个全都先四面环顾了一下,在确定并没有发现唐乐林的身影之后,才发出一阵长吁短叹,坐倒在地上。
“你就站在主子的旁边,怎么也不搭救一下!?”
“说的好听!若不然你去接一接回风斩试试?”
“你堂堂掌门,说这样的话也不怕别人笑话!”
“别吵了!没想到非我唐家之人竟然也能继承暗脉血统,还学会了唐择胜那个怪物的剑法,情急之中我们应对得突然了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大多数的人显然已经丧失了斗志,开始互相埋怨起来,可是处在权力斗争漩涡中心的那些人,都清楚这场事端还未远远没有终点。
唐术久吐出一口泥灰,一双死鱼眼狡诈般的提溜了两圈,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对他来说,虽然方才的事态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预估和掌控,却也还是向着对他有利的方向发展着,唐乐林这样一闹,就毫无疑问的变成了一名不折不扣的叛徒,这样一来,再要对付唐谨铭就容易的多了。
既然唐术久捡回了这条命,他就绝不会心慈手软:“唐老爷子,这可真是你养出来的好叛徒啊!”
“有话你就说完。”唐谨铭不想再争辩下去。
“这个叛徒身上带着我唐家的武学和秘密,必须要尽早铲除,绝不能让他回到朝廷!”唐术久接道。
虽然讲得是人人都懂的大道理,可是众家主却听得不禁皱眉,有人忍不住问到:“铲除?要如何铲除?谁可以对付得了那种怪物?”
“呵!对付怪物,当然就得让另一个怪物出马才行了。”唐术久邪笑道,“比方说我们唐家暗组的现任首领——唐,择,胜。”
“这……唐择胜可是唐乐林的师父啊?他如何肯出手?”那人继续问道。
“唐择胜的确是唐乐林的师父,可是他也是暗组的首领,身为首领,就要绝对的服从总家主的命令,我想他若是知道了唐乐林叛徒的身份,一定会愿意出手为我们唐家消除祸患的!”
唐术久见铺垫的差不多,随即话锋一转,“所以,我们就需要让唐老爷子交出总家主的印鉴和腰牌,我们唐家是时候选出一位新的总家主了!”
来了!说来说去,这才是唐术久真正的目的所在。
“让怪物去对付怪物?哈哈!妙啊!”
“就算不为此,这总家主的位置也必须得交出来,我唐家可不能再被这么一个叛徒支配下去!”
“说的没错!”
“交出总家主的印鉴和腰牌!”
群情激奋,唐谨铭在此起彼伏的声讨声中用尽力气的长叹一声,卸下了腰际那枚伴随他多年也甚少离身的总家主腰牌,又掏出随身携带的印鉴,抛到了唐术久的脚边。
其实唐谨铭早料到唐术久会来这么一手,可如今他被扣上了“朝廷走狗”的帽子,也由不得他不交,不过他倒不担心唐择胜真的会去追杀唐乐林,因为他太了解那个性格怪癖的男人了。
唐术久刚两眼放光的捡起地上的腰牌和印鉴,还没在手心里捧热乎,就听到唐霜寒冷笑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唐术久,即便这总家主的印鉴和腰牌交了出来,似乎也不应该由你来掌管吧?”
“哦?”唐术久不屑的疑声,一脸的势在必得,“那你说应该交给谁?给唐耀祖吗?还是说要给你唐霜寒才对?哈哈!唐耀祖是唐谨铭的心腹,你是唐谨铭的儿子,说不得你们两人都是同流合污的唐家败类!如何能让众人心服呐!这腰牌和印鉴当然得由我这个冒着生命危险揭露事实真相的人来掌管才显得合情合理!”
唐霜寒眼神一黯,心知遭了唐术久的算计,一时竟无法反驳。
“怎么?被我说中了吗?”唐术久愈发猖狂,就差没大笑出声。
可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就听到一旁的废墟中传来隆隆声响,一块厚木板被推开,一个灰头土脸的身影从木板下站了起来,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众人皆是一愣,看了半响,才认出刚刚这个从废墟中爬出来的人居然是唐静。
说真的,从刚才开始,在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把唐静算成了死人,因为像他这么一个根本不会有人去保护的窝囊废,是绝没有理由在那样的攻势下存活下来的才对。
总不能是唐乐林的进攻故意避开了唐静吧?可要真是那样,唐乐林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真的还能理智的选择攻击的对象吗?
谁也不会知道,谁也不会关心,反正无论真相是什么,都已经无法证实。
不过唐静的突然出现,倒是让唐霜寒乐了。
“唐术久,冒着生命危险揭露事实真相的人可不止你一个啊,我怎么看,都觉得总家主的印鉴和腰牌都应该由我们的首席来掌管才更为合适吧,谁让你不过是一个区区第四位的家主而已呢?”唐霜寒特意加重了“区区第四”几个字,讽刺得好不痛快。
唐术久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气的面红耳赤,却又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唐静懵里懵懂的晃了晃脑袋,还完全一副处在状况之外的模样,他还不知道,这唐家分量最重的两样信物就要“幸运”的落在自己的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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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芝本来在房中跟着一名侍女学习刺绣,可是没等她学会一个图案刺法,就听到屋外传来了声势异常的吵闹声。
这声音自然是把那名侍女给惊动了,只好放下了教刺绣的事情,连忙出屋一探究竟,然而这一探,却再也没有回来。
陈嘉芝在房中等了好一会儿,也试着自己刺了好几遍,可少了人教导怎么也不得要领,只好郁郁作罢,想出去找找那名侍女姐姐。
她刚一推开房门,就看到无数的下人朝着同一个方向急急的奔走着,脸上都带着紧张的神色,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陈嘉芝忽的有些心慌,仿佛也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她连忙跑到了隔壁唐乐林的房间,想找那个可以让她安心的乐林哥哥陪着。
然而她却看到唐乐林的房间门虚掩着,房里没有人,明明应该在里面懒懒睡觉的唐乐林此时却不知所踪。
又一声不吭的跑掉!——陈嘉芝嘟嘴,心里不免有些生气。
可她还没来得及再抱怨两句,就看到一只手掌飞快的探了过来,死死捂住了她的嘴。
陈嘉芝瞪大眼睛想要挣扎,可是那人的另一只手环住了她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
该不是又要被人绑架了吧!?陈嘉芝委屈得瞬间就红了眼眶,心里早把唐乐林骂了千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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