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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无声,寂寥天涯人。
独自前行着的唐乐林还不知道,他身后那三盏守护灯的光芒已经照拂不到他的身边了,再往前,他将只能面临一个人的战斗。
……
远远的两点火光已经消失在了庄心洋的视野里,他瞥了一眼一副自信满满架势的笑绝尘,冷道:“是不是有些人实在按耐不住寂寞了,才这么着急八荒的出来送死啊?就算你没受伤,要在这竹林里打起来,我也不怕你。
我明白的告诉你好了,我们要是闹出什么响动,我的同伴肯定会赶过来援手,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们人多欺负人少。”
庄心洋确实不惧怕现在的笑绝尘,但是他也不想在笑绝尘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在这多耽误一刻,唐乐林就多一分危险。
可是笑绝尘听完,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一扬脸,眼中尽是戏谑:“是吗?那可不好说啊。”
话音未落,从庄心洋的右后方,远远的传来一阵刺耳的劲竹断裂声,虽说隔着尚远的距离,但光听这阵仗也知道那边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听出这这响动正是来自唐薇薇藏身的方位,庄心洋立刻意识到,笑绝尘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恐怕不止是他一个人遭了埋伏。
这是一场时间的竞赛,谁可以先干掉自己的对手,就可以立刻前去帮自己的同伴,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
庄心洋再不迟疑,袖中铁骨扇嗖然滑入掌中,眼中星脉之力霎时流转不绝,漆黑一片的竹林在庄心洋眼中明若白昼。
听得铁骨扇哗然一展,势若雄雀开屏,庄心洋喝道:“废话少说,这次结果了你!”
笑绝尘面纱下的嘴角挑起一个奸猾的笑:“哈哈,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打了?”
说着,笑绝尘仰身一跃,闪身要逃。
“休走!”庄心洋气极,抄起风龙直奔笑绝尘的身后。
可是笑绝尘偏偏不接招,只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在林间往复穿梭。
庄心洋几度出招都纷纷落了空,不禁惊觉:“这下不妙了啊,他有心想要拖延时间,这要打到什么时候?”
……
庄心洋正追得急火攻心,可唐薇薇却逃得苦不堪言。
这漫山竹林,简直就是为刃丝准备的天然行刑场,马辰珂只消随手一扬,手中的刃丝阵便灌着风劲在竹上那么一缠一搭,一张夺命的网便赫然铺开。
唐薇薇要是就在这布满刃丝的场地中与马辰珂直接交手,那必然只有死路一条,她需要一个绝佳环境,所以她现在只能逃。
唐薇薇一边要逃,一边还要用利用风的流向感知刃丝的位置加以躲避,就连右脚最初那个不起眼的伤口现在也逐渐恶化出血,当真不好过。
见唐薇薇不好过,马辰珂便逼得愈发的紧,刃丝阵收发间杀意满满,面对同门,却没有丝毫的犹豫,杀,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
马辰珂运着稳健的身法穷追不舍着,身影过处,每每收回刃丝,都有成片的竹林被拦腰切断,倒得一片狼藉。
对于唐薇薇在用风脉感应刃丝位置这一点,马辰珂自然心知肚明,他只是在耐心的等,等唐薇薇的感官被相同的判断麻痹,等她自以为是的做出无可挽回的动作。
机会转瞬及至,又是几道刃丝从马辰珂指间风驰电掣的飞出,稳稳封住了唐薇薇的下盘。
马辰珂那和善的笑在这稀薄的月色下忽然显得邪气十足,不出他所料的,唐薇薇做了出了与之前无数次一样的闪避动作。
唐薇薇飞身而起,想要越过那一串刃丝,可是!
刃丝却动了,本应该稳稳固定在两端竹干中间的刃丝尾部,此时却稳稳持在马辰珂的手中,只见他一个纵起,那一排封在下盘的刃丝就这么开始向上滑动起来。
唐薇薇终于意识道不好,奈何她的身体在空中借不住任何的力,眼看着就要这么撞上刃丝织成的刀网。
咫尺之隔,马辰珂仿佛已经看到了唐薇薇那将要被切得七零八落的身体,顿时有些感动。
“解决了唐薇薇,就能立刻去帮笑绝尘干掉庄心洋,接着就是唐乐林了!我马上就能为主子完成心愿了!”马辰珂的心在呐喊。
但是,他那感动的泪水还没来得及流下来,手中绷得死死的刃丝却忽的一松,马辰珂手中的力道来不及泄掉,整个人踉跄的向后遭倒了下去。
马辰珂大惊,脸上一副通用的三无表情终于有些挂不住了,因为他看到了自己那引以为傲的可以承受千钧之力的刃丝竟然断了,这么多年来,用什么刀剑斧戟兵器的人他没碰过,什么利刃都切不开的刃丝竟然断了。
“你好像有些吃惊的样子?”唐薇薇身形落定,扬起手中的三点寒芒,“刃丝的刀面薄如丝线,加上这柔刚的材质,确实称得上万锋之最,不过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我手中可是有比刃丝锋面更小,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在一点之上的兵器啊。”
马辰珂挺身而起,从腰间拔出几根新的刃丝,竟然破天荒的开口说话了:“你不逃了么?”
“逃?为什么要逃?”唐薇薇体内奔涌的气息渐渐稳定下来,她静静的舒展了一下受伤的右脚,淡然道,“刚才受了前辈那么多照顾,作为晚辈,现在也该回敬一下了。”
马辰珂这才醒悟过来,原来刚才唐薇薇逃跑的路线经过了她精心的设计,这偌大一圈兜下来,不觉间竟然将斩断的竹林连成了一片空地。
月光终于毫无顾忌的洒在了这片圆形的角斗场上,唐薇薇那美轮美奂的身姿在这片漾动的银幕中飘然若仙。
马辰珂知道自己先机已失,但是他没有选择逃跑,只是稳稳了往前踏出了一步,在这开阔的战场上,将只剩下拼尽全力的脉力对轰。
月光中的仙子悠悠舞动身形,柔影流光间,数不尽的暗芒闪动着翠绿的毒光,风受了召唤般,呼啸着伴起奏来。
悠悠的声影忽的大动起来,绝美的舞姿转入高潮,连同那冷冽的杀气,一泻千里。
豪舞·百转千回!
倾心一击,周身暗器齐发,直奔马辰珂的面门!
“喝——”
马辰珂一声长喝,不退反进,迎上那奔涌的暗器漩涡。
竹林间,空然回荡起听不尽的冷兵绝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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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羽自从展开了那张令函的纸条,便呆坐在桌前足足有半个时辰没有说话了。
他太清楚那一个简单的“杀”字所代表的意义了。
这说明陈家已经对他们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如果非要说还有点价值,那便是在这最后,用陈有为和陈嘉芝的死,来进一步恶化唐家与千荷亭的关系。
张羽从一开始就知道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只是这一刻真正来了,他却害怕的发抖。
张羽虽然是个叛徒,但是他从来没有杀过人,他只是想推倒了陈家之后,还可以清白的回到自己的家。
不过,挣扎了这么久也够了,内疚也好,害怕也好,为了自己的家人,张羽没有别的选择。
他将头上的四方帽摘了下来,从帽子内瓤的一块补疤中取出了一袋粉末,这是他为自己可能会暴露而准备的速效剧毒,不过现在显然是要用在别人的身上了。
下定了决心的张羽忽的静下心来,就连在汤里下毒的时候,还担心一般的量会不会毒不死陈有为那肥硕的身躯,又狠狠的多洒了两把,这才端去了陈有为的房外叩门。
“谁啊?”屋里传来陈有为的询问声。
一听到陈有为的声音,张羽就突然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紧张了,不但如此,反而还生出一丝淡淡的兴奋来。
张羽装道:“小姐被人掳走现在也不知道究竟如何了,小的知道老爷肯定睡不着,所以去厨房熬了碗安神汤拿来给老爷定定心。”
陈有为才不操这份心,可是他也得做做样子:“进来吧,张伯真是有心了,想来我也很久没有喝张伯亲手熬的汤了,不知道还是不是当年的味道啊?”
张羽领声而入,稳稳的将托盘递到了陈有为身前。
“这是小的尽心尽力为老爷熬的汤,一定不会让老爷失望的。”
这番话说得别有滋味,只是陈有为再也领悟不了其中的意义了。
陈有为呵呵一笑,拾起汤勺,将张羽那满满的“心意”送入了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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